臨行前一日夜晚,雲緋雨在整理衣物時,聽見有敲門聲,他打開一看,現原來是雪梨花。
女子手中拎著罈酒,雙眼微微泛紅,面上卻帶著笑說:「明天你就走了,我們喝一碗吧?」
心中明白她的情意,卻無法回應,此刻見她如此,更不忍心拒絕,緋雨點點頭,「好,我去弄點下酒菜。」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盤花生米和涼拌黃瓜進屋,二人開始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來。
雪梨花手捧酒碗,低著頭,「爹、他是不是要你幫忙去做事?」
雲緋雨楞了下,遲疑半天,而後點點頭。
「會有危險嗎?」女子一臉的擔憂。
雲緋雨靜靜看著他,心中湧起一絲暖意,淡笑道:「怎麼會這麼想,你爹他是我親舅舅,怎麼可能讓我去做危險的事呢,別瞎想。」
女子仔細看了他兩眼,見他不似在說謊,便輕輕嗯了聲,接著又低下頭,不再說話。
雲緋雨輕歎一聲,只好舉起酒碗湊上前跟她的酒碗碰了下,笑吟吟道,「來,梨花姐,我們干了
二人仰頭喝盡,男子抬袖擦掉嘴角的酒漬,看著仍舊沉默不語的女子,撓了撓頭,「梨花姐,你不會以為我不回來了吧?」
聽見他地問話。雪梨花猛地抬起頭。輕咬著下唇。猶豫著問了句。「你、還會回來?」
「哈哈然了。」雲緋雨笑道:「我已經把這裡當半個家。事情辦完。當然會回來。」
「真地?」雪梨花雙眼一亮。面上帶著明顯地興奮之情。
「……」雲緋雨看著她。面上閃現出愧疚。「對不起。梨花姐。我想你該……」
「我明白女子笑笑。「我不會勉強你。不過我們還是家人和朋友。不是嗎?所以歡迎你回這裡。我們地家。」
楞楞地看著女子。看見她臉上真誠坦然地笑容。雲緋雨鄭重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回來!」
「來,干雪梨花端起酒碗,跟男子的碗碰在一起,看見他仰頭喝酒時,面上閃過一絲堅定,似乎做下了什麼決定。
次日,杜冷和雲緋雨,還有巫族裡十幾名漢子,於卯時三刻。騎著馬從村裡出,青年又戴上了假面,因為杜冷說在沒成功改型前。他還不能暴露身份。
「娘。梨花姐,快回去吧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婦人和女子。雲緋雨朝她們溫柔地笑笑,而後揮揮手。立刻策馬跟上前方已有一段距離的隊伍。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人影,雪梨花扶著婦人。「姨,小雨不會有事的,您別擔心。」
杜月娥轉頭看向她,拍拍她的手,笑道:「擔心的是你吧?是不是擔心我們家小雨會看上別的女子,然後不回來?」
面對婦人的打趣,雪梨花苦澀一笑,「姨,小雨有喜歡的人了。」
「啊?」杜月娥楞住,看著女子一臉地落寞,卻不知該如何安慰,畢竟她是個開明的母親,並不想干涉兒子太多。
二人默默往村裡走著,杜月娥終於憋不住,拉著女子的手開口,「梨花,你跟我講講,是什麼樣的女子,如果是不三不四的,我可不讓她進我們杜家門。」
到底要不要講實話?雪梨花猶豫了半天,過後才說:「小雨沒仔細說,我也不太清楚。」
杜月娥舒了口氣,而後拍拍她的肩膀,「這種連說都說不出口的女子我看不會好到哪,放心,等他回來了我問他,別灰
雪梨花點了點頭,在心中輕歎一聲,歎出滿滿的惆悵和無奈。
一路快馬加鞭,用了二十多日,雲緋雨一行人到達了五大城之一的東陽城。
似乎因為魔教的退出,內戰地火焰收熄了不少,一入城內,熱鬧的景象迎面而至,雲緋雨騎在馬背上四處張望,一路的疲憊,也隨著不時傳入耳中地歡聲笑語而漸漸消散。
眾人行到一座叫暖東閣地精緻小樓前停下,杜冷翻身跳下馬,上前拍了拍禁閉的門,「賀四,開門
不多會,只聽見吱呀一聲,一個身材修長,面容白皙地男子半敞著前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門拉開,「杜爺,您回來啦,今個怎麼這麼早?」
「還早,都快晌午了。」杜冷輕斥,而後朝雲緋雨招招手,「進來吧,這位是這裡的老鴇賀媽媽。」
雲緋雨朝他點點頭,順便打量那人一番,而那人也同時回望著他。
從容貌輪廓可以看出此人年輕時很漂亮,雖然此時也徐娘未老,但眼角和嘴角都已出現了歲月地刻紋,不過那雙斜挑的單鳳眼仍舊媚惑勾人,讓人不敢直視。
雲緋雨移開眼,開始打量樓閣內部。
小樓從外面看起來就不大,不過修葺地很是精緻,連上樓的扶手都雕刻著清雅的蘭花,四處都掛著藍的、粉的、黃的輕紗幔帳,層層疊疊給一種霧裡看花,朦朦朧朧的引人無限遐想,原來這就是妓館,後面的三個月自己都要在這裡度過了,雲緋雨在心中歎息。
賀四突然出聲,「杜爺,這不會就是你來信說的要我訓練的新人吧,身段還可以,可相貌就……」
「閉嘴」杜冷瞪他一眼,而後吩咐,「把門關上再說。」
「哦賀四訕訕的前去將門關上,一臉的疑問。
「去休息廳談。」杜冷率先走上樓梯,雲緋雨頓了下,而後跟了上去,賀四喊了嗓子,「你們先去,我叫人準備茶和點心,等會就到。」
當三人聚集到一個幽雅別緻的小房間裡,待茶點上齊,杜冷才開口,「小雨,可以摘下來了。」
雲緋雨點點頭,摸索著從脖頸將臉上的假面撕下,而賀四盯著他看了半天,嘖嘖兩聲,「長的還不錯,不過跟我的四季比起來,還要差上一些。」
「四季?」雲緋雨不禁疑惑。
「四個頭牌小倌,用四個季節命名。」杜冷解釋。
「哦
「好了,不說廢話了。」杜冷看了看二人,「賀四,我將小雨交給你,三個月後我要看成效,將他現在的習慣通通改掉,讓他從心底就成為一個男妓。」
「沒問題,這個我最拿手。」賀四興奮的看向雲緋雨,眼神開始肆無忌憚的在青年身上來回掃視。
雲緋雨皺了皺眉,而後看向杜冷,「我只答應過你以小倌身份接近那人,但並沒說真的要在這裡做男妓。」
「我知道。」杜冷微彎唇角,「並不會真讓你去接客,但一些訓練調教還是必須的,不然,你根本達不到真正小倌的標準,也就根本沒辦法騙過那人。」
心裡雖憋屈,但雲緋雨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仍舊對以後的訓練充滿了牴觸情緒,語氣不禁顯得有些不耐,「好吧,告訴我,什麼時候開始,我要提前做準備。」
「不急,我看先休息下吧,畢竟趕了這麼久的路。」杜冷望著他,而後轉頭看向一旁不住拿眼神探索他們的賀四,「你覺得什麼時候開始好?」
賀四眨眨眼,嬌笑一聲,「杜爺您問我啊,那就……三天後吧,我得好好觀察下,然後再做決定,看將他打造成什麼樣子最出色。」
「嗯」杜冷點點頭,而後看向青年,「那你就趁這幾天好好休息下,不然後面可沒空讓你休息了。」
雲緋雨皺起眉,「好吧
「還有」男人又開口,「我明天會離開這裡,三個月後我會再來,你有什麼需求就直接跟賀四講吧。」
「嗯雲緋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二人都不再做聲,賀四突然開口,「杜爺,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外甥。」
「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聽著二人完全不一致的回答,賀四隻是瞇起眼左右掃掃,意味深長的長哦一聲。
杜冷沒有在意雲緋魚的態度,站起身伸展了下腰身,「賀四,我去休息會,你給小雨安排住的地方,帶他去休息吧。」
「是賀四難得恭敬的應了聲。
見男人離開,雲緋雨也站起身,看向依舊坐在椅子上那人,「我住哪?」
「嘖,脾氣不太好呢,看來先要從這裡下手。」賀四自言自語著,而後站起身,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走吧,趕緊帶你去你住的地方,等會我還要補下覺,不然晚上可經不起折騰了。」
聽著他異常曖昧的話,雲緋雨面上依舊是沒有一絲表情。
賀四走在青年斜前方,不住用餘光掃視他,看見他對自己的話沒有絲毫反映,不禁暗自疑惑,難道不是雛?看起來調教有些難度呢,不過,這樣更有趣。
想了想,他突然停下轉過身,問:「你有過經驗?」看見青年一臉的詫異,他立刻補充了句,「我是問你是不是跟男人上過床?那你是在上還是下,不過,看你的體型應該是下面那個吧?」
「你……」雲緋雨頓時惱火,但想想這個人本來就是男妓館的頭子,會問這種無聊問題也沒什麼奇怪,不過,自己也沒有回答他的必要,便冷冷道:「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