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水,隨著煙霧翻騰,漸漸變成淺紫色,沒一會兒,整間屋子被煙霧籠罩,歐陽玉鼻尖微慫,拉著小傢伙瞬間移出屋外。
「你幹什麼,我要看著他。」瀧倚晨一邊吼叫,一邊掙扎。
「煙裡有毒,把這個吃了。」說著,老頭遞了顆丹藥到他嘴邊,「雖然從小讓你試百毒早就百毒不侵,但這個毒太很奇怪,還是以防萬一。」
瀧倚晨不甘心的吃下藥丸,瞪著門口,「就這樣放他一個人在裡面?」
「……」歐陽玉沉思片刻,突然縱身飛到房簷上,四下看了一圈,然後走到邊沿處伸手一揭,整個屋頂跟著他的動作,一起被揭掉。
瓦片紛紛墜落破碎,只剩下最底層的防雨牛皮,被老頭甩手扔到一旁,頓時,紫色的煙霧找到突破口,直衝藍天。
待房裡漸漸清晰,二人再次進入,當視線移到木桶時,卻被桶裡的人嚇住。
少年昔日的嬌艷風采已完全不見,整個人猶如被枯槁的老樹,皮膚蠟黃佈滿褶皺,瀧倚晨鼻子一酸,撲了過去。
「等下」歐陽玉拉住他,手持一根銀針,放進已變成乳白色的水中,片刻過後,銀針毫無異常,證明水中已無一絲毒性。
「怎麼會這樣?」老頭喃喃自語,望著木桶裡的水呆瀧倚晨忍住心中的慌張,伸手探到少年鼻下,呼吸緩慢悠長,很平穩,不相信似的,他又伸手探到少年頸動脈,穩健而有力的跳動從指尖傳來,頓時,內心激動不已。
「老頭,沒事了。他真的沒事了……」
「嗯」歐陽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將少年從桶中輕鬆提起。摸了摸他蠟黃枯槁地皮膚。眉頭輕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能醫好嗎?」瀧倚晨期盼地看著他。如果在現代可以直接換膚。可現在是古代……
歐陽玉自信地笑笑。「沒問題。只是讓他肌膚再生而已。難不倒我。」
瀧倚晨頓時鬆了口氣。如果少年地命在他心中佔第一位。那麼少年地容貌就在他心中佔第二位。畢竟人還是喜好美好地事物。只要在不影響生命地情況下。他還是希望少年能恢復成以前地模樣。
將少年安頓好。歐陽玉開始替他把脈。
看著他時緊時松地眉頭。瀧倚晨疑惑。「怎麼了。還有哪不對?」
歐陽玉撫著下巴,感歎道:「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經過如此一番折騰變換,他體內的隱疾完全消失,而且,他地脈象朝氣蓬勃,體質跟以前相比,簡直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瀧倚晨坐在床邊,摸著少年滿是褶皺的臉。淡淡道:「那就好,只要他活著就好。」
歐陽玉一聽,看著那稚嫩的背影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只歎了口氣,「你看著他吧,我去研究那水。」
「嗯」
三日後,雲緋雨醒了過來,入眼的是張焦急的小臉,和帶著血絲的疲憊雙眼。不由的一陣心疼,想要拉他入懷,卻覺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光,連開口說話都辦不到,只好努力彎了彎唇,來安撫面前的小傢伙。
「雨、雨,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瀧倚晨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地脖子,身體微微顫抖。
感覺到頸窩傳來濕意。少年心中也頗為酸澀。但動也不能動,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靜靜的任由懷裡的小人兒,釋放他內心地傷楚。
歐陽玉站在門口,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面上的神情極為複雜,過了好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第二天,歐陽玉來為少年診斷,感覺到他體內蓬勃的氣息,收回手,開口詢問,「感覺還有哪不舒服的嗎?」
「呃……都挺好,就是身上有些癢。」少年突然紅了臉,「可能是我幾天沒洗澡的緣故吧。」
「……」老頭想了想,伸手掀開少年身上的薄被,當看見那蠟黃褶皺的皮膚上出現縱橫交錯的紋路時,不禁好奇地摸了摸。
「咦?」隨他的碰觸,從紋路裂口處,枯槁的皮膚向兩邊捲起,歐陽玉好奇的輕輕一揭,水嫩晶瑩的肌膚頓時顯現,渾身的枯黃中,就那一小塊白皙看起來甚為亮眼。
雖然對少年老皮下的新生肌膚很感興趣,但瀧倚晨更關心的是他的感覺,急忙問道:「疼不疼?」
少年笑笑,「不疼,感覺那裡不癢了呢。」
老頭拿著那塊枯皮若有所思,好半天才開口,「自身更換肌膚,有意思,跟蛇地習性有些相似,不過這應該是身體的自我保護功能被引,我想跟那條蛇有關。」
房內一時沉寂下來,老頭突然開口,「你想洗澡?」
雲緋雨楞住,本能的點點頭。
「那好,我帶你到小樹林那邊的小河,可以嗎?」
歐陽玉如此親切的態度讓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依舊楞楞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我也去。」瀧倚晨插話,隨後跳下床朝門外跑去,頭也不回的喊道:「我去準備東西,等我。」
房內只剩下二人,少年看向老頭,眼中滿是疑惑。
歐陽玉衝他笑笑,「這次讓你受苦了,是我太心急,沒弄清楚藥性就讓你試毒,真是對不起!」
雲緋雨瞪大眼,驚訝的看向他。
老頭對他的態度可以說是一直都很隨心所欲,但從未見過這麼親切有禮地一面,不由得讓少年十分驚奇,暗自猜測,應該是受了小傢伙不少責難,才會變地如此。
看著老頭微微紅的耳根,少年心知肚明地笑笑,「沒事,是我自己答應的,而且我現在活的好好的。感覺身體各方面也比以前靈敏許多,其實說起來,我應該是佔便宜了。」
歐陽玉靜靜的看著他,在心中感歎,難怪娃娃這麼喜歡他,這世上。恐怕很難再找到心思如此單純之人……
等瀧倚晨準備妥當,老頭一手一個將兩人拎起,腳下一用力,便出了小院,竄出丈遠。
兩個時辰後,雲緋雨舒服地躺在床上,低頭看了看胸口老皮褪下後的細嫩肌膚,不禁皺起眉頭,這比以前還細還嫩還白了。配上自己不男不女的臉,唉……
然而,當少年在為自己身上的肌膚苦惱時。卻沒注意到小傢伙直勾勾的眼神中,那燃燒的**。
幫助少年清除掉身上地老皮後,瀧倚晨當時就被那散著玉光的軀體吸引,根本移不開視線。
心中慾念四起,奈何幼童的身體卻成為最大的阻礙,只能用手摸摸,用嘴親親,吃點少年的豆腐,其他什麼也做不成。這讓他感覺自己的人生異常悲哀,面對如此美食,卻只能看不能吃。
注意到小傢伙在對著自己呆,雲緋雨輕喚,「小晨,累了嗎,去休息下吧。」
茫然的抬起頭,看見少年眼中的關心,瀧倚晨搖搖頭。「不累,我想一直看著雨,雨現在漂亮極了。」
說著,他舔了舔乾澀的唇,望著少年嬌美地容顏,脫口而出,「真想吃掉。」
雲緋雨一聽,眼角直抽,忍出就要出口的無用勸導。深吸口氣而後說:「乖。去休息吧,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
「可我想跟雨待在一起。」瀧倚晨垮下小臉,小聲問,「我跟雨一塊睡,好不好?」
看他可憐兮兮地模樣,雲緋雨頓時心軟,點了點頭,鑒於他以前的行為,立刻補充了句,「只能乖乖睡覺,不准亂動,聽見沒。」
「好」瀧倚晨興奮的掀開薄被緊貼著躺下,小手伸進少年衣衫內,放到他左胸口上,便不再動彈。
剛想出口呵斥,卻覺到他只是將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心中頓時微澀,想著自己此次的遭遇可能嚇壞了他,才讓他如此患得患失,不禁一陣心疼,看著他眼底的陰影,少年微微側下頭,用唇碰了碰他柔軟的頭,而後合上雙眼。
七日後,在鳥兒的晨鳴中,雲緋雨醒來,舒暢的伸了個懶腰,突然驚奇地將手放到眼前,握拳伸掌,欣喜叫道:「我能動了。」
說著,少年抓住床沿縱身坐起,卻不料手下一空,身體突然往旁邊歪倒,急忙用胳膊肘撐起身子,楞楞看著手中的木塊,又望了望床沿的缺口,呆。
「可以起來了?」一老一少聽見他的高呼,從屋外走了進來,當看見少年呆滯的表情,瀧倚晨疑惑,「怎麼了?」
「這……」少年將手中的木塊朝他們晃了晃,然後疑惑的看向床沿,自言自語,「這床是不是年代太久了,所以腐了?」
「我看看」瀧倚晨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摸索半天,「沒有啊,結實的很。」
「可是,我剛才……」雲緋雨伸手想將小傢伙拉起,一陣輕風掃過,眼前一花,小傢伙就被老頭拉到門外。
「?」兩人都被老頭的動作弄地怔住,不解的看向他。
「你先站這裡。」歐陽玉摸摸瀧倚晨的頭,然後四下望了一圈,從院角落拿了把鋤頭走進屋內,然後遞給少年,「抓住前面刃口處,用力握握看。」
雲緋雨不明所以,卻乖乖聽從了老頭的命令。
然而,他吃驚的現,那堅硬的鋤刃在自己手中,只是稍微一用力,竟然開始變形扭曲,嚇的他立刻鬆了手,驚慌失措的望向老頭,「歐陽老伯,我這是怎麼了?」
「嗯」老頭點點頭,「跟我猜測的一樣,還好沒讓你碰到娃娃。」
瀧倚晨走進房,看著鋤頭刃口,喃喃道:「怎麼這麼大力氣,雨變成人了?」
老頭在思考,少年沉浸在自己地驚訝中,因此二人都沒注意到小傢伙脫口而出地怪異話語。
「應該是那顆藥的原因。」
歐陽玉抬起頭,看了看兩人,接著道:「那天被娃娃丟進桶中地藥,有一顆是我專門為娃娃以後準備的,吃了可以增加三十年功力,但那天我為你探了脈搏,覺經脈依舊纖細如絲,而且體內沒有絲毫真氣流動的跡象,當時我就納悶,現在總算清楚了,恐怕是那些藥混合在一起亂了藥性,所以才變成現在的狀況,雖不如內功實用,但不需修煉就獲得神力,小子,這次你可算是因禍得福了。」
雲緋雨張大嘴,楞楞看著自己的雙手,內心波濤洶湧,動盪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