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婷想到這裡,不忍心把那句「對,她們來了我就走」說出來,語氣一轉,輕聲說:「我是怕你餓了,看她們怎麼還不來,給你帶來吃的。」
東方俠知道薛婷是轉變了,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淒苦,他和薛婷之間,還是有很深的鴻溝呀,這條鴻溝,可能他永遠也俞越不了。
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薛婷輕輕的說:「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剝香蕉吃。」
東方俠微微笑了笑,說:「不用了,謝謝你。你先回去吧,她們也快來了,免得回去晚了,你媽媽擔心你。」
薛婷想了想,說:「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等江姐她們回來,我就離開了。」
江姐和凌小慧沒有回來,另兩個女孩子卻來了。
這兩個女孩子,一個是身材高挑修長的米雪兒,一個中等纖秀的身材,一張臉龐精緻如瓷器純潔如天使,竟然是蔣蘭英。
兩個女孩子中,蔣蘭英並不認識薛婷,米雪兒卻見過薛婷一次,而且知道薛婷和東方俠的曖昧關係,所以進來之後,見到薛婷,微微一笑,說:「你好。」
薛婷也站起身來,向兩個女孩子點點頭,說:「你好,你們好。」
薛婷看到又進來的這兩個女孩子,容顏氣質,又比江姐和凌小慧還要漂亮三分,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東方俠身邊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迷人,自己又何必還要**來哪,罷了,罷了,還是走吧。」
蔣蘭英進來之後,她不善言詞,只是友好的向薛婷點頭微笑,就向東方俠走去,低聲說:「你不要緊了吧,還痛不痛?」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出來,去摸東方俠的額角,把他的兩絡頭攏了上去,態度自然,並沒有一絲扭捏,就算米雪兒和薛婷在旁邊看到,也沒有感到蔣蘭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蔣蘭英對東方俠的表情,即像是愛人之間的那種親蜜,又像是朋友間的關切,落落大方中帶著很自然的神色,讓米雪兒和薛婷即不感到蔣蘭英是在做作,也不感到蔣蘭英對東方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東方俠也大為感動,向蔣蘭英溫柔一笑,說:「早不要緊了,也不痛了。」
蔣蘭英微微一笑,說:「那就好。」她只面對著東方俠一人,所以這一笑之下,燦爛明麗,彷彿把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都映亮了。
薛婷感到自己是應當離開的時侯了,她對東方俠說:「你的朋友們來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東方俠嘴唇緊抿,沉默了一下,皺了皺眉頭,說:「多謝你今天來看我。你走好,我不送了。」
薛婷淡淡的望了東方俠一眼,淡淡一望之中卻含著深深的情意,然後轉身走開,向房門走去。
米雪兒本想送送薛婷,但見她的臉色不好看,在轉身的時侯,眼睛中盈光閃閃,好像快要落淚了,知道她不想被人看到,所以就沒有送她。
米雪兒轉過頭來,望著東方俠的眼睛,東方俠的眼睛在望著薛婷的背影走出房門,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米雪兒輕輕一笑,彷彿在自言自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如此簡單的道理,真不懂有些人為什麼要搞的如此複雜。」
這幾句聽似簡單的話,卻像是一句偈語,讓東方俠聽的更加迷茫,喃喃的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人與人真的是如此簡單嗎?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不喜歡就可以分開嗎?」
米雪兒一笑,搖了搖頭,說:「喂,不要看著鍋裡的,吃著碗裡的。我今天把小英給你帶來了,你是不是要冷落她哪?」
東方俠這才回過神,望著蔣蘭英,不好意思的一笑,說:「不好意思,真的冷落到你了。坐下來吧。」
蔣蘭英並不介意,反而微微一笑,說:「剛才那個女孩子,好美!也是你女朋友嗎?」她特意加了一個「也」字,當然是知道東方俠有好多女朋友了。
東方俠說:「是個女性朋友。一個朋友的女朋友。我救過他們兩個,所以她來探望我。」
蔣蘭英說:「看的出來,她很喜歡你。」
東方俠微微一笑,不回答這一句,而是反問蔣蘭英:「你怎麼來的?你媽媽放過你嗎?」
蔣蘭英笑了,米雪兒也笑了,兩個女孩子笑起來,就像兩朵鮮花,爭奇鬥艷。
蔣蘭英說:「我媽媽當然不放過我。那天我回到家裡,身上都是鮮血,可把我媽媽嚇壞了,還以為是我的血哪,非要送我去醫院,我對她說不是我的,是你的,她檢查我真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咱們兩人去吃晚飯,騎摩托車摔倒了,你摔傷了,我幫你包紮傷口,才沾到的血。我媽媽就相信了,但說以後不可以再和你一塊出去,尤其是騎摩托車更不可以。誰知到了第二天,我放學剛回家,我媽媽就把我叫過去了,把我訓了一頓,罵我學會了撒謊,明明是那個東方俠是被人尋仇捅傷的,我去說是自己摔的。原來呀,是雪兒姐姐的爸爸下午來我家,把東方俠住院的事對我爸爸說了,我媽媽在旁邊正好聽到。就這樣,我被禁止晚上出來,而且白天上課的時侯,我媽媽都派一個保鏢保護我,其實就是監視著我,不讓我來見你。我沒有辦法,只好在學校裡向雪兒姐姐問你的病情,知道你度過危險,我才放下心來。但是,我答應過會來看望你,就要來。所以,雪兒姐姐就幫我想了個辦法。雪兒姐姐,你來說吧,我的嗓子都說啞了。」
東方俠笑道:「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嗓子不累才怪,桌子上有香蕉,你自己剝開吃吧。雪兒姐,你來說說,是怎麼把小英**來的?」
米雪兒笑瞇瞇的瞟了東方俠一眼,笑道:「你早就猜到了,還用我說嗎?」
東方俠笑著說:「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是不是你去小英的家裡,告訴小英的媽媽,讓她幫你補習功課,就這樣撒了個謊,就**來了?」
米雪兒笑道:「雖然沒有全中,也猜的差不多了。我和小英商量好的,我到她家去,對她媽媽說,我剛買了台電腦,不懂如何操作,小英在假期上過電腦培訓班的,所以要讓小英去我家裡,教教我。她媽媽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答應了。」
東方俠笑道:「你們兩個丫頭,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聯合起來欺騙老人家,真真該打。」
米雪兒說:「你少得了便宜賣乖,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成全你們兩個?我這個紅娘做的,是不是很好?現在你們張生和鶯鶯已經在西病房相會了,要打賞我才對,怎麼可以打我哪?你個小沒良心的!」
蔣蘭英正吃著香蕉,差點笑的噎到自己,好不容易吃下去這一口,才笑著說:「雪兒姐姐,你可不要亂說,我和東方俠,可不是西廂會。我也就當他是個朋友,我知道他是你的,我可不敢和你搶男朋友。」
米雪兒笑著說:「剛走了一個怨女,又來了一個怨女,真不懂你們,明明喜歡,偏不承認。小英子,你現在敢當著東方俠的面,說你喜歡他嗎?東方俠,你現在敢當面說你不喜歡小英嗎?」
東方俠和蔣蘭英相視一眼,東方俠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蔣蘭英卻玉臉飛紅,對米雪兒說:「你這樣說是不公平的,你……你……」你了半天,卻你不出來。
米雪兒笑道:「算了,我也不逼你們了,你們自己喜歡做癡男怨女,我也懶得管。東方俠,今天不是琴姐照顧你嗎?她哪?」
「在這裡——」隨著一聲爽朗清脆的聲音,江姐和凌小慧笑著走過來了。凌小慧手中提了個飯煲,裡面端放著雞蛋小米飯。
「嘿,說曹操,曹操到。」米雪兒笑著對蔣蘭英說:「這是大姐,也是正室,你要想做側室,就要給大姐這個正室端茶倒水。」
蔣蘭英臉色通紅,白了米雪兒一眼,她早就聽米雪兒談到過江姐,所以向江姐微笑道:「琴姐你好,我叫蔣蘭英,你叫我小英吧。」
江姐笑著拉起蔣蘭英的手,笑道:「好妹妹,嘖,嘖,嘖,你看這小妹妹長的,跟個瓷娃娃似的,我以為自己的皮膚夠好了,跟她一比,粗糙的像牛皮了。她咋就這麼水靈哪?」
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有蔣蘭英的臉色通紅,低下頭去,不好意思了。
東方俠也笑了,說:「琴姐,你就別欺侮人家了,看把人家臊的。」
「噢,心疼啦?」江姐白了東方俠一眼,說:「來了個小的,就把大的忘啦?每個進來的姐妹,都要給當姐姐的欺侮兩下的,這是規矩,姐妹們,你們說,這規矩是不是不能費呀?」
米雪兒和凌小慧都笑著說:「是呀,規矩不能費。」
東方俠身上開始汗毛直豎,說:「你們饒了我吧,這是幹嘛呀?大紅燈籠高高掛?還是妻妾成群呀?」
這一句話,把蔣蘭英也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