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站出來的人,正是江湖會的金保。
金保也是練過的,是從當地一個有名的武術學校出來的。金保的根基很好,原來是武校重點培植的好苗子,因為打抱不平,看不習慣幾個學生欺侮一個學生,憤而出手,一拳把其中一個學生打成腦震盪,打斷了另兩個學生的肋骨,學生家長在告學校,學校無奈,這才把金保從武校除名。金保索性破罐子破摔,從此走上黑道,成了江湖會有名的金牌打手,真功夫不在江湖會的老大江南之下。江南是半路出家開始練武的,金保卻是從六七歲就是進了武校,所以根基很好。
不過,自從進了黑道之後,金保雖然還是每天都抽空練武,但是黑道中醉生夢死的生活,把他強健的身子掏了不少,酒和色,蝕骨鋼刀,金保也是性情中人,不能免俗,所以不知不覺中就把功夫擱置了,功夫已經大不如前。
金保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本來不是想出頭,他看到了紅船會的羅漢東是有真功夫的人,比他高明了很多,別說他現在被酒色蝕骨的身手,就算是以前體力旺盛的時侯,也不可能是羅漢東的對手。如果金保沒有幾分血性,馬上可以吩咐持著衝鋒鎗的兄弟們開槍射擊羅漢東,把羅漢東斃於子彈之下。但羅漢東以血肉之軀,大義凜然的挑戰江湖會,雖然羅漢東不知道他們是江湖會的人,但也會猜到,以後如果傳揚出去,別人會笑話江湖會無人。他們江湖會戴著面具,偷襲紅船會,這叫兵不厭詐,兵行險著,就算傳出去,黑道中也不會笑話江湖會無能,最多是說他們使詐,但如果他們的人不敢接受羅漢東的挑戰,就會被人恥笑。當然,他們江湖會可以臉皮厚點,說時間緊迫,怕警察來到,所以戰決,顧不上和羅漢東嘰歪,所以一梭子彈打了算了。但是他們自己會臉紅,因為江湖會畢竟和別的黑道還是有幾分不同的,江湖會在江南的領導下,雖然也是黑暗的幫派,但還講一些江湖規矩,甚至會做一些俠義之事,主持正義,所以江湖會在道上的名氣不錯。
黑道之人,早就不講究什麼江湖義氣,單打獨鬥,如果是外的幫派的人,早就一梭子彈射過去,把羅漢東幹掉了,江湖會的漢子卻很有幾條血性漢子,就算金保不挺身而出,羊哥和另幾個人也會站出來接受羅漢東的挑戰的。只不過金保的武術在這些人中是最高的,所以都在等著金保站出來。
金保一站出來,江湖會的兄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面具中露出來的眼睛裡,都帶著期待的表情,希望金保能在拳腿刀劍之上勝過羅漢東,然後他們再來個一哄而上,繼續屠殺紅船會的成員。
這時侯,車間裡面的撕殺,已經接近尾聲,敢於反抗的紅船會成員,能站著的,已經沒有了,就算有些受傷較輕的,也乖乖的蹲在地上或者趴在地上裝成重傷。整個車間,除了呻吟中的紅船會成員,江湖會的人全都停下手來,望著車間中的金保和羅漢東。紅船會的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呻吟著,慘叫著,也都盼望羅漢東能在拳腿上勝過對方,就算這次被人家挑了場子,只要羅漢東能勝了,也算是撈回了一點面子。
整個車間,都在望著羅漢東和金保二人,只有車間外邊的院子裡和辦公室方向,偶爾傳來了兩聲槍聲和喊叫,那是凌晨帶領著小原,在追殺紅船會的頭目罰哥。
羅漢東見到金保走出來的時侯,步伐堅定,知道也是個高手,不敢小瞧,把手中的三股鋼叉一擺,喝道:「算你小子有種,來吧,是比拳腿,還是比傢伙?」
金保冷笑一聲,說:「刀槍上見不到真功夫,要比,還是比拳腿吧。今天是血戰,除非有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然誰也別想走開。」
羅漢東瞧看了一眼地上躺著慘叫的兄弟們,心中又悲又恨,說道:「你們殺傷了我的兄弟,我今天就和你們拼了,要死也要和兄弟們死在一塊,誰他娘的跑,誰他娘的是孫子,**——」
羅漢東的罵聲還沒完,忽然一扔手中的三股鋼叉,又喝道:「有種的,把傢伙扔了。」
金保果然扔掉手中的砍刀,也是赤手上陣。
羅漢東和金保相距不到五步遠,突然大喝一聲,搶上三個箭步,凌空跳起,一個橫掃千軍,右腿如鋼鐵一般,就掃踢向金保的面門。這一踢凌厲害異常,動作兇猛強悍,是羅漢東含怒而,可以說是畢生功力的精華所在,而且後面有更凶狠的殺招。
金保看到羅漢東來的兇猛,不敢正面交鋒,向旁邊一撤步,躲開了羅漢東力道千均的掃踢,突然出手,右手成鷹勾,掐向羅漢東的咽喉,這一招叫毒龍尋球,金保在武校的時侯,就對傳統武術中的鷹爪拳情有獨鍾,所以一對鷹爪用的出神入化,被他掐中咽喉送命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了,一旦掐中,輕則窒息,重則斃命,很少失手。
羅漢東的掃踢落空,原在意料之中,他的殺招在掃踢之後哪。羅漢東原來是羅漢拳的高手,羅漢拳講究的重拳出擊,他的腿法雖高,但真正的功夫還是在拳頭上,如果他集中精力,一拳擊出,可以把五塊重疊的紅磚全部擊碎,力道不可小瞧。羅漢東的腿剛落地,藉著這個勁頭,腰馬合一,猛然一扭腰身,一隻鐵拳擊出去,快如閃電,迅猛如雷,這一拳重重的擊在金保的臉頰之上——
金保的鷹爪手還沒的掐到羅漢東的咽喉,就被羅漢東後先至的一記鐵拳,擊中臉部,擊的倒退三步,臉頰立時青腫一塊,嘴角流血。
金保的腦袋被羅漢東的拳頭的衝擊波震盪著,腦門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身子差點摔倒在地,他連忙後腿一蹬,幸好他從小蹲馬步,下盤紮實,這才沒有一**坐在地上,但也後退了三步之多。
羅漢東得理不饒人,趁勝追擊,一記重拳把金保打出三步之後,身子順勢貼了上來,向金保貼了上去。這一次羅漢東並沒有強勁的重擊,而是貼近金保之後,猝然勁,一隻右臂摟住金保的胸膛,一隻左手按在金保的肩膀上,一勁頭,金保的身子猛然向後摔去,在還沒有落地的時侯,羅漢東的膝蓋突然抬起,又是一記重擊,重重的撞擊在金保的右耳門——
金保被擊中耳門,腦袋中像被炸彈轟炸一般,轟轟隆隆,神智差點昏沉,他的嘴角流血,眼角流血,耳朵中也流出血來,鼻孔中也落下血水,五官一塊流血,臉色慘白泛青,慘不忍睹,被羅漢東這一個膝蓋撞擊,撞擊的身子向一邊猛然翻滾出去,在地上滾動了三圈。
羅漢東果然威風凜凜,只不過兩個照面,就打的金保沒有還手之力,口鼻流血,像摔沙包一樣摔來摔去。
紅船會的人但凡還能喘氣的,全都喝彩叫好,為羅漢東助威,有些正在慘叫的人,也是一邊叫好,一邊哎呀的呼痛。
江湖會的人臉色雖然隱藏在面具後面,但從眼睛中看的出來,士氣低沉。有幾個人想衝上去幫金保,但是他們知道金保的脾氣,如果這個時侯衝上去,會被金保罵的,所以一時之間,不敢衝上去,等到金保實在抗不住的時侯,就算被金保罵,也要群攻而上了。
羅漢東一個膝撞把金保撞擊出去之後,嘿嘿一聲冷笑,又一個箭步衝上來,一腿就踢向金保的腦袋,這一腳踢中,金保就算不死,估計也會成傻子。
金保也不是省油燈,失了兩個先機之後,反而被打出了殘暴的天性,眼看羅漢東一腳踢來,他突然大吼與一聲,橫臂一檔,只聽格的一聲脆響,這條手臂已經被踢斷骨頭,但卻保住了腦袋。金保的手臂斷裂,痛徹心肺,另一隻手突然勾出,勾中了羅漢東沒來及縮回的腿踝,用力一勾——
羅漢東被金保這一勾之下,身子站立不穩,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他另一隻腿只好跳動了一下,平衡身子。金保的一隻腿猝然一蹬——格骨一聲,正中羅漢東的脛骨,這一下子也把羅漢東的脛骨踢斷了。羅漢東慘吼一聲,額頭的冷汗滾滾而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兩個人現在都受到重傷,一個斷臂,一個斷腿,慘烈殘酷的味道瀰漫著。
羅漢東摔倒之後,正好倒在金保的身邊,羅漢東是一**坐在地上的,金保踢斷了羅漢東的脛骨之後隨即坐了起來,兩人現在都是坐著,中間只隔著一步遠的距離,兩人面面相對,眼睛都充滿了血絲,像野獸一般盯著對方,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但在兩人仇恨的眼神深處,兩人都露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