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見到喬智非常高興,連聲招呼他趕緊坐下,給他遞了一支煙,又給他倒了一杯茶,這才現他神色有些不對,好像還哭過,忙問道:「喂!你怎麼了?不是病情出現反覆吧?」
喬智上次是借口頭痛去北京複診去的,所以劉威還以為他腦袋舊傷出問題了,不禁緊張起來。
喬智搖搖頭:「沒事!複查了,沒問題。」
「哦!那就好!劉威這才舒了一口氣,在辦公桌後面大椅子上坐下,先幫喬智點上煙,這才自己彈出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想起什麼事情,說道:「聽說,你和你未來媳婦分手了,那媳婦又遇車禍了,重傷住院,已經不行了。是不是這回事?」
喬智不想把私事混在工作裡,勉強一笑:「劉隊,我今天來銷假報到,有沒有什麼案件需要我處理的?」
「有!當然有!最棘手的一件案子,靠!不比上次那些爆炸案少一點麻煩,搞得我們腦袋都大了,李書記、許政委天天打電話催我盡快破案,想盡一切辦法破案!簡直把我往死裡逼,我靠!我他媽還不想盡快破案啊!」
這還是第一次聽劉威罵粗話,喬智知道,這件案子肯定很煩心,要不然,這沉穩的刑警大隊長不會罵街的。
喬智沒吭聲,靜靜聽著。
劉威狠勁吸了幾口煙之後,從抽屜裡拿出一疊卷宗放在喬智面前:「連環姦殺案!作案手法相同,死者都是高官的妻女和社會女名流!專案組決定並案處理。目前受害人已經有六個人了!你先看看。李書記和許政委已經多次問到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都指望著你。對了。你還沒來之前,局黨委研究決定專案組成員的時候。已經將你和我列為副組長。這叫先斬後奏,呵呵。沒辦法,這案子要搞不定,咱們倆的日子可都不好過!」
喬智笑了笑,翻開卷宗看了起來,現場勘查照片和屍檢照片,女人都是赤身**一絲不掛,大地有四十五歲的,小地只有十三歲!都是勒頸窒息死亡。生前遭受過性侵犯和**。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喬智想起剛剛看見宋韻霞地情景,突然覺得生命如此的脆弱。
劉威等他看完,將煙頭掐滅,道:「被姦殺的這六個女子,有四個是高官的女兒,分別是市委謝常委、市政府李秘書長、市組織部劉副部長和市政協洪主席的女兒,一個是市商業局羅局長的老婆。另外兩個你肯定認識,一個就是咱們市局康健康副局長的老婆!還有一個。是市電視台著名女播音員雪梅!」
喬智一愣:「雪梅?」
那些高官的子女喬智當然都不認識,康副局長地老婆也只是見過幾面,印象中有點富態,不過臉蛋還不錯,身材挺豐滿。尤其是胸脯挺大。別的沒印象。但是這個電視台的女主播,卻是印象比較深刻的。因為經常在電視和新聞採訪裡見到。人很苗條,眼睛大大的。胸脯也挺大。
這美女也被姦殺了?剛才怎麼沒注意呢?
喬智急忙又把卷宗翻開,終於找到了雪梅被姦殺的現場屍體照片,說實話,喬智當時之所以沒有注意,完全是有理由的,因為在照片上的雪梅的裸屍,已經看不出生前絲毫地美麗。整個人已經被虐待變形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由於是幾天之後才現的屍體,由於**膨脹身體已經完全變形,再沒有那窈窕模樣。是靠dna確認的身份。
他又掃了一眼康副局長那豐滿的夫人被姦殺地照片,同樣,已經完全變形,難怪他先前沒有看出來。
劉威歎了口氣:「想不到吧?雪梅這一代紅顏,死了會是這個樣子。哎,她可是多少人地夢中情人啊。也是因為這,電視台台長聽說與這紅梅關係不錯,所以下了死命令,要用新聞監督來督導我們偵破案件,這些天來,電視台新聞專欄專門開闢了一個新節目,就是關於這件連環姦殺案追蹤報道的,天天跑到我們市局採訪案件進展情況。當然沒有任何進展,於是便到處採訪社會各界對這件案子地反應,還有領導的批示講話,在市電視台地網站上也是大篇幅報道。報紙也不甘落後,長篇累牘。反正只要能給我們施加壓力的辦法,差不多都用上了。搞得我這段時間都不敢看電視,不敢看報紙。我兒子天天打電話問我:老爸,紅梅阿姨的案件破了嗎?還說學校學生都笑他老爸是飯桶,只會抓小蝦米,抓不到大魚!我兒子他們班的班主任更覺,專門挑刺讓我兒子罰站。我的天,案件破不了,讓我兒子都一起背黑鍋!?」
喬智還是沒吭氣,他慢慢地從頭仔細看著卷宗,從中尋找著蛛絲馬跡。
劉威了一通牢騷,見喬智在看卷,便也不吭氣了,一個勁抽煙,等著他,期待是否有好消息。
剛剛去醫院探望了已經腦死亡的宋韻霞,喬智這時候哪有心情研究案子,更何況,這幾起案件都只是些照片、勘查解剖報告、調查筆錄之類的,不只有多少偵查員仔細進行過研究,都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喬智又如何能一眼之下便現破案線索呢。
他合上資料,問:「劉隊,這案卷我需要仔細研究。」
「沒問題。不過要盡快,力爭早日拿出新的偵破方案來。唉!前面幾個方案都沒任何實質效果,大會小會我們老是挨批。」
喬智想了想,說道:「既然兇手以高官的老婆女兒,還有女名人為目標,需要對這些人加強保護,張網等待。」
「這個工作已經做了,能想得起來的人都已經佈置了警戒。大部分的警力現在都放在這上面了。不過,能跟的了一時,還能跟一世嗎?就拿康副局長的老婆來說,本來是稅務局收稅的,為了以防不測,都調回機關做辦公室工作了,結果,上廁所這麼會功夫,就沒了蹤影,幾天後,在一個小巷的垃圾箱裡現她已經**的光光的屍體。怎麼防啊?」
喬智道:「這幾個案件都有這個特點,兇手幾乎都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將被害人劫持走。說明兇手大膽心細,身手敏捷,而且富於冒險,或者說,冒險本身就是他作案追求的目標之一,而不單單是對女性的侵犯。這幾次得手,應該會使他變得更自信更大膽,短期內很可能會再次作案。」
「嗯!我們已經加強了佈防。但願這一次守株待兔能抓到這龜孫子!」
「我先回去看看卷宗,走了!」
喬智告辭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著那些卷宗,一個個仔細翻閱,可是,思想卻老是走神,總是浮現出宋韻霞躺在病床上石雕一樣一動不動的身影。
就在這時,響起敲門的聲音。
「請進!」喬智合上卷宗,把心酸的思緒收了回來。
進來的是交警大隊侯教導員,兩人關係不錯,見他手裡拿著一個大信封袋子,還有一個卷宗。
兩人打過招呼坐下。侯教導員道:「剛剛聽說你回來了,我們手頭有件案子,涉及到你以前的女朋友宋韻霞的。他父母都死亡了,沒有別的願意出面承擔的親人,她和她父母在事故中隨身攜帶的一些遺物還在我們這沒人認領。你看該怎麼辦?還有這件特大交通肇事案的卷宗,如果你需要向那高醫生的父母追償的話,可能會用得著,高醫生在這件交通肇事案中,承擔全部責任,他雖然死了,但還遺留有大量的遺產,完全可以追償的。」
喬智謝過,先接過卷宗翻開看,現場勘查證明,當時的駕駛員是那高醫生,宋韻霞在副駕駛室,宋韻霞的父母在後排。他們的車衝到隔離防護欄,衝入逆車道裡,與一輛東風五十鈴迎面相撞,轎車鑽進了五十鈴大卡車肚子下面。三人當場死亡,宋韻霞重傷送醫院急救。
高醫生經常來國內講學,為了工作方便,辦理了內地駕照,一般都是自己開車。駕齡過十年。事故鑒定結論是高醫生轎車承擔全部責任。但經過屍體酒精度測試和藥物測試,一切正常。
喬智皺眉道:「這高醫生怎麼回事?衝到逆車道去了,又沒喝酒,好端端的神經嗎?」
侯教導員道:「你先看看東風五十鈴卡車駕駛員和旁邊其他人的證人證言,就明白了。」
喬智翻開筆錄,匆匆看完,一臉愕然:「趴著沒抬頭看方向?」
「沒錯,卡車駕駛員,駕駛室旁邊的另外了個人,還有當時躲開他衝過來的車的前面一輛轎車的駕駛員,都證明他們看見高醫生開的轎車衝過來的時候,高醫生的頭是趴在方向盤上的,根本沒有抬頭看前方!」
同時有多人證明,看來這個情節應該屬實。喬智問:「肇事原因查清楚了嗎?」
「查不清,一車上的四個人,死了三個,重傷一個,——不,準確地說,四個都死了。腦死亡其實就是死亡嘛。問誰去呢?不過,高醫生的父母堅決不同意這個結論,說頭天晚上他兒子睡得很早,早上出之前精神很不錯,興高采烈的,很多人都可以證明。怎麼可能疲勞駕駛呢?所以,這個結論沒有寫入勘察報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