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就在這說吧。」趙耀萍雙手抱肩,兩眼望天,「簡短一點,我沒空聽你們嗦!」
喬智忍住氣,說道:「兩件事,第一、我們已經查清楚,你弟弟不是企圖**酒吧女服務員而被殺,而是另有原因。」
趙耀萍立即叫了起來:「我就說了嘛,我弟弟怎麼會**那肥豬服務員呢?他有的是女人的……」忽然想起喬智後半截話,又問道:「我弟弟被殺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是不是他們想搶劫我弟弟?」
「搶劫你弟弟?為什麼?」
「我不是說了嘛,我弟弟幫我老公去收一筆賬,十五萬呢,錢沒拿回來,現在這錢沒蹤影了,不是被她們搶了又去了哪裡?」
「這正是我們要來找你調查的第二個原因。或許能幫你確定這十五萬的去處。」
一聽說這些警察來的原因涉及到這筆錢,趙耀萍立即換了個笑臉,撤開身往裡讓:「原來是這樣,快請進!請進來吧。請坐!我給你們倒茶。」
「不用忙了,問完問題我們就走。你也坐吧。」
等趙耀萍坐下之後,喬智問:「你弟弟趙耀東平時做什麼事情?」
「他大學畢業後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一直在家閒著,有時幫我老公收收賬。」
「你弟弟是大學生?學什麼的?」
「建築工程學院土木工程專業的。畢業後找了一家私營企業,效益不太好,就沒干了,在家裡呆著。」
「哦,現在大學生找工作也難啊。」喬智感歎道。
「警官,我弟弟收回的十五萬到哪裡去了有線索嗎?」
「我們調查了,能證明他已經收到了這筆帳,出來之後,把其中一小部分支付給了那酒吧老闆娘的男朋友常再。是他們商量好的嫖資。你弟弟準備當晚將這酒吧所有女人嫖宿一遍。」
「簡直荒唐!」趙耀萍一愕,隨即嗤的一聲冷笑,「我弟弟雖然找女人,但也不會猴急到這樣的地步,一次找六七個女人?他不想活了?再說了,我只給他一兩千塊錢,同時找六七個根本不夠!」
「別忘了,他手裡有收賬得到的十五萬。」
「那是他姐夫地錢!不是他的。再說了,他用得著一夜找這麼多女人嗎?一晚上用得了嗎?白白浪費錢,他是大學生。是有腦子的人!一天找一兩個就差不多了吧。我不相信你們這話。」
喬智從口袋裡摸出趙耀東第一次在市疾病預防中心做艾滋病初篩時的化驗單存根。遞給趙耀萍:「你先看看這個,上面的人經過核實,就是你弟弟趙耀東。」
趙耀萍疑惑地接過化驗單瞧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什麼?艾滋病?這是耀東的化驗單嗎?」
「絕對沒錯,我們核實過了。」
「艾滋病!」趙耀萍的手彷彿被蠍子蜇了一下似的,慌不迭扔掉了手裡那張化驗單。又把手在褲腿上擦了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道:「我弟弟……得了艾滋病?」
喬智看得出來,從趙耀萍的神情上看,似乎不像是在作假,說明她對此並不知情。喬智撿起那化驗單抖了抖:「別擔心,單純地皮膚接觸是不會傳染地。現在你明白你弟弟為什麼一下要找這麼多女人了吧?——他想禍害別人!臨死的時候多拉幾個墊背的!」
「不……不會吧?」趙耀萍臉色更加蒼白了,「難怪……」
「難怪什麼?」
「沒……什麼……」趙耀萍的神情很不自然。
喬智盯著她:「如果現什麼,請務必告訴我們。因為你弟弟這些天的舉動非常的反常,很可能想幹點什麼壞事!」
「怎麼……怎麼會呢?」
「你知道他死地那天去收賬。是如何收到帳的嗎?」
趙耀萍搖搖頭:「那筆帳很難收,我老公說,如果他能收回來,那算他的本事。想不到還竟然收到了。當時我和我老公聽了都很高興,心想耀東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子。」
「他當然能收到,因為他將一根導火索點燃,**炸藥和雷管,放在那老闆的桌上。」
「炸藥……?雷管……?」趙耀萍被這兩個詞嚇得打了個哆嗦。
「是的。你知道他從哪裡弄到這些東西的嗎?」
「不清楚,耀東朋友多得很,好多我都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拿來的,真的,我誓!」趙耀萍也知道涉及爆炸物的嚴重性,著急地說道。
「我能搜查一下你地住處嗎?我們只檢查有沒有爆炸物,這也是為了你們家的安全。」
趙耀萍猶豫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孫翰戴上乳膠手套,開始在各處搜尋炸藥的使用痕跡。炸藥這種物質。一旦在房間裡堆放或者組裝。粘附在桌上、地上或者別的物品上,很難清洗掉。孫翰是物證法醫,尋找這玩意很輕鬆。不過,他幾乎搜遍了所有可能隱藏爆炸物的角落,還是沒有現任何炸藥的痕跡,可以肯定,趙耀東的炸藥沒有存放在住處。
孫翰在趙耀東的房間裡,現了大量地土木工程學方面的書籍,其中相當一部分涉及到水下爆破內容,另外,還有許多寫滿了數學演算的草稿紙。這也難怪,趙耀東畢業於工程學院的土木工程專業,有這方面的書籍並不奇怪,做習題也不奇怪,可是,喬智看著這些書籍和演算草稿紙,總覺得心裡非常的忐忑。
喬智趙耀萍道:「我們調查瞭解,你弟弟收到帳之後,除了給了常再約定的嫖資之外,還去舊車市場買了一輛舊麵包車和一些體育用品,還在修煉廠修了車,然後就開出城去了。你知道他買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嗎?」
「買舊麵包車?」趙耀萍很是意外,「耀東買這個做什麼?他姐夫公司有好幾輛高檔轎車呢,要開車,不會開公司的車嘛!我不知道他準備做什麼。」
「他買了車之後,開出了城,一直到深夜才回來,深夜他去酒吧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帶什麼錢。說明錢應該存放在了某處或者使用掉了。你知道他城外有什麼朋友嗎?」
「城外的朋友?」趙耀萍想了想,「他學土木工程地,以前在那家公司工作地時候。認識一些農村建築包工隊的老闆。那些人經常找他幫忙設計些小工程,所以經常在一起喝酒。不過我丈夫不喜歡這些人,所以沒跟他們來往過,具體不清楚。」
「農村包工隊?具體做什麼地?」
「包工程啊,打井、開礦、開石頭,什麼都做。」
「開礦開石頭?」喬智心頭一沉。「你知道這些包工隊具體是哪個村鎮的嗎?」
「不知道,只是以前我給弟弟打電話問他在哪裡,他曾經說過和幾個農村的包工頭老闆在夜總會喝酒唱歌,具體沒說別的,我也懶的問。」
農村建築隊有生產用炸藥!這是一個重要線索,一定要查清楚!清河市周圍村鎮那麼多,包工隊數以百計,怎麼查?喬智和孫翰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想到了趙耀東那雙沾滿了泥巴的雙鞋子!
那鞋子上的泥巴只可能是城外帶來的,或許,從泥巴上。能找到什麼線索!
喬智出門離開的時候,趙耀萍又把他叫住了,猶豫片刻,說道:「警官,我弟弟死的那天,曾經打電話和我說一件事情,我想了一下,還是告訴你們吧。」
「他說什麼?」喬智有一種不好地預感。
「他說……。這些天一直在下暴雨,河堤有可能會崩塌,所以清河市已經很不安全,要我和他姐夫馬上離開清河市到外地去,等一切平靜了再回來。我說沒事,那麼多抗洪地人呢。他急了,非要我走,我當時只好假意答應了。現在想起來覺得怪怪的。」
這趙耀東竟然堅持讓姐姐和姐夫離開清河市,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想把整個清河市毀了嗎?
喬智並不覺得這個假設太過匪夷所思,一種不好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他們離開了趙耀萍家後。讓馬堯等人先回家待命。自己和孫翰緊急趕回市局刑科所,從物證室取出那雙鞋子。
檢驗的結果讓他們倆的心猛地一下子懸了起來——趙耀東的鞋底泥巴裡,含有重銨油炸藥成分!這說明,趙耀東死地那天,很可能接觸過炸藥!
他身上十多萬現金不翼而飛,會不會購買了炸藥,準備圖謀不軌?
喬智立即撥通了劉威的電話,把這個消息報告了他。
劉威一聽也緊張起來了,從家裡急匆匆趕到了市局刑科所,查看了檢驗結果。立即打電話將三個重案組組長全部叫到了市局刑警大隊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
三個探長聽了也是臉色嚴峻。劉威命令,三個組全部出動,拿著趙耀東的照片,連夜對附近村鎮存有炸藥的建築工程隊展開調查,查清楚趙耀東當天究竟去了哪裡,是否購買了炸藥。
末了,喬智又提議,讓外調組提取各處的泥土樣品回來供檢。他要從鞋子的泥巴查出趙耀東去了哪裡。
任務分派下去後,三個組幾十名刑警冒著瓢潑大雨和電閃雷鳴,傾巢出動,根據分派的區域,到各個附近村鎮對包工建設隊展開調查。
喬智和孫翰一直在刑科所裡等候消息,對外調組提取的泥土樣品進行檢驗對比,以確定趙耀東穿的鞋子上的泥巴,究竟來自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