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小心提防著,說道:「我知道,你自知罪孽深重,想以死謝罪,對吧?」
罪孽深重這句話,讓那人身體微微一顫,片刻,眼角滾落一滴渾濁的淚水。
喬智知道猜對了,說道:「既然你想以死贖罪,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算是你一種贖罪的方式,行嗎?」
這句話有些說不通,不過,喬智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勸說這人不要死,幫自己殺怪獸。
那人依舊一言不發。
喬智想了想,決定賭一把,低聲道:「只要你幫我,我就能離開這裡回奧莫大陸,如果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到時候可以幫你完成!反正你要死了,你幫我去殺一個怪獸,與其這樣活活餓死,不如乾脆一點,被怪獸吃掉,不是死得更舒坦嘛,還能用你的魔法力幫助我脫離這個煉獄位面,你放心,只要我離開這裡,你有什麼心願,我會幫你實現的。」」
那人還是一言不發,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似乎在說喬智這謊話說得很沒有水平。
喬智也知道這人根本不會相信,因為沒有人能從煉獄位面逃走。他不知道自己有神界主神的幫助,具有這種能力。
喬智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死,但你又不想簡單地自殺,你的魔法力這麼高,要自殺還不容易嗎?你這樣躺在這裡不吃不喝,就是想用這種慢慢死去的辦法折磨自己,因為你犯了一個天大的罪孽,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你感覺在贖罪。其實,你想折磨自己,方法很多,慢慢等死不是一個好辦法。我到有個法子,會讓你死的很痛苦,你想聽不?」
那人還是閉著眼一言不發。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曾經被一種竹竿怪獸的巨大翅膀包裹。那翅膀裡有長長的帶毒的絨毛,刺入人身體裡,那才真的是生不如死的感覺,全身跟被火燒一樣地痛,然後被怪獸吃進肚子裡,怪獸的胃裡有很強的腐蝕液體。可以慢慢把你腐蝕掉,那種滋味才叫殘忍呢!絕對比你坐著等死更殘酷,你要想贖罪,就應該死得很慘才對,坐著等死算什麼,被怪獸這樣折磨,那才叫殘酷,那樣死才對得起你殺害的人,才能贖你的罪孽。」
那人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你在這煩我。究竟想幹什麼?」
「我說了。我要殺掉一隻高等級地怪獸。這樣我就能穿越回到奧莫大陸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說地是實話。你也不需要相信。你只需要幫我殺掉怪獸。算是你做好事贖罪。然後你自己再送死給其他怪獸。不是一舉兩得嗎?再說我答應你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沒處理。等我返回奧莫大陸。我可以幫你處理。行嗎?那人閉著眼道:「你剛才召喚天劫暴熊亡靈。說明你是魔法祭司。級別也不算低了。你不會自己殺?」
「我要殺地是三級以上怪獸才行。這級別地怪獸我嘗試殺過。根本搞不定。所以才求你幫忙啊。」
那人終於慢慢坐了起來。盯著喬智一眼:「好。雖然我不相信你說地殺怪獸地目地。不過看在你剛才用暗靈魔法幫我治療地份上。我幫你殺一個怪獸——雖然你地暗靈魔法太差。對我沒什麼幫助。殺完怪獸你就別再來煩我!」
喬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怎麼殺?」
「你得幫我把它制住,讓我來殺,不過聽說晚上這裡要下雨,那時候那白色蜥蜴要出來獵殺我們,所以得趕在這前面才行。」
「好,去海島山脈吧。那裡有三級怪獸。」
兩人騰空飛起,快速朝山脈飛去。
那人飛得很悠閒,喬智卻要全力施展魔法追趕,才能追上。喬智問道:「能請教你地尊姓大名嗎?」
「西特。」
西特?喬智腦袋中飛速搜索。驚喜地叫道:「西特!風系初級魔法聖導!你不是師從風系中級魔法至尊約翰夫修煉嗎?」
西特回過頭瞧了他一眼:「你知道我?」
喬智點點頭。咧著嘴笑了。在納科行省魔法學院,喬智是個非常愛看書的學員。儘管連續十年留級,魔法力提升上沒有什麼建樹,但是在這十年時間裡,他可謂博覽群書,把行省魔法學院圖書館的書都翻了個遍,其中包括介紹帝國魔法高級別魔法修煉者內容地書。帝國裡初級魔法聖導以上的高級別魔法修煉者,都被計入典籍裡了的。所以,儘管名字和人對不上號,只要一提名字,他就知道了。
喬智道:「我也只知道你是風系初級魔法聖導,師從魔法至尊約翰夫,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對了,你這麼高級別,又貴為帝國公爵,是帝國精英,怎麼還會犯罪呢?」
西特快速飛行著,望著遠方沒說話。
喬智笑笑說:「我只是好奇,隨口問問。要是不方便說也沒關係。」
西特歎了口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殺錯了人!」
「哦?一定是很親近的人吧?」
西特點點頭,又長歎了一聲:「那一天,我有事外出,回來的時候,發現我妻子被人殺死了,我得知當時羅達侯爵和夫人曾經來我家做客,我趕去羅達夫妻府上質問。但他們夫妻不承認,不過,我在他夫人的衣服上發現了血跡,他們還狡辯,我盛怒之下殺了他們全家老小上百口人!」喬智心頭一凜:你西特做事也太絕了,就算是他夫妻殺了你夫人,你最多殺他夫妻抵命也就是了,卻遷怒於全府上下百餘口人,株連無辜,難怪貴為魔法聖導還是要被判放逐。
西特續道:「我殺了他們全家之後,回家裡準備逃亡,無意中聽我的女兒說,在羅格夫妻告辭走了之後,她曾經去過母親房間和母親說過話。我這才明白,我妻子根本不是羅達夫妻殺死地。後來。裁判所調查後知道,羅達妻子身體有病,經常流鼻血,裁判所執事最後在羅達夫人的衣服血跡上找到了粘附的鼻毛,證明的確是流的鼻血。羅達與我兩家世交,我沒查問清楚就殺了他們夫妻。還把全家上下百餘口都殺死了,真是罪孽深重……」
「所以你才想讓自己痛苦地死去,以此謝罪?」
「是,偏偏你跟個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叫,不讓我安靜去死,念你好心幫我,我也幫你一次。幫你殺了怪獸後,別再來煩我了!」
「呵呵,好!一定!——你就沒想過查出殺害你妻子的真兇嗎?」
「怎麼沒想。做夢都想,我本來想逃走,暗中查出殺死我妻子的真兇報仇之後。再去投案,但帝國宗教裁判所地執事包圍了我,把我緝捕了。我也想到,我根本沒有本事查出真兇地,只能寄希望於宗教裁判所。可是,他們也是一幫飯桶,知道我被裁判放逐之前,依然沒有半點線索。而我殺了那麼多人,我本來要求等找到殺我妻子的真兇再把我放逐。但我的要求被宗教裁判所駁回了。」
喬智想了想,說道:「我倒會偵破案件,等我回去奧莫大陸,或許有機會幫你查出真兇來。」
「行了,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別說你小小魔法祭司,以前曾經有魔法至尊犯了死罪,被放逐到這裡,都沒有能逃回去,更何況你這小小祭司。」
「你不相信沒關係。你真的幫了我地話,我回去一定會幫你的。對了,你女兒叫什麼?她是最後一個見到被害人的人,我需要找她瞭解當時的情況。」
西特見他說地一本正經地,不免又多看了他兩眼,猶豫片刻,說道:「她叫姬娜。」
「好,我記住了。」
西特兩人繼續往前飛馳。他們倆一個是魔法祭司,一個是魔法聖導。速度很快。在山麓邊追上了大胖子他們一幫放逐者。
西特根本不理他們,逕直飛到了樹林上空。
喬智第一次看見煉獄位面的樹林。著實嚇了一大跳。這裡地樹木高達數十米甚至上百米,鬱鬱重重遮天蔽日,可是,樹林之間,仍然不時能看見巨大的怪獸腦袋冒出樹梢,四下觀望。足見裡面怪獸都是些龐然大物。
這些怪獸中,就有他先前遇到地那種小山一樣高大的怪獸,還有竹竿怪獸。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天空開始轟隆隆響起了炸雷,瓢潑似的大雨傾瀉了下來,喬智倒不覺得什麼,西特卻是臉色一變,低聲道:「準備好了嗎?得快一點,那鬼蜥蜴又要來了!」
喬智對蜥蜴地恐怖沒有什麼印象,不過,他也希望能盡快能完成任務,急忙道:「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西特高聲吟誦魔咒,空中立即出現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由風圓素凝聚而成的巨龍,龍身四周盤繞著沙粒,在空中盤旋飛舞。
西特手一指下面那小山一樣巨大的怪獸,空中飛龍一聲嘶叫,俯衝下去,利爪揮出,就聽喀嚓一聲巨響,那巨獸的腦袋頂上的堅硬鱗甲被一爪掃飛了數片,露出了血淋淋的頭蓋骨!
巨獸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巨爪亂舞,將四周的樹林掃得四處亂飛。
空中那風化巨龍一聲咆哮,撲了下來,一爪將巨獸地一條手臂切斷了。那巨獸吼叫著一掌擊向巨龍,砰的一聲,巨龍身體騰起無數灰塵,就像用棍棒打了在沾滿塵土的棉被上一樣。
巨龍並不停滯,另一隻利爪橫掃過去,將舉手的另一條手臂也切斷了。
小山一樣的巨獸兩臂斷口血流跟瀑布一般,失去兩臂的巨獸搖搖晃晃要摔倒。
這時,西特對喬智道:「行了,動手吧,他腦袋的防禦鎧甲被我劈爛了,擋不住攻擊,你直接劈開它腦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