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沒有是非對錯,實力為尊。我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得罪了少林的人,就要躲避,不能硬碰。」
劉威緩緩走到林道明的屍體旁邊,伸出右手,將林道明圓瞪的雙眼輕輕撫合。
林道明死了,劉威徹底鬆下了一口氣,李瞎子的仇,劉威也算是給他報了。至於林道明背後那個組織的事情,劉威暫時還不想追究。一是因為劉威的實力還不夠,其次,李瞎子的死,說不上誰對誰錯,林道明死了,劉威已經算是盡了徒弟的情分。
「那個組織,如果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的話,我劉威發誓,一定要令其覆滅!」
江湖中沒有是非之分,但人心之中卻有是非之分。劉威暗暗決定,如果那個組織是個正義組織的話,李瞎子的仇,他可以不報。但如果那個組織違背了劉威的道德觀念,劉威就算赴湯蹈火,也要滅掉它!
這是一個國術修煉者心中的大義。
修國術,修不出這種大義,根本不能算是修國術,只能算是好勇鬥狠。民國時期,大義是國家興亡;和平時期,大義就是天理道德!
至於林道明背後到底有什麼組織,劉威現在還不清楚,但他有一種感覺,總有一天,自己還會和那個組織產生交集。
「《易筋經》、《洗髓經》……師父給我的這兩部經書,竟然是搶奪那個組織的?」
劉威心思轉動,他知道,那個組織,多半不是少林門,也不是少林。易筋洗髓二經是少林的練筋、練髓秘法,如果李瞎子是從少林偷出這兩部經書的話,那麼追殺他的人,肯定是少林的和尚,而不是林道明、王鍾這些江湖人物。
而且,林道明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用的詞彙是「奪」,而不是「偷」,顯然,是那個組織弄到了易筋洗髓經,而李瞎子又出手搶奪的。
「劉威,易筋洗髓經,是少林的秘典,非比尋常。你告訴我,現在這兩本書,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癲道人雙眼微瞇,神色有些嚴肅,沉聲向劉威問道。而一旁的王廷,兩隻眼睛也看著劉威,等待著劉威的回答。顯然,這個中南海的太子黨,對劉威是否擁有易筋洗髓經,也十分好奇。
「這兩部書,早已經燒掉了。」劉威淡淡回答道。
「燒掉了?好,好,李瞎子聰明啊,竟然沒修煉這兩部經書,也沒有把它們傳給你。燒掉了好啊,這兩部經書,雖然表面上是個誘惑,但實際上,修煉了它們,後患無窮。李瞎子能看透這些,是大智啊!」
癲道人臉上露出笑容,搓著兩隻手,不斷地點頭稱讚李瞎子的「明智」。
聽到易筋經洗髓經已經被燒掉,王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不過他也知道,這兩部經書,只要是聰明人,都不會留在手裡。
「這個癲道人,不可能察覺不到我修煉易筋洗髓二經。我教給宋承練髓秘法,他應該早就猜出點兒什麼來了。可現在他卻說李瞎子燒掉了二經,沒有傳給我,顯然是幫我掩飾。他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劉威眉頭皺了皺,他說二經燒掉,卻並沒有說是誰燒掉的。而癲道人立刻把這事情往李瞎子身上推,顯然是有意幫助劉威掩飾。
這個癲道人,三番四次的幫助劉威,救劉威於危難之中,卻從來不說幫助劉威的理由。不過劉威暗中猜測,大概這個癲道人以前和李瞎子有什麼交情,現在李瞎子死了,他便幫助劉威,算是扶持晚輩。
「這個林妙彤,怎麼辦?」
此時,王廷看了一眼昏迷的林妙彤,徵詢劉威的意見。
「林妙彤嗎?你安排吧,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告訴她,她父親是我逼死的。若是她想要報仇,以後就來找我吧。」
劉威淡淡說著,再沒有看林妙彤一眼。他心底深處,還當林妙彤是朋友,但他知道,自己和林妙彤這一對朋友,已經完全走到了對立面上,此生恐怕都無法化解。相見不如不見,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恐怕就是兩人生死相搏的時候了。
林道明已死,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劉威所能關心的了。周行濤怎麼解決,劉威不知道,但他能猜測出來,王廷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人的政治生涯,甚至是生命,恐怕只要到這兒截止了。
一輛普通的麵包車,載著劉威和癲道人,向津城大學方向駛去。
「這一次回去,和夢琪打個招呼,咱們就立刻離開津城!」
劉威的雙手環在自己的丹田附近,小心翼翼的凝聚著氣血,反覆揣摩著太祖長拳坐金鑾的抱丹功夫。
丹田之中,已經隱隱有內勁鼓蕩。內勁這種東西,雖然當今科學無法解釋,但實實在在存在,一些內勁深厚的高手,內勁甚至能將兩邊的太陽穴鼓蕩起來。劉威修煉抱丹功夫,內勁存在丹田里,內勁控制自如,太陽穴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內勁這種東西,或許將來的科學能解釋吧!」
現今科學界,有一種誤區,解釋不了的東西,便說成是偽科學,是騙人的把戲。殊不知,科學也是在不斷發展的,幾百年前的科學,有些東西甚至和現在背道而馳。不能用辯證、發展的觀點看待科學嗎,是對科學的誤解!
國術和科學一樣,都是在不斷發展中,摒棄糟粕,保留精華。
劉威現在,內勁鼓蕩,甚至隱隱有向下陰和面部衝擊的趨勢,劉威知道,一旦內勁通達到下陰面部,便是由暗勁向化勁轉變。這個過程,十分驚險,稍有不慎,就要傷到下陰、面部的經脈,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修化勁,著急不得!
雖然將要步入化勁,但劉威知道,現在的自己,和少林的老和尚相比,還差的太遠。
「希望來得及吧,不知道那幫老和尚,現在到了哪兒。」
癲道人輕歎一聲,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吱呀!」
一聲剎車聲,車子在王夢琪居所所在的小區裡停下。就在停車的那一刻,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升上了劉威的心頭。劉威雙眉一皺,下意識的四處望了一下,卻發現四周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
「或許是我多疑了吧!」
心中想著,劉威強壓下那種奇怪的感覺,和癲道人上了樓。
「卡嚓!」
就在打開王夢琪房間門的一刻,劉威微微一愣,因為他看到,無論是保護王夢琪的四個特種戰士,還是地榜三十八位的宋承,此刻都有些緊張的站在王夢琪的門口。其中宋承面色陰沉,兩隻手扶住丹田,似乎是在努力地穩定氣血。
而在客廳裡,則是盤坐著三個五六十歲的老和尚。
「劉施主,老衲等你很久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那三個老和尚中,一個面目有些和善,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老和尚抬起頭來,向劉威望來。
「少林的人?」
劉威心中一緊,渾身的氣血陡然之間凝聚到了一起,戒備的看著這三個和尚。和少林的人見面,是劉威早就有準備的事情,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麼快。自己剛剛解決了林道明,他們就已經來了。
面對少林的老和尚,劉威雖然緊張,卻並沒有任何懼怕的情緒。相反,他渾身的氣血、勁氣,都在這一刻達到了一個巔峰。
武者,打死人,被人打死。作為一個武者,能和實力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交手,就算被打死,也算是死得其所。這是武者生命的綻放,轟轟烈烈,絢麗耀眼,沒有什麼可懼怕、可懊悔的。
「老衲勇智、這是老衲的師弟勇凡、勇澄。我們在這兒等劉施主,是要向施主求證一件事情。」
老和尚語氣輕緩,一派有德高僧的風範。聽到這個勇智說話,劉威彷彿有了一種錯覺,似乎這個老和尚並不是來打生打死的,而是來這兒會訪老友一般。劉威心中一動,覺得少林的人也並非是不講道理,這件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羅漢堂首座勇智?你竟然也來了!」
劉威身旁,癲道人忽然走到了前面,淡淡的看了一眼勇智,接著,卻將目光放到了勇智身邊,那個身穿灰色僧袍,頭上戴著僧帽的高瘦老和尚身上,陰陰一笑,道:「藥鬼僧,咱們也有二十年沒見了吧?」
「藥鬼僧,這就是地榜第二的藥鬼僧?」
劉威看到這個灰袍老僧,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如果說少林羅漢堂的老和尚,還算是好說話的話,而這個灰袍藥鬼僧,卻是臉色陰沉,目光之中毫不掩飾仇恨之意。顯然,他來這兒,就是為了打死劉威,給自己死去的徒弟,那個楊明報仇。
「咦,癲道人?地榜第四的癲道人,你也要摻和這件事情?」
藥鬼僧銳利陰狠的目光一下子射到了癲道人的身上,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怪笑:「癲道人,莫說是你,便是你師兄李瞎子復生,恐怕也未必是老衲的對手。怎麼,你還要給小輩出頭,出手阻攔老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