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風雲 天卷:長安遊俠多少年 第049章 商人的作用
    單于大罵了兩句,起身欲走,走到帳門口卻又停住了腳步,他嘿嘿冷笑了兩聲,又重新坐了回來,將大閼氏摟入懷中,一邊享受著她??前的粉嫩,一邊意猶未盡的說道:「閼氏,你說的有道理,這幫狗東西看來是串通好了來找我的麻煩。哼哼哼……想必是跟前一陣子的謠言有關吧,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出哪些花樣來。」

    大閼氏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失望,隨即又喜笑顏開:「單于,不要理他們,等左賢王回來了,看他們還能怎麼說。」

    「昆莫啊,這小子究竟在哪兒呢。」單于有些擔心的抬起手,順著濃密的眉毛抹了抹,懊喪的說道:「鐵托這個軟骨頭不戰而退,把糧草、牛羊全丟掉了,昆莫這仗還怎麼打?還有三萬多漢人、烏桓人在他的後面,我擔心他有危險啊。要不是人手實在抽調不開,我真想親自去接應他。」

    大閼氏適時的低下了頭,不讓單于看到她眼中的怨恨,她淡淡的說道:「單于何必擔心,有左校王在左賢王的身邊,就算有十萬漢人、烏桓人也沒有關係的,漢人肯定會給他留一條生路。不管怎麼說

    ,左校王總是漢人,他到我們匈奴十年了,一直就沒忘記他漢人的身份。」

    「胡說!」單于不悅的喝了一聲,在大閼氏前??前撫摸的大手也頓了一下,他有些不快的說道:「你不要懷疑左校王,他是個好漢子。他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才歸順我大匈奴的,不忘本也是做人的本份。再說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們匈奴人的事。」

    大閼氏的臉紅一陣白一頓,.神情有些不自然。單于對李陵的信任不可動搖,對她和衛律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她乾笑了兩聲,換了一臉的媚笑:「單于說的是呢,我也覺得左校王是個真正的漢子,和衛律一樣,雖然是降將,可卻是最忠於單于的,相反倒是那些匈奴人,只想著自己的領地好處,絲毫不為單于著想。」

    「是啊。」單于被大閼氏的話引起了.心裡的煩悶,他長歎了一口氣,心情十分鬱悶。匈奴人和漢人不一樣,他們各有各的領地、人馬,聽從單于的命令也是在單于掌握了最強的實力的前提下,一旦單于的實力不濟,他們就沒有那麼聽話了。為什麼現在帶先和馬

    如那麼不服氣?還不是因為他們手裡還有四萬人馬,不比單于手裡的人馬少。如果昆莫不能回來,天知道還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昆莫啊,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你回來了,我的單于之位才算是穩當。單于沉默不語,暗自祈禱長天生保佑昆莫平平安安的帶著大軍回到姑衍山。單于心裡盤算著,鐵托和達林手裡有近五萬人馬,帶先和馬如有四萬,如果昆莫帶著大軍安然無恙的回來,他手裡就有七萬多人,還是最大的一個,那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草原就還是他的天下。萬一昆莫要是有損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單于揉著眉頭,興趣索然的將手從大閼氏的??前.收了回來,背著手,弓著腰,一步步的出去了。

    大閼氏趕到門口,看著單于消失在遠處,這才輕輕.的拍了拍高聳的??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回過頭來咯咯一笑:「出來吧,他走了。」

    帳後一聲輕響,丁零王衛律探出頭來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yin邪的笑容:「單于真的老

    了,放著閼氏這麼漂亮的女人在眼前,居然一點興趣也沒有。」

    「誰像你啊,平時.裝正經,暗地裡比誰都急。」大閼氏推開衛律伸過來的手,一??坐在剛才單于坐的地方,攤開四肢,愜意閉上了眼睛叫道:「快給我捏捏,剛才可把我嚇壞了。」

    衛律示意??讓開,他走到大閼氏身邊,將手伸進了剛才單于伸進去的地方捏了捏,嘻嘻的笑著:「大閼氏,我來看看,你是真的嚇壞了,還是假的嚇壞了,怎麼單于摸了半天,都沒感覺出來呢?」

    「狗東西。」大閼氏帶著笑白了衛律一眼,一把按住他亂動的手,嗔道:「別急,你快說說,昆莫能不能平安的回來?」

    衛律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他收回手坐了下來,自已給自己斟了杯酒,端在手裡慢慢的飲著。大閼氏見他面色凝重,也跟著緊張起來,她坐起身,湊到衛律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你也擔心嗎?」

    「我不是擔心昆莫

    ,而是擔心桑昆。」

    「桑昆?」大閼氏一聽衛律說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桑昆,吃了一驚,她連忙拉過衛律的手貼在自己的??前,顫聲問道:「桑昆又沒有去打仗,有什麼好擔心的?」

    「昆莫手下有三萬人,又有李陵輔佐他,雖然缺少軍糧,可是逃回匈奴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衛律說得很慢,似乎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他邊想邊說:「如果昆莫和漢人真有勾接,那麼漢人一定不會追殺他,而會讓他平平安安的回到姑衍山,以他們父子手中的實力,再加上李陵和我的人馬,單于要控制住帶先那些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看著大閼氏笑了笑:「但是這樣的話,對桑昆來說,就沒有什麼危險了,只要把昆莫和漢人有勾接的事情往外一抖,他就會不戰而潰,單于再想護著他,也不能容忍他和漢人勾接的行為。」

    大閼氏點了點頭,這個她明白,匈奴人最厭惡的就是和漢人勾接的叛徒,當年渾邪王、休屠王投降漢人,是很多匈奴人都覺得恥辱的事情。如果

    昆莫真和漢人有瓜葛,他這個左賢王也就做到頭了。

    「如果他沒有和漢人勾接,他也能回到姑衍山。他雖然沒有什麼戰績,可是鐵托大敗而逃,帶先等人白白折損了一萬多人,一無所獲,相比之下,他倒是最好的了。」衛律歎了口氣,「可是匈奴人這次卻損失了近兩萬人,更可怕的是,他們沒有如預期的那樣從漢人那裡得到人口和糧草,這個冬天怎麼過?」

    「怎麼過?」大閼氏莫名其妙,匈奴人日子不好過,和桑昆有什麼關係?

    「單于會和漢人和親。」衛律苦笑了一聲,看著大閼氏茫然的面孔,自己說出了答案。「要想和漢人和親,就要派出人質,左賢王手裡有兵,單于當然不會派他去,只會派桑昆去。」

    大閼氏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桑昆的危險在這裡。她急得臉都紅了,緊緊的拉著衛律的手臂搖晃著:「那……那怎麼辦?我不要桑昆去漢人那裡。」

    「不是你要不要,而是單

    於要不要。」衛律仰起頭看著帳頂的亮光,無可奈何的笑了:「匈奴人不比以往,現在外有漢人的大軍壓境,內有諸王的不合,匈奴人早就是個空架子,要不單于會那麼憂心沖沖嗎?不和漢人和親,匈奴就有滅族的危險。」他怔了片刻,又苦笑道:「就是想和漢人和親,還得看漢人願不願意呢。」

    「我們大匈奴想和他們和親,他們還會不願意?」大閼氏有些不相信的撇了撇嘴。

    「閼氏你是不知道。」衛律搖了搖頭,看著大閼氏不屑的眼神,指著大閼氏頭上的金步搖苦笑了一聲:「閼氏,你知道這隻金釵是從哪兒來的嗎?」

    「不知道。」閼氏搖搖頭,不屑一顧,這支金釵是單于賞的,上面的青鳥栩栩如生,比起匈奴人常見的那種金釵,這支金釵的工藝精緻程度出不止一個檔次,讓她在別的貴婦人面前出盡了風頭,她十分喜歡,但是要問她從哪兒來的,她就不清楚了。

    「這是漢人的東西。」衛律的神情特別的蕭索,一臉的無奈:「匈奴人喜歡漢

    人的東西,最受匈奴人歡迎的漢人,就是那些商人,可是他們的眼睛全被那些商人手裡的精巧物件迷住了,卻不知道這些商人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我們匈奴人的每一塊牧場。我敢說,這些商人絕不是簡單的做生意,因為有些地方顯然沒有什麼生意可做,可是他們卻去了不止一次。我還敢說,這些商人對我們匈奴的地形熟悉,不下於我們匈奴人。我們匈奴人內裡的矛盾,恐怕他們也一清二楚,哪個王有多少人馬,他們也比單于更清楚。」

    「這又如何,做生意嘛,就是要走路啊。」大閼氏還沒明白過來。

    「可是這些消息如果到了那個漢人將軍的手裡,對我們匈奴人來說,就是天大的禍事,只怕長生天也不能再保佑我們。」衛律有些生氣了,他的聲音大了起來:「漢人花這麼多心思來打探我們的地形,他們想幹什麼?不就是想摸清我們的動靜,好一網打盡嗎?」

    大閼氏大吃一驚,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的看著衛律,她突然之間明白了衛律的意思,那些商人走遍了匈奴的每一個角落,匈奴人的情況現在就明明白白的擺在漢人的

    面前。他們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在沙漠裡、草原上迷路了,他們將和在自己的地盤上打仗一樣輕車熟路。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次漢人這麼輕易的就伏擊了鐵托,又長途奔襲帶先、馬如,是不是就因為他們對匈奴人的地盤瞭如指掌?

    「你是個女人,一聽都能明白,可是那些貴人,卻當我是在說笑話。」衛律長歎了一聲,喪氣的低下了頭。他向單于進諫過這件事,單于當時倒是聽了,限制了那些漢人商人的範圍,可是沒用多久,就因為那些貪圖漢人財物的貴人們不滿而取消的了禁令,現在的匈奴草原,到處都有漢朝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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