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來我往,說投機,等車到薊城見到燕王的時儼然已經成了相交多年的朋友。到了燕王宮外,孫縱之滿臉笑容的將衛風和劉進請下車,笑嘻嘻的說:「衛大人,皇孫,請在此稍候,待我進去通報一聲。」
「孫大人請便。」衛風笑著拱拱手,十分客氣的說。劉進則很威嚴的笑了笑,擺手請孫縱之自便。
由壽西長陪著衛風等人,孫縱之大步進了燕王宮,穿堂過戶,直到正殿。燕王劉旦正和太子劉建弈棋,近臣王孺捻著鬍鬚在一旁觀戰。燕王中等身材,五官端正,長得一表人材,溫文爾雅,頗有儒者風範。他手裡捏著棋子,眼睛盯著棋盤,可是心思顯然並不在棋盤上,半天也沒有落子,眉著緊皺著,似乎在思考棋路,又似乎心有旁騖。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便扭過頭向殿外看來,見孫縱之滿面笑容的大步走來,他扔下了手裡的棋子,急急的問道:「欽差大臣接到了?」
「回殿下,接到了,就在宮門外相候呢。」孫縱之樂呵呵的說:「殿下,臣在這一路上和欽差大臣聊得很投機,我王無憂矣。」
「是嗎?」燕王聽了,回頭看了一眼太子劉建,兩人臉上同時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燕王搓了搓手,有些興奮的說道:「你們都說些什麼,好好的跟我說一遍。」
孫縱之將一路的經過給燕王講了一遍,燕王聽了連連點頭,他慶幸的歎了一聲:「這麼說,倒是我們過慮了。」
王孺搖了搖頭,打斷了孫:之滔滔不絕的話:「殿下,衛風這麼說焉知不是他迷惑我等的計策?」
孫縱之一聽些不快,照王孺這麼說,他就是被衛風當傻子一樣騙了?他收了笑容,沉下臉說道:「衛風的夫人就是死在江充的侄子江安的手裡,他和江充是有家仇的,對江充有意見,也是情理之中的。」
王孺一見孫縱之的語對道他多疑了,連忙解釋說:「縱之,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說,衛風雖然和江充有仇,對江充有意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我們也不能忘了,一起來的還有皇孫劉進,衛風也是太子的人,從根本上來說不應該對殿下有什麼善心。」
燕聽了,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可不能被他兩句話給蒙住了。」
孫縱之一聽。更舒服了燕王這話比王孺地話還直白。不過他不敢向燕王發火只得壓著火氣說:「話雖如此。可是殿下又沒有什麼把柄抓在他地手裡。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殿下。他們已經既然表示了善意。殿下也當投桃報李。禮尚往來。這兩個人都是毛頭小子經世事地。早點把他們打發回長安殿下才是真正地安全。」
燕王呵呵一笑。頜首同意。雖然說接到江充被太子所殺地消息之後預感到了江充地敗亡。把和江充來往地相關證據全部銷毀了是畢竟心裡有鬼。看到天子派來地欽差。擔心受怕總是免不了地。特別是來地欽差裡面還有一個皇孫。這就意味著太子已經度過了這一劫。現在是他反擊地時候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小心從事。雖然孫縱之說來地這兩個人都是未經世事地毛頭小子。可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當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命太子劉建出宮門相迎。他自己站在庭中等候。
衛風和劉進在燕王宮外輕聲說笑著。壽西長微笑著陪在一旁。向他們介紹燕國地情況。三人正說著。一個地眉清目秀地年輕人在孫縱之地引導下大步進了過來。走到他們面前。深深一揖:「燕太子建見過二位欽差大人。」
劉進連忙上前還禮:「太子請勿多禮。自家兄弟。何需如此客套。」
劉建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劉進。心裡嫉妒不已。臉上地神色卻相當恭敬:「雖說是自家兄弟。畢竟尊卑有別。欽差大人客氣。建卻不敢亂了分寸。二位大人。父王在宮內相候。請隨我來。」
劉進略有些尷尬。他從劉建地話裡聽出了生份。卻無話可說。只得略有些發窘地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跟著劉建向裡走去。
衛風和壽西長隨後跟上,來到正殿前,只見燕王拱著手立在庭中,神態恭謹,一見劉進和衛風,就小步急行上前,大禮參拜:「燕王旦見過欽差大人。」
劉進剛才被劉建嗆了一下,現在不再那麼客氣了,而且見到了燕王,他這個副使也應該讓位給正使衛風了。他向旁邊讓開一步,由
到燕王面前。衛風迎著燕王拱了拱手,面帶微笑的轉身站定,從緊跟在身邊的李維手中接過詔書,輕喝一聲:「燕王接詔!」
燕王不敢怠慢,趕到階前撩起衣擺跪倒,身後的劉建等人也依次在他身後跪倒。衛風念了詔書,無非是些天子垂詢的套話,天子真正的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燕王恭恭敬敬的答了,又拜接了詔書,忙乎了好一陣子,儀式才算完成。衛風捲起詔書,大步下了台階,將詔書雙手奉到燕王面前:「殿下,陛下的恩詔在此,請殿下收好。」
燕王一臉溫和的笑容,雙手接過詔書,轉身遞到劉建手中,然後一手拉著衛風一手拉著劉進向正堂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聽說有欽差要來,我一直以為是朝中哪位大人,沒想到卻是兩位年輕俊傑,讓寡人頗有些意外啊。」
衛風微微一笑:「殿下,我等身負皇差,不敢有所耽擱,一路急行,沒想到殿下耳目如此靈通,還是得到了消息,不知是哪位大人所說?」
燕王頓時僵住了,他面色一窘,有些緊張的看向衛風,剛才他一時得意忘形,說漏了嘴,沒想到衛風立刻就抓住了。他看著衛風笑瞇瞇的神情,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二位大人,父王二位準備了接風宴席,還請二位大人入席吧。」劉建堆起笑容,攔在衛風面前,慇勤的勸道:「有什麼話,入席再談也不遲啊。」
「對對對,先入席,先入席。」燕忙不迭的說道。
衛風也沒有持,他哈哈一笑,躬身請劉進坐了上首,然後自己坐在劉進下側。另一側,劉建為首,眾人依次坐下。燕王旦坐在主席,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強笑著舉起酒杯。
杯觥交錯,肉山酒海,鶯燕語,不絕於耳。
酒足以後,眼醺耳熱的劉進、衛風回了驛館休息,燕王回到了他那間擺滿了簡策的書房,臉上雖然籠著一層酒紅,眼神裡卻一絲醉意也沒有,清澈冷冽。太子劉建、孫縱之、壽西長、王孺這幾個親信跟著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諸君,這個衛風然是來者不善啊。」燕王掃了一眼眾人,把眼光落在了孫縱之的臉上,他覺得孫縱之開始給他傳達的信息有誤,讓他小看了衛風,放鬆了警惕,差點落出馬腳,心情頗有些不爽。孫縱之見燕王不快的看著他,卻笑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殿下,何必擔心。衛風這不過是賣弄小聰明,給殿下施加一些壓力,方便以後開口索賄而已。如果他真是想找殿下的罪證,他又何必在眾人面前如此?這不是反讓殿下戒備嗎?」
燕王一聽,好像也有道理,如果衛真是想搞他,完全可以裝傻,等他的破綻露得更多的時候再一起拿下。現在這麼一搞,自己有了警惕,他豈不是更能找到把柄了。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三人也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孫縱之的意思。
王孺又接著說:「縱之此論頗有道地,衛風此舉,恐怕還是為索賄而來,不像是為了找殿下的麻煩。再說了,雖說朝庭有旨,藩王不得與內臣交通,可是哪個王爺不和京師的大臣有來往?陛下也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不鬧出出格的事,陛下一般也不會過問。再者京師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各地關注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僅憑這一條,衛風告不倒殿下的。殿下保持警惕是必要的,但也無須太過緊張。殿下這裡他們找不到證據,唯一可能的就是江充那裡。江充向來謹慎,應該不會有什麼證據落到他們手中。再說了,如果太子從江充那裡得到了對殿下不利的證據,只怕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而是直接捉拿殿下赴京了。」
燕王覺得王孺說得有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輕輕的撫著鬍鬚,沉思了片刻,有些沮喪的說:「陛下派皇孫和衛風前來,是何用意,太子僥倖不死,他的嗣君之位還保得住嗎?」
孫縱之剛才一番話得到了大家的贊同,心裡有些得意,他見燕王擔心,便又掃了一眼眾人,然後很有把握的說:「殿下,太子僥倖不死,只怕他的嗣君之位也未必能保住。京師的消息說,他在長樂宮只守了一天,最後差點被人燒死在鴻台之上,被逼無奈向平叛的大軍投降。殿下以為,陛下會用一個曾經投降過的太子做儲君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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