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風雲 正文 第029章 勝得太容易
    子夜時分,五千烏桓人為前鋒,三萬漢軍鐵騎緊隨其後,以並不算太快的度向一百多里外的鐵托大營趕去。一千后羿營分兩部分,十人一組,成翼型展開,搜索左右二十里以內的草原,剿殺零星的匈奴斥候。月色漸漸西沉,草原上的夜風越來越勁,吹得黃的苦草出淒厲的嘯聲,夾在沉重的馬蹄聲裡,若隱若現。三萬五千人靜靜的向前進,像黑色的暗流在無聲的前進。

    鐵托已經睡著了,桑昆的回報讓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增添了一分惱火,烏桓人什麼時候也這麼囂張了?只有五千人,以為裝神弄鬼就能唬住我鐵托?要不是忌憚著莫裡婭的母親蓋婭是單于的親生女兒,他真想現在就拉著人過去把烏桓人打得滿地找牙,管他什麼莫裡婭的死活呢。

    他讓人又人準備了一些牛羊,等天亮之後給烏桓人送過去把莫裡婭接回來,然後自己就喝了一陣悶酒睡下了。黎明時分,他在睡夢中被桑昆叫醒了。他披上外衣,透過帳簾縫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現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睜著腥松的雙眼看著面帶興奮的桑昆,有些不快的說:

    「什麼事?」

    「烏桓人來了。」桑昆眉開眼笑,似乎撿到了寶似的。

    「烏桓人來了?」鐵托嘟噥了一聲,隨即又明白過來了,他一下子從褥子裡跳了起來,被夜風一吹,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一邊手忙腳亂在侍女的伺候下穿衣服,一邊叫道:「烏桓人來幹什麼?」

    「不知道,送死吧。」桑昆樂呵呵的說。

    「送死?」鐵托抬手就是一耳光:「你豬腦子,烏桓人真的瘋了,會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送死?」

    「那……」桑昆被一下子打蒙了。

    「他們多少人?」鐵托衝到帳邊,.傾耳聽了聽,外面還是很安靜,並沒有敵人來襲的聲音。他回過頭問捂著臉的桑昆:「他們到哪裡了,有多少人?」

    「二十里以外。」桑昆見鐵托一副擔.心的

    樣子,不屑的笑了:「阿爸,你這麼擔心幹什麼,我說過的,他們只有五千人,不過是做做樣子,出一口惡氣罷了,怎麼可能真的進攻我們。他要真敢來,我倒求之不得呢。」

    「你準備怎麼辦?」鐵托想了想,心也定了下來。

    「我準備帶人殺上去,直接把白.鹿幹掉。」桑昆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來虛的,我來實的,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能。」鐵托越想越疑心:「烏桓人不會玩這種虛虛實.實的把戲,如果他真的只有五千人,他不會有膽量來玩這個虛招,要說報復,這也有點過火了。」鐵托的眼神閃爍著,十分不解,烏桓人這是了哪門子瘋,真是為了出口氣,報復匈奴人沒打招呼就進入了他們的領地?會不會是真的?可是他們哪來的人馬,要想進攻自己的大營,他至少要有兩萬人才有把握。難道不僅僅是白鹿來了,難樓王也來了?鐵托百思不得其解。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漢軍三萬騎兵就隱在烏.桓人後面。

    「烏桓人真是五千人,後面會不會還有人?」鐵托拉.著桑昆又不放心的問道。

    「我們的斥候看.不到他們的後面。」桑昆惱火的說道:「他們派出大量人手擊殺我們的斥候,直到三十里,我們的斥侯才現他們。」

    「這麼說,你對他們後面有沒有人並不知道?」鐵托吃了一驚,一把揪住桑昆的衣領。

    「不知道,不過他們看得這麼緊,肯定是心虛。」桑昆滿不在乎的說道。

    「放屁!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你以為他是裝的,他有可能就是實的。十三鷹既然來了,難樓王可能就隱在後面,你這蠢東西,被人給騙了還當自己聰明呢。」鐵托的臉色立刻變了,飛起一腳踹在桑昆的大腿上,狂吼道:「還不立刻出去備戰!」

    桑昆被鐵托一腳踹得連退幾步,差點坐在地上,他剛想分辯,一看鐵托眼睛瞪得快突出來了,嚇得轉身就走。這裡是三

    萬大軍的輜重,真要丟了,烏桓人冬天是好過了,可是他們父子怎麼向單于交待?

    鐵托越想越怕,他感到一陣陣的寒意,一邊手忙腳亂的披甲,一邊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音。外面亂成一團,睡得正香的將士們被軍官們叫醒,正迷迷糊糊的備馬,抱怨聲紛雜不休。鐵托有些煩燥的將長刀插進腰帶裡,剛要舉步離開大帳,忽然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火塘旁邊的銀碗。

    銀碗裡的裝得滿滿的**輕輕的晃動著,一圈圈漣漪清晰可辯。

    鐵托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屏住了呼吸,隨即感受到了腳下大地輕微的顫抖。鐵托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麻,這種顫動他太熟悉了,這是數萬騎兵急衝鋒時帶來的顫動。他忽然暴怒起來,鐵托這個蠢東西,一直在告訴他烏桓人只有五千人,五千人怎麼可能帶起這麼明顯的顫動,這裡至少有三萬人。

    三萬已經開始衝鋒的騎兵,鐵托的眼神直了,他衝出了大帳,飛快的跳到戰馬的背上向東看去,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數不清

    的火把,漫山遍野,匯成一片火海,正以令人心驚的度向著大營狂奔,前鋒已經抵達營門前不到百步,沉重而急促的馬蹄聲就像密集的重錘,連成一片的敲在他的心上。

    「阿爸??」桑昆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差點將鐵托從馬上撞下來,他結結巴巴的嚷道:「阿爸,烏桓人……烏桓人……」

    「老子知道。」鐵托急得面紅耳赤,抬手一鞭子抽在桑昆的頭上:「還不快集合親衛營,立刻撤退。」

    「撤退?」桑昆愣了。

    「這是五千人嗎?這裡至少有三萬人,我們只有一萬人,又沒有防備,能支持多長時間?不趁著這個時候走,你還走得了嗎?」鐵托破口大罵,翻身上馬,大聲招呼道:「親衛營,跟我來。」

    鐵托十分乾脆,他根本沒做任何不切實的夢想,在第一時間裡組織起最精銳的親衛營向北狂奔。桑昆看著飛奔而去的鐵托,愣了片刻,隨即也明白過來,他二等方面不說,也跟

    著帶著自己的親衛營衝出了混亂不堪的大營。

    這父子倆一跑,本來就慌亂不已的匈奴人更慌亂了,他們在已經衝進大營的烏桓人面前沒有抵擋住第一個衝鋒,隨即就被沖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幾個當戶一看鐵托父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雙方實力又相差太大,稍微抵抗了一下之後,紛紛放下武器,抱著頭跪在地上,投降了。

    白鹿十分暢快,雖然他對衛風半夜行軍的命令有些牴觸,可是當他看到狂妄的匈奴人被自己打得狼狽不堪的時候,他興-奮到了極-點,衛風給他驅寒的酒現在全湧上了他的頭,他像頭瘋狂的獅子一樣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奮力砍殺著所有出現在他面前的匈奴人,在十三鷹的護衛下,以勢不可擋的迅猛衝入了匈奴人的大營。十三鷹手中的弓箭例不虛,將出現在白鹿前方的敵人一一射倒,以至於白鹿沖了大半個大營,只砍倒了兩個倒霉鬼。他十分不滿,嘶吼著讓十三鷹離他遠一點,讓他的戰刀有機會痛飲匈奴人的鮮血。

    說話之間,白鹿在十三鷹的護衛下,帶著五千興奮莫名的烏桓人已經衝出

    了匈奴人的大營,前方一空,戰馬跑得越流暢,片刻之間就衝出去上百步。

    「透營了?」白鹿看著空蕩蕩的前言,不敢相信的看著旁邊的金鷹。他覺得這也太容易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萬匈奴人的大營,怎麼讓自己這麼輕鬆的就衝破了,感覺就像出來?了趟馬似的。

    「是的,我們透營了。」銀鷹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指著北方大聲吼道:「不過鐵托、桑昆那兩個雜-zhong都跑了,我剛才看到桑昆的戰旗向北去了,就在前面最多兩里地。」

    「他**的,追!」白鹿一想起桑昆在自己面前的囂張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聽說桑昆向北跑了,他立刻撥轉馬頭,舉刀狂呼:「追上去,殺了桑昆那個雜-zhong。」烏桓人這一仗打得太順利,大部分人都沒有殺痛快,嗜血的興奮燒紅了眼睛,燒熱了他們的腦子,一聽說要去追桑昆,沒有任何人提出一點異議,一個個大聲呼喝著,掉轉馬頭,跟著白鹿追了下去。

    他們追了三十里之後,就看到

    了正狼狽逃竄的桑昆。桑昆的身邊只有一千多親衛營,而且因為出來得匆忙,很多人武器都沒帶齊,有弓的沒有箭,有箭的沒有弓,甚至有幾個衣服都沒穿好。一聽到後面烏桓人興奮的嘶吼聲,他們嚇得魂飛魄散,不用桑昆招呼,一哄而散。

    白鹿瞄準了桑昆,其他的人他根本連看都不看,縱馬直撲桑昆。桑昆一看到飛奔而來的白鹿和他身後氣勢洶洶的五千烏桓人,鬥志全無,用手中的馬鞭狂抽戰馬,戰馬幾乎四蹄騰空,奮力奔跑,可是再快也快不過十三鷹手中的箭,一聲呼哨,三隻利箭幾乎同時射進了戰馬的身軀。戰馬悲嘶一聲,撲倒在地,巨大的慣性讓它帶著背上的桑昆衝出去十幾步遠才停住,桑昆被摔得七葷八素,趴在地上直喘,站了幾次,都沒能站起身來。

    「狗東西,還敢對老子囂張嗎?」白鹿圈回了馬,得意的用馬鞭指著頭昏眼花的桑昆破口大破。

    桑昆叉著腿坐在冰涼的地上,神情依然狂傲:「烏桓狗賊,居然敢偷襲我,你們等著亡族吧。」

    白鹿哈哈大笑:「亡族?看是你們匈奴先亡族,還是我烏桓先亡族。來人,砍下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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