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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國嚇得魂色魄散,剛要舉手,衛風翻身撲了過去,從陰影裡拖出兩個人來,劈頭蓋臉一頓扇:「狗東西,不好好睡覺,躲在這裡嚇人啊。」
趙安國傻眼了,衛大人果然與眾不同,偷出驛館被人抓了現行,居然還這麼囂張。他回過頭來,只見那兩個人抱著頭任憑衛風拍打,卻不逃竄,反而求饒道:「公子別打了,我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不睡覺,開什麼玩笑?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衛風將李維和田默從角落裡拽出來,看著趙安國笑了笑:「趙副使,莫慌,是我的兩個家丁。」
「原來是貴家丁啊。」趙安國長出一口氣,剛才真被嚇得夠嗆,家丁跟公子玩笑,他還是第一次見。
「你們躲在這兒幹什麼?」衛風沒好氣的罵道。
「我們估計公子要出去辦事,就在這兒等著了。」李維嘻嘻的笑著,一抖手,拿出兩件布衣獻寶似的晃了晃:「公子,你不換了衣服再走?」
衛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才想起來做這種事要換行頭,他一把奪過布衣,扔了一件給趙安國:「快換上,別把你的制服搞髒了,明天交不了差,被人察覺。」
「公子,我們想得周到吧。」李維一邊幫衛風穿衣服,一邊笑著。
「還行。」衛風撐了撐衣服,發現還挺合身,趙安國就差一點了,他的個子太大,衣服略微有點緊。
「那帶我們一起去吧。」
衛風看了一眼李維,又看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卻渴望著做一次壞人的田默,笑了:「同去,同去。」
「耶!」李維和田默開心的輕輕一擊掌:「快走,要不可來不及了。」
四個人趁著夜色,一陣狂奔,十里的路程,小半個時辰就趕到了。這是一個叫長門的地方,原本是館陶長公主的長門園,館陶長公主為了讓她的私寵董偃有機會見到天子,就把長門園獻給了天子,天子改名為長門宮,不過後來相當於又還給了館陶公主,因為皇后陳阿嬌被廢以後,就住在長門宮,為此大才子司馬相如還寫了一篇長門賦,算是千古流名了。陳皇后死之後,陛下就廢棄了這裡,再也沒有來住過,後來又賞給了寵臣江充。那些依附江充的人就在附近建起了房子,不過十來年的時間,這裡就變成了一個熱鬧的聚落。
他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家人,趴在高高的牆頭,看到裡面還沒有散的酒席,趙安國拍了拍狂跳的心窩,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酒席沒有散,就說明新郎還沒有進洞房,事情還有轉機。
「衛大人,現在怎麼辦?」趙安國已經對衛風是言聽計從了,適應了下屬的角色,有問題,找領導。
「很簡單,趁著散席的時候人亂,混進去。你身形、相貌太顯眼,不能進去,田默體力比較差,也不用進去了,你們就在這兒接應,我和李維進去,直接到洞房裡把人搶出來就行。」衛風一邊看著地形一邊說。
「就這麼簡單?」趙安國目瞪口呆。
「就這麼簡單。」衛風瞥了他一眼:「難不成還要敲鑼打鼓的告訴別人,我們來搶人了?」
「公子,江老賊出來了,估計要散席了。」李維急不可耐的拉了拉衛風的袖子。衛風順著他的手看去,只見一大堆人擁著一個身材高挑,長著一副很漂亮的鬍鬚的花甲老人走了出來,那就是曾經風光一時的寵臣江充。這廝雖然老了,還是那麼儀表堂堂,即使是站在人堆裡,也是鶴立雞群,與眾不同。穿著華服的主人謙卑的站在江充的身邊,點頭哈腰的不知說些什麼。江充倨傲的點點頭,轉身踩著一個家僕的腿上了馬車,主人和眾賓客肅立在門口,一直的看著馬車遠去,這才招呼著進屋繼續喝酒。
「還得有一會兒呢。」衛風笑著摸了摸鼻子,自信的說道:「大人物,總是中途退席的,這就叫擺譜。」
趁著屋裡杯觥交錯的熱鬧,衛風等人避開人群,繞到了相對安靜的後院,趙安國個子大,身體好,很自然的成了人梯,衛風踩在他的肩上,舒舒服服的趴在院牆上,將裡面的情況看了個通透,他看到後宅的小樓上有一個屋人影幢幢,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來來往往,門口掛著大紅的燈籠,,窗口罩著鮮紅的帷幕,看起來極是喜慶,估計就是新房無疑。他打量了一會,很快發現了一個更直接的路徑,不會從冒險從院中混進去,踩著屋脊就可以直接走到新房。
「哇——這麼多漂亮女人啊。」李維擦了擦快要流下來的口水,眼裡放著光。
「喂,你別光看女人,看著點路,到時候摔下去我可不救你,你被人抓住了,也別供出我們來。」衛風白了他一眼,輕聲提醒他。
「只要他們不用美人計,我都抗得住。」李維咧著大嘴,傻呵呵的笑道。
「去你的。」衛風伸手剛要抽他,李維卻撲通一聲掉下去了,田默悶著聲上去就是一頓猛捶。李維被打得莫名其妙,抬手護著臉,使勁兒掙扎。衛風吃了一驚,連忙跳下來拉住田默,不解的問道:「無言,你怎麼了?幹麼要揍他。」
「這鬼東西這麼重,我扛著他也就算了,可他不自覺,還總把臭腳往我頭上踩,我提醒了他幾次,他還是屢教不改。不抽他兩下,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田默氣呼呼的罵道,抬腿又踢了李維一腳。
李維很委屈:「這能怪我嗎?你個子這麼小,我站在你肩膀上還是看不著裡面,只能踮著腳看,腿都酸了,想著站在你腦袋上,也許能輕鬆一些的。」
「你倒是輕鬆了,我這可是腦袋,不是他媽的石頭。」田默壓著聲音破口大罵。
衛風又好氣又好笑,一人給了一個腦蹦:「別鬧了,幹正事。」
「快點快點,好像要散席了。」側著耳朵聽裡面聲音的趙安國著急的扯了扯衛風。衛風一聽,連忙躥上了趙安國的肩,向裡面一看,果然,大門洞開,有客人往外走了。
「快點。」衛風招呼了一聲,雙手按著牆頭,翻身上了牆,隨後李維又踩著趙安國的肩竄了上來,兩人貓著腰,像狸貓一樣竄上了屋脊,張開雙臂,飛快的向小樓走去。趙安國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急得直搓手,田默卻很穩當,他一邊聽著裡面的聲音,一邊安慰趙安國說:「趙大人你放心,他們倆身手好著呢,你喘口氣,過一會兒還得背人跑呢。對了,你想好了沒有,人搶出來,安置在哪兒?」
趙安國一聽,立刻傻了眼,對啊,這個問題還沒想呢,人安置在哪兒?送她回家?肯定是不行了。回自己的家?現在也回不去啊,長安城早就關門了。要不帶著走?那更不行,且不說會惹人生疑,他們這一堆男人裡面扯出一個女人來,這算什麼事。
且不說趙安國在這兒皺眉頭,衛風和李維踩著屋脊飛快的上了小樓,他剛才趴在牆頭的時候,就看清了路線,眼下他身輕如燕的不走尋常路,三拐兩拐,就拐到了小樓前面,只要跳過最後一個巷子,跳上那道牆,他就能翻開後窗進屋了。看著前面的巷子,他長吸了一口氣,忽然縱身躍起,身形展形,手堪堪握住了椽頭,在空中蕩了一蕩,用腳鉤住了屋椽,倒掛在屋簷下,伸手翻開了後窗,手握著窗欞,人已經像一條魚一樣滑進了屋。
「快點。」衛風一邊看著屋裡的情況,一邊對後面的李維無聲的招呼道。
李維雙手叉著腰,蹲在屋角的陰影裡,衝著衛風連連搖頭,張著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氣,看樣子剛才那一陣疾奔讓他吃力了,再讓他跳過這個一丈寬的巷子,還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實在有些為難他。衛風無奈,只得示意他在那裡望風,自己輕輕的放下了後窗,身子一伏,從後面竄進了榻下。
從榻下的邊沿看去,看到的是一雙雙穿著絲履的腳,和拂動的裙擺,頭頂,一個壓抑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勸慰:「我說九夫人,你就別哭了,一會兒三爺可就來了,你這哭哭啼啼的,三爺惱了可怎麼辦?你就吃點喝點吧,夜還長著呢。」
「不吃。」一聲嬌喝,跟著一陣辟哩啪啦的聲音,好像是食盤給打碎了,黑漆耳杯和湯碗掉了一地,湯啊飯的撒了一地。
「九夫人,咱們這可是仁義盡致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嚴厲起來,透出了一股寒意:「你要是一點面子不給我老婆子,我老婆子也無所謂,不過,這江家可不是撒野的地方,三爺對你也是客氣的了,他娶了那麼多的妾,可沒有一個像你這麼操辦的,連江老爺子都請來了,你這面子,已經夠大的了。真要是給臉不要臉,到時候三爺火了,你可沒了好去。」
「沒好就沒好,他現在就把我休了才好呢,我就沒想過嫁給他。」那個哭泣的聲音叫了起來。
「不管你想沒想,你阿翁收了江家的財禮,你就是江家的人了。想跑出這個門去,哼哼,恐怕只有抬出去了。」那個蒼老的聲音陰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