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逝父舊友
聖在美國生活了21年,從未離開過美國,美國街頭都是成群結隊的白人,黑人,隨處可見黑人在街頭表演街舞,和白人斗舞,很多地方都有街頭藝人,但在首爾,在瞬間一切都改變了。
坐在出租車內的聖,透過車窗往外望,雖然已經是凌晨時分,但此刻首爾市區內依舊是人滿為患,司機聽從聖的話,聖說要他載他去市區,所以他開了近一個多小時,來到了明洞,這絕對是市區中的市區,不明所以的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豬」給「宰」了。
「司機,麻煩你帶我在附近找家價格公道的酒店!」
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必須先暫時找個落腳地,找家賓館先住下。
「好咧!」
司機笑臉相迎,今晚這趟不算白跑,他已經賺的「滿盤缽」了。
在明洞附近,很多酒店都貴的離譜,總算司機好心,載著聖在附近找了一家價格相對公道,衛生環境又好的小旅館。
現在小旅館內住下,聖的房間正好對著不遠處的明洞大街,喧囂嘈雜的聲音透過玻璃牆壁直衝聖的神經。
「難怪這裡的價格這麼便宜,隔音居然這麼差!」
想想那日夜繁華的拉斯維加斯,比這裡喧囂嘈雜百倍不止,但住在天空酒店內,就好像與外界隔絕一樣,和現在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
被嘈雜的聲音鬧得睡不著,聖起床走出了旅館,此刻街道兩旁的商店依舊燈火通明,彰顯著這座都市的繁華,仰頭望著高大的百貨公司大樓,聖覺得這裡和美國也沒什麼差別,只是週身的白人、黑人,都變成了黃皮膚黑眼睛的黃種人。
街道兩旁有兩排小販,正不停的叫賣著,很多人都圍在小販攤前,這裡的人似乎比傍邊燈火通明的店內更加多,更加熱鬧。
聖在一個小吃攤前,買了一杯辣炒年糕,邊走邊吃,穿梭在人流中,這是他第一次融入這個國家。而聖走在街上,回頭率也算不錯,時不時從他身旁路過的女性同胞,都會回頭看他幾眼
日上三竿,喧鬧的聲音晝夜不停,聖凌晨四點才算是耗盡精力睡著了,到了九點卻又被吵醒了。
「該死的!真不讓人消停!」
聖咒罵了幾句瞇著眼抹黑走進衛生間,沖了個淋浴,算是清醒了一下腦袋,今天他還要去拜訪父親的老朋友。
穿戴整齊後,帶了頂棒球帽,帶著一副墨鏡,背上吉他,聖從錢包裡翻出記有地址的紙條。
為了表示對父親老友的尊重,聖在出動錢,先去買了一寫營養品,在美國不流行這些,但在東方,這套卻很吃香,聖也算對這些習俗有些研究,上門前也不忘帶上一些禮品。
這世上,要找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比做出租車更加方便了,只要有錢,司機可以載著你全世界的瞎逛。而首爾也就蛋大點地方,很快聖就到了目的地。
首爾市東大門區清涼裡三洞516號。
這裡離東大門比較遠,清涼裡,一個類似鄉村的地方,此刻聖正提著三個禮盒,站在一幢老式的院落前。院落由圍牆圍著,聖近一米八五的各自,很容易從外望進去,裡面是一個空曠的院落,房子雖然是老式的,但卻明顯被翻新過,而且裝飾挺不錯,可以看得出,主人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
仔細對了對門號,確定沒錯之後,聖才敲響了門。
「誰啊?趕著飯點兒來的,不會是鄰家二狗子吧!」
門未開,聲先至,不過聖卻聽不大懂對方在說些什麼,本就對韓語泛泛的聖,面對濃濃鄉村口音的韓語,他更加束手無策了。
「吱呀」
門由內打開,一個居家婦女打扮的女人出現在聖的面前,而對方也似乎沒想到,敲門的會是一個俊俏的青年。
「請問你找誰?有什麼事嗎?」
依舊是一陣聽不懂的怪話,聖在此刻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韓語,學不會韓語,更別在這個國家中生存不下去。
無奈,聖只得拿出寫有地址的紙條,斯特恩很為聖著想,用英語寫了一遍,紙條反面還附著韓語。
「這裡是李叔叔的家嗎?」
帶著濃濃的美國口音的韓娛從聖口中蹦出,女人接過紙條看了看,急忙朝著屋內叫道:「老公,找你的!快出來,我聽不懂英語!」
這時,從屋內走出一個年約四十三四的中年男人,個子並不高大,甚至略帶一些童顏,臉上總是帶著微笑,讓人感到一陣和藹可親。
「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一陣流利的英語從中年人口中蹦出,聖心頭一舒,終於遇上了一個能溝通的人了。
「你應該就是李叔叔吧,我是約翰.梅納德.聖,是車勝涵的兒子,昨天才到韓國,我爺爺說你是我父親的好朋友,所以囑咐我一定要來拜訪一下!」
李禹直勾勾的看著聖,從他的面容上,依稀見到了自己老友的模樣,心中也信了這個突如其來的青年人所說的話。
即是老友的兒子,李禹自然熱情滿滿,拍著聖的肩膀,直往家裡帶。
「呵呵,真是稀客啊!快坐,快坐!虧得你爸還記得我,我們已經快有十一年沒見了吧!老車的兒子居然已經這麼大了!來就來吧,還帶什麼禮物,真是太見外了。」
李禹將聖帶進屋內,又忙著讓老婆多加幾個菜,聖趁這空閒時間,四處打量了一下,沒想到外表看起來老式的屋舍內,竟然裝修的很別緻。
「怎麼樣,你爸身體還好吧!」
李禹話音剛落,聖臉上浮現起一股難忍的悲澀,「我爸,已經過世九年了。」
聞言,李禹坐不住了,從凳子上蹦了起來,驚叫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怎麼會出了什麼事?你爸是怎麼去世的?」
李禹情緒失控,抓著聖的胳膊,不停的問著,對著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很難以接受。
聖安撫了一下李禹的心情,將事情的始末統統講了一遍,李禹聽了老淚縱橫,沒想到十一年沒聯繫的朋友,居然已經去世九年了,這個消息讓他難以接受。
「好人不長命,真是好人不長命啊!當初我惹上了一場官司,而我和你爸又是好朋友,他千里迢迢從美國趕過來,為我擺平,最後我知道他喜歡吉他,我就把自己珍藏了十年的一把MartinOM-45DLX送給他,但他卻一直不肯白收,最後還花了一倍的價錢從我手裡買了去,按他的意思就是朋友可以從他身上佔便宜,但他卻不會從朋友身上佔便宜。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既是一個正直的律師,又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他能為朋友兩肋插刀,但卻從不曾動朋友一根頭髮。都說施恩於人,受惠於己,但你爸卻是施恩於人,不求回報!一個多好的人啊,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李禹控制不了心中的悲痛,與老友往昔裡的一幕幕,回想在腦海中。
聖將背上的吉他取下遞到李禹面前,見到這把既熟悉又陌生的吉他,十年未見了,他顫抖著雙手接過吉他,撫摸著琴弦,悲憤痛哭。
看著老公痛心疾首的模樣,韓智雅心頭也難受的緊,眼眶也紅潤起來
當天中午,豐盛的午餐取消了,仍誰都吃不下,李禹做了個簡單的祭奠儀式,一個晚來了九年的祭奠儀式。
「老朋友,你安心的去吧,我會把阿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我們會幫你照顧你兒子,了了你唯一的牽掛,你安息吧!希望下輩子,我們還能再茫茫人海相遇,成為好朋友,好兄弟!」
李禹舉香,憑空朝著天祭拜,口中喃喃自語。
當天下午,李家沉在悲痛之中,聖和李禹吃了飯,就一直呆在正堂內聊天,聊起了車勝涵人生最後的兩年。
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聖,李禹心頭一陣心疼,聖自小失去了母親,十二歲的時候又失去了父親,可謂是自小父母雙亡,能挺過艱難的歲月,聖能從悲痛之中走出來,李禹也很為其高興。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韓智雅開始忙活起晚餐來,中午豐盛的晚餐沒吃成,晚上她準備為客人做一頓地道的韓式晚宴。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清朗的女孩兒叫聲,「爸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