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棵小草我壓力很大 正文 (六十三)兩道鎖的怨念
    o7年的時候戴佳還在大學裡晃蕩,幾乎每個月都那麼一兩天,女生寢室樓下的小廣場上會有求愛的男生。主角捧著鮮花,地上再點一堆蠟燭,周圍再擠著一圈助威者,甚至來一支像模像樣的校園樂隊,表演曲目是亙古不變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樓上的女主角一般都會感動得熱淚盈眶,飛奔下來與男主角相擁而泣,彷彿從泰坦尼克號上死裡逃生。每當遇到這個場景,戴佳都會臨時充當強力圍觀黨,衷心祝福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一天她見廣場中間又是一堆人,照舊又是燭光,玫瑰,樂隊。不過與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玫瑰成捆地在地上擺成心形,男主角一身白色西服,捧著薩克斯使勁地吹,便秘似的。戴佳揪住一個滿臉花癡樣的女孩,問道,今天這麼大排場,是哪層哪室的女孩?

    三樓的,叫戴佳,她好幸福哦。

    戴佳一陣驚悚,探頭去看,龍套們手裡的橫幅上赫然寫著「戴佳,我愛你」,她又仔細辨認因便秘而五官扭曲的男主角,這才現他正是那個妖嬈嫵媚的院學生會會長。雖然天色已黑,但她還是丟不起這張臉,決定趁亂潛逃,不料剛邁腳就被會長大人的粉絲們圍住,會長大人立即吹著那小喇叭搖頭擺尾地踱了過來。一曲**的「妹妹坐船頭哥哥岸上走」終於結束,他獻上鮮花一束,周圍的人都亢奮地喊道「親一個,親一個」,會長大人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認為時機成熟,陶醉地閉上眼睛,將嘴巴湊了過來。戴佳立即後退一步,冷冷地說,夠了,到此為止吧。

    她撇下瞬間冷卻下來的人群,抱著書往寢室樓走去,脆弱的心靈卻在撲哧撲哧地流血:天啊!鮮花啊!蠟燭啊!薩克斯啊!要是換個人該多好啊!

    如今她終於對別人點頭了,沒有鮮花,沒有蠟燭,沒有薩克斯,更沒有圍觀黨,實在是沒有排場沒有氣勢。當天回家的時候,她在榮小白前面幾米遠的地方顛著小步,小涼拖的後跟拍得地面啪啪響,嘴裡唸唸有詞著:名花有主啦,有主啦,大神小仙老鬼快快退散呀……

    當天晚上戴佳提及那個怨念,榮小白也有些過意不去,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她佈置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戴佳立即體會到五雷轟頂的感覺,他找來的兩支蠟燭居然是大紅色的粗蠟燭,上面還印著金色的龍鳳呈祥圖。她原本期待的是西歐式的白蠟燭,而不是這種土裡吧唧的紅蠟燭,燭光稍稍搖曳起來,兩人彷彿是從封建家庭私奔出來後在破廟私定終身的一對狗男女。她一臉糾結的情緒,問道,您怎麼不把鳳冠霞帔一起弄來的?

    不過她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今天晚餐的菜單完全參照她的口味喜好,榮小白甚至奢侈地做了一小鍋雞湯專門用來焯味。戴佳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而後指著一桌飯菜批評他在哪裡浪費材料,在哪裡可以使用替代品,完全回到她在臨家飯店當老闆的時代。榮小白咬著筷子,一聲不吭地聽著,不予反駁。戴佳說完之後,又眨巴眼睛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特委屈呀?

    他點頭,於是戴佳心滿意足地跑回房間去了,這就是榮小白的價值所在。從幼兒園畢業的那年一直到大學時期,她一直凌駕在他之上肆意妄為,以至使自己習慣於這種狀態,使其他男孩都受不了她的頤指氣使。他忽然有一天有了一個小蘿莉做女朋友,可以在另一個人的世界充當捍衛者,她卻恍然若失,將自己的世界緊緊關閉。如今這個好脾氣的傢伙又回來從良了,而且是她的男朋友,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欺負他,戲弄他,嘲笑他,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她捧著洗澡後要穿的睡裙,披頭散地站在鏡子前面仰天長笑,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戴佳去洗澡的時候榮小白照舊在廚房洗碗刷盤,水聲嘩嘩作響時他心頭一驚,一隻盤子啪嗒一聲摔成碎片,戴佳將浴室門拉開一條縫,問道,怎麼了?榮小白又是一驚,胳膊輕輕一哆嗦,一摞盤子嘩啦啦地飛了下去,那聲音,極其刺激,極其奢侈。榮小白一直在神經過敏的狀態中煎熬著,他不得不接受良心的譴責,認識快二十年的女英雄忽然化神為繞指柔,這種轉變讓他有種犯上並**的罪孽感。

    白想和戴佳談一談,好讓自己忐忑的內心得到救贖,他去推她的房門,紋絲不動,房門被反鎖並加了保險。他非常難過,戀愛的結果居然是兩人之間不再信任,戴佳居然將他視作色狼來提防,他只得帶著那顆受傷的純潔心靈回到自己的房間。半夜時分丹田部位告急,他翻身下床,向衛生間撲去,不料一抓房門把手,他絕望了———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佳,快開門!他在電話裡懇求道。

    我不……

    我要上廁所!

    戴佳遲疑了一下,噢了一聲,她立即掛掉電話,摸著黑跑出來,將兩道門外的可憐蟲解救了出來。榮小白解決完內急後,舒暢地往回走,卻看見戴佳仍然站在昏暗的客廳裡,長長的頭長長的腿,還有一雙幽怨的眼睛,彷彿一個嬌艷的女鬼。她愧疚地說,我不是故意鎖門的。

    如果你說你是不小心把兩個門全鎖起來的,你自己信麼?

    戴佳想了想,確實覺得自己也不會相信,她撓了撓長,說,小白,十二點的時候我媽打電話過來了,說徐家知道我們在一起,已經開始撤資了。

    他們幹嘛那麼執著?

    戴佳說,徐家可能只是為了爭一個臉面,他們這種人都是容不得別人得罪的,要是我回去讓他們主動甩一次,可能就一了百了了。她的語氣近似嘲諷,似乎在嘲諷徐家的氣量,卻又似乎在嘲諷自己的無奈。

    榮小白心一軟,伸手擁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怎麼可能讓你那樣做?大不了我們每個月都把在這裡賺的錢寄給臨家飯店周轉,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戴佳先是一愣,幾秒鐘後也漸漸適應,將臉埋在他的肩上。她緩慢均勻地呼吸,欣喜卻不狂熱,彷彿一隻驕傲的鳳凰狼狽地飛行數年,終於在一棵梧桐樹上匍匐了下來,從此風侵雨蝕,不慌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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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節結束了,是魚的是肉的快回到砧板上來吧,5日後按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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