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一處物產不豐,非著名的妖獸橫行之地。
回風崖,大青山上一處非著名景觀,常年烈風回捲崖底,崖邊數十丈內皆為高危險地。
就在這大青山回風崖上,一行七八人定定的站在崖口邊上,只是有著一道青光展開,讓呼嘯的烈風毫無作為的回返崖底。
「這就是我弟弟掉下去的地方?」
哪吒一臉詫異的看著同行,他那個剛認識沒多長時間的顧啟民師叔,滿眼的不可思議,直直的釘向他的雙眸,問道:「我弟弟,那個已經是心動期,還拿著把飛劍,更頂著掌門親賜法寶「辰光鏡」的那個弟弟,就是被這山風捲到,掉到崖下的?」
哪吒說話間,走出護著眾人身體的青光,被實實在在烈風吹得一個趔趄,但是在眾人口中驚呼未出的時候,便又站穩了身子,來來回回的在崖邊走了趟,然後才回身到了幾個師長面前,一句話不說,只是用著更加不可議的眼神盯上了他那位顧師叔。
「咳!」顧啟民乾咳了一聲,顯然並沒有出乎哪吒意料之外的臉皮厚度,面對這看似有禮,其實一肚子壞水都壞到骨子裡的小師侄,沒的說,他還就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方才在相迎張子深這個師兄兼苦主的時候,心裡有些發虛的他硬是拉著其他三個門派的師兄弟一起,那張子深夫婦倒也真是老實人,實實在在的就和他們寒暄起來,一旁的陳月茹雖然心急,可也沒法繞過這層禮貌,總不能在還有外人的情況下鬧騰起來。
惟有這個張流風,也不管什麼師叔師伯外人內人的,當著其他三個門派的師長,總共二十多個小輩的面,大呼小叫的裝著愣頭青,一臉的就問你我弟弟怎麼樣了,別的什麼話都不聽的樣子,真真的讓人恨得牙癢癢。
顧啟民乾笑一聲,慚愧道:「當時情況亂得很,圍殺凶獸「呤奇」後,又來了一堆青鳥來搗亂,那裡面一隻鳥後與三隻鳥王確有不凡,便是我們幾人出手,一時也是拿之不下,反被其傷了幾人,想來當時流雲就是被傷了,後來才會見青鳥敗退後又追去,結果反被其中一隻鳥王殺了個回馬槍,落此谷底!」
看見這顧啟民一臉慚愧樣,哪吒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倒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和早已心焦的父母又歎了一聲,一行七人,各自頂著山風御劍而下,再探一下張流雲能落到哪裡。
下落百十丈,下面仍是雲庶霧繞,不見其底,可這峭壁兩邊卻多出了不少洞口,其中山風進出,竟比崖上又猛烈了十倍不止,再往下探,形勢卻未再生變,只是每隔不遠,總有一片風洞,其中吸力強盛的,更是讓哪吒也不得不再藉著陳月茹的扶持才能穩住劍光。
「這處地方極為出奇,若非這回出了這事,誰又知這大青山裡竟有這處地方!」一個顯然不是浩天宗修士的中年男子到此開口道:「這處崖底風口相連,也不知由何處相通,竟能產生如此威力,到了這兒,一個心動期的修真便是完好無損,也很難再有御劍之力,當時張流雲出此狀況,我們幾人下去探了一回,崖底並無痕跡,是以都覺得,以他的傷勢,被山風捲入洞中的可能最大!」
親眼見到這崖底山風,張子深一家對於這種推斷自然沒什麼反對意見,只是臉色卻更見難看,不問可知,過了三天才傳信的顧啟民幾人定然是沒在這山洞裡找到人,而這小半路下來,峭壁上坑坑相連的風洞,也確實讓張子深他們也都升起一股無力之感。
在這種山風下,便是有什麼痕跡,也是極難存下來的,只能一個一個洞的進去找,顧啟民連同其他門派的幾個修為高的,已經是將那幾個可能性最大的風洞探索了一遍,可結果顯而宜見,最後還是不得不讓苦主一家親自來幹點什麼。
廢話也不多說,張子深又詳細問了顧啟民先前探幾個洞口的情況,得知了那洞中不僅山風烈,奇跡之極的生存著一堆莫名其妙的生物,在這種時時山風灌入的環境裡歡快的活著,並且還堅決抵制著外來人口進入。
最難過的是,那種生物從形體上看起來雖然奇形怪狀,可總還沒有突破獸類的藩籬,另人真正頭痛的,卻是它們在山風的環境的壓力下,顯然有了不為人知的變化,肉眼看不清它們和山壁的差別不說,就是離體神念在這種環境下也不太好使,林林總總的很是煩人。
而風洞本身也具有著一切天然迷宮的特質,洞洞相連,層層相阻不說,上下透氣,風向亂竄,要看完一個山洞,卻似乎勢必要掃清整個山體,而這山中的先後天形成的種種關口,卻使得眾人雖然沒再受什麼傷,可卻也沒能力把這些風洞真正的翻個底朝天。
原本四個人看不過來,現在再多了兩個分神期的高手,其實卻也沒多大變化,仍是拿這天然風洞全然沒辦法!
然而,和一對有些失去理智的夫妻擺事實,講道理,顯然是有些行不通的,在顧啟民誠邀張子深回去探討救人相關事宜,卻被哪吒反問了一句具體方法後,幾個人雖然不願意,卻也不得不再次一探這風口。
哪吒皺著眉頭又上下看了看這些風口洞,先在按顧啟民他們所說的情況,在腦中模擬了一下流雲在那種情況下究竟還有幾分力,按著這些風力大小,選了一個看起來可能性頗大的風口,一家三口便欲在這一探到底。
看張子深一家這幅模樣,除了再留下兩個高手照應著還在山腰的一眾小同門外,作為先前主事的顧啟民,和先前說話的「海天閣」師兄高飛,都不得不再和張子深一家再進一遍這個早先便探過的風洞,而被勸離開的哪吒兩眼一翻,毫不客氣的駁回了陳月茹的這一提議,其餘幾人見他們那作父母的都不深勸,雖不明就裡,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任由這個剛金丹期的小伙子加入了這個隊伍。
「顧師弟,這個張流風有如此手段,卻是為何不曾加入此咱們四大門派的歷練,莫不是還想藏一手,這可不太厚道啊!」高飛看了眼在這山洞裡來回走動,銀光環繞的哪吒,不由向著身旁的顧啟民調笑道:「這風洞走到現在,山風之烈,便是一般的靈寂期的小輩,沒有法寶護著,也不敢這般毫無顧慮的來回亂走!我早先時看你們門中的張流雲,他真元氣機當真不同凡想,眼見他能不用什麼法寶就越階挑戰,如此天資,我心中本就有些嫉妒之情,哪知見了他這個哥,才知道你們倒底是大家業,竟是還留了手!」
洞中山風之烈,實再已經超過了正常意義的概念,四個分神期的高手倒是不甚在意,可真元還是實實在在金丹期的哪吒,若不是暗地裡用了地氣相連的法訣,卻是根本沒辦法正常走動,本來還在張子深他們身後看著的哪吒,行至山洞一半時,卻反倒又積極起來,離了他們的法寶護持,僅靠著一道亮銀的劍光護著,自己便那麼走走,雖還未看出什麼東西來,卻已然著實讓才接觸他的高飛吃了一驚,不由暗中又來和顧啟民調笑著相問,這是哪裡來的後輩,竟隱然又比他們所帶的那一群孩子又高了一籌。
顧啟民苦笑一聲,心中的詫異,其實比高飛這外人還要興盛幾分,他還知道,至少在三年前,他那次偶遇一個看過張子深一家的師兄時,那位師兄信誓旦旦的說著,這個張流風沒精進至旋照期,那絕對是沒有假的!
可這才多長時間,當他知道那個架著銀色劍光從天而降的青年是哪吒時,他的腦子就有些轉不過彎,而再看到他現在僅憑著劍光護體就在這風口亂跑,心中的驚異卻是有些麻木了,只能嘿嘿一笑,再暗地裡給高飛傳音推托道:「我這個師兄心疼孩子,向來只讓他們在家修行,並不常帶他們出門走動,便是張流雲也是自己在宗門大會裡打出來,我們才知道有這麼人才的,哪知他還有這麼個哥哥!」
高飛聽了不由一笑,也知道這話不盡為實,以為是他不想深談,便也不去追問,哪知是他這個同門師叔其實也正一頭霧水,不比他這個外人好多少呢。
迎風而走,上岔路多不勝數,能漏下三五個人地洞也不在少數,隨處可見的奇形生物雖然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麻煩,便是哪吒這個低手也能隨手解決——至少是拖住那些東西,可張子深夫婦還是明白了為何先前幾人遲遲不能找到流雲的消息了。
一個山洞中的可能性通道太多,每個洞口都有一股風力推拉著你不由自主的進去,早已受傷的流雲究竟會被誰請進去,便是把當事人再找來,恐怕也不能記得清楚,何況他們這些找人的。
息了這心思的張子深本想就此先上去,待到門中派來的師長來了再探,可哪吒卻還在一包勁的看著,兩眼放光的找著,又顯然給了他們一個不確定的希望,直到哪吒在一個分岔洞口站了片刻,然後堅定的對他們說:
「這是個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