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顧啟民與高飛面面相覷,一愣之後,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雖說他們不是那種聽不進話的人,可這輕飄飄、近乎否定了他們前幾日苦功的斷定,甚至於隱隱懷疑他們這幾百多歲的見識活到了哪種生物身上的言語,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和這兩個有些發愣的人不同,陳月茹和張子深對於哪吒信心早在這十年裡磨礪的越發堅韌,一聽哪吒的判斷,立即又驚又喜,問道:「這是什麼陣,能破去嗎?」
見張子深和陳月茹這般模樣,顧啟民兩人雖然心裡還隱隱有些不舒服,可見那邊正經苦主一幅深信不疑的模樣,卻也有些模糊的知道了一件事——這張流風,是個能拿主意的,而且在他們家裡,恐怕也是常拿主意的!便也靜觀其變,並不再言語。
「呵呵,這陣法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哪吒看了半晌,早對這風洞中情況成竹在胸,笑道:「這是地方本就是個天然妙地,其中自然而成的地方佔了大頭,後來雖是有人加以引導變化,可終究大絡已成,便是因勢利導,再能改的也是有限——長於大勢,失之精微——這類陣法向來未有能免者!」
哪吒說到這裡,微微一笑,道:「布這個陣法的人,倒確實有幾分本事,也有有著大毅力,想要在這種地方弄出這種陣,便是修為已達合體期,沒個純三五年的苦功,只怕也很難完成!依眼前這景,若是我所料不差,此陣怕是百年內布成的,而如今陣道功用不失,怕是陣主人還在裡管著這些事呢,流雲的去向,不管是被這陣主人救去了,還是在這陣法某處躲著,終究是要落在他身上!」
哪吒的侃侃而談顯然有著非同一般的功效,不說顧啟民兩人,便是張子深和陳月茹這對他知根底的,也不由有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自流雲失蹤,主領這二十多個小輩出來混的,分屬四個門派的分神期修真找來找去,最後不得不回信讓宗門裡再出人來幫忙的情況,就這麼三言兩語的被哪吒定了性質,這種事情,就算是陳月茹這種寵溺孩子的,也不由的心裡有些沒底。
然而現實的情況總很難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在顧啟民與高飛幾番言語試探下,哪吒很自覺的又裝起了天才——至少裝起了天才們通用的怪脾氣——一句話不說,然而在選擇路線上果決無比,指了幾次下面應當出現什麼樣的分岔洞口,果然應驗,便也消了隊伍中不和諧的聲音。
「這風洞結合的陣法倒也真有些門道!」
哪吒雖然對於這陣法心中有底,可實際上,雖然在大方向上基本沒什麼問題,可許多小手段上,陣中一些佈陣手法終究不能盡數明瞭,時有出乎意料之處,哪吒礙著還有兩個外人在跟隨前,終不能放出他往日慣用的那些手段,以著現在金丹期的手段,雖然靈覺無雙,終究不免顯得有些狼狽。
饒是如此,在消除了那勇敢的懷疑精神後,顧啟民和高飛看著哪吒的眼神卻也不由又多了幾重變化,雖然說陣法煉器這種手藝確實十分講究天份的,可像這種二十年便遠超他們五六百年見識的情況,還是罕見到了極點了存在!
而哪吒在這風洞中所展現出來的應對手段,也絕對超過了大多數同齡人所應有的水平,當然,這種標準對於哪吒來說,絕對沒有絲毫意義,所以雖然眼見步步為營,卻因犯了幾個小錯,不得不再停下來重定一遍這個風洞諸般可能門徑,哪吒不由也些發急了。
只是這大青山雖是物產不豐,可終究還是有些門道的,便如同這風洞,先前未加注意,眼下哪吒有些急了,方才發現這風洞的石壁卻也不是凡物,其中原是含著少量「玄青鐵」,只是因含量太低,不成礦脈,才一直閒置下來,無人過問。
如今再想用暴力破解,即便不像顧啟民他們先前所想的全部推倒,而改為哪吒所想的只是打通一條大道,在眼前這四個人面前,短期之內,也眼見是個近乎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倒不如好好找出這陣法的門路來的迅捷。
「流風,究竟怎樣?這陣法你能破解嗎,不行的話就待門裡……」走了幾圈,連上帶下的,離先前所進的那個風洞也不知又遠了多少,一遍遍的在這洞中忽強忽弱的風力裡走著,心情焦躁的陳月茹也不由有些對這個二十一歲的兒子有些失去信心了。
「巽巽巽,坤有艮……」哪吒有些頭疼的看著這個陣法,到底這一界的陣法與他先前所學不同,似是而非的地方太多,這個陣法明明水平總體來看也就了了的事,可偏偏不時便有精妙出奇之處,若說他水準在哪吒之上,可又不時出現幾個令人哭笑不得的低幼化錯誤!
這種實實在在的正經大陣,自轉世以來,哪吒還真是第一次正了八經的來破,礙著這天然的陣基佈置,倒真顯出了幾分堂堂堂正正的味道,哪吒想要在一搭眼之下,立馬勢如破竹的直搗黃龍,說實話,還真欠了不止三五十年的水磨實在功夫。
這時也看出哪吒實際情況的顧啟民在可惜之餘不由也鬆了口氣,要說他們幾個人聯手三四天也沒看出張流雲失陷的是個陣法,也就罷了,畢竟術業有專攻,這年頭,真稱得上陣法大師的本就只是那撮,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時間晃了眼,雖然說出去不好聽,可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
在哪吒提點下,顧啟民與高飛細心觀察之下,倒也確實明白了這個山崖所成的風洞確是個不知名的陣法,只是那陣主人不知起了什麼心思,寧願這陣法威力小了不止一籌,也使其中偽裝越發天然,這才讓他們一起走了眼。
知道歸知道,可要是被哪吒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一來,就連看帶找,大半天的功夫就把他們三五天的功夫都做全了,那他們多半很不幸,就要成為一個新星升起時當成笑料的眾多襯托之一了。
懷著自我感覺好了不少的莫名情懷,高飛笑道:「張師兄真是好福氣,你這兩個孩子可真真把咱們四派中的小輩都比下去了,便是我們這些作長輩的,也要暗地裡慚愧呢,只是如今流風師侄既然看出這是個陣法,這一時半會的又破之不去,倒不如再請師兄師門再請幾位精通陣法的師兄來,豈不更穩妥!」
哪吒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倒底是外門中人,當年哪吒的「英勇事跡」終究是未出宗門的,是以哪吒當年的勇事,便想當個笑話聽,也未能可得,此時見他眉頭不展,自然也就深感年青人倒底不是可靠的。
「不錯!」顧啟民見狀,也忙道:「如今且不說破陣,便是破了這陣法,這陣主人是誰,何等脾氣,為何流雲這時還不見回,這些也說不清楚,咱們便是有了破陣的本事,也不知那佈陣之人是何等樣的心思,要依我說,反倒不如先回去細細謀劃一番,流風師侄也再想想這陣法的事,若能恍然開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到時卻是還要再請了另兩位師兄一齊來,方才保險!」
「唉,也好!」哪吒閉目沉思一會兒,才睜眼歎道:「陣眼在哪,我倒也看出來了!這是個護陣,若有陣主人,定在由此所見的西北位,只不過其中種種小關結,總不能明瞭,確實煩人,若要以力破之,若是惡了這陣中主人,反倒不美,倒不如回去再圖之!」
張子深與陳月茹雖然仍是憂心張流雲,可見此狀卻也知道不能強求,只好無奈而歸。
回去自然要比進來時小心尋路要方便的多,雖然不能直接衝出山體,可不說哪吒,便是顧啟民他們幾個,又有哪個是真的半點不通陣法的,眼下被哪吒點醒之後,早就留心看著這風洞,雖然對於這陣圖全景仍然一頭霧水,可要在這找出個較近的出路,卻著實算不得什麼了不得本事。
哪吒這個心思不寧的還是搭著憂心忡忡的陳月茹走在隊伍的最後,迎著風而走的情況下,哪吒那點真元確實是有點不夠看,也只能靠著別人大樹才能自由行走。
按理說,進來時一馬平川,出去的時候也應當水波不驚才對,然而,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進出山林都能偶遇野獸,何況這種明顯屬於別人家看家大院的地方。
吱………
一聲怪叫,那種撓人心肺的聲音在入耳的一瞬間,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威力,不知是何等奇異力量,明顯沒有真元波動的情況下,聽了這怪叫的張子深幾人同一時間慘叫一聲,摀住了自家的耳朵,只是這種來自世俗的方法明顯在這時失去了作用。
經久不衰的聲音明顯有針對元神的打擊上也有一定造詣,那種說不上什麼傷害,卻絕對能讓人抓狂的感受,讓眾人條件反射下,第一時間裡運足了真元以期抵抗這種怪叫,同時手裡飛劍模掃,直把感覺中聲音傳來處掃落了一大片山石,險險打破一層巖壁。
哇……
那攻擊好似起了一定成效,至少下一聲同類形的聲音攻擊已然換了個音色,明顯和上一位分別開來,然而經歷了最初聲音不適的眾人這時卻也反應過來,各顯神通的祭出相應法寶,便是沒有法寶的,也強忍著聲音帶來的不適,運出神念掃出這一片風洞。
山風呼嘯中,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的定義中,
包括了哪吒!
------------這兩天寫的很不順!不太舒服!無法!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