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話音一落,便見李銘風的臉上青紅不定,連著周圍幾個人的面色也不由跟著有點詭異,只是眾人還都想不明白,這個張流風想幹什麼?
哪吒看著幾人一時間說不得話的樣子,眼中冷冷的笑意越發明顯起來,心中無人可知的火氣越發高漲間,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舒展著,元神通融無礙的流動著,剛剛突破到融合期的真元水平一陣高歌猛進,在他那心頭怒火的帶動下,險險的幾乎不比他弟弟現在的水平差多少。
這不是好事!
用怒火興起真元進展,不管放到哪一門哪一界,都絕然不可能是一條正確的康莊大道,就算對哪吒而言,這種情況若不加制止,任其發展,那短則百年,長則兩三百年後,真元自爆還是引劫化灰就是他所要思考的頭等問題了。
哪吒的怒火引動真元,真元調合身體,身體反饋元神,看著李銘風的樣子,心頭怒火越盛,身上就不由自主的,便多了幾分舒爽,功力不自知間,就深了幾分火候。
這就是哪吒這一世所修行的功法!
按著玉虛金光洞一脈的煉神法為裡,合了《雲海玉府經》和《玉火真經》為用,內外兼修,表裡都煉,合成一爐之後,就成了哪吒這時所修的法門。
這個法門自然是極好,哪吒修行起來,不管自前世帶來的元神修煉之法多麼靈異,可表面上,真元和天浩宗、和修真界的修行法門絲絲入扣,便是再下凡個仙人,也不大可能看出他所修行的和這個世界本來體系的不同。
而若是打架時真正應用起來,也絕不會比他前世的法門弱幾分——這便哪吒費了大苦心才編成的修行法門。
然則就是這麼好功法,卻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問題。
就在他功力日深,憑著最多相當於普通人二十年修為的元神,就在田蕭寧這合體期高手面前逛了兩三年,卻愣是沒被發現半點不對頭的情況下,其功法的的不確定性,終於慢慢顯現出來。
早先幾次小震動不說,前次王德陽挑逗了不過三五句,他就抬人的情況,終於讓他明確了自身問題所在。
他原本是立志這一世要好好過的,可在王德陽明顯什麼關鍵內容都沒聽見的情況下,突然出手,這委實顯出了幾分心不由己。而在出手一擊之後,他原本離下一境界還有小半年火候的功力,竟是轉眼間就到了能突破的頂峰!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他自己的身體都顯出了幾分不由自己掌控的味道,所以在打完人之後,他老老實實的想去「真陽洞」修行上一個月,弄明白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在突破過程中,他清清楚楚的發現,在理論上渾然無錯的功法,終於露出了點點不和諧的尾巴,摻雜了《玉火真經》的修行功法,在「雲海玉府經」的調合下,顯然有了超過他設想的契合,和他前世的玉虛法門有了某種很不好的聯繫與融合,以心火為抵勵,這種前世也以速成著稱的修行功法,竟然就這麼在無意中弄成了!
看明白事情經過的哪吒也很無語,創修行功法這種事,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便是哪吒這千多年的修行經驗下,一心想著自創完美功法的他,也難免遭遇了現實的打擊,只能再苦思解決方法。
多種功法相融合,其中因其人身體之異而可能引發的種種問題,讓哪吒在思索之餘,也不由慶幸流雲還沒開始真練那「雲篆大道經」,畢竟哪吒前車之鑒在這,好好一塊用心照料的實驗田都出毛病了,哪吒那原本還能拍著胸脯說大話的手,如今也只能擦擦他額角的冷汗罷了。
而當得知流雲出事的時候,很奇妙的,倏然一股火氣上升後,精神卻似乎極是清明,心跳也沒有半分加速,可一門腦子裡就都是怎麼出口氣,而當他這樣的念想成真後,翻騰的真元元神止不住的渾厚起來。
他這一身內腑自傷,真元枯竭的時候,那翻騰的真元又以一種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讓這些事都不再成為煩惱,而在這心火翻騰的情況下,風助火勢,火漲風威,本來就是個正宗混世魔王的哪吒,在種極舒極爽狀態的勸導下,越做越大,把本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硬生生的推到了眼前的形勢上。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哪吒看著李方宇糾結的神情,不由笑著想道:「我可是天才啊,像我這樣的天才,若是沒有幾分蠻橫氣,那反倒是讓人糾心了!就算我想到就去做,以我現在表現的能力,還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嗎?」
按理來說,把這齊雲峰的少主捏扁揉圓,拿這一群大小高手頻頻開涮,這種事情,任誰來做,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然而天才,年少的天才,卻儼然不在此列。
天才,總是有很多特權的!
而幼年的天才,更是享用這些特權的不二人選!
當年那位修成第三位修成《雲篆大道經》天才,在早年打架的時候,一腳毀了一位靈寂期的師兄下半身幸福,不知道後來人家又找了多少靈藥才治好了這經年之痛,不管這倒霉孩子家裡多大能耐,也沒對這位天才後來榮任大長老造成何阻礙。
留下《玉火真經》的那位天陽真人,十六歲的時候喝醉酒,一把火燒了宗內三座藏書閣,轉身灼傷了前來阻止的十幾個師兄師弟,也只是被罰把燒燬的書都再抄了一遍,也沒見他就任一峰首座的時候有人拿這說過不字。
林林總總,不勝枚舉,天才總是有些不同的,而天才的孩子更是本身就是任性的代名詞。
十一歲的孩子,便是做了什麼錯事,難不成還真有人會一輩子和他過不去,只要長大後老老實實的笑一句悔不當初,誰還有臉抓著一件十幾二十年前,十一歲孩了做錯的事糾纏不清,一味報復。
田蕭寧這群人中,便是心中其實對早年心狠手辣的孩子好感全無,又有誰能拉下臉來,在三五十年後,面對著一張笑嘻嘻的成人張流風,還冷著一張臉說:
你十一歲那年做的事我還記著呢!……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的壞!
當然,李方宇不算!
呃,李銘風也說不定,可大體上講,哪吒也是吃準了以小欺大,硬要不管不顧的舒展一回心意了!
哪吒的算計,自然是極精的,眼下的事,進行到這,其實哪吒的心意已足,流雲那事情中的悶氣全出,而強自出現的種種罪名,也沒一個真能把他怎麼樣的。
而早已受夠了隱藏實力帶來的不快後,他特意展現出來的天資,足以讓任何人都做不到全然無視,在這種前提下,不管鬧到何種地方,在天資的天平放上去之後,「情由可原」、「事出有因」這兩詞便會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他的身上,這種道理下,他也絕然不會受到什麼難以忍受的懲罰。
打算是好找算,然而,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任哪吒設想的再好,多年不動的小腦子,也有些遲頓起來,在又一聲喝問中,哪吒腦子哄得一聲便有些發蒙起來!
「張流風,你想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撤了這陣!」
喝聲中,三道劍光落下,當前兩個,光華一散,便露出了張子深那鐵青的臉色和陳月茹那責備的面孔!
田蕭寧他們終究不是全然吃素的,一邊穩著哪吒,一邊竟把還在聯手閉關的張子深夫婦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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