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重修記 正文 第二十章 田濤來訪
    「有勞師兄費心了!」哪吒聽劉家彬這麼說,心下也鬆了口氣。

    劉家彬笑道:「師弟這樣的人物,哪用著我們費心!只是還有一件事,師弟還要小心些,這旋照期的禁閉洞府,平時雖有些燥熱,可以師弟的修為,盡可不放在眼裡,可每天子午時候,都有一陣熱浪,那熱潮自洞中禁制而來,避無可避,最能引動修真者心火,極易引人真氣行岔,不要說元嬰期以上的師兄弟,便是分神出竅的師叔們,偶有來時,也都拿著午餐的名頭盡數抵過,可見其影響之烈。你新來這裡,一旦修行起來,難免忘了這些事,我若在這,那倒還好,總能來提醒你出去避一避,順便還能認識一下門中現在還在這呆著的三五位師兄,可我這身子本就是受了傷寒,還非得借每天子午時候的真陽之氣才有治癒之望,卻是沒法相告。而那位師叔,更是指望不上的,卻是只能讓你自己多記著點,你自己心中有計較,我若不來,你有師叔們的特許,自己出去避一避便是,就算想試試這子午陽流的厲害,也千萬記得,不可在那時修行!」

    哪吒聽了自然連聲道不敢,信誓旦旦的一定小心謹慎,以明哲保身為要,心中的念頭,卻是又不為人知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位熱心師兄,哪吒才能好好靜下心來這即將住上一個月的地方。

    嗯,確實就這麼一張床,還連點床上用品都沒有,這麼大點房間,連打趟拳都不太夠,要是正常情況下,硬關上一個月,不被逼瘋的概率確實不大,難怪即便是作突破境界準備,還是要專門關照石室門虛關,可以自由在洞中走動呢!

    哪吒要突破,這當然不是一件胡說的事,事實上,哪吒一個字都沒說過,只不過在打完那個王德陽之後,就故意讓氣息變幻,流露出水滿欲溢之態,讓那個齊立明一眼掃過,就知道王德陽招揍的「原因」。

    修真者都知道,突破在即的人最難辦,心性不穩,炮仗似的一點就著,說打就打,打著打著還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基本上,比這還讓人鬱悶的事已經不多了。

    所以齊立明當即決定把哪吒關到真陽洞裡一個月,這誠然是一種很嚴重的懲戒!

    在真陽洞裡,打趟拳都伸展開的地方尋求突破,對於人的心性要求,顯然是高於眾人不止一籌了,至於這個齊立明把哪吒送到這種地方,倒底是慧眼識英才,還是存心讓他好看,還真不好說——當然,對哪吒而言,這倒是都沒什麼分別。

    說突破,這一界中,誰還比哪吒有經驗,上輩子哪吒修行一千七百年,從出生突破到臨來時的金仙境界,到了這一界雖然修行方法變了,可大抵方法還記著呢,突破起來還真當得起「輕車熟路」這四個字!

    而這密室嘛,哪吒掃了四週一眼,不由聳了聳肩,當年從李靖到太乙,禁閉室住的比自己正經房子還勤,又哪怕什麼孤寂心魔之類的。

    至於那地肺真陽之息,就更是個笑話了,別說只是子午時候,被這裡禁制化解後的熱流,就算原始真陽氣,只要不被正面吹到,哪吒又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正好趁這機會借真陽之氣煉幾樣法寶,這法寶嘛,沒了師門長輩,也就只好自己多上心,從開始就好好祭煉,到自己過個兩三百年,正經和那些修真高架的時候,才能真顯出玉虛法門的不凡呢。

    更何況,就是在門中,沒個好法寶,同門之中,難免有些吃虧呢。

    這次打王德陽,確是顯的極為輕鬆,可這也就是趁著大家都沒結金丹的時候欺負一下小朋友罷了,到了金丹之後,有了御劍飛空之能,再想打倒他,就不太好辦了!

    咦,不對,怎麼想著想著就又拐到打架這上面去了,不行不行,我可是好孩子!

    哪吒搖了搖頭,似乎要把一腦子的暴力兇殺念頭盡數甩開。

    嗯,融合期,神與氣融,念與元合,這一步倒也沒什麼,我每天用天浩真元反哺元神,弄得如今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子都敢當面譏諷我,這倒不是個好事。

    我這一世修行根骨不好,本意是修行之事上正常一點便好,也省的出些麻煩的妖蛾子,可如今看來,快有快的麻煩,慢卻也有慢的不好!

    既然這樣,我這委屈豈不是白受了,倒是不用再這麼小心翼翼的了,只要修行速度不是出於眾人之上,又哪有誰能用這不著邊際的理由說些什麼。就像這次打了這王德陽,他們雖然也為我從何處學得擊技之法而奇,可卻是無一人真來尋問,這麼說來,倒是我太過謹小慎微了。

    便如這次,我不用像流雲一樣變態,只要早個一兩年修成融合期,他王德陽又哪敢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

    反倒是「清微真訣」不用急,畢竟世界不一,這樣狂飆突進,一旦出了問題,又上哪哭去?還不如實實在在的煉兩件法寶陣圖,這種事雖然看起來有點只顧眼前,而不顧長遠,可我是誰,是修真者,是仙人,千八百年的時間又不是等不及,只要大方向不錯,修到內外圓滿的飛昇之境,早百十年,晚百十年,又有什麼分別!

    哪吒呆坐在這室中,也不修煉,藉著修真境界就要突破融合期的勢頭,先把轉世以來事情捋了一遍,方才感覺到不對,他這轉世仙人行事顯然小心的過份了,連修行境界也死死掐著,暗自裡算著他這種資質修行到下一個境內外界需要多長時間,這種生活,不能說錯,但顯然不是哪吒想要的,所以這次突如其來的暴發,是偶然,可卻也屬必然!

    哪吒一念至此,只覺的身心舒暢,隱隱間自有歡愉,便知道這一步卻是走對了,也就放下心中重重顧慮,安心的提升的著他的天浩真元的修為,閒時便借洞中地肺真陽祭煉幾樣對症的法寶。

    沒事的時候和同樣閒的無聊的劉家彬話,每天對著來看他的流雲橫眉冷對,死命的掙著嗓子提醒他修行基本的煉神之法,得空的時候,還能和同樣被關在這洞裡的幾個師兄,藉著吃午餐的名頭,倒也知道了不少師長們都不說的修真界逸事。

    哪吒本以為,這種生活,會直到並不漫長的禁閉結束,然而,事實卻總不能像他想的那樣發展。

    「田師弟?你怎麼來了?」

    下午三時,一向準時的流雲沒有來,卻看見了田濤,哪吒不由有些奇怪,他們倆的關係,礙著他和流雲的鬧騰,遠稱不上一個好字,這時候竟然來看他,卻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田濤笑道:「怎麼,師兄不待見我是怎的!」

    「哈哈,有人來看我,只有歡喜,哪有還往外推的,」哪吒笑道,頓了頓,問道:「聽說田師弟下山省親,不知……」

    田濤是山外俗人出身,像這種情況,一般情況下除了宗門世俗力量保證其生活無憂,每年也總有師長陪著下山省親,這次便是聽說他父親病危,由田蕭寧找了個門中師兄陪著他下山回家盡孝,屈指算來,到如今卻也快有兩個月了。

    哪吒只搭眼,便瞧出他體氣衰落,眉宇藏悲,顯然山下行程結果並不樂觀。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種事情對於出身世俗的修真者幾乎可以說是個定式,卻不知這時候這田濤不自己找地方哭去,反倒來找哪吒幹什麼。

    「先父已去!」田濤答了一句,明顯聲音便見低沉,臉色發黑,靜了半晌,方才強笑道:「這次來,卻是要來作個惡人呢!」

    「惡人?」哪吒腦子一轉,便知道他想說什麼,笑道:「可是來說我弟弟選擇功法之事!」

    田濤點頭道:「師兄明察秋毫,自然也知道這不僅是師父的意思,山中幾位長老,凡是見過張流雲的,也都同意此舉!」

    「呵呵,選那《天浩經》,我自然也是贊同的,」哪吒笑道:「說要練那《雲篆大道經》,也不過小孩子放不下面了罷了,怎麼?我記和我被關禁閉的時候和他說了一夜,他也說依老師之舉,眼下莫不是又變卦了!」

    雖然在這真陽洞裡被關了大半個月,可哪吒的心思還是和先前一樣,甚至可以說,更加堅定的覺的,流雲還是修習《天浩經》的好!

    早先和流雲說《雲篆大道經》的時候,哪吒自然是有幾分把握的,然而剛說完的時候,他便有些後悔了,他自然是從《雲篆指摘》上看過例代點評,也在家裡翻箱倒櫃的找到過一個經文抄版,幾相印證之下,哪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讓流雲通過這部功法成為傳說級的人物,除了飛昇無意外,更能在打架等方面有著絲毫不在他自己之下的成就!

    然而當他說完之後,他便有些後悔!

    七成的把握,太少了!

    紙上談兵的,即使是一位金仙轉世,也避免不了紙上談兵本身有可能帶來的麻煩。

    還有三成的可能,流雲在玉虛功法調合下仍然修行不了《雲篆大道經》。

    而若是修行不了,那還是好的結果,麻煩的是,一旦真的能修行,那這修行中有可能遇到的種路危險,足以讓哪吒愁得頭髮一夜變白。

    未經實驗的修行法門,縱然經過了一位金仙的權威理論認證,七成的把握,也就頂天了!

    如果是哪吒本人修習,仗著他的經驗,基本上問題不會太大,可是換到了對煉神之法一竅不通的流雲身上,那三成的可能便如同惡夢一樣環繞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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