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重修記 前篇 前塵事,盡恩仇 第七章 弒父殺兄
    哪吒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在李靖耳中,卻好似一個驚雷,直炸得李靖根根寒毛聳立,心中莫明生出一股慌恐:「他知道,他竟是知道的,可卻又為什麼要等,難道他還有什麼狠毒招數末用,竟真能將我們父子三人一齊殺了麼?」

    這哪吒自從露出爪牙,便是一直成竹在胸,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便是李靖連連出手,也顯出深藏的後手,也儘是一副無力回天之狀,使得李靖心中大受打擊,還末見哪吒的後手,便先已相信,這哪吒,是有能力將他們父子三人盡滅的。

    此念一起,便是末戰先怯,失了計較了。

    李靖積年老仙,早是精滑無比,亮出來的手段,這才哪到哪,哪吒的星辰禁法雖是多年煉製的法寶作陣眼,威力無匹,可那也要看是對什麼人。

    哪吒本身道行不高,這陣法中作為鎮壓的法寶雖多,卻沒有幾件真正的好寶貝,困不住大神通。

    李靖法力,如哪吒所言,提升不易,所以對於這些法寶外物的重視,絕不會比哪吒低了,更何況他早些日子,剛知道星神殿時,曾傳信向老師借寶,當時燃燈將幾樣威力極大的法寶盡數給他,他當時還不明白,可如今看來,卻是他老師早算定這哪吒有問題,才會這般行事。

    想到有老師稱腰,才是李靖執著於留下來的最大動力。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哪吒信誓旦旦,李靖心中忽的沒了底,雖說還是覺得哪吒之言不可信,可現在卻也不想再實行以往計劃,等到另兩個兒子來了,看這形勢,縱然他們來了,卻也末必有十成把握斬殺哪吒於此。

    而他老師,更是不太可能隨叫隨到,那麼,倒還不如先退開了,找好老師,再徐徐圖之,才合心意!

    有了這個打算,李靖便不想再行「拖延」之事了。

    「去!」

    一聲暴喝,李靖出手,先拋出一張佛門伽葉,面道道佛門真言去定那星宿陣法,兩兩相交,僵持住了片刻,便見那陣法還是依樣運行,而那伽葉卻化成粉芥。

    便在那粉芥中,李靖往腰裡一掏,摸出個豹皮囊,看也不看,便是伸手一抖。

    一抖之下,便見其中有數十道光華飛出,色澤各異,大小不同,只是從其氣息來看,也都是一等一的法寶,比方才打哪吒時用的,卻是又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哼!你有法寶,我便沒有嗎?」李靖冷哼一聲,將手一指,那些飛出的法寶齊齊往一處飛去,就著方纔那伽葉粉碎之處,便是一擊。

    轟……

    以力破陣,其實李靖並不缺乏這種手段!

    數十件法寶一齊自爆,這與哪吒如出一轍的手敗家手段,終於讓李靖一擊而出。

    跟在自爆後面的乾坤尺,徹底定住了陣法變化,飛身而出的李靖,在玲瓏塔的護持下,也免不了和那陣法一同經受了自爆的洗禮,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的金光,還是執著的帶著李靖往這沒了星辰禁制的外面飛遁而走。

    哪吒看著李靖出手,也不吃驚,反是一笑,只是含笑看那李靖趁機脫出陣中,一尺破開連外殼也沒有的星辰虛空禁制,眼見便要架起遁光逃出這地方。

    「唉!父王啊,難道沒有告訴你,別人的東西不要隨便動麼?」

    哪吒看著李靖出了這星神殿,便要化光遁去,輕歎了一聲,伸手一指,便見李靖腰間一處,突然升起一鼓火來。

    那陰陽二色的火焰一經出現,便席捲李靖週身,將他灼得慘叫一聲,連遁光也架不住,跌落下來,倒是把本已慘遭哪吒蹂躪的山體,又砸出了一個大坑。

    哪吒見李靖中招,也笑著走出沒了外層防護的星神殿:「呵呵,亂拿東西,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哪吒!」李靖大喊一聲,怒氣衝天!他受了那淨火一灼,落下雲頭,一時間也是懵了,受了不輕的灼傷,方自想起來手段,忍痛祭出一隻紫金缽盂。

    那紫金缽盂本是他老師的法寶,在他老師入佛門以後,妙用更是大增,已是他現下身最好的寶貝。

    那紫金缽盂一出,也確有大威能,如長鯨吸水,轉眼便將李靖身的兩儀淨火收走。

    李靖立於地,知道自己是大意了,那盞讓哪吒假裝被迷的宮燈,自被李靖收起來後,事故連出,竟使得他一時間也忘了防備。

    那顯然受哪吒控制的宮燈,給了李靖又一個意外之喜,現下先機已失,李靖雖是祭出了紫金缽盂,可心中不安反而更盛了幾分。

    「咦……」哪吒舉步出來,正想與李靖作個了結,忽的心中一動,抬眼往一望,笑道:「李靖,倒是好福氣,你那兩個兒子已然到了,如今你們父子三人正可一齊去死,這等妙景,才不枉我一番佈置啊!」

    李靖也感應到他兩人兒子已至,也是心中一喜。

    他倒是還有的許多手段末用出,而他兩個兒子更是法力高深,若是三人一齊,到時就算一時縱殺不了這哪吒,也是想要打,也能拖得他老師聞事而來;想要走,便是抬腿之間的事!

    於是李靖便又將那紫金缽盂祭出,又把乾坤尺沒頭沒腦的向哪吒亂揮了幾下,先是讓哪吒一時空不出手來。

    猶其是那金缽賣相雖好,可一經祭出,卻是無聲無息,諸相不顯,只是雜在那道道尺影中,靜悄悄自向哪吒打去。顯然這李靖還是報著最好哪吒一時心急,著了這道,也好讓他在兩個孩子面前顯擺一下的心思,

    不過李靖也知道輕重緩急,向來以保命為第一,這時卻是不會就這麼干看著。

    看也不看這兩樣法寶有什麼結果,李靖便又往腰間一摸,掏出一個小船一般的法寶,那小船只有三寸大小,可它被拿出來後,卻也不顯諸般變化,宛如有靈,就那麼和身一撲,連帶著李靖,化成了一道比他平常迅捷百十倍不止的遁光,這便要先去會合他兩個兒子!

    離了哪吒經營的這處地方,且待老師他們來了,再與他計效——畢竟,李靖的遁光,怎麼說,也是燃燈一脈,現在合了這法寶之力,在沒有星辰禁制阻隔的情況下,逃跑的能力,總是有的!

    然而,跑的快固然好,可快也有快的煩惱!

    李靖一見兩個孩子來,祭出紫金缽盂,打出乾坤尺,掏出小船法寶,合身化為遁光,這幾下用的當真是一氣喝成,使得李靖自信,就算哪吒再有準備,可沒了那層星辰禁制的阻隔,也斷然是攔不住他的。

    因為他借法寶之力,遁起來,難免不能全合心意,卻是一時未去看,哪吒究竟有什麼動作!

    哪吒仍是不動身形,頭頂現出一片艷麗之極的光華,只是一晃,便將那乾坤尺和紫金缽盂的攻勢盡數收了,而哪吒卻是雙手輕托,虛按下去,只見他身前突兀的現出一個香案,面卻並末有什麼神位,只是貢著一個樣式普通的黃皮葫蘆。

    哪吒平靜的一躬身,一字一頓道:「寶貝請現身。」

    這聲話一住,只見那葫蘆內現出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邊又有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毫光,反罩下來,就要去釘李靖的泥宮丸。

    這時李靖也察覺出了不對,可是這燃燈一脈秘傳的遁光,威力實再太大,電光火石間,便已衝破了先前佈置的遮天幡與外圍陣法,正式遁出了山外!

    「寶貝請現身?」依稀間李靖聽到了這句話,心中驀的一驚,想起千年前那可怕的一幕!

    可剛想轉頭去看,卻忽的生起一股懶洋洋的感覺,元神昏昏沉沉,竟是一時忘了想要幹什麼。

    「請寶貝……。」

    「哪吒你敢!」

    「孽障住手!」

    眼見李靖便要就此死去,卻忽而聽得兩聲暴喝,抬眼一望,卻是兩道遁光恰在此時到了這山中陣內,身形末住,卻看見這一幕,不由大喝,而隨著這聲喝斥,兩人齊齊出手。

    一道金光,一道白光,皆是雷霆之勢,向哪吒罩去。

    那兩道光芒,顯然皆非凡物,倘若不躲,哪吒便能殺了李靖,顯然也並不會好受——這一瞬,來的兩人同時用了圍魏救趙之策!

    「請寶貝……轉身!」

    一身寶光,數件至寶,火色的遁光,都抵不住那輕輕一轉!

    李靖好大頭顱,應聲而落!

    哪吒虛立在這山頂破敗山寨,看著李靖的頭與身子分家,確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一時心中百味翻騰,也不知倒底是何等的心思。

    「這孽障,竟真敢弒父!」

    下面哪吒有些發呆,可在面剛來的金吒木吒卻哪有這空,本是不疾不徐的趕路來這,怎知半途卻忽然接到父親的救命信符,還是那種十萬火急類型的,附帶了事件簡述,兩人大驚之下,連忙用師門秘寶,施展秘術大費元氣的拚命趕來。

    本來到時尚能感應到父王生命尚在,氣息未損,還暗地裡鬆了口氣之餘,難免有些怪他大驚小怪,可誰知就在眨眼之間,形勢突變,這人便死在眼前。

    生命脆弱,竟至於斯!

    金吒木吒拜得名師,原就是有見識的人,身形還末定,便看出哪吒手中物件,聽了那句膾炙人口的句子,便知道自己二人雖是法力遠勝,可哪吒憑著這件奇寶,反將他們殺了,也絲毫不令人奇怪。

    有道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所以兩人心中一動,同是祭起威力最大的法寶,便要趁哪吒出手之際殺了他,畢竟,就算是這葫蘆主人親自來了,見了這兩樣法寶,也要暫避鋒芒,何況哪吒這個半調子。

    以哪吒的道行,自然是遠沒到可以視法寶如無物的境界,所以當他執意斬殺李靖的時候,金吒木吒一驚,心中一時也不知翻騰著什麼念頭,翻來覆去,也只是又匯成一念——

    這哪吒是要尋死了,是想和李靖同死了!

    然而事實總是不盡如人意,這世界除了法力道行,還有一種力量,一般人都叫它——法寶。

    一道金光閃過,兩道光華被這突來的金光逼停在半空一頓,露出了七寶金蓮和吳鉤劍的模樣,竟直往那道金光裡落去。

    金吒木吒面色同時一變,手中連施法力,卻只見任那兩件法寶如何光芒萬丈,也敵不住那道清清的金光。

    「混元金鬥?!」

    金吒見狀,終是想起了這件法寶。

    「混元金鬥?怎麼可能?」一旁木吒聽了,也是記憶起這法寶,卻是一臉不敢相信。

    兩道遁光應聲成形,這才顯出來人的樣子。

    金吒木吒兩人驚訝歸驚訝,可該做的事卻也不耽誤:原本是來救父親的,可是一來這,便見著生父慘死,而且是那種顯然不具備救活可能的。

    於是這要做的事情,也就自動轉換成下一件——為父報仇!

    可是用豬腦子想一想,也能明白這眼前的形勢,哪吒這孽障攻有那斬仙飛刀,守有那混元金鬥,就連兩人趁他殺李靖時突襲,最強的兩件師門法寶也被這混元金鬥敵住,其他手段自然就更是靠不住了。

    這時候,除了逃,難道還有別的路走?

    金吒木吒也不是沒經過生死的迂腐之人,自然知道想要保命,該如何做了。

    這兩人也算是殺伐果斷,來得快,走得更快,一但打定主意,便是心有靈犀,只收了師門的兩件法寶,架起遁光便要先避了這哪吒的鋒芒,不爭這一時之氣。

    且容你猖,你仗著這幾件法寶,還真能橫行無忌麼,只待幾位老師來了,捉你還不是手到擒來,至於父親……

    仇人勢大,卻是也無可奈何!

    這樣想的兩人,自然是不肯與哪吒硬拚的,更何況還是在明顯的拼不過的情況下,所以兩人走得頗為坦然,也極是迅速,只是,哪吒卻不許。

    千萬道寒煙黑氣一起,便見一桿大幡悄無聲息的在金吒木吒兩人頭閃出,兩人本是已經架起遁光,便要逃走,可這黑幡一現,卻立時讓兩人一頓,頭腦便見昏昏,卻是被破了遁法。

    「啊呀!」

    一陣佛光從兩人身各自閃出,照得兩人頭腦一清,這才發現大事不好。

    抬頭一望,只見一面旗旛,無桿自立,千萬道寒煙黑氣裹著,隱約可見其無數硃砂符印流轉,而幡面卻是白骨森然,彷彿人骨所造,遠遠望去,又有黑氣寒煙繞著,堪稱邪氣凜然,標準的魔頭用品。

    金吒木吒齊齊一驚,木吒反應過來,知道已然逃不及了,忙大叫道:「弟弟且慢,我有話說……」

    「請寶貝轉身。」

    「請寶貝轉身。」

    爭強鬥法,本在一念之間,那幽魂白骨幡去的詭異,來的突然,倏忽來去,讓金吒木吒一時不察,也吃了個大虧,兩人一時心迷,還又忙著去收回自家法寶,前前後後,便晚了不少。

    兩人對這斬仙飛刀,原也知道些情況,本是料定時間還來得及,卻末曾想到那幽魂白骨幡的威力,一時被迷,便是一切皆休!

    而哪吒在他們來了之後,卻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一股勁的發動斬仙飛刀,等到金吒木吒被那幽魂白骨幡晃中,慢了半拍時,哪吒已然發動完成。

    後死的木吒尚能說出句話,先中招的金吒卻是連句話也末能說完,便被那白光罩住。

    哪吒兩聲音落,便是兩道白光斬過,兩人俱歸了虛無,任那木吒生前口燦蓮花,此時卻是也無法再憑口舌之功,力挽狂瀾了。

    哪吒看著這父子三人的無頭頭屍體,暗歎一聲:「完了,總算是完了!」

    這一幡鬥,旁人看起來跌蕩起伏,可在哪吒看來,卻是從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直到金吒木吒前來,兔起鶻落,竟是連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幾句,便就此身死,便是哪吒這時心頭也不禁有些迷茫,不知該轉著些什麼念頭。

    只憑這山間風吹不住,山下山火依然,山顛那破敗的山寨掉落著瓦片木樑。

    突然,幾道光芒一閃,散落在地幾樣法寶地動,光華大盛,卻是這些法寶都是其師門中物,內有乾坤,此時知道主人身死,其中禁制便可發動,要化光而去,還回師門。

    「嘿,哪裡走!」

    哪吒雖有些出神,卻不是發呆,冷笑一聲,也不看其他威力大絕的法寶,只是盯著那尊玲瓏寶塔,見它想化光而去,便又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五色流轉,光華流轉,只因光華太盛,竟是看不出是件何樣寶貝,只能免強看出是被哪吒一手握住。

    只見哪吒拿它一甩,便見道道光芒閃過,五色光焰沖天,卻是不偏不倚的將那已成遁光的玲瓏寶塔罩住,而那寶塔經這光華一罩,便自消了遁光,輕飄飄的落到哪吒手中。

    哪吒消了手中光華,接過寶塔,這才能看清,他手中原本是拿了一塊圓形石頭,皮面光滑,略顯五彩,此時不動,也可從其中隱見光華流動,顯然不是凡物。

    哪吒一手接過了寶塔,卻也散了手中寶光,那寶塔沒了壓制,頓時又震動起來,蠢蠢欲動,哪吒見狀,暗道一聲,果是物隨其人,真個是欺軟怕硬。

    手中一動,便將那塊石頭按在仍舊蠢蠢的寶塔頂。

    哪吒暗運元神鼓動,只見那塔中隱隱有紅光閃動,卻忽見塔身一陣金光閃耀,將那紅光壓下,哪吒見狀一喜,一拍那五彩石,五色光華這次卻不見閃出,只是一動。

    便在那光華一閃之後,便見塔中金光與哪吒手中五彩皆無,而那顯是不凡的石子一閃之後,也是失盡光華,化成一片石粉簌簌落下,俱成土灰!

    哪吒見了,也不可惜,只是又一拍後腦,只見泥宮丸中便閃出三色寶光,其中分明托著一顆寶珠,那寶光輕輕一斂,自入了那寶塔中。

    哪吒閉目半晌,輕吐一口氣,手中寶塔金光盡去,完全顯出一股三色寶光,顯是已然無主的玲瓏寶塔收了。

    「只是這樣,卻還不夠。」

    哪吒收了寶塔,也不去可惜已經遁走的幾樣法寶,微微一笑,自語道。

    看著李靖父子三人的屍首,笑道:「你們死了卻是輕鬆,不過我雖是個苦命人,卻不願和你們一樣,還要為活下去煩惱呢!」

    說完,面容一肅,朝著三度殺人,仍舊立於空中的黃皮葫蘆一躬,道:「還請道君成全。」

    再起身時,便見那葫蘆又放出一線毫光,卻並不見其中奇物出現,只是那毫光一卷,竟是將那三人的屍首都捲到了葫蘆中。

    「多謝道君。」哪吒笑嘻嘻的一拱手,手中又拋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便布在空中,卻是先前敵住兩樣法寶的混元金鬥,只是那金斗也不顯形,只能見一片金光。

    哪吒想了想,又伸手將星神禁制內,將那原本用來組成困陣,卻又被李靖打破的諸般法寶一收,也投入葫蘆中,混成一物,這才鬆了口氣。

    待做完這些,他便縱身一躍,竟也跟著進了葫蘆之中。

    哪吒一進其中,便見那葫蘆中的毫光也自收斂起來,平平無奇的虛立空中,忽的半空一道金光閃現,只見那葫蘆平白消失不見。

    就是這樣離奇,蕩蕩清風吹過,只剩下一山狼藉,卻也再不見一絲先前仙家奇事的蹤影。

    日昇而又落,星隱而再顯。

    這般過了三個晝夜,正在月漸東昇之時,便在這一片狼藉的山頂不知處,又是一道金光憑空閃過,陣陣驚雷悶響後,這山中夜空之,便多了一道身影。

    二十左右的模樣,一襲水月道裝,面如滿月,劍眉明目,端的是丰神俊朗,皎若玉樹。

    「多謝道君。」

    只見這青年落到地,看著這搖搖欲墜的山峰,不由一笑,轉身向虛空中一揖,口中稱謝。

    話音剛落,便見那處空中如同水面起波般蕩起波紋,漸漸顯出一個黃皮葫蘆來。

    這青年道人見狀一笑,伸手一展,便見他手憑空出現了兩樣東西,一塊三角金磚,一團燃燃火焰。

    道人一抖手,只見兩樣東西飛起,投往那葫蘆中去,而那葫蘆中,也自現出一股毫光,將兩件東西一卷,入了其中,那葫蘆得了這兩樣東西,便又晃了幾晃,再定眼望去,卻已是不見了它身影,顯是已然遁走。

    道人見那葫蘆遁走,也是鬆了口氣,再抬頭時,卻是又換了張笑臉,笑道:「還是娘娘慷慨,這個繡球還請娘娘拿去玩兒。」

    說著又掏出一個火紅繡球,望空一拋,便見空中那道金光一閃,還是不見形狀,只是那繡球便自不見了。

    「唉,好煩,好煩,為了今日,求爺告奶的不知下了多少功夫,總算也是見著成效了!」那年青道人做完這些,不由伸了個懶腰,自語道。

    「呵呵,靈珠子道真是聰慧無雙,竟是能找來這些幫手,難怪我那徙弟拿了我幾樣法寶,竟也遭了劫,還需得貧僧親來一趟。」

    這年青道人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道嗓音傳來,聲音中正平和,言語不疾不徐,便是末見其人,卻也是能揣摩出幾分長者高僧風采。

    「哦?」那青年道人聽了這話,並不吃驚,只是笑著轉頭道:「原來燃燈佛祖是為了您那不成器的徒弟報仇來的,可憐我自作多情,還以為您是為了我這顆先天靈珠呢!」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