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蘇晴晴皺著眉看鳳景澄不知道在算計誰的樣子，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鳳景澄一愣，見蘇晴晴離開才回過神來問道。
蘇晴晴還在為剛才被鳳景澄數落生氣，自然沒好氣道：「你管我上哪兒去！你是我什麼人？」死狐狸你就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蘇晴晴心裡罵了無數遍。
鳳景澄這下算是完全恢復狀態了，只見他眉頭一挑，道：「我是你什麼人？當然是你——陪嫁的人。眼見著就要出嫁了，我自然要跟著你才行。」
蘇晴晴吐血：「你說起來還真是順口啊……」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果然神經長得和別人有點不一樣。
鳳景澄彷彿看穿了她的意思道：「成大事不拘小節。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小小名聲而已，不需要太過介懷。」
蘇晴晴道：「你倒是想得開。」
鳳景澄反問道：「莫非晴晴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麼？」
蘇晴晴沒回答，只是低頭想了想，說：「當然有。每個人都會有！不過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鳳景澄只是點頭微笑：「是的，是晴晴自己的秘密，我不問就是了。」不過總有一天你會自己心甘情願告訴我。
「狐狸，我還在頭疼，你幫我去抄稿子吧！」蘇晴晴說著，並不希望現在跟鳳景澄鬧矛盾，雖然他之前的話讓自己很不舒服。可是，蘇晴晴決定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了。
「啊，又是抄書啊……晴晴，我覺得還是應該你自己親力親為。咱們先不說這寫書本來就是你的工作，就單說你地字，也應該好好練練才是。」鳳景澄道，完全不理睬蘇晴晴噴火的目光，「你要知道，字寫得漂亮。也是有好處的。比如說你要想參加那個天下第一才子的那個比試，若是到時候當場獻作，你說你的字寫下來都嚇人一跳，恐怕再好的作品也要打折扣了吧。」鳳景澄說著，蘇晴晴覺得好像是有那麼些道理。
高考的時候不也說要寫字好看嗎？
「可是，要練多久才能練好啊……等我練好了，黃花菜都涼了。」蘇晴晴有些氣餒。不是對自己沒信心，實在是寫慣了硬筆字，想要一下子練毛筆字，那得有多難？那個書法家的字不是幾十年才練成的。憑自己短短時間怎麼可能搞定。
鳳景澄似乎看出了蘇晴晴的顧慮，站起身來，道：「其實，想要把字寫好也沒有那麼難。你只不過是為了好看些。也不是說非要成為大家，找個人好好教教，應該很快就會有成效。」鳳景澄說地是實話。就蘇晴晴那字，不是一般丑，稍微練練。怎麼不得耐看些。鳳景澄不由得在心裡偷笑。
「真的嗎？可是我找誰教我啊……」蘇晴晴犯了難。
鳳景澄大大方方地走到她跟前。
「對了！找綠禾！她的字又秀氣又好看，更重要，她肯定很有耐心！」蘇晴晴說著，撒腳丫子就往後院兒跑了。
「……」鳳景澄無奈。敢情自己這麼大一個人站在她面前她都沒有反應，還要捨近求遠。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存在感太弱了？
鳳景澄笑，自己怎麼也學起蘇晴晴那些稀奇古怪的詞語來了。
不過，還是應該去看看她才好，想要練字，怕還是不那麼容易呢。
「好累啊……」蘇晴晴快要癱在椅子上了。都說練字是力氣活兒。果真不假啊。才寫了一個時辰，蘇晴晴已經快虛脫了。
明明是找綠禾教自己練字的啊，結果綠禾說她太忙了，居然讓鳳景澄來監督自己！雖然狐狸的字是不錯啦，也能算得上好看，他講的方法也很清楚。自己也聽得懂。可是，他卻不應該採用這麼不科學的教學方法！
蘇晴晴瞟了眼在一旁捧著半尺厚的好像是這個朝代地編纂的史書一類的東西在那裡看得津津有味的鳳景澄。決定反抗壓迫。
「不行不行了……我要歇一會兒……已經練了這麼久了，勞過度疲勞事倍功半，只會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蘇晴晴說著，很不客氣地趴在桌上要開始睡覺。
「砰！」一聲巨響，嚇得蘇晴晴幾乎跳起來，轉頭看，卻是鳳景澄在那兒把那部比轉頭還大地書砸在桌子上，一面說著：「做事情不管是事倍功半還是事半功倍，都只有持之以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把書又拿起來，見蘇晴晴怒看著自己，鳳景澄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剛才手滑。你繼續。」鳳景澄說著，覺得自己便是練武之人不覺得這書中，但捧久了還是會累，於是書攤開在桌上，接著讀起來。
「……」蘇晴晴以殺人的眼光「注視」著鳳景澄，鳳景澄卻彷彿渾然不覺，只是專心致志地讀書。蘇晴晴見鳳景澄不理睬，敗下陣來，嘟噥著：「人家真的很累嘛，都已經寫了兩個小時了……現在提倡素質教育，就算是大學也只有五十分鐘一節課啊……」
「五十分鐘？你個人的計時方法麼？那是多長時間？」鳳景澄隨口問道。
「六十分鐘就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是半個時辰。你說是多久？這個可不是我個人地計時方法，我們哪裡的人都是這樣用的。我們那裡的學校不會像你這麼，人家小學生都提倡減負了，你居然要我寫了兩個小時了都還不許休息……完全是資本主義的壓搾！不，是封建主義，地主階級慘無人道的統治！」蘇晴晴說著，氣鼓鼓地嘟著嘴。
鳳景澄聽著她的碎碎念，又是陌生的詞語。鳳景澄忽然覺得，也許，蘇晴晴，真的很不平凡。她地來歷，她的閱歷，還有她的本領，與自己所見過的女子截然不同。可是，她到底是什麼來路呢？鳳景澄突然對此很感興趣。
「晴晴，」鳳景澄沒覺自己是怎麼就走上前去的，等反應過來，也不計較，今次一次，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好，「你地家鄉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我很想知道，什麼樣地水土才能養出你這麼大大咧咧根本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鳳景澄地形容讓蘇晴晴覺得惱火。
「什麼叫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本姑娘就是！有什麼像不像的！」蘇晴晴吼道，死狐狸，不知道又要下什麼套了，得提防著才好。
「哦？你還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有你這麼成天大喊大叫的麼？沒有姑娘家該有的溫柔與矜持。」鳳景澄道，挑眼笑看著蘇晴晴，「女子如水，你最多也就算是湯，還放太多辣椒，嗆人得很。」
「那才叫有味好不好！」蘇晴晴脫口而出接道，卻立馬又翻臉，「死狐狸，你才是湯呢！把你扒了皮燉成狐狸湯，然後擺邀月坊門前賣去！」蘇晴晴說著提起毛筆往鳳景澄身上扔。
「哎，你——」鳳景澄本以為她是要把筆扔過來，自己接著也就是了。沒想到半途中蘇晴晴想起自己還在練字，於是抓著筆桿沒鬆手，鳳景澄如雪的白衣上立刻多吃一道黑漆漆的墨線。
鳳景澄無語，蘇晴晴沉默。兩人都看著衣服上的墨跡沒有出聲。
「狐……鳳景澄，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了吧。」沉默了半晌，蘇晴晴開口。
雖然知道像這種料子的衣服一旦沾上了墨水肯定是洗不掉的，但還是打算承擔責任。
鳳景澄卻只是看著自己被毀掉的衣服，皺著眉，而且眉頭越皺越緊。蘇晴晴覺得大事不妙。
「啊！對了！狐狸，我知道怎麼拯救你的衣服了！你看，這道墨跡，多麼的漂亮，多麼的有型啊，要是把它再添上點兒東西，變成什麼花啊草的，不僅僅去掉了墨跡，還多了花紋，不是一舉兩得嗎？」蘇晴晴說，已經從桌案後面跑過來，拿著筆在鳳景澄衣服上動工了。
「你——」鳳景澄一個閃神居然讓蘇晴晴那自己的衣服當畫紙，沒氣暈過去。兩道劍眉已經皺得可以夾座山了，正要作，卻現蘇晴晴半蹲著，一條腿跪在地上，很認真地在自己衣服上畫畫。臉色說不上嚴肅，卻不想平日裡的嘻嘻哈哈，帶著點微笑，好像是個見著新奇東西的孩子，應該說興趣盎然。鳳景澄心底忽然軟下來。
只是低頭看著蘇晴晴因為思考而腦袋間或歪一歪，然後又是飛龍走風，龍蛇亂舞，目光已經溫柔得能淌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