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一百三十五章、季夫人的托付
    此時季夫人卻拉起她的手道:「孩子,你是我一直看著長大的,所以讓你跟小優進宮我最是放心,小優的性子就是衝動起來不管不顧,有你在她身旁照顧著約束著,想來她也闖不下大禍,這樣我就不用時時擔心她又出什麼狀況,只是卻苦了你一個妙齡少女跟進那深宮去吃苦頭了。」

    小紅心裡一震,連忙站起身來跪在季夫人面前:「夫人,小紅不覺得苦,能跟著小姐一起進宮是小紅的福分,夫人請放心,小姐一向深明大義,什麼時候能胡鬧什麼時候不能胡鬧她心裡都清楚,所以夫人不要擔心。」

    季夫人站起來親乍扶她起來,「你這孩子最是貼心,我一點你就明瞭,小優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昨兒個在書房裡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她心裡不平衡怕是會多生事端,夫人也不瞞你,自從小優自外面回來,我總是能看到她眉宇間含著輕愁,我也試探過,她不肯說我也沒有辦法,所以如果她進宮了想必也會千方百計的逃出來,我不求她能多多為府中眾人考慮,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所以現在我將小優的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多多督促她。」

    小紅聽著季夫人一番情詞懇切的話,臉上早已掛滿的淚花,她點頭應道:「是,夫人,我用自己的性命起誓,絕不讓小姐出半分差錯。」

    季夫人溫柔的拉下她起誓的手一迭聲的讚歎道:「果然是好孩子,我一說你就明白,還有一點小紅你要記得多多注意。」季夫人說到這裡欲言又止,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不自在的神色,小紅見狀以眼神詢問,季夫人面對她如此純淨的眼神,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啟齒,畢竟讓她跟一個未婚少女說這檔子事很害臊。

    芸姑姑見季夫人張了幾次嘴也沒能說出。她在一旁不免暗暗著急。她一把拽過小紅的手像倒豆子似地一古腦兒將季夫人羞於啟齒地話倒了出來,「夫人的意思是,要你多多注意小姐的脖子跟日常的神色,還有身體是否有不適。」

    小紅困惑了,注意小姐的脖子做什麼啊,她沒聽明白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所以只好再以眼神詢問芸姑姑,芸姑姑心裡暗自著惱,這丫頭平日裡一個機靈樣。現在怎麼這般遲頓了,「咳咳咳。」芸姑姑清了清嗓子再道:「就是小姐與太子殿下洞房之後,你要隨時注意小姐的身體是否有變化,如果茶飯不思只喜吃酸的,或許是時常睏倦想睡覺,再或是精神怏怏,這就有可能是有身子的前兆,你要好好看著,有些人有了身子太醫是瞧不出來的。但是親近之人仍能看出她地變化,這下可聽明白了?」

    小紅聽完這番話面紅耳赤的盯著季夫人有些狼狽的背影,原來夫人要說的是這個,怪不得她羞於啟口,現在就是她聽了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她還是認真的點頭道:「是。小紅謹記在心,請夫人放

    季夫人這才轉過身來拉著她的手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夫人欠了你了。」

    「夫人千萬不要這樣說,平日裡夫人就對小紅好,吃穿用度都比其他的丫頭好些,小紅一直想要報答夫人的救命收留之恩,現如今小紅終於能為夫人做一點事了,所以小紅心裡很滿足。小紅在此謝謝夫人成全。」小紅識大體的道。

    季夫人含淚哽咽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於是乾脆什麼都不說。因為她知道她要說地話小紅都懂,而小紅也必不會辜負了她的期望。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優,讓她在宮裡平安無憂。

    「小紅。你怎麼還愣著。快跟上啊。」季優走在前面等了半晌也不見後面有人跟上來。她一頓足在原地吼道。

    小紅自回憶中清醒過來。連忙三步並兩步追上季優。想到夫人那番話。她地眼神又由得望向季優小腹不同尋常地凸起。她試探著道:「小姐。你最近有沒有感覺特別勞累。特別容易犯困。身子也特別地乏?」

    季優回過頭來白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問這些做什麼。「你問這個做什麼。這些天晚上睡覺時心神不寧地。白日裡會犯困也不奇怪。倒是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季優認真地盯著小紅地雙眼。直逼得她倉促低下頭去。

    「沒有。我沒事瞞著小姐。」小紅連忙回道。但閃躲地神色已出賣了她。季優不信。但看看天色委實不早了。於是她決定現在不追究。等祈福完了再回來慢慢地逼問。於是腳下又加快了步伐。匆匆向前殿趕去。

    小紅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季優再纏著她要問出一個結果來。但她望向季優時眼神又不由自住地落在季優地腹部。那夜太子突然折返。在內殿待了一個時辰才出來。但是他們之間根本什麼事都沒生。從哪鋪得整齊地帛布上她也能知曉。太子殿下根本就沒動小姐。那麼小姐是不可能有身子地。可是為什麼她心裡隱隱地不安。似乎有事已出了她地掌控。讓她再難將事情圓回了。

    前殿已擺好了祭祀所用地一切物品。皇后娘娘與淨空大師正虔誠地跪在軟墊上。腰板挺得直直地。眼睛微瞇著。嘴裡唸唸有詞。季優見此情狀。心裡一緊。連忙過去跟在離皇后生面一盡地軟墊上。皇后眼睛並未睜開。但已小聲地道:「怎麼來得這般遲?」

    季優頭上冒起虛汗,皇后娘娘平板的聲音裡聽不出是氣是怒,但卻讓季優心裡一陣恐懼,她向皇后娘娘重重的拜了一拜然後道:「小優來遲了,請母后責罰。」

    皇后的眉頭難以覺察的皺了皺,半晌才道:「罷了罷了,認真祈福吧。」

    季優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際冒出的冷汗,便學著皇后娘娘的樣子雙手合什,可是內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今天以前她一直覺得皇后娘娘是個親切和藹的人,可是剛才她淡淡的幾句話卻顯示出她的威嚴來,讓她這些日子以來放鬆的神經又嗖的繃緊,她不免開始胡亂臆測下來,是淨空大師對皇后娘娘說了什麼嗎?為什麼皇后娘娘對待自己前後判若兩人?難道那天她在馬車中的話真被淨空大師知曉,所以現在皇后才這般不待見自己?

    想到這裡,她抬偷眼瞧著正一臉肅穆的淨空大師,他的跪的位置在皇后娘娘的右上方,而季優在皇后娘娘的左下方,所以季優能瞧見淨空大師,而此時淨空大師卻睜開眼睛,似有深意的向季優投來淡淡的一瞥,季優心一慌,驚呼聲便已出口。

    皇后娘娘的身子驀然僵硬了,合什的雙手有些顫抖,似乎在強力壓抑著什麼,但她始終沒睜開眼睛,她只是低聲斥道:「驚叫什麼?讓你來為淵兒祈福你就這般不甘願?」

    季優頓覺耳邊寒風呼呼吹過,她連忙低請罪道:「母后恕罪,小優沒有半分不甘願的意思。」

    後一哼聲後便不再出聲,季優卻被她的冷哼聲給驚飛了三魂六魄,於是再不敢分心想其他的,努力做出一副虔誠的樣子來,她早就知道自己這幾天三番五次的遲到已引得皇后不快,但是她沒想到皇后起火來完全變了一個人,現在皇后是不是厭煩自己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本來只有半個時辰的祈福在季優身上卻彷彿有一輩子那樣長久,她雙目緊閉,額上頻頻冒著冷汗,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泡了浴還是緊張,總之她額上的汗珠如夏日裡最美的流星一樣,一顆一顆順著她光潔的下巴嘀嗒落入身下明黃軟墊上,瞬間便隱沒不見,

    跪在她身後的小紅擔憂的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汗如雨下,她想挪過去看,又生怕惹惱的皇后,皇后娘娘剛才嚴厲的話語讓她心一凜,現在的皇后娘娘明顯不若先前那般包容小姐,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讓她態度大變,直到小姐驚叫聲傳來,她差點就按捺不住的跳起來跑過去護著她,可是皇后接下來冷淡又飽含威嚴的話讓她止住了所有的動作,現在不管她如何做都有可能將小姐與她置於危險之下,可是即使如此,她仍舊是擔心小姐,眼神頻頻的向她投去,見她臉上的汗珠不斷的落下,她額上的冷汗也跟著一起掉,彷彿憂她所憂,急她所急。

    好在,半個時辰的祈福很快就過去了,季優還在神思不定時突然聽淨空大師淡若止水的聲音傳來,「望蒼天祐我朝繁榮昌盛,佑我朝太子凱旋歸來。」

    季優知道是禮成了,但是她不敢動,因為前方的皇后娘娘仍虔誠的念著什麼,她再度偷眼瞧著淨空大師,只見他淡漠的看著自己,彷彿是在面對芸芸眾生的一員,眼中無波無折,可是奇異的讓季優心顫,他的眼神像一座古井,看似無波卻將所有情緒壓在眼肯的最深處,讓人輕易覺察不出什麼,但是只要有心,她還是能現他的眼神裡跳動著什麼。

    過了半晌,皇后才在袁嬤嬤的攙扶下站起來,季優也忙站起來,可是跪得太久了,所以她全身有些酸麻,身子的重心向一旁傾斜,眼見自己將摔得灰頭土臉的,就有一雙嬌小卻力大的手伸過來穩住她的身子,她感激的沖小紅一笑,然後迅整理情緒,向皇后娘娘身邊走去,袁嬤嬤向後一退,把攙扶皇后娘娘的任務交給了季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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