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急變,季優自始至終表現的都很冷靜,就算利劍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絲毫沒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來,倒是她的侍女小紅給驚了一跳,剛才打鬥起來時她被一股怪力給掀翻在地,頭不知道碰到哪裡一下子暈了過去,現在剛剛轉醒,她就看到自家小姐被齊淵拿劍架在脖子上,她驚恐的喊道:「小姐。」
真不知道她昏迷的這短暫時間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太子殿下要拿劍架著小姐的脖子,而他們對面那個陌生男子為什麼又無比緊張的瞪著他倆,老天,有沒有人能站出來為她解說一下到底生了什麼事了啊?
季優聽到小紅的喊叫,她想回過頭去衝她笑笑,叫她別慌自己不會有事的,可是她卻無法動彈,因為一動,她的脖子就會擦到鋒利的劍刃,她怕疼,所以打死也不轉頭,「淵哥哥,你別激動,先放下劍好嗎?」
季優知道齊淵現在很抵制白鳳宇說話,於是在白鳳宇打算開口時慌忙截下他的話,可是齊淵聽了她的話沒放下劍反而將劍更逼近了她的脖子,「小優,你說你選擇嫁給我還是選擇跟他走?」
在這種情況下季優被問她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她抬頭望著白鳳宇千年不變的冷酷面容因為自己陷入危險而有了些鬆動,她的心就滿足了,再抬頭望著齊淵一臉偏執的神情,她喃喃道:「淵哥哥,我對你就有那麼重要嗎?還是因為成年之後我再不跟著你**跑了讓你突然對我產生了興趣?早在宮裡我就跟你說過,我不願意嫁進宮裡,不願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更不願意一生就困在那個富貴的籠子裡終老。」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帶著你隱居山林,如果你不願同許多女人分享我,我可以答應你以後不納任何妃子。」齊淵自己也分不清為什麼再也不願放她離開,在瑾縣郊外救了她以後。他的視線就再也離不開她了。
「淵哥哥!」季優無奈的叫喚了一聲,他說的話並不能讓她感動,因為她不愛他啊,可是看齊淵現在的情緒,她知道自己不能觸怒他,倒不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而她死了不要緊,她不想讓全府上下的人來給她陪葬。「好,淵哥哥,我跟你回去,跟你成親。」季優苦澀的道,眼睛再也不敢看那個在一團混亂中仍舊風姿綽越地男子。
此時漠已解決了那些礙事的暗衛來到白鳳宇身邊,他剛好聽到那句話,看白鳳宇連眉頭都沒有挑動一下,他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至於是誰就不言而喻了,於是他好心的道:「宇,聽到沒有。你的老婆當著你的面要嫁給別人,哎,想想都覺得可憐,你千里迢迢巴巴的跑來就是為了聽到這句話?」
白鳳宇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回頭望著季優,那眼神就好似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讓季優地脊背都涼了,即使是利劍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沒害怕過,但此時她卻害怕了,即使是抬頭望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你要休夫再嫁是不是也得跟原夫商量一下?」白鳳宇用的是絕對是好商量的口吻。但不知道為何聽在當事人的耳裡卻如置冰窖,季優無法抑制的抖抖,眼睛還是不敢看他。
而齊淵卻狠狠的啐了一口道:「什麼休夫再嫁,小優根本就沒嫁給你,你別不要臉了,現在小優答應嫁給我,我看你還是識趣一點不要擋道,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要多少美人不手到擒來的。」齊淵地話雖含褒義。但聽在季優耳裡卻分外刺耳,想到白鳳宇抱著其他的女子她心裡就不斷的冒酸泡。
白鳳宇冷冷一哼。向前走了兩步道:「小優。回來我身邊。」白鳳宇看似強勢地話語。其實內含著請求。讓季優鼻頭一酸。差點就落下淚來。她也想回到他身邊去啊。可是……
「大魔頭。我不能拋下爹爹娘親不顧。你走吧。算我對不起你。」季優說出這番話才知道心碎是怎麼回事。她見白鳳宇眉眼間瞬間陰鬱她地心就跟針扎似地疼。而她沒注意到地是齊淵在聽到她提起她地爹娘時眼眸瞬間一亮。其實他並沒想過要用季家上下來脅迫季優。現在聽她提起。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小優。你要是敢跟他走。那我就將季府上下全部殺死。讓他們為你地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齊淵惡狠狠地道。然後拿下架在她脖子上地劍。因為他知道現在就是有十頭牛來季優都未必能將她拉離自己地身邊。
季優地臉色更加蒼白了。聽他這樣威脅。她是再也沒有退路了。她眼裡含著淚地凝視著白鳳宇。「大魔頭。你快走吧。倘若…倘若下輩子有緣。我們再……」說到這裡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再共續前緣麼?那時自己還能再找到大魔頭嗎?
「下輩子?!你這輩子都沒還完還想著下輩子。小優。你別傻了。齊淵。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直地人。現在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這樣脅迫小優嫁給你。你還算不算男人啊?」漠在一旁實在沉不住氣了。這兩個大白癡。以為愛情可以讓來讓去麼?雖然他沒愛過。不。正確地來說他已經體會到愛人地滋味了。所以他懂得了宇這三百年來過地是什麼焦心地日子。而現在他們總算在茫茫人海中找回了自己地另一半。他又怎麼會坐視這兩人再回到陌路。
「為了維護愛情我可以連尊嚴都不要。何況是那虛假地名聲。現在小優或許會惱我利用她地親人來威脅她。但當她真正愛上我時就不會這樣想了。小優。我們走吧。吉時就要過了。」齊淵瘋狂衝著漠叫囂道。叫囂完又溫柔地沖季優說道。那神態轉變之快簡直讓人咋舌。
白鳳宇一直不曾說過話,他雙眼灼灼的盯著季優,有些話他說不出口,只願用眼神傳遞他對她的一往深情,「小優,你決定了麼?」
「是的,大魔頭,我必須嫁給齊淵。」季優也回視著他,用眼神傳遞她的決心。
「好,我答應你,如果有一天你撐不住了,你只要呼喚我一聲,我就立即前來將你帶走。」白鳳宇閉閉眼,彷彿是下了重大的決定。
「謝謝你,大魔頭,謝謝你讓我如此任性,我答應你,只要我撐不下去了會立刻回到你身邊,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季優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一顆顆滴落下來,晶瑩的淚珠落地便消失不見,可是白鳳宇看她哭,那些淚就像流進他心裡一樣,帶著灼熱地疼痛侵蝕著他地心,他驀然背過身去大步向前走去,那些狼狽爬起的暗衛手持刀劍,但沒有齊淵地命令他們也不敢動手。
「宇,哎,宇,你就這樣放棄了啊,我們不顧約定闖進齊都你就這樣放棄了,你對得起我嗎?」漠連忙追了上去,邊追邊嚷嚷著,往日裡瀟灑的形象都被他給毀了,「再說了,經過我們這一鬧,小優往後的命運就堪慮了你知不知道,齊淵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會放過小優跟季優我的名字就倒轉來寫。」漠口無遮攔的繼續道,他說得沒錯,如果不來搶親就不來,那麼季優的處境還會好過一點,但既然來了為什麼又在將要成功時放棄,宇的心思,他越來越不懂了。
齊淵見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離去,那個紫衣公子還口口聲聲的罵自己不是好東西,他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種恥辱他誓一定要加倍還給他們,而現在,他一改剛才溫柔的假象抓起季優的胳膊將她逼向自己,怒聲道:「你這個賤人,今天竟讓我丟這麼大的人,我齊淵誓,會讓你往後的日子不得安寧。」
季優仍在傷心白鳳宇的離去,猛然被齊淵這樣抓起來,她皺著眉掙扎著:「痛,淵哥哥。」
「痛,你也知道痛,我告訴你,今後我會讓你更痛。」說完一甩手將季優丟開,季優一個不憊摔倒在地,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擦出一道道血痕,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齊淵僵直著的背影,眼淚再次滑落下來,而遠處的小紅見狀早已奔了過來,她扶起自家小姐,眼神中還殘留著恐懼。
「小姐,來,我扶你起來。」小紅倉皇扶著季優,見她的手不斷冒出血絲,她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掉手上的灰塵,一碰到季優的傷口,季優就疼得直抽氣,「小姐,你忍忍,等一下回了宮,小紅再去找太醫要點治傷的藥。」說到這裡小紅已泣不成聲,剛才的事她看得清清楚楚,經過那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這一鬧,小姐今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可是她心裡還是疑惑,小姐什麼時候跟別人拜堂成親了,她更加疑惑的是齊淵說變就變的態度,好在太子殿下今晚就會起程出征,否則小姐的苦日子會更慘。
「還磨磨撐撐作什麼,難道真要本宮過去請你。」齊淵坐在白馬上神情陰霾的瞪著這一主一僕,現在他看到季優那泫然若泣的模樣就來氣,他怒聲道:「收起你那幅可憐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去哭喪的。」
季優聞言心頭一震,是她太天真,以為生了這事齊淵還會一如既往的對待她,她掙開小紅的攙扶,帶著莫名的決心一步一步向那華麗的大紅軟轎走去,小紅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見她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身側,手上的血跡一滴滴的落在大紅嫁衣上,蘊染出一朵朵絕美的紅花,然後瞬間又消失不見。就像那得來不易的寵愛一樣,還沒成形就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