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齊淵心急如焚,他還是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過頭去,見來人是凌妃,他很驚訝,自從上回在她宮殿裡他說出那番話後他們就沒再打個照面,現在看她笑吟吟彷彿沒事人一樣出現在他面前,他才依禮道:「凌妃娘娘。該章節由網友上傳,網特此申明」
凌妃見他向自己行禮,眼眸半垂神色黯了黯,再抬起眼來時又閃爍著喜悅的神色來,「太子不必多禮,你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我聽說小優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醒了嗎?」
齊淵看了她一眼,確定她只是單純的關心,他微微頷道:「已經醒了,多謝娘娘掛心,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行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凌妃再說什麼就要向前走去。
「太子殿下請再等一等。」凌妃上前兩步喚住齊淵,齊淵腳步一頓,兩人曾經畢竟是好友,他也不能做得太絕,於是再度轉過身來望著她,臉上的不耐煩顯而意見。
凌妃見了心裡微曬,世人都道男兒無情,現在果然是如此,她本來還猶豫的心思一下子變得肯定了,她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能讓他人得到。想到這裡她眼裡閃過一絲狠戾,但很快又被她天真無邪的笑容給掩飾過去,「太子殿下,臣妾這裡有一盒雪蛤散,對內傷最是有效,你拿去給小優服下,應該對她的傷有很好的療效。」說著她只衣袖中取出一瓶藥來遞向齊淵。
齊淵沒有伸手去接,他聽說過雪蛤散,但這藥對男子來說都是極兇猛的,何況是季優那樣的弱女子,若給她服下還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承受,「謝娘娘好意,小優的傷有眾太醫看護已無大礙,目前已不需要此藥了。」說罷再也不管凌妃徑直向東宮而去。
凌妃惡狠狠的瞪著他的背影,雙手將白瓷小瓶握得死死的,心裡的憤恨再也掩藏不住。「好你個齊淵,你對我無情就休怪我無義。賤人,我就看你能快活到幾時。」站在她後面隨侍在一旁的宮女見她凶狠地樣子不禁嚇了一跳,但她終是在深宮中一步步驚心動魄走過來的人,能假裝沒看見時絕對不會看見了,於是她眼觀鼻、鼻觀心。完全視而不見。
季優在睡夢中打了個激靈,一會兒便醒了過來,她感覺自己的嘴裡又苦又澀,微微撐起身子要水喝,在遠處照看著她的粉裝宮女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走過來,一看她醒來驚喜的道:「季小姐,你終於醒了,要水是吧,你等等。」說著匆匆自桌上倒了杯水過來。扶起季優餵她喝下。
「季小姐,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疼,要不要奴婢去請太醫來?」那宮女聒噪得很。見季優乖乖地將水喝完她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季優搖了搖頭,她現在感覺好多了,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全身軟綿綿的沒一絲力氣,嘴裡的苦味仍是存在,她道:「水。」
那宮女也是個機靈人,一聽她還叫著水,再次跑去倒了一杯水,邊走還邊說:「季小姐你知道。你昏迷的這些天皇上皇后都來瞧過你,太子殿下更是寸步不離,只要下了早朝就急急的奔了來,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你,奴婢還從來沒見過太子殿下如此深情的一面呢。」
季優皺皺眉頭打量著四周,現這裡就是太子地寢殿,她心裡有些不自在起來,這齊淵做事怎麼越來越沒顧忌了,將自己接來他的寢殿。還不知道這宮裡會怎麼議論她呢,這時粉裝宮女端了水進來,再次餵她喝下,溫溫熱熱的液體自喉嚨處滑下,讓她地精神更加清明了。
「謝謝你。」季優心裡舒服了些。便向粉裝宮女道謝。此時見她圓圓潤潤地臉上鑲著一雙水靈地眼睛。那雙眼睛天真無邪。竟絲毫沒被這深宮給浸染。她笑了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出生時爹爹嫌棄奴婢是女兒。說奴婢一輩子就是奴才命。所以取名阿奴。」阿奴這樣說著時臉上卻絲毫沒有自卑或是不開心地神情。仍是一副不知世事地天真樣。她笑笑道:「其實這個名字也不差地。奴婢地娘說給奴婢取個賤名以後才能過得幸福快樂。」
季優此時雖覺得全身要好些。但還是覺得有些使不上力。聽阿奴說了一會子話更是覺得頭暈眼花起來。但看阿奴一臉找到鄉音地興奮樣。她又不好打斷她。只得一邊抵抗不斷往上衝地噁心感。一邊努力集中精力去聽阿奴在說什麼。可是縱使她再不想打斷阿奴地話也力不從心。「阿…阿奴。我。我不行了。」說完眼前陣陣黑。
阿雖說講得興起。但在宮廷內生活這麼久她地神經也是很敏感地。當即停了下來望著季優。見她額上不停滲出冷汗。臉色比先時醒來還要蒼白。她大聲嚷道:「來人啊。來人。快請太醫。」門外侍候著地宮女頓時慌忙向太醫院跑去。
齊淵走到殿門口就聽到她地大呼小叫。他心下一凜。腳步凌亂地衝進了寢殿內。直奔向內殿地軟榻。「怎麼啦。出什麼事了?」說話間已瞧見季優難愛地俯在床上。阿奴手足無措地立在一旁。
阿奴正心急。猛然聽到太子地聲音。她嚇得立刻伏倒在地。「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小姐。不知為何小姐地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奴婢實在害怕……」
齊淵聽到這裡想也沒想的抬腳就向阿奴踹去,阿奴瘦小的身子哪經得起他一踹,頓時被踹得趴在地上,他暴怒道:「沒用的奴才,讓你照顧個人也照顧不好,留你何用!」
阿奴知道齊淵是動了真氣,她嚇得面如死灰,倉皇爬起求饒道:「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齊淵心急也不理會她,仔細察看季優後,現她半睜著眼睛,臉色雖不好,氣息倒還是平穩,他悄悄鬆了口氣,在季優耳邊輕聲問道:「小優,怎麼樣了?身體還好麼?」
季優剛才也聽到齊淵怒斥阿奴的聲音,她勉強打起精神望著齊淵道:「淵哥哥…,我…我沒事,你別罰阿奴。」阿奴早已嚇得綣縮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
齊淵回頭瞪了她一眼,嚇得她都忘了抽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希翼的望著他,齊淵瞧也沒瞧轉過頭去道:「小優,你安心養傷,這些事我自會處理。」
季優聽他那語氣是不打算饒過阿奴,她望了一眼阿奴,她那我見猶憐的樣子讓她不禁憐惜起來,她伸出手去拉齊淵,齊淵心知不能讓她太過用力,連忙握住她地手,「淵哥哥,我真地沒事,別為難阿奴。」這一番話說下來她額頭上又起了密密一層汗珠,齊淵不忍她再為了替個奴才說情而苦了自己,連忙答應下來。
阿奴連連磕感謝太子的饒命之恩,也感謝季優地說情之恩,季優倒是想制止她一再磕頭,可是沒了那力氣,齊淵見阿奴這樣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還不去御膳房端些清淡的粥過來,還待在這裡等著被問罪麼?」
阿奴聽到他寒如冰的話語縮了縮脖子,連忙站起來一溜煙消失在寢宮內。
季優歇了這一會兒,感覺腦袋已不似先前那般暈眩了,現自己此時躺在床上有些不自在,她掙扎著想要爬坐起來,齊淵瞧出她的意圖道:「你還是乖乖的躺在床上別動,現在剛剛清醒哪有那麼多力氣,你說說你想要什麼,我去給你取來就是。」
季優掙扎了一下也確實覺得身子虛弱經不起折騰,便安靜的躺在床上,如果是以前她倒不會覺得有何不自在,可是現在她已知人事,知道在別的男子面前臥榻多有不合適,不過她的尷尬馬上就被隨之而來的人盡釋了。
她瑞要說什麼,門外突然進了一個太監,對齊淵行了一禮後道:「殿下,季大人在宮內求見,說是要來看看季小姐。」
齊淵回頭望了一眼季優,見她臉上浮現驚喜的神情,他心裡縱使很惱怒季謙的打擾,他還是點頭道:「快快請季大人進來。」那太監得令後便飛快的奔了出去,季優臉上含著笑道:「說來我好像有幾百年沒見到爹娘了,今日能再見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淵哥哥,我受傷的事他們應該不知道吧。」季優心裡是希望爹娘不知情的,要不然這後宮又不是臣子家眷能隨意進出的,爹娘知道自己受了傷又瞧不上,不知道心裡會有多著急。可齊淵的話徹底將她的希望打破,「小優,你受傷這麼重要的事季大人他們怎會不知,你放心,他們進宮瞧過你的,本來還要帶你回府醫治,可是太醫說那時的你不易移動,他們才作罷的。」
季優神色黯了黯,自己又讓爹娘擔心了,她怎麼越來越不孝了,要是姐姐們知道自己不斷的闖禍,怕不責怪自己才怪呢,「淵哥哥,我昏迷了幾天了?」
齊淵道:「有五天了。」季優聽了沒再說什麼,一來是自己沒有多少力氣,二來她也不知道該同齊淵說什麼,那日的事猶在眼前,她想起黑曜那奮力一擊,似乎要置眼前人於死地的絕決,她心裡就一寒,雖然她心裡明白黑曜不是想殺她,可是當那強勁的掌風襲上自己胸口時,那滾燙火辣的感覺就讓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那一刻,她離死亡如此的近,近到她能感覺到地獄的空氣是那麼的冷,她在昏迷前看了一眼因自責而怔愣在原地的黑曜,她想,往日她欠黑曜的人情就在這一掌中還給他了吧,他們再見面就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