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一百零二章、生死門
    季優的眼蒙上一層霧氣,但仍無法阻止自己去打量這幅畫像,看大魔頭微微低著頭瞧著懷裡嬌俏的人兒,嘴角那抹滿足與寵溺的笑容悄悄綻放開來,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那麼自己又是以何種身份存在他的心裡呢?

    她想起了在國師府內漠驚訝的叫著自己小公主,還有剛才柳兒也叫自己是小公主,難道大魔頭會娶自己僅僅是因為自己就是小公主的轉世,可是她哪是小公主的轉世啊,她就是她,是季優,齊國宰相大人的三女兒季優。該章節由網友上傳,網特此申明

    兩隻依偎在她身旁的鳳凰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都不安的在她懷裡蹭著,似乎在安慰她。

    柳兒在一旁慌張的盯著季優,最後終是忍不住道:「小公主……」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說什麼?是安慰她麼,小公主一向高傲要強,怎容旁人看到她的脆弱。

    季優抬起迷濛的雙眼定定的望著柳兒,她問:「你為何要叫我小公主,我說了我不是。」那聲音虛無縹緲,似乎在想力辨什麼,又終是不知道自己要辨什麼。

    柳兒被她的眼神一震,不自覺的道:「小公主請容婢子放肆了。」說著過去收回畫像,然後叫秦青拿回去放好她才回過身來跪在季優面前。

    「您就是小公主,您有所不知,這兩隻鳳凰除了小公主從來不肯親近他人,自從小公主轉世後,它們就日夜在正門守著,不容任何人從正門走入,就連仙帝仙後要來看望也得從側門入,而您一到,它們不禁歡欣的迎接您,還將您從正門迎入,再說如果您的身份只是普通人。那麼您的魂體是不會來到混沌初開之門的,所以綜合以上種種婢子就可以完全證實您的身份。」柳兒目光灼灼的盯著季優,眼裡一絲懼怕都無,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見季優沒有任何反應。她才又道:「公主應該記得紫金玉鐲的來歷,那是仙後娘娘的陪嫁之物,您進入輪迴道時什麼東西都沒帶,只帶上娘娘送給您地紫金玉鐲,您說只要有這樣的物件才能讓尋您的人找到您。◆◆」說到這裡柳兒已泣不成聲,眼前彷彿又開始上演那場骨肉分離的場面。

    季優愣愣地聽著柳兒的陳述,她雖然感覺到柳兒聲音裡壓抑的痛苦,但聽在她耳裡仍舊是在聽別人的故事。除了同情憐憫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感覺,季優聽到她提起紫金玉鐲,低頭望著自己手腕上的紫金玉鐲,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之下才悚然一驚。手腕上空空如也,那紫金玉鐲竟不翼而飛,她猛得站起來驚道:「我的紫金玉鐲……」

    而柳兒的神色仍舊如常,她低聲道:「公主莫慌,紫金玉鐲守護您三百年之久,在人間染了許多濁氣。現在它已自動回到寶盒內養氣,如果您要用,婢子這就命人去給公主呈來。」說完又是一拜就要叫人去拿卻被季優伸手阻止了。

    「罷了,那並不是我地東西,現在物歸原主也好。」季優環視著正殿內的一桌一椅,心裡怎麼也找不到熟悉感,她低頭見柳兒仍跑在地上,她忙道:「你起來吧,我不習慣別人在我面前跪著。以後不要隨意下跪,人間有句話叫男兒膝下有黃金,其實女兒也一樣的,不要動不動的就下跪,平白作踐了自己。」季優說這話其實是好意,哪裡知道柳兒聽了後臉色一白,剛站起來的身子撲通一聲又跪下去。

    「公主,婢子放肆了,請公主饒了我吧。」柳兒倉皇跟在地上不斷地磕著頭,季優越是不解了。想了想自己剛才的話也沒什麼不對啊。她走過去想要攙扶起柳兒,「柳兒你別這樣。剛剛不是說了不用跪的嗎?你這樣動不動就跪,不是折殺我了嗎?」

    柳兒卻不理。一個勁地磕頭讓季優饒恕她。季優聽得一頭霧水。「柳兒。你總要告訴我生了什麼事啊。◆◆」季優地注意力被她這一攪和。又沒放在那幅畫像上了。柳兒見狀使了眼色叫秦青去取走畫像。可這些動作雖做得很小心。但還是被季優現了。她不動神色地將手搭在畫像上。眼神灼灼地看著柳兒。原來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轉移自己地注意力。然後乘機取走畫像。

    柳兒眼見著季優白色地衣袖覆蓋在畫像上。低頭惶恐地道:「公主可能不記得仙界地規矩了。凡是要被驅趕地婢子小廝們都不用再向主子行跪禮。所以還請公主收回剛才所說地話。婢子來世做牛做馬來報答公主地恩德。」

    季優見她又拜下去了。揉揉疼地太陽**輕聲道:「我不是你們地小公主。你看清楚了。」季優說著將手下地畫像拿起來。將那絕美地女子鋪展在眾人面前。「你們小公主如花地美貌跟我一比。我簡直就羞於見人。所以我怎麼可能會是你們地小公主。」

    柳兒站起來。神色莊重地道:「公主之所以沒變回原貌。是因為您在人世地劫難尚未過去。仙後曾說您必須要渡過劫難才會真地回來。」

    季優聽不懂她地話。就算聽懂了也不會往心裡去。她確定自己只是平凡人。所以對柳兒說地話毫不在意。她眼角地餘光又瞟到畫像上兩人親密無間地相擁著。心裡一陣陣地痛。她跟小公主一點都不像。如果像她還可以找理由說大魔頭是借她寄情。可是她們一點都不搭邊。那麼大魔頭為什麼會看上她。難道真是因為她是小公主地轉世?

    季優想著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她看著眼前眩目地宮殿。覺得那光線刺眼極了。而柳兒也在眼前不斷地打轉。她剛想叫她別再轉了。哪裡知道身子急向下墜去。她還來不及想摔下去會不會疼就癱倒在地。耳畔迴盪起一聲聲驚恐地叫喚聲。

    又是一陣大霧將起,季優徘徊在這層霧氣中已不似先前那般恐慌,她淡定的行走著,耳畔響起一陣陣水聲,她放眼遠眺,入目的卻是霧濛濛的一片,她眨眨眼睛再次側耳傾聽,卻現什麼聲音都沒有,她微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這是怎麼啦,去了一趟仙界就疑神疑鬼了,笑完她突然聽到一聲聲焦急的呼喚,和著水聲入耳卻是格外的空靈與恐怖。

    她難以抑制的打了個激靈,撫了撫週身冒起的雞皮疙瘩,她快走幾步,行走之間再也不似先前的從容淡定,她急得好似身後有幾萬隻惡鬼在追,可是不管她如何疾走,身後的說話聲與笑聲就是不曾間斷過,她心底越來越慌,腳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可是她越是慌,縈繞在她身邊的那些話語聲、笑聲就不曾間斷過,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就好似她去哪裡它們就跟到哪裡。

    倉促之下,季優的左腳踩住了裙裾,一個不甚她就跌了下去,四周又竄起一陣哄笑聲,似在嘲笑她狼狽的姿勢,季優狼狽的趴在地上,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毫不懼怕的爬起來,回頭怒視著那個追趕著自己的不明物,可這一看她頓時又呆住了。

    眼前只是一個半歲大的孩子,可詭異的是那張臉千嬌百媚,時而似一個優邪的女子,時而似一個沉穩的男子,它正好奇的盯著季優怒火狂熾的雙眼,彷彿她的眼睛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瑰寶。

    季優被它瞧得全身毛,剛剛聚集起來的勇氣又一掃而空,她想尖叫鬼啊,可那怪物的眼睛裡有著不容人冒犯的威嚴,她到喉嚨處的驚叫硬是被她吞了回去。

    季優勉強嚥了一口唾液,眼睛在四周遊移,就是不敢對上那極度不正常的臉上,這一不看還不打緊,看了之下她駭得頭都要倒豎起來,只見四周都是血淋淋的一遍,就好像剛剛經過血腥殺戮的戰場,空氣中還飄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她止不詮要反胃,這也太天差地別了。

    第一次醒來她走進了仙界,一切都華美和不真實,可再次醒來自己卻到了這種鬼地方,滿目的猩紅刺激著她在脆弱中不斷變強的神經,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裡的脆弱已不復見,她勇敢的迎視著它的眼睛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戲弄於我?」

    那怪物眼裡露出讚賞,季優的轉變只在一瞬間,由最初的驚愣到害怕再到現在的勇敢,她可以算是它在生死門前見到的第二個如此勇敢的女子,凡是來到生死門的孤魂野鬼,誰在初見到它時不會駭得昏過去,可是她僅僅用了幾秒鐘,就迅恢復鎮定,她的勇氣可嘉啊。

    「本王何以戲弄了你?」怪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尾音中帶著夜梟刺耳的厲吼聲,驚得季優全身再次冒起雞皮疙瘩,她不予理會,因為她知道此時示弱就會讓眼前這個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傢伙看扁。

    於是季優挺直脊背,勇敢的迎視著那雙妖異的雙瞳,她可以在它的雙瞳裡看到自己狼狽卻又倔強的倒影,她不服輸的道:「裝神弄鬼的不是戲弄我是什麼?」

    那怪物聞言輕輕的笑了,此時它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顯現出女子的妖媚來,它看著季優的眼神似嗔似怨,嘟著嘴撒嬌般的道:「奴家不過是想試試公主殿下的膽子是否仍如從前般大,這一試這下奴家才現,不管公主幾時來這生死門,膽子是一樣的一點都沒變,反而有越來越大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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