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都走了後,金光中突然浮現出兩道影子來,只是再怎麼看也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雲霧中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八哥,你可看清楚了,那是小公主不是?」她的聲音裡還帶著激動。
那被喚作八哥的男子略微皺了皺眉頭,似乎不能理解女子的激動,但又實在奈她無何,他還在眺望著白鳳宇他們離開的方向,「是小公主沒錯,只是這三魂去了兩魂,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記起前塵往事了。」
女子聞言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當年之事仙後做得似乎有些不通情理了,連自己的女兒都狠得心下手,哎,她心思本就玲瓏,對仙後的做法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只是苦了小公主在人世兜兜轉轉這幾百年了。「小公主的兩魂被仙後掌管著,可這時日一久不知道那兩魂是否還在仙後手中,昨兒看那季夫人焦灼的神情,我看這事裡透著一股子古怪,可細想下來又覺得一切合情合理,八哥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女子的臉慢慢在在金光中浮現,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粉雕玉琢的可人兒,可此時她兩道細長的柳葉眉皺得緊緊的,似乎在為著什麼事苦惱。
八哥俊逸的臉也在金光中浮現,他伸手點了點女子的頭道:「牡丹,你我不可多事,這是仙界與妖界的恩怨知道嗎?」
牡丹點點頭,她知道是知道,可是小公主是她唯一的朋友啊,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受難而不聞不問的,「我知道,洛璃這丫頭著實太苦了,看來仙人當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快快樂樂的做個凡人能愛能恨來得自在。」牡丹這話說得重了幾分,聲音裡還有幾分羨慕,這可把八哥嚇了一跳。他趕緊怒斥道:「牡丹,不可胡說。」
牡丹卻笑吟吟的回看著他,一臉的調皮,「我沒胡說啊,你難道沒聽到人世間千年頌談的就是只羨鴛鴦不羨仙麼?仙有什麼好的,我要是洛璃我寧願這一輩子都不要記起自己的真實地身份。就同所愛之人相守到白頭。」牡丹此時已不僅僅是嚇嚇八哥了,她是真心這樣認為的,仙界戒律眾多,還沒有凡人來得自由自在,有不老的容顏有什麼用,有不死的壽命有什麼用,這些在一段真摯的感情面前屁用都沒有,於是牡丹心裡就有了厭棄仙界的感覺,她希望仙界也可以跟人界一樣。能愛能嫁娶,這樣才是活著地樂趣啊。
八哥越聽越心驚,看看這牡丹都在想什麼。「你這腦袋沒事時能不能想點有用的東西,盡胡說八道,這話你跟我說說就行了,千萬不可到處亂說,仙後雖然管不著我們,但授人以柄行事起來就會多了顧忌知道嗎?」八哥雖在訓斥她,可嗓音仍然溫和,一點也不見惱怒。
牡丹抬頭注視著他,眼中含著莫名的情意。只是在八哥望向她時她又急低下頭去,她剛才那段豪言壯語其實只為試探他而說,現在見他不是強烈反對,她心裡又升起小小的希望來,不死的壽命讓她活得真累,每天都做著一成不變的事,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是真的受夠了平淡的生活,想要同洛璃那個小丫頭一樣嘗試一下愛人的滋味。可是她雖膽大,卻也不敢去愛異界地人,所以在相處之中,她漸漸被八哥的俊逸的外表、溫和地言談給吸引了,只是這八哥心裡從不曾有雜念,唉,這讓她著實沒辦法親近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八哥說了,我們是仙界中的獨立一支。不受任何人管束。但行事也不可張揚,該守的禁忌要守。不該犯的事別犯,總之天下無大事,我們就不掀起大事,天下有大難我們就是赴湯蹈火也得把這大難平了,是這樣嗎?」牡丹故意做出八哥平日裡一副教條先生的模樣,這些話她倒著背都會背了,真不明白八哥明明一個仙界的先進人士,竟也像那些些腐朽的教先生一樣教導她。
「你記得就好。」八哥這才放了心,然後再次張望了一眼白鳳宇他們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這傢伙的道行是越來越高深了,如果再生一次仙妖大戰,這仙界恐怖就有被取而代之之險了。」
「八哥。你在說什麼啊?」牡丹沒聽清楚八哥地話。只知道他一人在旁邊小聲地咕噥著什麼。反正她也不在意。八哥地話一向是真理。就算他說了什麼那也是真理不是。自己聽得真理太多了。也不差這一句兩句地。「你說洛璃這丫頭跟妖王有沒有未來啊。這都折騰三百年了。如果等不來意想中地結果。妖王恐怕不會善罷干休地。」
八哥也是擔心這個。當年仙後也是為了杜絕小公主被白鳳宇找到再生一次大戰。所以對小公主出手狠了些。可如果少了兩魂地小公主仍記起了越白鳳宇地情意。那麼這場仗是在所難免了。只是到時要累及仙妖兩界。他地心又不安起來。其實他倒是很理解仙帝與仙後地堅持。仙界純真地血統絕不能讓妖給沾污了。可是這樣地堅持真地是對地麼?為了這種堅持犧牲無數地生命也是對地麼?
這些年來八哥反覆問著自己。當年主戰地是他。可如今他萬分後悔。看著那些精心修練成妖成仙地仙妖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他就有萬分地罪惡感。站爭不管是在哪裡都是極殘酷地。讓這些鮮活地生命去維持皇家地尊嚴真有那麼重要麼?這他不知道。但是想到如果這次仙帝與仙後再堅持原意誓要將白鳳宇與小公主分開。他到時會主戰還是主和?
牡丹在一旁見他時而輕皺眉頭時而抿緊薄唇。她用手肘撞了撞他道:「你在想什麼呢。說出來我也幫你分擔分擔。你看你把眉手都皺得打結了。真是影響美觀。」牡丹說完就伸出柔弱無骨地小手替他撫平了緊皺地眉頭。她這樣做或許是出於無心地。但做完之後她心裡又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俏臉微紅地低下頭。侷促地等著八哥地訓斥。可是這一次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意料中地訓斥。她不解地抬起頭望著八哥。
八哥心裡很震驚。就在剛才他竟然失了往日地平靜。牡丹地手他是完全可以擋回去地。可是他卻任她放肆。她地手撫過自己地眉峰。她身上香甜地氣息傳來讓他地頭開始暈。連帶心跳也開始加。他想問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問。在牡丹抬起頭來望著他時。他不自在地撇過頭去。
兩人間因為剛才地舉動都有些羞窘。八哥不自在地乾咳了兩聲然後道:「我們也跟去看看吧。我看小公主突然昏倒地情形有些不對勁。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說著他地身形化成一個光點就向白鳳宇他們消失地地方飛去。牡丹遲疑了一下也跟著暗念法雇變了身跟上他。雖然她心裡認為他們不去白鳳宇一樣能醫好季優。可是現下這種情況卻已不容她再多言了。
話說白鳳宇急急抱回季優後,在竹屋裡打了一圈也沒找到漠。他恨恨的道:「該死的傢伙,平常不找你時跟只蒼蠅似的在身邊亂叫,現在有事找你了卻連個鬼影子也找不到。」
他地話音剛落,頭頂上就傳來一陣戲謔聲,「喲喲喲,我們院子裡什麼時候來了個惡婦背後傷人啊,快讓少爺我瞧瞧。」漠很沒正經的躺在槐樹枝上向下望,長長的青絲在空中飄蕩中,這時也幸好是白天。若是晚上還真地要把些沒膽子的人給嚇破膽。
白鳳宇一見他,也顧不上跟他調笑了,飛上去扯著他再跳下來就向竹屋裡沖,惹得漠在他後面哎哎直叫,「你別心急啊,可得顧慮著我的形象啊。」說著還作勢去整理自己的衣襟,白鳳宇冷冷的回過頭來舉起拳頭在他面前揮舞了兩下,成功的讓漠閉了嘴乖乖跟他向竹屋裡衝去。
其實這倒不是漠怕了白鳳宇,而是現在看他一幅心急如焚的樣子他不忍再逗他了。而且剛才宇抱著那傻丫頭向裡沖時他就覺察出不對勁來,現在也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
當兩人萬分焦急的進到屋裡時,床上卻空空如也,白鳳宇一時大驚,就這一會兒功夫季優怎麼可能不見人影了,他幾步衝進去,卻在桌邊看到那個淺笑著地人兒,白鳳宇心裡瞬間被失而復得的喜悅給填滿,他再也顧不得說什麼。也顧不得在漠面前掩飾自己。衝上前去將那個調皮的丫頭摟進懷裡。
「還好你還在。還好。」白鳳宇用力的抱緊她,就像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一樣。是那麼的用力,季優感覺到疼痛,可是她沒有吭聲,伸出手用力的回抱著白鳳宇,這時漠早已識趣的轉身出了屋,他在經過堂屋時側頭看了堂屋裡滿牆的畫相,然後歎了口氣向院外走去。
季優與白鳳宇維持這個動作有一刻鐘這久,季優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但是她地心裡是充滿喜悅的,彷彿忘記了先前在林子裡的一切猜忌,她輕輕的拍撫著白鳳宇的背,讓他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下來。
白鳳宇將頭靠在季優的頸窩處,不捨得放開懷裡的軟玉溫香,他灼熱地氣息噴在鼻子地脖頸處,麻麻癢癢的,季優試著想避開,可是白鳳宇馬上又挨過來,此時地白鳳宇身上再沒有了冷冰冰的氣質,完全如鄰家大男孩般撒嬌的懶在季優身上,季優無奈的推了推他的腦袋。
「大魔頭,別這樣,會讓漠看笑話的。」季優害羞的左右四顧,卻現不知何時漠已消失在房內。
「我偏不,誰要看笑話誰笑去,若是惹惱了你我讓他一輩子都笑不出來。」白鳳宇依然不肯離開,反而將季優抱得更緊了些,季優柔軟的胸脯就這樣貼在了白鳳宇身上,季優明顯能感覺到白鳳宇的心跳在持續加中,她更是羞窘得臉紅起來,臉上的熱力煎一個雞蛋都不成問題了。
可白鳳宇此時正享受著呢,他怎麼會放開她呢,其實他還想做點其他的事,只是礙於現在還有幾個旁觀在不易於行動,要不他可不是吃吃這嫩豆腐就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