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娘子被季優這一問氣得想吐血,她本想賣弄風騷媚惑黑曜,可是看黑曜那模樣,她知道自己此計不通,她眼珠一轉,另一計又頓上心頭。\~~!!\
只見她隨手一揮,手上便出現一支通體盈綠的笛子來,季優好奇的探出頭,不明白她手上的笛子是從何而來,還有她取笛子幹什麼?難道想開個人演奏會?
黑曜見到那只笛子,臉色一變,鷹眼警惕的盯著她,伸出翅膀將季優探出的腦袋給推了回去。
水娘子嬌柔一笑,纖手把玩著笛子,很是享受黑曜此時不斷高漲的恐懼,「鷹王,念在你我皆是修練的份上,如果你將這小丫頭交給我,那麼過往的一切,我就不再追究,倘若你不肯,那也休怪我不客氣了。」
黑曜想不明白,玉笛為什麼會流落她之手,可此時已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來這蛇妖是有備而來,當年它就不該心慈手軟的放過她,今日若毀於玉笛之下,也算是自己為自己埋得禍端,可是這蛇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年我將你傷在五桂池裡,你為何會到得了這裡?」思來想去,黑曜仍是不甘心自己放虎歸山引來禍患,而且還連累季優。
水娘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當年我被你所傷,本以為八百年道行將毀於一旦,沒想到蒼天憐我,竟從天降了一物下來,我拾到一看,竟是廣寒宮內的仙物,於是靠著那仙氣療傷,沒想到竟將我平日裡不能衝過去的**道全部給衝過去了,今日就算你我單打獨鬥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我還有幫手。」
黑曜見到玉笛本來就覺得自己沒多少勝算,可現下聽她說還有幫手,心下更是一片死灰,怎麼辦?它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臉擔憂的季優,心下一橫,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護她周全。
季優在黑曜背後聽得清清楚楚,看著黑曜轉過頭來慎重的表情,她知道現在的情形對她們很不利,她連忙小聲道:「黑曜,你快走,她傷不到我的。」
黑曜聽她如是說,也小聲的回道:「我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今日大難都是我招來的,我豈能將你留在此?」
季優一聽,急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她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拽著黑曜的翅膀,道:「你忘了,上回那隻狐狸精想接近我,還不是被彈了出去,我想她在我身上也討不了便宜的,我在這裡擋著,你快去搬救兵,到時回來救我就行了。」季優話雖說得自信,可心裡卻一點底也沒有,離開了齊都,他們哪有什麼救兵可以搬,她只是不想連累了黑曜而已,反正她也是將死之人,早死晚死不都得死。
黑曜牙根不理她,它也知道他們在此沒有救兵,自己若離去,季優就只有被抓的份,水娘子的心思有多歹毒它心裡清楚,到時季優手上的紫金玉鐲若被她奪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不行,我等下掩護你,你趁機向原公子離開的方向逃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水娘子見兩人小聲商量著什麼,得意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倆誰也跑不了,黑曜,今日我就要報當日之仇。」說罷拿起玉笛開始吹奏起來。
只聽那樂聲清脆悅耳,如高山上的流水湍湍而行,又如深山裡的鳥鳴聲聲入耳,初聞之,讓人如在雲裡霧裡行走,分不清虛實,黑曜大驚失色,連忙運氣抵抗,當它好不容易將樂聲隔絕在耳外後,它才慌張的回過頭去察看季優,只見季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時不時還傻笑兩聲,它暗叫一聲不妙,立即變為人形,剛想伸手去點她的**道,奈何笛聲急轉而下。
竟似在萬馬奔騰的戰場上,鐵馬的錚錚聲,敵人的嘶喊聲,還有號角聲,擂鼓聲,一時間雜音混在一起,竟讓黑曜招架不住,此時他也顧不了自己,連忙伸手摀住季優的耳朵,而那笛聲穿耳而過,直奔向他腦海的深處,他頓時覺得四肢五骸都開始抽痛,心口處血氣翻湧,一時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吐出大口血來,手再也沒力氣捂著季優的耳朵。
玉笛是仙界之物,具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此時季優顯然已經進入沉迷狀態,她聽到剛才那歡快的笛聲時,就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與大姐、二姐偷跑出去玩的事,突然樂聲變得急躁紛亂,季優身邊的景物隨之一變,變成鮮血淋淋的戰場,人們瘋狂的揮舞著手中長矛,互相撕殺起來,那樣血醒的場面讓她看著眼熟,彷彿曾經經歷過一樣。
她將目光自眼前的撕殺中移開,投向遠方一紅一白混戰的身影,兩人的身形矯健優美,可招招致對方於死地。看著他們交戰在一起的身影,她像了瘋般向兩人奔去,心口傳來一陣陌生又熟悉的疼痛,她邊跑邊大叫:「不要,不要。」
黑曜再運起法力,勉強抵抗住魔音才回過頭來見季優臉上是迷濛的淒楚,知道她已進入幻覺中,看她無助的流著淚,他的心也跟著針扎似的疼,他又看向水娘子,只覺得她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甚是刺眼,手一揮,一根樹枝急向水娘子射去,仔細看來竟是季優削來烤魚的那根樹枝。
水娘子眼見樹枝向自己面門襲來,頓時大驚失色,趕緊放下玉笛躲閃來物,而這麼一來,黑曜已趁機迎了上去,水娘子被逼得再也沒辦法吹奏玉笛,匆忙間只得變化出利劍迎敵。
兩人在水中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只見兩人身形極快,刀光劍影中難以分辨清楚誰是誰。
而此時坐在地上的季優神智已慢慢恢復清明,幻覺中銳利的疼痛仍還清晰的留在心尖,她茫然看著遠方,正好看到黑曜與水娘子正在水中激戰。
水娘子的功力確實在黑曜之上,兩人互拆了幾百招後,黑曜已漸漸處於下風,水娘子的每一擊都直中它的要害,它險險避過之後竟再無還手之力,只得狼狽的閃躲,可是這樣下來,它的體力漸漸不支,只得幻化成原形。
水娘子見狀奸笑一聲,一手化掌作勢向它揮去,看它向左躲去,另一手卻連擊數掌過去,黑曜避無可避,硬生生挨了數掌,被掌力擊飛了出去,剛好跌在季優面前。
季優本還在觀戰,見黑曜向自己這邊飛來,連忙衝過去扶著它,黑曜『哇』的一聲吐出數口鮮血,身形自動幻化**形,他手捂胸口,虛弱的靠在季優懷裡。
「對不起,我不能護你周全了。」黑曜抬起頭虛弱的道。
季優淚眼迷濛的看著他,頭搖得像波浪鼓,眼淚隨著她劇烈的動作四下飛舞,她帶著哭腔道:「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連累了你。」
黑曜伸出手顫抖的幫她拭著淚,安慰道:「我沒事,等一下你一定要趁機逃走……。」
黑曜話還未說完,突然捲起了一陣狂風,狂風裡隱隱夾雜著嘲笑,片刻功夫,那風已近在眼前,黑曜察覺不對勁,早已將真氣聚集在左掌上,等那陣狂風迎面而來時,猛然向前一揮,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風停了,一名白衣女子被擊落在離他們兩丈遠的地方。
季優眼見白衣女子狼狽的跌落在地,嘴角溢出的鮮血染滿了胸前的衣襟,她不忍的撇過頭去,真是同情她啊,每次出現的時機都不對,人們都說狐狸最狡猾,她看倒未必,眼前這隻狐狸就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