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章十六、劍拔弩張時
    曾有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現在季優他們正是如此,因為路上陽光熾烈,季優身體實在無力負荷,所以只得在樹蔭下休息了一個時辰,再起程時已趕不及到下一個鎮去,深夜行路多少有幾分凶險,大家只好停下來搭起火堆,等養足了精神再起程。

    原齊很少在野外歇腳,對這樣的決定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可仍是沒辦法棄下她自己先行去下一個城鎮打尖,只得不甘不願的去撿柴生火,等一切做好後,又板著臉坐在火堆旁。

    季優見拖累了他,心下歉然,連忙道:「對不起,原公子,連累你跟我們一起露宿野外了。」

    原齊抬起頭勉強笑了一下,過了半晌才道:「沒事,只是盛夏將至,野外多有蛇蟲鼠蟻,晚上歇著不踏實罷了。」

    黑曜聞言在一旁真翻白眼,腹誹道:人家姑娘家都不說什麼,你一個大男人還這麼嬌氣啊。

    季優只是笑了笑,向四周看了看,突然現右手方向波光粼粼,心下一動說道:「這樣吧,為了表示歉意,我去抓魚給你吃,我烤魚的技術可是一流哦。」說完便笑著起身,走向小樹旁,折斷了一根樹枝拿出懷裡揣著的匕,三下兩下將其削得尖利,然後向水邊走去。

    原齊怔怔的看著她手上那把匕,他認得那是他送給她的,匕上一面刻著齊淵,一面刻著季優,那匕上的絡子是季優親手編製的,還記得那時她興沖沖的拿著絡子來找他,很神氣的告訴自己那是她的第一個作品,他當時還打趣她編得丑,她撅著嘴很是委屈的瞅著他,於是他便將絡子結在匕上,將匕送給了她。

    那日得知她離家出走,他曾找過她的貼身侍女,侍女告訴他她除了拿走每月的例銀,什麼都沒帶,沒想到她會將匕**來,看來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其實事實不是像原齊想的那樣,季優之所以帶上匕,一是體積小方便攜帶,二是可以防身,與他所想的綺麗情絲一點關係都沒有。

    原齊遠遠的見她開始除去鞋襪準備下水,便急急的起身走過去阻止她,「別下水,這半夜三更的,也不知道水深水淺,你要怎麼樣捉魚啊。」

    「啊,你沒看到這裡的水清澈見底啊,我剛才已將魚食丟了些進去,想必現在它們正吃得香,我剛好可以攻其不備,逮條大的來吃啊。」季優回過頭來向他桀然一笑,便輕輕走進水裡。

    原齊站在岸上滿是擔憂的望著她,見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接近魚群,他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真怕她會不小心滑倒。

    季優一手拿著樹枝,看到一隻肥肥的魚,奸笑了一下,便直刺下去,只見水花四起,群魚受驚四處逃散,她得意的舉起樹枝,只見樹枝上正好叉著她看中的那只肥魚,肥魚魚掙扎扭動了幾下,便不再動了,她笑得更是愜意,「哈哈哈,今晚有魚吃了。」

    說罷還拿著樹枝在原齊面前晃了晃,原齊看她那樣子更加緊張,他忙道:「好生走,別摔著了。」

    季優將魚仍上岸,三兩步跳上岸,得意洋洋的笑道:「甭擔心我,我可是抓魚的老將了,這點水還難不到我,以前我還跟淵哥哥去了更深的水塘裡抓過魚呢,說起淵哥哥,他抓魚的技術可是一流的。」

    原齊盯著她邊穿鞋襪邊與有榮焉的道,心底也跟著驕傲起來,原來她真的還記得他,感動之餘有些話沒經過大腦就那樣迸出來,「你既然記得我,那你為什麼還那麼抗拒嫁給我呢?」

    季優此時正在用水清洗魚,水嘩啦啦的響起,模模糊糊的似乎聽到原齊在跟她說著什麼,她馬上停下動作,卻見他話已說完,「你剛才說什麼呢?」

    原齊頓時回過神來,摸摸鼻子,連忙轉移話題:「沒什麼,我是說你抓魚的技術這麼好,想必你口中的淵哥哥更了不起。」

    季優聞言樂開了花,「那是當然,淵哥哥武藝高強,他的凌波微步已出神入化,在水面輕輕點幾下就能抓到又大又肥的魚,不像我,還得下水才能抓到。」季優的神情似乎在說著一個最偉大的人,眉眼彎彎的樣子霎是好看。

    「聽你這樣說,我真想見見這樣神奇的英雄少年,以後見到了你一定要引薦引薦。」原齊酸溜溜的道,他真的不習慣這樣的自己,明明聽她說的是自己,可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吃起自己的醋來。

    季優沒再說話,又埋下頭去清理魚的內臟,等一切弄好後,將它架在火上烤起來,在隨身的包袱裡取出鹽等一些調料用品,等著魚烤到八分熟時將調料放上。

    此時黑曜也坐在一旁,季優還從沒見過鷹會坐,只見它的兩隻爪子平放在地上,**坐在地上,看它那樣子,活像是一個人般,她想笑又硬是忍住了不敢笑,所以那表情看起來萬分滑稽。

    這時的黑曜已受了一天的鳥氣,瞥見季優的表情,它更是惱怒,也顧不得有他人在場,怒聲道:「你要笑就笑,那樣子醜死了。」

    這下季優便全無顧忌,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指著它道:「黑…黑曜,你…你那樣子真的好搞笑…笑,你…你**不疼嗎?」

    黑曜真恨不得撕爛眼前女子的臉,可看她笑得開懷,心裡也沒那麼憋悶了,如果是以往誰敢這樣嘲笑它,早就治他個以下犯上之罪,可現在它卻覺得能逗樂她便是讓它跳舞也無所謂,只為她能笑得如此陽光燦爛。

    而原齊早已石化,鷹…鷹會開口說人話,這…這怎麼可能?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可可轉念一想,在西歧鬧妖怪的事會不會指的是它,因為它季優才被誤認成妖怪,這樣一想,他的心瞬間冷硬下來。

    另外一人一鷹,一個笑得滿足,一個滿足於被人取笑,樂過之後,季優才現原齊看著她身旁的黑曜神,便推了推他。

    「原公子,你莫見怪啊,我這只鷹,呃,它說它是鷹之王,會說人話,呃,一點都不值得驚訝。」季優解釋起來很費力,她認為這世上的事她能接受的,別人不一定接受,若不是黑曜憋不住先露了馬腳,她也不會主動向別人說起的。

    誰知原齊聽到季優的解釋,騰得一聲跳起來,拔出腰際的軟劍指向黑曜,厲聲道:「何方妖孽,竟敢出來盅惑他人?」

    季優見他臉色凜然,知道他不是鬧著玩的,也騰的跳起來,擋在黑曜面前,急聲道:「原公子,黑曜沒有壞心的,它只是來幫我完成心願的。」

    原齊根本就聽不進去季優的任何話,他神色冷冽的瞪著黑曜:「小優,你讓開,這妖孽肯定居心不良,你讓開,讓我一劍了結了它。」

    黑曜這時才慢慢的站起來,它也知道常人難以接受它,所以慢慢自季優身後踱出來,「原公子,我並無害人之心,只想守護好季小姐平安到達西域……」

    「還要狡辯,說!你一路跟隨小優是何居心?西歧鎮鬧妖怪之事是不是你所為?」原齊冷冷一笑,牙根不相信黑曜的說詞,想到季優替它背了那麼大的黑鍋,他心裡就像有十萬隻螞蟻在啃蝕般難受,又見季優如此維護著黑曜,他的心裡就更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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