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飯桌上的氣氛怪異極了,季優抬起頭看看原齊笑得一臉白癡,又看看黑曜板著一張晚娘臉孔,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他們兩怎麼啦,難道是趁她睡著時大幹了一場?
看他們倆的樣子,她又搖搖頭,一人一鷹打架?好像不可能打起來,那他們怎麼啦?想了良久,她還是摸不著頭腦,所以決定放棄,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於是她低下頭,心安理得的開始喝著碗裡的粥,不理會這兩個一大早就神經的傢伙。等吃完飯,她才開口道:「你們吃飽了嗎,打理一下開始上路吧。」
原齊樂呵呵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手快腳的將放在床側的包袱拿起來背在背上,「早就打理好啦,我們走吧。」
黑曜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獻慇勤的偽君子,別以為它昨晚沒看見他伸出那雙色手狠狠的非禮了眼前這個睡得不省人事的小迷糊,真是引狼入室啊,現在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幹嘛不變**身。
季優見本該自己背的包袱一下跑到原齊身上去了,動了動嘴角,卻什麼也不說,算啦,不掃他的興,當下便率先走出房門。
樓下掌櫃有些驚懼的看著這一行人走下樓來,左手悄悄伸到背後比了一個手勢,一直站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小二見到他的手勢,撒腿向外跑去。
而這廂,掌櫃已故作熱情的迎了上去,勉強笑道:「兩位官倌這就要走了麼?對小店的服務是否滿意啊?」
季優臉色仍舊蒼白,她淡淡一笑,「謝謝掌櫃的關心,一切都好,您老算算房錢吧。」
掌櫃雖然有些害怕,但也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一兩銀子。」
季優有些驚訝,看這裡也不是什麼高檔酒樓,要價一兩也太貴了吧,當下便蹙起眉頭,在心下細細算起賬來,依她看昨晚只要了一間房,床鋪硬得跟石頭似的,而且空氣也不好,頂多算二十文,還有今早的粥,裡面還時不時的飄著不明物,這也值不了幾個錢……。
掌櫃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不禁腳一軟,害怕的直往後退,彷彿見到什麼要吃人的怪物般,他抖著嗓子道:「如…如果姑娘嫌…嫌貴,那麼就當…當小老兒請…請各位的……。」
掌櫃話未說完,季優已從懷裡取出一兩銀子放在櫃檯上,橫著眉怒聲的道:「掌櫃的,我並不是吃霸王餐的人,您莫把人看輕了。」說完掉頭就走,季優最恨的就是別人誤會自己,特別是與錢財有關的,小時候她爹常教育她,不可貪圖小便宜,所以養成她在金錢方面涇渭分明的態度來。
掌櫃目送兩人一鷹的身影消失在門前,腳一軟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正好剛才的小二已快步跑回來,將他扶了起來。
掌櫃的手掌像抓住救命草般死死拽著小二的手腕,眼神狂亂的盯著他,顫抖著問道:「通知…知真陽道…道長了麼?」
小二雖被抓得吃疼,也不敢要求掌櫃放開他,只急急的道:「我通知了,道長說等他們離開就馬上去對付他們。」
掌櫃的手驀然一鬆,臉色猙獰的笑了笑,「好,好,好。」
小二眼見他鬆了手,連忙退後了幾步,揉了揉疼的手腕,半是試探的說道:「掌櫃的,我看那姑娘也不像是妖精……」
小二的話還沒說完,掌櫃就向他射去高壓的眼刀,厲聲道:「你懂什麼?是妖精她會見人就說自己是妖精嗎?」
小二被吼得瑟縮了一下,回頭想想也覺得掌櫃的話有幾分道理,就昨日那姑娘明明被潑了滿身的狗血,可那紅衣公子抱她來時,身上卻什麼也沒有,一身白衣白得刺眼,看來一定是她使了什麼妖法將狗血弄掉了,哎,算了,算了,這些都不關自己的事,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店小二養好自己那一大家子才是正事。
話說季優氣鼓鼓的從客棧裡走出來後,一路上的牢騷就沒停過,比如什麼狗眼看人低啊,什麼別以為老娘是窮鬼,一兩銀子都出不起,還有就是說那客棧有多不好之類的話。
原齊跟在她身後,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人家都說女子的心比針眼還小,他看眼前這女子的心比那針尖還小,跟針眼比那還是抬舉她了,別人不過好心叫她不用付房錢,她就嘮叨了這半日,也不知道口渴。
「好啦,好啦,罵也罵過啦,現在該消氣了,喝口水吧,別跟那種眼光拙劣的人計較,平白損了我們的氣質。」原齊一邊勸解一邊送上水,見季優聽到自己這幾句開解的話,臉色稍微緩和下來後,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唉,現在跟別人說她是齊國最有權勢、最有錢的季家三小姐,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季優接過水,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才現原齊拿著手帕送也不是收也不是一臉尷尬的的看著她粗魯的動作,她俏臉一紅,只訕訕的道了一句:「習慣了。」便不再理會他,逕直向前走去。
原齊尷尬的收回手帕揣回袖內,抬頭見黑曜神色輕蔑的瞪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可想想與一隻鷹鬥氣又有損自己的人格他才作罷,加快幾步追上前面的季優。
「小優,你不覺得剛才的掌櫃反應有些奇怪嗎?」雖然知道此時不宜刺激她敏感的神經,但有些疑問還是不得不提。
「呃,沒什麼特別的啊,昨日他們都當我是妖怪,可能是聽了謠言所以懼怕我,這樣也好,我才能清清淨淨的到達西域。」季優說得天真,可心底卻不盡然是這樣想,想起昨天人人懼怕她又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的情形,她就覺得膽寒。
原齊聽出她語氣中的自暴自棄,不由心一驚,連忙說道:「你不是妖怪,誠然你是妖怪,也是世上最善良的妖怪……」說著說著,他就見季優的臉色變得蒼白,愣了一下,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安慰她,又想起自己笨拙的安慰詞,真想狠狠的打自己幾拳,他說這話不就是說她是妖怪麼。
季優自嘲一笑,善良麼?其實她一點都不善良,她從來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以前為了能出去玩,天天纏著淵哥哥,即使他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厭惡她,她還是裝出一副天真不解世事的模樣來,其實心底早已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還有為了逃避繁重的課業,動不動就裝昏迷等等數都數不清的壞事,還有一次將娘最愛的玉蘭花弄死了陷害給二姐,害得二姐被罰跪,她是這樣一個惡劣的人啊,怎麼還會有人認為她善良呢。
「原公子,我不似你以為的那般好,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選擇與同行是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
原齊笑著搖搖頭,剛想說什麼,背後突然襲來一道勁風,他立刻衝上前去將季優撲倒在地,回過頭來時,已有數把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驚訝的瞪著從容走上前來的青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