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燈光稍微暗了一下……
原來談笑風生的賓客,很自覺地向大廳中央聚攏,面對一個臨時搭建的展台坐定。
先由加州州長致詞。隨後楊潔上台講了話。
然後,拍賣會正式開始。整個流程安排得很緊湊。
原來,這是一次慈善拍賣會。主要是拍賣一批多年以前從中國流失出來的珍貴文物。經過楊領事的努力,此次拍賣主要拍賣對象,集中在港澳和大6。西方和美國的文物界同行,只是過來捧捧場,並不參與競拍。
其中的意思很明顯。中國政府想通過民間人士,把這批流失海外多年的文物,弄回國。
這時,一件件拍賣藏品先後亮相,瞧著這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下面眾賓客眼露興奮之色,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是否拍賣得到這些奇珍並不重要,趁此亮亮相,作作秀才是正著。
很快,第一件藏品推上了拍賣台:中國的白玉香爐。
白玉產地是中國新疆的上等和田玉,玉質溫潤光滑,不滲雜一絲雜質,再加上做工精細,雕刻如巧奪天空般的精美,的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好了,這件奇珍,各位先生女士們已經過目,先,在拍賣正式開始前,應舉辦方的要求,聲明此次拍賣所得全部捐獻慈善機構。拍賣師話音一落,就贏得了如雷的掌聲。
現在,把錢回饋給社會,在美國富翁中已經成為時尚。以比爾.蓋茨為例,據不完全統計,他先後捐獻給慈善機構的善款達數十億美元。
今天,看來又有上億美元即將捐出。
待雷鳴般的掌聲逐漸止歇,拍賣師敲響了木錘,大廳恢復了安靜,拍賣師大聲說道:現在,拍賣正式開始,第一件,中國清代的宮中御用,白玉香爐,底價1oo萬美元,每次叫價1o萬美元,現在請各位出價。
好,那邊那位先生出價15o萬,不可思議的出價,第一次叫價就突破5o萬美元,還有更高的出價沒有?
方紀新往那裡看了看,是一位中國籍中年男子。他曾在電視上看見過他,好像是香港某富豪。
腰上一麻,藍衣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邊了,他示意方紀新舉牌。也沒多想,方紀新照做了。
16o萬,好,那位先生出價16o萬,還有更高的嗎?拍賣師指著方紀新喊。
方紀新出完價後,中年富豪白了他一眼白了,再次舉起了拍賣牌。
好,2oo萬,那位先生當真是大手筆,還有更多的出價嗎?拍賣師的語氣很煽情。
腰眼再次一麻,方紀新又舉起了牌。
有了,那位先生再次出價,21o萬,還有高於21o萬的出價嗎?
這時,拍賣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哦,有了,呵呵,我們的級寶貝,希爾頓小姐出價了,她出價23o萬。拍賣師興奮起來,件拍賣藏品就呈現出白熱化。
有這位派對活寶出價,這件藏品絕對有人跟風。
果然,隨著這位豪門『豪放』女的加入,一些名士開始湊熱鬧,紛紛叫價舉牌,像這種湊熱鬧又能博名聲的事情,這些紳士們自然不甘落後,頻頻舉牌,很快,這件白玉香爐的身價彪升到5oo萬美元。
當價格突破到6oo萬的時候,方紀新就沒有再舉了。沒有人的指示,他不會輕舉妄動。
最終,那件白玉香爐以66o萬美元一錘定音,被那名香港富豪拍走。方紀新不知道,香港富豪背上有些冒冷汗。
他隱約感覺到,今天的拍賣會有人攪局。
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回去得好好查清楚。
吃裡爬外的東西。香港富翁心裡在罵方紀新。
當第二件年代久遠的珍藏山水畫亮相拍賣台的時候,方紀新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又被點了一下。
他側過頭,藍衣人正看著他。
好,那位先生加了1o萬,35o萬,還有人加價嗎?
拍賣師兩眼放光,那件山水畫3oo萬起價,34o萬已經叫了兩次,方紀新出價,這幅畫的價格還得漲。
沒人再加了嗎?35o萬第一次……
拍賣師催命的聲音再次響起:35o萬第二次……沒人再加了嗎?
拍賣師拿起了小木錘:35o萬……好,那位先生出價到36o萬,先生們,女士們,那位先生出價到36o萬。
方紀新看著對方覺得眼熟,舉牌時才想起,對方是四川萬向集團的老總,姓劉。
方紀新收回號牌,不想再舉了。他感覺出了異樣,但問題出在哪,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藍衣人再次捅了捅他。方紀新只好無奈的再次舉起了號牌。
37o萬,那位先生再次出價,37o萬。拍賣師的語氣充滿了煽動。
如芒在背,方紀新感覺到,在場的亞洲人,準確地說是中國人都憤怒的盯著他。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疑問更加強烈。
4oo萬。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來。好像是楊潔的聲音。沒人再舉牌了。領事的面子,任何人都是要給的。
藍衣人也沒有催方紀新。
方紀新抬頭望樓上看時,瞧著楊潔的眼神裡好像含有警告。
也許是初始的激烈調動了氣氛,最後所有的展品都以高出底價近兩倍的價格拍出。整個拍賣會總成交額達到3.7億美元。創了亞洲文物拍賣紀錄。
拍賣會結束時,楊潔有意識地走到方紀新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年輕人,走好自己的路……
自己怎麼了?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兩天之後,當方紀新看到當地的一家中文報紙上的一條消息後,才有所頓悟。
「世人矚目的亞洲中國文物拍賣會日前在加州奧新莊園結束。在此次拍賣會上,港澳和內地組成的收購團,由於出現技術性失誤,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之前曾有人作出估計,三地聯手有可能拍得三分之二以上流失文物,在多付出2億美元的情況下,仍只購回三分之一藏品。三地人士表示,有機會將再次聯手,同時加強溝通聯繫,強力出擊,使流失國寶早日回到住過母親懷抱。」
什麼技術性原因,不就是自己在那攪的局嗎。
我是罪人。我怎麼一不小心成了罪人了呢。雖然自己是中了人的圈套,中了人借刀殺人的詭計,是無心之過。但自己能原諒自己嗎,是自己讓祖國白白流失了兩個億,兩個億呀!
方紀新覺得自己氣血翻湧,想吐,一張口,一條血帶濺在牆上……
方紀新在家中靜養了兩天,不吃不喝。
他沒有運用龍吸功為自己療傷。
有些傷,傷身不傷心;有些傷,亦傷身又傷心。方紀新此刻兩俱傷。
美麗婦人在那晚送別方紀新時。給了他一張銀行卡。之後再沒有出現。人間蒸了。冤有頭債有主,自己說什麼也要向她討個說法,哪怕她是天王老子,他也要擼下她幾根毛!打定主意。方紀新勉強坐起了身。
胡亂弄了點吃食,準備晚上動手。奧新山莊,他要夜闖澳新山莊。這是一年前巴基斯坦那次行動後,自己的再次出手,也算是重操舊業。
龍吸功的封印也被他自我解除。也許是一段時間的封閉,氣息流動有些不暢。方紀新在等待夜幕降臨的這段時間裡,調息了會,四肢百骼的通透輕鬆感,讓他很受用。有一年多時間沒幹這營生了。不知道以往積攢的一點經驗,還用不用得上。
夜幕降臨時分,方紀新在大街上,「借」了輛車,用半個小時,趕到澳新山莊外位。他沿著山莊轉了一圈,觀察完地形後,把車停在一個僻靜處。臨下車時,他沒忘擦去車上的指紋和其他可疑痕跡。
莊園圍牆屬開放柵欄式,看似鬆散,實則防護系統功能緊湊。在花壇底部,樹枝縫隙裡,草皮隆起處,方紀新現幾處紅外攝像儀,交叉設置,由於沒有什麼遮蔽物,根本不存在什麼死角!
白天來,怎麼著也逃不出此處布下的天羅地網。夜晚,也許有點機會。但機會有多少,方紀新心裡也沒底。
在莊園外的一條泥溝裡,方紀新把身子埋了進去,滾了幾滾,在身上塗滿泥巴後,才起身。用手扯了一堆草,他坐在上面,一點一點地往身上插,像是種草。泥水能降低人的紅外特徵,草皮可使自己融於周圍背景。一半用手,一半用龍吸功,很快全身上下,包括頭都披上了一層草皮。
在一處凹地,類似狗洞的欄杆縫隙處,方紀新伏下身,鑽了進去。沿著柵欄,緩慢移動到進門大路兩旁的花束走道處。
花樹只有半米高,但這對方紀新來說,已經足夠了。
方紀新長長吁了一口氣。好累,迂迴到此處,保持烏龜般的緩慢度,還要時時運功吸附住身上的泥水草皮,以降低紅外特性,花去了他近兩個小時。
之所以選擇這條大道,一是大路兩旁的樺樹可以提供掩護,不像其他地方無遮無纜的。從草場上爬行,以剛才的度,天亮了也到不了主建築群。這裡是唯一的捷徑,保持快而不被現的捷徑。
而且,以正常人的心理推測,此處是護衛巡視的必經之路,每個一小時就有兩個人出來遛一圈,容易被看見,好像更危險。其實不然。
馬路上的地表溫度,由於受白天陽光的照射,溫度高於其他地方,紅外特性更接近人體,也更複雜。躲在這,自己可以節省些功控制體溫消耗的功力。
而路上巡視的護衛,只要自己不動,是很難用肉眼區分自己身上偽裝和周圍環境的區別的,這點他是有自信的。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