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只有旋律沒有歌詞的音樂在耳邊響起,分不清究竟是何種樂器,有鋼琴的沉穩,風笛的蒼涼,薩克斯風的高昂,雖然沒有歌詞,我卻能感覺到旋律中的所有含義,隨著旋律或喜或悲,所謂天籟,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整個身心被不知名的旋律洗滌了一遍,感覺整個人都變清爽了,原本在eVeR中馳騁多年早已忘記自然為何物的我此時就像是剛從大草原歸來,充滿了對天地的崇敬,對大自然的熱愛,只是簡單的一陣陣旋律就可以讓人有如此大的反應,我對死亡小組的品味有了全新的認識。
時間過去很久,我才從旋律中回到了現實,眼前已經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全部由金屬和光的物體構成,我不知道飛碟的內部構造如何,但我想死亡小組應該是想創造出一個和飛碟相類似的空間。
一個近似於圓形的大廳,腳下是灰藍色的地板,上邊有紅色的,不時閃爍的紋理,從大廳的四面彙集到中心,在大廳的正中,有一個閃耀著柔和光芒的綠色光柱,直達屋頂世界裡的傳送點相比,這個傳送點更大,更美。在傳送點的前方,有一塊兩米寬一米高的藍色光板,懸停在離地一米的位置,應該是用來操控的地方。放眼向大廳的四周望去,長達近百米的圓形牆壁完全是由一塊環形的巨大藍色光幕組成,上邊還有文字在不斷變換,從我的角度看上去,很像股票交易大廳的感覺。
我走到藍色螢光屏的跟前,一下子被上邊不斷變化的信息吸引住了,原來在光屏上不斷刷新的並不是股票信息或者新聞資訊,而都是現在eVeR中正在運營的遊戲的相關信息,在遊戲名稱之後,遊戲的開商、運營商、推出日期、當前版本、近期活動、最高上線人數、平均上線人數、最高等級玩家、最大規模組織的相關資料等等,全部事無鉅細的列了出來,詳細的程度到了令人指的地步。
就在我觀察光屏的時候,視線很自然在光屏上移動,我突然現,光屏上的遊戲名稱會隨著我視線的落點而突出顯示,這就是動態視距自動瞄準系統的作用,不需要自己去手動選擇,看到哪就指到哪。
當我的目光不小心在某個遊戲名稱上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這個遊戲的信息就突然放大,一直擴展到我身前的整個屏幕,顯示的空間擴大了幾十倍,遊戲的信息就變得更加豐富,不僅剛剛那些信息都配上了插圖,還有很多的小段錄像供人觀看,其中就有遊戲中人物不同的死亡方式,玩家攻擊失誤出醜,異性玩家在遊戲中表露心跡的錄像,用這些平時難得一見,遊戲宣傳片中絕少出現的畫面,讓人對遊戲有了更加直觀感性的認識。
能夠把所有玩家的資料,所有遊戲的資料調查的這麼清楚,而且隨時更新,恐怕也只有eVeR公司的核心成員才有權力做到吧。
我一邊感歎,一邊沉浸在對未知遊戲世界的探索中,完全忘記了我來這裡的本來目的。
「歡迎加入時間遊戲。」一種標準的電子合成的聲音出現在空曠的大廳中,點醒了忘記本職工作的我,回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圓形大廳的中圈附近,就是很靠近傳送點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扮相很復古的機器人,之所以說它復古,是因為他有著可樂罐一樣的軀幹,腳上是傳送帶,手臂前端有兩個鉗子,在軀幹上方有一個正六面體的頭顱,眼睛是由兩塊圓形的電子光管構成,沒有鼻子,在本來是人類嘴的位置,有一條扁扁的細縫,完全起到了裝飾作用,剛剛那樣的聲音完全有種從他後腦勺傳出來的感覺。他這身打扮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機器人最新潮的打扮。
剛剛我在進入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現那裡有個機器人啊,八成是其他的遊戲者剛剛進入,為了表示出應有的禮貌,我還沒有走到跟前,就朝機器人禮節性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新來的,你也是死亡遊戲的參與者嗎?」我紳士般的保持著笑容,我可不敢簡單的把他當成是中玩家的打扮千奇百怪,不管是死的活的都有可能是人扮的,我就曾經被身邊一塊一個多小時沒動靜的石頭驚嚇過。
把npnetpc就很不禮貌了,雖然有時候對方更希望如此。
就在我將右手保持在空中長達半分鐘,並且將你好說了不下1o遍之後,我終於確定,這確實是npc,因為從始至終,機器人的「眼睛」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歡迎加入時間遊戲。」對方還是說著同樣的話,更加確定了我的判斷,不過我心裡還有很大的疑惑,品味如此高雅的死亡小組怎麼會安排這麼一個古董機器人做幫助npnetbsp;「歡迎加入時間遊戲,這是您第一次進入遊戲大廳,請先登錄個人控制面板,開啟遊戲功能,開啟方式為語音方式,初始用戶名:『安石投綠』,初始密碼:『安石投春綠』,請大聲念出,進入後可以自行修改用戶名和密碼。你的聲音將會被屏蔽,只有你自己可以聽見,請放心念出。」
雖然樣子古董,設定還滿人性化的,按照他所說的,我站到了剛剛那塊懸空的藍色光板跟前。「安石投綠」聲音很大,也很宏亮,但是藍色光板上邊卻沒有任何反應,只得繼續念到「安石投春綠」,還是沒有反應。『是不是自己的音不是很清晰,以致系統無法辨別我的聲音,不會啊,剛才進入eVeR時也沒有生啊。』為了保險起見,又字正腔圓的念了一遍,還是沒有反應。接二連三的念了好幾遍,藍色光板連個水紋都沒出現過,怎麼今天做什麼都不順利啊。
光板沒有反應,大廳的一側可有反應了,先是「撲哧」的一聲,有人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接著是明顯呼吸不暢導致的說話聲時斷時續的傳來,「別~別念了,我受不了了,逗死我了,『變色龍』我服你了,我認輸,我認輸了。」話音未落,一個身高兩米,腰圍也是兩米的巨大生命體出現在大廳中。
「喂,別賴賬啊。」說話聲竟然是從我身體前方的機器人身上出來的。
「你好啊,新來的。」一個胖胖的男孩走到我的跟前,稱之為男孩,完全是以玩具熊的世界觀來評判的,像他胖成這樣,有著棕黑色的絨毛,頭比四肢還大,根本看不出手指腳趾所在的東西,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來稱呼。「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說著,玩具熊把它巨大的熊掌遞了過來。
「你~你好。」呆若木雞的我還沒有搞清現在的狀況,「你是?你也是死亡遊戲的參加者?」
「喬治。華盛頓,也可以叫我拷貝專家。」
『美國總統?拷貝?專家?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還是沒有完全明白,「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輸了,什麼賴賬,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一臉的狐疑,第六感告訴我,我好像被人戲弄了。
「哈哈,你現在還沒明白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知道有一種方言叫山西話嗎?」
話說到這一步如果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就真的是我蠢了。「安石投綠」投~綠~」「俺是頭驢!」
我一下子現了話語中的玄機,『媽的,敢這麼戲弄老子,不想活了?』
「小兄弟,不好意思啊。和你開玩笑的,別當真。」還沒等我暴走,剛剛那個相貌古怪的機器人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果然是他在搗鬼,虧我還和他打招呼,裝得這麼像。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氣從膽邊生,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如此愚弄過。
看到我的臉色不善,機器人馬上顯出了原形,原來是一個身材比我矮小得多的黃皮膚的小個子。「別生氣,別生氣嘛,怎麼說我們也是同鄉嘛。」
「誰跟你同鄉。」
「我們都是中國人嘛,怎麼樣,小兄弟,你也被拉進來參加死亡遊戲了?你幾歲啦?」雖然比我個子小,卻把出一幅過來人的面孔。
我沒好氣的說到,卻沒有留意到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站在我身旁的兩位臉上明顯表現出不同的表情,小猴子一臉的苦澀,玩具熊卻幾乎笑出聲來。
「哈,原來還是你最小,本來以為新來的會比你年輕,沒想到還是你墊底,就接著做你的小弟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身高過兩米的玩具熊指著小猴子的鼻子一邊笑一邊說。
「還敢笑,快點給我1千萬,快點。」
我沒聽錯吧,1千萬,還有剛剛的什麼「賴賬」「認輸」之類的字眼,難道?他們剛剛在我身上打了什麼賭,雖然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八成就和戲弄我有關,可是他們動不動就出手1千萬,折合**民幣也有幾百萬,死亡遊戲裡的人都這麼有錢嗎?
我猜的完全命中目標,小猴子和玩具熊就是打賭他能不能戲弄新來的同伴,至於他們怎麼會知道有新的同伴加盟,這也很簡單,每一個死亡遊戲的參與者都有權知道新加入成員的身份和過往的成績。這一點也是我不久以後就知道的。
這兩個人顯然平時也經常在一起互相打鬧,所以完全無視我這個當事人的感受,就自顧自的互相取笑著,追逐著,說著幼稚可笑的話,後來乾脆從我所在的大廳中消失了,在即將消失之前,我聽到玩具熊友好的對我喊道:「他叫變色龍,下次見面再聊。」
怎麼每個人的名字都好奇怪。這就是神秘的死亡遊戲參與者嗎?怎麼感覺像進了幼稚園,我原以為他們每一個都是像喬納森和魯道夫那樣的人或者硬漢形象,好像反差有些大艾。
看上去,他們一點沒有緊迫感,參加死亡遊戲難道不緊張嗎?怎麼他們看上去這麼輕鬆愉快呢?他們不是在玩命嗎?
帶著我一輩子都無法明白的疑問,我將頭轉回到控制面板上面。只輕輕地一觸,控制面板就有了反應,虧我剛才還那樣白癡的自我介紹了好久。
不管我以後在死亡遊戲中如何的叱吒風雲,至少在第一次進入死亡遊戲大廳時,我完全表現出一個標準鄉巴佬應有的氣質。
控制面板在一閃之後,於左側出現了一排按鈕,從上到下分別是個人信息、任務選單、任務執行情況、系統設定和使用幫助五大項,除了任務執行情況還是灰色的不可點擊之外,其他四個都可以進入。
個人信息自不必說,任務選單和系統設定也都很好理解,不過為了別不明不白的把命陪上,我還是認認真真地看完了一遍使用幫助,也對死亡遊戲的遊戲方式有了更加深刻地認識。
已經忘記了此行只是近來瞧瞧,根本沒有打算就此參加的意思,被剛才那兩個人一攪和,我已經把自己看作是死亡遊戲參與者中的一員。
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打開了任務選單,然後非常理智的選擇了最後兩個一星任務中的一個,任務名稱「伐木」。
「任務選擇成功,任務完成時間5小時,隨時可以進入。」
我殊不知,我遊戲史上最痛苦的經歷就從這一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