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老尼本是大笑,聽雷子雨此言,頓了一下,跟著嘴角一撇,不屑冷笑道:「要是在幾十年前,你跟我說慈悲的話,貧尼倒是相信,可是貧尼現在卻再也不會相信什麼大發慈悲之話了。」說完臉色一寒,道:「原來你也是來要血珠地,這麼說你是與他一夥的了。小子,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此地,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雷子雨聞言不禁怒道:「想不到前輩枉為出家之人了,竟沒有半點出家的慈悲心腸。今天無論如何,這血珠我是借定了。」
此話一出,還未等抱月老尼出聲,剛才開門那尼姑已是怒吒道:「施主休得口出狂言,還不快點給我師傅道歉陪錯。」
雷子雨聽著哈哈大笑道:「對於沒慈悲心腸之人,雷某從來不會向其低頭。」
這時,佛棍眼看雷子雨跟抱月之間的火藥味漸濃,忙假裝怒喝道:「雷小子,這裡沒你的事,你怎麼這樣跟前輩說話呢?快出去,你再如此沒禮貌,我可要出手教訓你了。」
雷子雨聽著楞了一下,但明白佛棍只是擔心事情搞到無法商量的餘地,心裡暗自苦笑,自已也是不想地。但現在卻不是退讓的時候,於是道:「你們是前輩,當然可以教訓我。但為了朋友,無論如何我都要將血珠借到,哪怕是拼了我的性命,不然我絕對不會善罷罷休。」
佛棍聽著楞了一下,暗道這小子脾氣原來也挺倔的。但心裡也知道他是為楚雲飛而急,於是更是假裝怒道:「放肆!在抱月面前你拚命有什麼用,我看你呀,絕擋不過她三招。」跟著歎了口氣,道:「雷小子,我看還是算了吧。她可是鐵石心腸之人。」
說完他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什麼事來,臉上現出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喜色,接著又是搖頭又是歎氣起來。
抱月老尼見他如此,冷聲道:「你這又搖頭又歎氣的,是什麼意思?」
佛棍聽著並不說什麼,而是繼續歎著氣,而且還誇張的歎起大氣來。抱月老尼眉頭一皺,道:「你這老不死的,你再歎氣,我可就不客氣了。清琳,送客!」原來開門那尼姑叫清琳。
佛棍聽著便道:「走就走!我就不信世上除了血珠之外就沒能其它救命之物。」跟著嗟聲道:「哎!雷小子,我看,我們還是走吧!想不到劍聖陳老頭的命真苦,自已不但遭人暗算至死,現在自已的寶貝徒弟與徒媳婦恐怕在某人的鐵石心腸下性命亦是不保了。」說完便拉起雷子雨,向庵門走去。
雷子雨雖然不知道佛棍此時突然放棄是為什麼,但想到抱月真沒有相借血珠之意,心裡一歎,跟著眼中寒光暴射,怨聲恨道:「如果我朋友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雷子雨誓將妙法庵夷為平地。」說完便隨佛棍向門外走去。
抱月對雷子雨剛才的眼神心裡不由的感到一顫,但她卻是無懼,不過對佛棍最後說的話心裡卻是暗中狂震,急聲道:「等等!」
佛棍與雷子雨停了下來,佛棍轉身道:「什麼事?難不成你不肯借血珠還不讓我們走不成?」
抱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剛才說什麼?陳大哥死了?還有他什麼徒弟徒媳婦,這又是怎麼回事?」
佛棍等的就是她這麼一句話,於是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反正又不肯借血珠,他們的事就與你沒關係了。」
「你……!」抱月被他說的頓時氣結,深吸了口氣,道:「姓柳的,你別話裡有話。快說,你剛才說的事倒底是怎麼回事?」
佛棍呵呵一笑,道:「你真的想聽?」
抱月歎了口氣,道:「你說吧!我雖然恨你,但陳老哥對我卻是恩重如山,我想知道我剛才說的話倒底是什麼意思。」
佛棍歎了口氣,道:「那好吧!」跟著將劍聖如何被沉劍、落花兩人合擊重傷而死,跟著又將楚雲飛與南宮小語的事詳細的道將出來,說完道:「事情就是這樣。我現在來借血珠便是想救那可憐的丫頭,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想楚雲飛亦很快要去見他的師傅去了。」跟著又對雷子雨,道:「我們走!」
「等等!」抱月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聽得出有點顫抖,跟著她轉身便向一間禪房走去,邊走邊對著剛才聽到佛棍說事時兩眼已是微紅的清琳道:「清琳,你帶他們兩人去客房等我。」
佛棍與雷子雨聽著心裡一喜,看來事情轉機了。雷子雨在轉身時對佛棍堅了堅大拇指,而佛棍頭一抬,一付『老子出馬,哪有辦不好的事』的得意神態,跟著兩人相對而望,會意笑了一笑。
這時,清琳已是盈聲道:「前輩,雷少俠,請跟我來。」
不一會,清琳便帶著兩人來到了一處瀰漫著淡淡檀香之氣的客房,等兩人坐下後,清琳便給他們沏了茶,道:「前輩,雷少俠,請用茶!」自已則在旁肅立著。
兩人道了聲謝,佛棍邊喝茶邊不經意的問道:「清琳,你跟了你師傅多少年了?」
清琳聞言,道:「已經有二十年了。」
「哦!」佛棍將茶杯放下,道「這麼多年了呀?」
「嗯!」清琳應了一聲。
「是了,她……她這些年過得還好嗎?」佛棍表面看上去還是那不隨意的一問。
但清琳聽著心裡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心裡暗道,看來佛前輩還是挺關心師傅的,心裡想著,嘴裡道:「自清琳跟了師傅以來,就沒見師傅開心過。要說唯一一次見她笑過,那是在八年前端午節的那天,但我也不知道那一天倒底發生了什麼事而讓師傅開心。」
清琳說得淡然,可此話聽得佛棍卻是不解,道:「這一天不正是我來找你師傅,想勸她出世抵抗天宮的那一天嗎?記得那一天我勸說無效,跟她大吵了一架後不歡而散的,她不恨死我才怪,哪還會開心之理,清琳你可能是記錯了。」
雷子雨坐在旁邊聽著,心裡一動,看來佛前輩倒真的是不大瞭解女人了。抱月雖然與他見面而大吵,但卻是為能見他一面而喜,女人的心理可真是複雜得難以讓人捉摸,可見抱月對佛前輩肯定還是大有情意而佛前輩不自知罷了。
跟著心裡暗道:「看來佛前輩與抱月前輩兩人之間肯定有著一段不尋常的感情故事。」
而此時,清琳聽佛棍說她記錯了,忙搖頭道:「不會,絕不會。師傅這二十前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笑,我怎麼會記錯呢?」
她話音剛落下,只聽見門外傳來抱月的喝聲,道:「清琳,你再亂說話,看我不重重罰你!」跟著只見她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