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九長老推開房門,一陣嗆鼻的藥葉狂湧而出,在房中一人正全身裸露而睡,正有四名身穿白袍的老人正在對著裸露之人緊鎖眉頭,不斷的嗟聲歎氣,一付無奈之色。而在旁邊正有一年青男子正緊張的看著裸睡男子,憔悴的臉上那片緊張之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與那裸睡男子的關係非比尋常。
當九長老推門進來時,那青年恍如不見,雙眼並不離開那裸睡之人,但那四名白袍老人則是齊齊行禮,道:「殿主!」跟著見身後楚雲飛三人時,稍為一怔。
楚雲飛與雷子雨一眼便認出那青年男子就是黃龍子,見他無恙,心裡不由得一放,看來碧泉閣中人對他並沒有加以迫害。只是不知之前隨他一起的那些弟兄們的情況如何。而心中也知那裸睡之人果真是玉龍黃英武,就黃龍子的親生父親了。
兩人知道此時並不是相認與相詢的時候,故只是平靜,就當不認識他一樣站在莫言笑的身後。此時九長老對著那四人緩聲道:「這是泉眼鎮的大夫,也就是我的朋友莫言笑莫大夫,他的醫術我曾多次對你們說過,恰逢今天他與他的兩名弟子送藥而來,所以我帶他們過來看看,大家研究研究。」
那四名白袍人一聽,面無表情的掃一眼楚雲飛三人,只是嘴形以發出「哦」的樣子,卻沒有發出聲來,接著四人又將眼光投向黃英武的身上。
九長老有點歉意的對著莫言笑道:「莫老弟,請別見怪,他們就這脾氣,眼中只有病人。」
莫言笑哪敢有半點不悅,而且他也知道江湖上怪人頗多,也許這四人可能就屬於那種醫癡之人,除了醫術外凡事都不放在眼裡,於是笑道:「哪敢。」跟著看了看黃英武,道:「我能上去看看不?」
九長老點了點頭,道:「沒事,儘管看,說好了大家起研究嘛!是了,你的兩位徒弟也看看,讓他們開下眼界。」
得他首肯,莫言笑大方與楚雲飛、雷子雨向前仔細查看起來。只見黃英武可能是因為久病不醒原因,全身上下都蒼白得驚人,讓人無法判斷其實際年齡。此時的他形同枯稿,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讓人看起來真擔心他的骨頭會撐破他已是近乎透明的皮膚。
楚雲飛看著心裡一沉,想起之前小語的情況都沒他這麼差,心裡不由得為英龍子而感到痛心起來。突然心裡一動,如果能讓莫言笑知道黃英武確實是中了一種奇毒,那他會不會能救得呢?但這念頭馬上就打消了。
九長老既然名叫公孫德,有可能是公孫家族的人。說不定那四名白袍人也是公孫家族的呢!如果公孫家族都沒能醫治的病人,相信莫言笑也沒這個能力。
這念頭一消,另一個想法又冒起,如果讓能過莫言笑道出黃英武是身中奇毒,那九長老會不會因此而將莫言笑以及自已與雷大哥留下來繼續研究呢?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足夠的時間在碧泉閣查探這裡的情況以及查探金衣三秀他們的下落了。
心裡越想越覺得這唯一能留下來的方法,要是出去了想再進來就難了。主意立定,便暗中傳音給黃龍子道:「黃兄,我是楚雲飛,我就在你左邊,你右邊的是雷大哥。你聽到我說話嗎?」
此言一入耳,黃龍子內心當真是狂震不已,他萬萬沒能想到楚雲飛他們兩人竟然會混進來。幸好他是聰敏之人,依然保持原狀,傳音道:「楚教主,你們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你們快出去。」
楚雲飛邊裝做查看黃英武的情況,邊傳音道:「之前你在泉眼鎮失蹤,我與雷大哥帶著金衣三秀、琅琊三俠與飛虹七劍前來追查你的下落,可是我們一到倒被人圍攻,金衣三秀他們都被人抓來這裡了,只有我與雷大哥脫身。幸有人指點,再加上跟我們來的莫大夫是我教中人,所以我與雷大哥易容成他的徒弟跟著來了。就是想有沒有辦法將你們救出去。是了,其它兄弟的情況你清楚嗎?」
黃龍子不動聲色的聽楚雲飛說完,回道:「我跟我父親被抓來後就一直在這裡,所以其它弟兄我並不知道。不過……不過跟我一起來的兄弟們可能……可能…….!」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
楚雲飛怕他忍不住而失態,忙道:「別想太多了,一切自有天定。如果兄弟們真有什麼不測,等我們剷除天宮,剷除這裡後再告慰他們也不遲。是了,我剛才聽九長老之言,你似乎並沒有將你爹是中毒一事告訴他,是嗎?」
黃龍子回道:「不錯。因為抓我進來有天宮的人,我想到這裡與天宮的關係並不簡單,所以我還是不將我父是中毒一事說出。因為我想,如果他們真是醫術高明至能解我爹身中的毒的話,那他們也會查出病因。」
楚雲飛此時假裝看黃英武其它部位,移站到莫言笑的身邊,傳音給黃龍子道:「不錯。不過,為了能留下來,我可能會告訴莫言笑你爹是中毒,這點請你理解。」
黃龍子回道:「這有什麼,一切但憑教主做主就是。」
楚雲飛得他同意,忙傳音給莫言笑道:「莫大夫,此人正是玉龍黃英武,他是中了天宮神主的一種奇毒,你可以借口說你能看出是中毒,想辦法讓九長老將我們留下來。」
莫言笑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九長老馬上就有察覺,看來他一直都在留意莫言笑,現見他點頭,忙問道:「莫老弟,你是不是有所發現?」
莫言笑聽著心裡一震,看來他一直都在暗中留意自已。不過他有此問,真好可以藉機道出,於是故表面上故做沉吟,內心卻在想著措詞。想好後緩聲道:「此人的病症特點,倒是讓我想起我師傅跟我說過的一些疑難雜症。」
九長老一聽,眼中頓時一亮,而那四名白袍人終是臉色閃過一絲變化,齊齊向莫言笑望來。
莫言笑冷靜面對,坦然道:「我記得我師傅說過,有一種奇毒,人一旦中了就會常年昏迷不醒,但生命特徵卻不會減弱多少。剛才九長老說起此病時,我就有所懷疑,剛才我查探他的脈象,確有幾分像先師所說的那樣。」
「中毒?」九長老眉頭一皺,道:「你是說他中了一種奇毒?」跟著低頭想了會,又道:「之前我也曾懷疑他是中毒,因為要是其它病的話,該不會這種情況,昏迷十幾年也該死了。除了是中毒,是那毒讓他昏迷不醒,卻又能保住他的性命,也只有這種解釋才能說得過去了。」接著定定的看著莫言笑,道:「那莫老弟是否知道此毒之名?」
因楚雲飛沒告知此毒之名,莫言笑當然也不知道,於是微微搖頭道:「家師只是提起過有種奇毒,卻沒說過此毒之名。」
他一說完,九長老與那四名白袍之明顯閃過失望之色。楚雲飛一看,忙傳音給莫言笑道:「莫大夫,你趁機提出留下來多觀察幾天,看看他們肯不肯答應。」
於是莫言笑道:「雖然先師沒說過此毒之名,但我依稀記得他曾說好幾種有可能解毒的方法。只是時間太久了,我一時忘記了。要不這樣吧,不知我能不能留下來觀察幾天,看看能不能跟大家起想出醫治方法?」
九長老聽著臉有難色,因為從來沒有過這種例子,讓外人在這裡停留這麼久,所以時之間倒是不好回答。只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那四名似乎不近人情的白袍人,其中一人倒是出聲道:「如果莫大夫真能醫好此人,那就讓我們大開眼界了。而且對我閣中人有很大幫助,萬一以後人有此毒對付我閣中人,我等也好有醫治的方法。所以殿主你就答應他留下來吧!」
九長老聽著一怔,隨之暗笑,這四名真是醫癡,在對醫術的追求方面自已還遠不如他們執著呀!既然得他們四人同意,而且想想他說的亦無不道理,相信這理由到時在大長老面前也能說得過去,於是笑道:「那好吧!你們師徒三人就多留此時間。如果我們都醫不好的話,那此毒真是天下第一奇毒了,恐怕無人能解。」
莫言笑聽他同意留下,心裡暗喜,於是道:「九長老說的對。」跟著附和他的說法,道:「我也相信,如果我們都醫不好,那天下真沒人能醫了。」
話音方落,突然門外傳進一聲低沉的聲音:「那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