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聞言忙問道:「晚輩愚昧,請前輩告之。」
刀魔這時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天宮之名你可聽說過?」
楚雲飛一聽,忙道:「晚輩知道。據晚輩所知,修羅門實質是在天宮的掌控之下。」
刀魔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天宮與修羅門的關係本是極其秘密,一般人可不得而知,你卻能知道,可真不簡單。但你可知道天宮是何人掌控?」
這楚雲飛就不知道了,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天宮之名晚輩亦是聽一位朋友略略提起而已,至於主事之人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刀魔笑著繼續道:「其實天宮的掌控之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自稱神主。不過月前我曾與他有一戰。」
楚雲飛不禁一震,道:「結果是前輩輸了?」他有如此一問,是想到刀魔必定會輸了這一戰,因為如果刀魔勝了,他此時絕不會提起此事。
不過內心更是吃驚不少的是,此人能勝過刀魔,那武功也太可怕了。剛才刀魔那一刀之功自已現在還是心有餘悸。隨之又想到之前趙無憂失言一事,莫非他口中所說「神」正是刀魔口中的神主不成?
楚雲飛所料刀魔必定是輸了果真不假,刀魔此時遺憾的點了點頭,道:「是的,老夫輸得很慘。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輸了,他卻不取我性命?」
楚雲飛心裡確實也有此疑,道:「莫非他手下留情?」
刀魔搖頭道:「他不取我性命,並非是手下留情,而是因為我與他的一個賭注。」
「賭注?」楚雲飛不解問道。
「正是賭注。」刀魔道:「賭注是如果我輸了就要加入天宮,而他找上我也正是相邀我加入天宮一事而來來。」
楚雲飛聽著大驚,如果此老真加入天宮,那據自已所知的十大絕頂高手之中,就有四人了。雖然沉劍與落花已在自已與雷大哥手下喪命,但擁用殘魂與刀魔,就憑這等實力,在當今江湖中已沒任何一派所能及了。
不過心裡更是奇怪,此老既然輸了,那他當是天宮中人,可今天所行又是為何?於是問道:「前輩既是天宮中人,可為何對晚輩說出這些?且晚輩並沒感覺到前輩的敵意。」
刀魔呵呵笑道:「因為賭注是兩個月後我才加入天宮,所以現在我還不是。今天我要你接我一刀,正是想在我加入天宮之前找到一位能與他有一戰之人。」說著突然一歎,道:「我之前看你擺脫十大掌門的身法,以為已找到人了。可惜你卻不能像你師傅一樣破我一刀,而現在又得知你師傅已逝,老夫擔心呀!如此說來,這神主一身武功恐怕已是無人能敵,且此人野心甚大,想一統武林,武林危矣!」
雖是淡淡幾言,楚雲飛卻對此人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雖名為魔,實質是與自已師傅一樣俠義滿懷之人。他之所以加入天宮,那是要遵守諾言無法不為之,心裡並不甘心助紂為虐,為武林之危而憂。這正是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捨身精神。
心裡頓生敬佩,道:「前輩心存俠義,晚輩佩服。只是晚輩武功低微,恐怕讓前輩失望了。不過,晚輩相信,世上並沒無敵之人,自古邪不勝正,這神主縱然有勝鬼神之功,但晚輩亦不會坐視不管,當憑自已微薄之力亦不能讓他的野心實現。」說到後面已是臉上一片凜然之色,字字鏘鏗。
刀魔對他身上這一股凜然正氣,心裡不禁又是一讚,今天恰巧與他相遇,莫非是上天安排,此人以後會是那神主的剋星不成?於是心裡便有了賭上一賭之心,聽說雷子雨刀法高明,且與他相交莫逆,自已何不……?
想到這,刀魔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道:「這是我平生武學的精華所在,剛才那一刀亦在記錄當中。我想你將此冊交給你的朋友雷子雨,希望他能將它發揚光大。」
楚雲飛一聽,忙搖手道:「此事萬萬不可,這麼珍貴的東西晚輩可不敢接受。」
刀魔搖頭歎道:「老夫一進入天宮,恐怕就會身不由已。如此冊落入天宮人的手中,老夫可能就會背上千古罵名。」跟著臉色一正,道:「雖然老夫的刀法並非是天下無敵,但雷子雨既對刀法大有研究,對他當會有所幫助。如果對他在刀法的修練上有一點的幫助,這也當是老夫為武林略盡綿薄之力了。當然,老夫亦有私心,我一生並未收徒,如果雷子雨他日有緣與我相見,能叫我一聲師傅,老夫也就老懷欣慰了。」說此話時神情卻有點奇怪,彷彿是他一進天宮便會是一去不返一樣。
楚雲飛當然亦感覺到這一點,想到此老投身天宮,看來真是有心而為,已抱必死之心。他既然有收徒之心,想找個人來繼承衣砵,雷大哥確實是一個大好的人選。只是這種收徒法當真少見,自已幫雷大哥接下是否妥當?
既而又想到,如果雷大哥知道此老之事,想必心裡亦是與自已一樣,對他當是讚賞有加,大是佩服,況且萬一此老一去有什麼差池,那一身的刀法將會絕跡於江湖,確實是太過可惜了。
如自已現在不收下,恐會成為此老一生的一件憾事,於是道:「前輩既有收我雷大哥為徒之心,我也替雷大哥高興。不過晚輩只能將今天之事說與他聽,如果他認前輩為師最好,如果不認,還請前輩諒解。」
刀魔聽完不加思索便將冊子往他手裡一塞,道:「好!如果他不肯認我為師,那只是我與他沒師徒之緣而已。但無論怎麼說,你的這一份人情老夫記下了。記住,那神主的武功相當的可怕,你與雷子雨如沒在武功上有更大的實破,千萬別正面與他交鋒。」說完不再與楚雲飛打招呼,便轉向飄逸而去,就像來時那般突然。
楚雲飛捧著冊子,感覺異常的沉重,臉上神情凝重,知道這是一代前輩高人的一份心意。收徒是假,實質是想有人將他的武功練成並超越,希望以後能與那神主有一戰之力。此老心裡的俠義可惜天下除了自已之外並沒人知,枉披了一輩子稱之為魔的惡名。
此時他投身天宮,當是想進入天宮之中為武林盡自已的一份能力,可能此去會是凶多吉少,故將手冊交下亦當是交代後事。
楚雲飛小心的將小冊納入懷裡,對著刀魔的背影三叩,心道:「前輩,雲飛三叩,是代我雷大哥行師徒之禮,更是佩服前輩投入天宮而去的那種捨已大義。」叩完後他站了起來,摸了摸懷裡的冊子,心裡暗道,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去傲天鏢局將此冊交給雷大哥,至於見小語一事就容後再說了。
想到這,便向洛陽方向急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