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人生長恨水長東 正文 標題:習慣性失憶症
    標題:習慣性失憶症

    副標題:這樣的愛我們無法背負無以償還只求一忘了之……

    正文:口水貓將去外地半個月,期間上網困難,臨別最後噴點口水,就將這作為即將流浪於天涯者菲薄的祭品,奉獻於水澹大神的靈前……點火,上香,三鞠躬,家屬答禮……(哈哈哈,玩笑,玩笑~~~~~~~)

    醫學上有個名詞,叫創傷性失憶症,它可能是由於身體受到嚴重傷害之後造成的大腦記憶缺失(比如休克時間過長引起腦部缺氧,頭部撞擊造成了顱內損傷等等),也可能是因為精神受到嚴重刺激而導致心理性遺忘,簡單講就是因為不能承受所以大腦自動過濾,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而產生的本能反應(這好像不是醫學普及課啊……大汗……),但是,笨蛋們患的這個病,叫做習慣性失憶症,它可以保證自己永遠站在正確的立場,去發現別人的錯誤。具體症狀是,當受別人的恩惠大到無法償還,看到自己親手種下的惡果不可收拾時,就會自動催眠自己:我習慣了,沒關係,就算暫時不能習慣,總有一天我會習慣的,嗯?你問我習慣了什麼?……啊,這個,我忘了……真是的!你問這麼清楚幹什麼!大家糊塗一點不好嗎!……

    個案選編:某鄉下農家,赤貧,有親戚自城中來,見到家中有一漂亮女兒,於是建言令其進城謀事,庶可改變家境。未幾,該女進城尋某酒店工作,大筆款項源源寄回家來,數年內,蓋房置地娶兒媳,將小兒子供入大學。小兒接到通知書當日,痛哭流涕表示不忘姊恩,將來必當圖報。其後數年,鄰里紛言,該女在城裡做了不道德的事,其父鬱鬱,每聽必怒,漸漸消瘦;小弟在城中讀書,從未提及自己尚有姊,畢業之後選了離本城最遠的大都市謀職。再數年,索性舉家搬遷,離時未通知該女,從此不知音訊。其父心寬體胖,又日漸圓潤起來。

    這個案例教育我們:永遠不要對別人太好,愛不需要全心全意,有個五六分就可以了,否則換來的只有怨恨與遺忘。

    二哥對笨蛋們就是太好了,好到他們已經無法背負無以償還,龍四期望自己根本就沒看見,梅山老大把注意力轉到乞丐頭兒身上,小玉自閉去了,小三呢——她祈禱自己只是在發噩夢,醒來之後一切回到原地,老劉還是她的好丈夫,沉香還是她的好兒子,她開始暗暗怨恨水鏡為什麼要顯示得這麼清楚(沒敢想下去,不代表她潛意識裡不這麼期待),對某些人來說,如果不瞭解是她愛上的原因,那麼她寧願無知,而二哥正相反,他寧可做一個不幸的人而知道一切,也不要做一個幸福的人而過著傻瓜的生活,所以他安排了一切,惟獨不留下記憶,對於小三的性子,他實在是太清楚太清楚了……

    小三終於開始明白自己善良的光環下藏著的是什麼,人或許可以避開世界,卻很難避開自己,而人類的智慧,所難的也不在於看清別人,而在於看清自己。

    如果無力改變,總要學會習慣,只要習慣了,沒有什麼不可以忍受,而對於人來說,又沒有什麼不可以習慣。血色可以習慣,痛苦可以習慣,失憶,也一樣可以習慣。生活就是這樣繼續著的,它無關道德,只要我們信仰道德,我們就是在譴責生命。

    不久之後,笨蛋們還會習慣二哥的衣食無周,習慣下人的惡意折磨,習慣去義憤填膺地指責所有錯待二哥的旁人,最後,他們大概也會習慣性地失憶,忘記曾經有過這麼一場沉重的愛恨交織。

    在愧疚與虛無之間,還是虛無更加幸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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