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有的人來說,流逝得極快.對有的人來說,卻嫌太慢。可是不管怎樣,三年的時間已漸漸要過去了。
校草看著手中的情報,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之色。
百果主任替她算卦時緘口不提的「天機」,以及三年之內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的潛台詞,讓他一旦想及,便覺驚怕無地。他總是揪心的牽掛著衛曉曉,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生在她的身上。而他,拚命的替東方仙俠展著修真信徒,拚命的修煉著提高自己的能力,卻總也等不到青鑰出關,這樣他更有一種緊迫的危機感。如果可以,他願意盡一切力量,不要她有事!
伴隨著百果主任所說的三年之期越來越臨近,他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惶惑。他像一隻困獸,想要不惜一切的保護著生命中最在意的人,卻現自己完全無能為力。
也不間斷的派人去搜尋著萬里海域的情報,在東大6一無所獲之後,他開始派人前往西大6進行調查。
然後,在還差半個月就滿三年的時候,他的手中,收到這麼一個情報——西大6南邊的海濱小國梵月向西大6各國傳出訊息,三十年一次的海市即將開市。海市上將會彙集西方大6的各方勢力與奇能異士,或者,可以收買到關於萬里海域的信息。校草沉默的揉碎情報,然後看著坐在前方的蜀山掌門李度:「我要去一趟海市。你去嗎?」
李度揉揉眉心,輕輕的歎了口氣。「為了展修真信徒,我們已與深明締約。深明現在國勢動盪,正需要我們坐鎮以定民心。我不能陪你去了。」
校草輕輕的一笑。他知道深明王近日正在為王儲異日行使皇權而鋪路,以霹靂手段鎩殺後族,對朝中的勢力進行新一輪的洗牌。甚至,他的手中還有一張請貼,一張很不願意送到他手上,情面上禮節上卻不得不送來的請貼.
只是,這些都不是他要關心的事了。他只關心衛曉曉的安危。而曲頌對桑維地關心不下於他對衛曉曉。於是。同樣收到請貼的兩個人乾脆的踏入了魔法傳送陣,前往梵月。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刻,衛曉曉亦正通過魔法傳送陣前往深明。
一個月前,衛曉曉就與納多離開了她們呆了近三年的野狩之原。那是西方大6中出名的凶地,有著數不清地沼澤與濕地和密不見天日的原始森林。裡面的野獸凶殘強橫。生存環境極為惡劣。
然而。在納多地幫助下。她堅持了下來。此刻她地木靈之氣已達到了九級地強度。並掌握了木系法術地種種應用。同時在納多地指點下。她地劍術現在也已經練得很不錯了。可以達到獨自擊殺兩隻毒蜥還能全身而退地程度。
當然。這樣地生活絕不好過。不知道多少次中毒受傷。全靠她木靈之氣神妙地療傷能力。一次次地幫她回復傷勢並強化肌膚地強韌。若不是有堅強地信念在支持著她。或者她早已撐不下去。
當然。還有納多。
他總是在她即將崩潰地時候出手。在她偶一懈怠地時候對她施加強大壓力。以他聖階地能力。原本已沒什麼怪獸可以傷得了他。可是為了陪她一起練習。他常常封印了自己地能力陪她一起狩獵。結果因此還負過幾次傷。
她真地很感激他。若沒有他地激勵和鞭策。她也許根本做不到此刻般強大。
只是。他再好。在她心中也只是好姐妹和夥伴這樣地地位。
她的心中,還是不能自抑的想著別人。
常常在練功練到精疲力盡的時候。跳到一棵大樹上坐著,呆呆的出神的想著那個已經不再記得她的人。想著跟他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著他臨別時那一句別忘記。然後,再一次鼓舞起鬥志,再去練習。
有時候,也會想起聶定,想起校草,想起安寧他們,甚至還有明貴妃。想起跟他們在一起時渡過的快樂光陰。時光可以積澱一切。不愉快地事沉澱下去了,讓她感動過快樂過的記憶卻可以常常溫習。
在遠離人煙的森林中,感應著大自然溫和的氣息,她的心靈也會變得溫和,不會再怨,不會再恨。
而納多……很多時候,她呆,他就在另一棵樹上,以相同的姿勢靠在樹幹上。雙腳吊在空中甩啊甩的陪她出神。
有的時候。他看著她呆,眼中會滲出微微的痛苦。然後打斷她地神遊,給她佈置更嚴苛地訓練任務要她完成。
除了玩命般的訓練修習,他與她之間很少有坐下來談心地機會。她歡迎這樣大量的累得人沒功夫多愁善感的變強訓練,他何嘗不是想籍助這樣大量的訓練盡忘一切讓他傷心痛苦的前塵往事。
在森林中,沒有弗朗西斯的柔情攻勢,沒有害怕再沉淪溫柔陷阱的顧忌,他反而沒有在藍林堡時對她的那種強烈依戀,不再追著她,要她愛的給予,要她救贖的承諾。
她已經救贖了他。悄然的生活在這荒冷的原野中快三年,或者,他已經真能夠做到對前塵無視。
在最新一次看到她寂寞的坐在樹枝上呆望圓月之後,他終於問她:「晨,你還在想他?」這是個禁忌的話題,兩年多來,他一直未有向她問起過。
她有著片刻的慌亂,然後綻出勉強的笑容:「嗯,是。」
「我陪著你,不好嗎?」他知道她想念的人,不過陪在她身邊一年多而已。而他與她,已朝夕相處了快三年。這樣日積月累的相處,為什麼還換不來她的重視?
她的笑容寧靜而寂寥。「納多,你不是不好,只是……你不是我在對的時間遇到的那個對的人。」
她說得很有道理。她從來沒騙過他,一直按他要求的那樣,對他坦誠無欺。可是如今,他突然希望她偶爾也騙騙他,讓他哪怕是暫時的虛假開心也好。他咬了咬唇。「我聽說,時間可以淡化一切。」
她澀然的笑了笑。「也許你說得對。」
也許,時間可以將她對他的思念淡化。就像淡化聶定一樣,把他淡化。可是那需要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生命中,與他同行的時間並不算長,可他給予她的太好太多,或者到她白蒼蒼時,他的印象仍然鮮明如昨。
「可是我承諾過,只要我還記得自己,我就一定不會忘記他。」
忘不了啊,忘記不了他臨別前那一句別忘記。他說,曉曉,你要記得我。
為什麼,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想到他的臨別的這一句,仍然會滿心愴痛,仍然會眼熱鼻酸。想起別離時他看她的眼神,如星星般晶藍的眼眸,璀璨的笑顏卻別樣的淒美。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
寂寥的月光下,衛曉曉黯然闔眼,心中泛出瘋狂的思念。
然後,她聽到納多的聲音,無奈的傷感的說:「那好吧,咱們明天就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