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聶定不只打的是公然行兇的主意,甚至是打的公然御前行兇的主意?
校草已經決定,這次聶定啟釁時,他一定要有理有據的對他的不法行為進行喝斥!
自己都跟衛曉曉劃清界限了,他還這麼不屈不撓的找自己麻煩,真是太沒風度的行為。
校草替自己作好心理建設之後,在正陽宮門前,鬥志昂揚的跳下馬車。
結果他現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
聶定追的人,是衛曉曉。
他根本瞄都不瞄自己一眼,逕自跟在衛曉曉身後,往正宮中正殿中走去。
挫敗!
挫敗!
校草在感覺到自己成了聶定眼中的小透明之後,憤怒了。
這完全是對他公然的藐視嘛!
一名侍衛在他身邊弱弱的道:「段哥,還好還好,侯爺只是來追殿下。」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出氣筒,校草馬上怒斥:「好?有什麼好的?難道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幾個人不成?」
碰了一鼻子灰的侍衛小心的縮到後頭去了。
衛曉曉一進大殿便心呼不好。大殿內,除了深明王之外,還有一個她的熟人。
關山!
深明王一看到衛曉曉便笑了,看到衛曉曉身後跟的聶定,卻是一怔。
「咦,安樂侯怎麼也來了?」
「小臣特來跟陛下請安。」聶定瀟灑自若的行了一禮,仍是站在衛曉曉身側。
這是向深明王隱晦的表明自己的立場,進而試探出深明王的反應。
深明王失笑,不再去糾纏他怎麼跟來的問題,而是轉頭笑問衛曉曉:「初晨,你又為何事而來?不會是象安樂侯一般,是特來跟朕請安問好的吧?」
聶定在旁邊看著聽著,腦中迅分析:這正是一個父親看到被家長承認的小情侶時會有的會心表情……貌似一切很正常的樣子……
「殿下是跟微臣為陛下所托的正事而來。」匆匆趕到的校草緊急插話。
他前世在廣告公司讓人惡意搶過單子,故此對於爭功一事極為敏感,生怕衛曉曉把麵包果的事攬在她一個人身上。
搶話搶得太急,難免讓人反感。衛曉曉白了他一眼。聶定也白了他一眼。
衛曉曉是看出校草害怕被搶功的小人心態,聶定則是暗恨校草破壞了他的觀察大計,將話題一下扯了開去。
正事?深明王聽懂了校草的言外之意,心中一喜。「既如此,你和初晨留下,其它人無事可退。」
深明王此話一出,關山馬上躬身告退。
聶定神色變幻,想了一想,也跟著退出大殿。
校草看著清場完畢,小太監都掩上殿門退出,才從身後取過籃子:「陛下請看。」
噹噹噹噹~~
遮著籃子的藍布被拉下,校草獻寶般呈上籃子。
「這是什麼?」深明王茫然的看著籃子裡一個個橙黃色紡棰型的果子。
「這是麵包果,是一種能大規模種植的糧食。」衛曉曉從旁解釋。
校草鄙夷的看了衛曉曉一眼,以資深廣告人特有的誇張,充滿感情的描述:「殿下,這是自然女神的恩物,是上天賜給人類最美味的果實,是惠及萬千百姓的生命希望,是帶給無數人溫飽的新型糧食……」
他還沒抒完情,就被深明王打斷了:「這東西功效如何?產量如何?種植條件如何?如何加工?要吃多少才相當於二兩細糧的份量?」
衛曉曉好笑的看了一眼吃癟的校草,將青?給的那份「售後服務」列表中關於麵包果的各項資料都複述了一遍。
深明王不是昏君,一項項聽得極是詳細。三人探討良久,深明王終於作出正面肯定:麵包果確是一種很適合推廣的新型糧食品種,確是可以作為現有的米面黍谷等糧食之外的補充。
但是,這其間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它的成長週期太長了。正常的一個植株從種下到可以掛果,居然要十年之久。
深明王歎息著說出了深藏心中的困擾--他之前對衛曉曉和校草說的,是想要解決深明城的糧食危機問題。但其實更深的層次,他是想整合深明城糧食行業的勢力,將其置於絕對的皇權之下。
現在由王室控制,以平價對平民供糧以維持深明國的穩定局面,其實每年王室在這上頭會補貼若干。而寧家與聶家的糧行則靠著擁有深明國過二分之一的田地,將深明城五分之三以上的糧食都囤積在手中,一到糧荒之時便抬高價格牟取暴利。
這種情形,當然不利於深明王治國,所以他提出糧食問題,內心深處是希望能找出一個契機讓他打破眼下這種糧行三分的局面,至少,也要把糧食定價主控權掌握在王室手中。
但這事又不能明著來,寧家與聶家在深明的潛勢力極大,若是以皇權強行收取他們手中的利益必然導致強大的反彈。
如果有大量的麵包果,並能保證持續的大量上市,那麼以此來衝擊深明國內的糧業格局,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問題的前提是:得有大量足以衝擊糧業市場的麵包果才行!
深明王要求:「你們兩人都是穿越者,在這上頭必有長才,再去替朕想個法子。」
校草和衛曉曉面面相覷,彼此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心思,都是一般的覺得這智囊的帽子不是那麼好戴的。
衛曉曉本來想順便向深明王提一提退婚之事的,看到麵包果出馬沒有收到預期效果,便也很老實的三緘其口。
做出了成績才好提要求,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她與校草向深明王告退,答應回去再好好的開動腦筋想個好法子。
深明王點頭允他們告退,卻在衛曉曉轉身後突然想起:「初晨,據關山說,你醫術高明?」
衛曉曉面不改色的道:「是到這邊來時長輩給的一粒神藥而已。」看深明王眼前一亮,馬上補充:「用掉了也再沒有了,我也不知道配方,所以哪敢應承去教那些御醫們。關大人不明就裡,只管跟我說情,倒教我為難得很。」
深明王聽了雖然遺憾卻也沒話可說,笑道:「那朕一會替你向他分說兩句吧。」
出宮的時候,衛曉曉和校草沒看到聶定。
這讓他們兩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卻不知聶定這時繞去了偏殿找相熟太監們設法打探訊息去了,稍後還想再見見深明王,哪有心思再來跟蹤兩人。
關山倒是在,一看到衛曉曉便迎了上來,滿面堆笑。衛曉曉急忙一指殿內:「御醫拜師的事,你問父皇去。」
她與校草並肩走出宮門,桑維和校草的二十五侍衛同時迎上來。
衛曉曉與校草對視一眼,同聲問:「你家還是我家?」
眾侍衛眼中馬上閃動著八卦的光。他們實在不知道自家主子何德何能,面對聶定表現得很令人失望之後,公主仍是肯跟他保持……那個曖昧關係。
校草沉吟道:「你家吧。你家近一些。」
其實衛曉曉不太想讓校草到自己家裡。校草的侍衛太八卦,明顯是他縱容所至。自家的侍衛,自己還沒對他們大講人人平等、團結友愛之類籠絡人心的宣傳用語,所以明顯的比校草家侍衛守規矩得多。
她怕讓校草帶著侍衛到她家裡,帶壞了她那幫侍衛們。
但是……前面已經說過,衛曉曉是一個不善於拒絕別人要求的人。至少她前世是這樣的性格。
而他們確實也需要湊在一起好好商量下深明王交出的課題--如何打破深明國內糧業三分的局面。
有鑒於此,衛曉曉不情不願的同意:「好吧,去我家就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