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收回遠視的目光,不由感覺到一陣噁心和眩暈,雖然她的視線只能跟著夜星走,但是在夜星離開的瞬間,她還是看見了裡面那個男人被打翻的腦漿和鮮血。身旁的初雪緊握著狙擊槍,微斜著望向夏羽。和她平常的眼神不同,帶著夏羽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強烈意志,顯然是在等待夏羽的確認。僅僅依*夏羽的描述和自己的計算,就可以穿越牆壁直接打中對方。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超越普通的技巧了。剛才初雪連開兩槍,一槍是定位,另一槍才是狙殺。根本無法得知,她究竟是如何判斷出用什麼角度射穿那土牆最薄弱的部分後攻擊的。
「啊,目標…………消滅。」
這是之前夜星教給她的台詞,不過夏羽初次說起來還是覺得很彆扭,明明對方是個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稱呼東西的方式來說明。但是初雪顯然並沒有再說什麼,她安靜的將狙擊槍放進箱內,接著轉過身向樓梯口走去。
「等等,初雪,不拿走嗎?」
雖然夏羽只是個普通的孩子,不過凶器就這樣留在現場連她也知道不是件好事。
「不用。」
一如既往簡單明瞭的回答,接著初雪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夏羽不知如何是好的又望了兩眼後,急忙跟著初雪離開了。
「喲,來的正好嘛。」
夜星正坐在車內舒服的聽著音樂,見兩人到來,輕鬆的揮了揮手。
「時間正好。」
初雪看了一眼手錶,依舊是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向夜星報告道。就在夏羽正準備開口問是什麼意思時,忽然爆炸聲起,夏羽急忙轉頭望去,卻發現剛才原本她們所在的樓房頂部,此刻正冒著滾滾的黑煙。「時間正好。」夜星望著那裡的滾滾黑煙和遠處傳來的救火車警笛聲,微微一笑,拍了拍車門。
「上車吧,我們該走了。」
車再次駛入高速公路,但並不是往回的方向。
「初雪?」
夏羽不安的望著坐在自己身邊,正在擦拭槍支的初雪。這次她們兩人一起坐在後面,這也是夜星故意安排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需要有人來幫夏羽安撫初次殺人後的情緒綜合症。雖然她並沒有親自動手,不過畢竟直接跟她有所關聯,不可能像在街上看見有人自殺後的那種單純恐懼心理。
「嗯?」
初雪再次裝槍,上膛,聽了聽聲音後重新放回裙下腿間的槍套內。
「你不害怕嗎?」
「不。」
「可,可是你殺了人啊。」
夏羽很擔心的指出這一點,但是初雪根本就絲毫沒有所動。
「這是命令。」
她淡淡的說完後,似乎有些不理解夏羽在想什麼皺了下眉頭。
「可是,這樣一來會有人傷心吧。比如說,夜星哥哥如果死了……你也會傷心不是嗎?」
「不會。」
「哎?」
這次不光是夏羽,連開車的夜星本人都一臉錯愕,難道說自己在初雪心裡連半點地位都沒有嗎?
「因為我會保護他。」
絲毫沒有理會兩人的表情,初雪自顧自的說著。這讓夜星只能無奈的歎口氣,看來這安慰對象是找錯了,怎麼聽都只會讓夏羽更加不安嘛。「好了,夏羽。別再想了,事情已經過去。接下來的任務,是和你有關係的。」
「和我?」
夏羽驚訝的叫了起來,接著急忙否定道。
「我可沒有說過想殺誰啊?!」
「這次不是刺殺任務,是搜索而已。剛好我最近得到一個情報可以幫上你的忙,這才出遠門的。事實上,之前的刺殺不過是順路而已。」
「順路………」
夏羽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順路就要人一條命,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這種刺殺任務你不做也有別人做的,反正那傢伙是不可能活太久的。我們可不是什麼心血來潮的殺人狂,別以為我們一天不殺人就手癢。那是你恐怖電影看太多了,在裡社會,這雖然不是相當平常的事情,不過也屬於很常見的。當然,琉莉爾並沒有殺過人,她的主業不是這個。」
「那這是夜星哥哥的主業?」
說起來,夏羽也只知道他們的大概身份,具體職業什麼的根本就不清楚。
「不,這也不是我的主業,如果要說的話………」
夜星聳聳肩膀,初雪立刻開口接道。
「我的。」
夏羽此刻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日落時分,夜星三人終於來到了最後的目的地。比起之前那城鄉結合部一樣的地方,這裡還真是有些城市的樣子。為了不再打草驚蛇,夜星將車放進就近的停車庫中,付了雙倍的小費要管理員照顧自己的車後,帶著兩人走到了街上。
「奇怪。」
初雪表情微變,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不用那麼緊張,根據情報,這城市裡有幾個相當厲害的傢伙。所以,他們的氣味很濃烈也是正常的。」
夜星注意到了初雪的變化,邊對她說明道。至於夏羽,也表情變的有些難受。這裡的空氣感覺好沉重,壓的人有些透不過氣。而且那並非感觀上的變化,而是直接壓迫精神的體驗。就好像有人威嚴的注視著你,而你根本無法回話的感覺。
「普通人是感覺不到的,你能夠感覺到,就說明你已經不是普通人。」
夜星拍拍夏羽的肩膀,接著向另外一頭走去。
「夜星哥哥,我們來這裡不是殺人的吧。」
夏羽和初雪緊跟其後,而夏羽又不放心的確認了一遍。
「沒錯,這次的事情是和你有關的。最近的情報顯示,『千年妖狐』那傢伙似乎潛伏在這座城市裡。她和我同樣都擅長情報絡的,於是我們曾經不見面的討論了一次,她對於你的眼睛似乎相當有興趣,而且那傢伙的能力控制非常強,也會些亂七八糟的妖術,或許她能夠幫你抑制這個能力的隨機發生。所以我才帶你來的。」
目前夏羽的能力,還是無法自我控制的。只要她想到誰,就會立刻出現誰的畫面。這事實上非常不方便,雖然每天只能維持十分鐘,可是這樣無差別的浪費實在不是件好事。於是在情報絡的交換中遇到那傢伙時,夜星便立刻有了這個想法。在互相討論之後,確定可行的他便帶著夏羽來到了這裡。
「不過,你們兩人都要小心一點。」
說這句話時,夜星的神情分外嚴肅,這讓夏羽有些不安,甚至連初雪都要小心,那是那麼厲害的人物嗎?
「不,她這個人本身雖然很厲害。不過壞習慣相當不好,簡單來講就是好色成性。」
好色…………可夜星說話的時候稱呼是「她」,應該是女性吧。
「沒錯,那傢伙是個只要可愛女孩絕對不會放過的超級色魔,所以你們務必要把握住自己,不要被她迷惑,否則會被立刻推倒吃掉。雖然也不會少塊肉啦…………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夜星說著連他自己都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記得當他向『千年妖狐』提及此事時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這能力有多強大,而是「這女孩長的可愛嗎?還沒有被人下手吧,是不是在室完壁之身」這樣無聊的問題。所以實在是有些擔心,不過就算被她那………啥了,兩邊都是女人,應該沒有損失吧。當然,無聊的自尊心之類不算在內。
說著讓夏羽臉色發白的話,夜星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在這種地方,還是出租車比較方便,更何況自己也不認識路,交給這些地頭蛇還好一些。
「曉月咖啡廳。」
聽完夜星所說的目的地,開車的中年大叔微微一愣,接著望了望坐在後排的初雪和夏羽。
「不好意思啊,不該在未成年人面前抽煙的。」
說著,他彈手將還剩一半的煙頭扔到車外,聳了聳肩膀開起車來。
「小鬼,你去那裡幹什麼。」
「去喝咖啡。」
夜星小心的回答道,不過他對這個男人倒沒有惡意。雖然對方語氣不怎麼好,但是在看見初雪和夏羽後會很自覺的丟掉煙頭,有時候人的小習慣可以看出他的素質和修養。顯然這個男人對於小孩子的健康還是非常在意的。畢竟理論和實踐都證明,哪怕是吸二手煙都是對健康非常不好的。看在他尊重兩人健康權的面子上,夜星自然也要給他點面子。
「那麼偏僻的店啊…………你該不會是被那頭狐狸迷住了吧。」
出乎意料之外,中年男子擺了擺手。
「不是我說你啊,小鬼。女人有很多,但是要誰都不能要她。那頭狐狸可是會啃的連你一根骨頭都不剩哦。」
這個中年男子似乎很熟悉那女人的樣子,聽他的口氣,該不會曾經被那頭狐狸騙到傾家蕩產,不得已才來開出租車吧。想到這裡,夜星反而對眼前的司機大叔有些同情了。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一個偏僻的小巷,接著停在了「曉月」咖啡廳的門口。這時候夜星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說它偏僻了,在這樣的地方,除非是熟客或者長客,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會找的到。就算是秋葉原的女僕咖啡廳,恐怕都沒有這樣的開法。
在付帳之後,夜星帶著初雪和夏羽推開了咖啡廳的大門。
就在此刻,一股香氣忽然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