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不知道過了多久,初雪才悠悠轉醒。
她慢慢坐起身,注視著自己的手臂。原本已經不能用的手臂,此刻已經變回了原型。雖然身上的衣服被撕攔,但是初雪卻並沒有感覺到身體上有任何異樣。相反的,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地面上的一攤血跡。接著,她看見了趴到在地面上的夜星。如果不是因為上下輕微的起伏,說不定誰都會認為這是個死人。
「夜星?夜星?」
初雪急忙站起身,走到夜星的身邊搖晃他的身體。但是卻沒有得到夜星的回應,實在沒有辦法,初雪只能將夜星的身體翻過來,再次呼叫。但是當她看到夜星的臉時,那幾乎從未有過任何表情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恐。
夜星的左眼還緊緊的閉著,沒有任何反應。可是他的右眼———或者說,原本右眼應該在的位置,此刻卻變成了一個洞。彷彿被什麼東西連根拔出,此刻夜星的右眼連皮帶肉都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握在他右手上一團血肉模糊的碎肉,不用看,都可以猜到這是什麼。
夜星向來說到做到。
他挖去右眼,制止了自己狂暴的慾望。但是現在,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夜星?夜星?」
如同無助的小貓般,初雪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好。她只能用力搖晃著夜星的身體,希望他能醒過來給自己命令。哪怕只有一句也好,恐慌的少女也該知道怎麼做。但是這時候的夜星,完全沒有辦法聽見初雪的呼喚。
「哦呀?怎麼這裡有小孩子?」
「呯!!」
初雪迅速後退,拔槍,射擊。
子彈從一個老人的臉旁擦過,射到後面的水泥牆壁上。這次是威脅,下次則是真的要動手了。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老人見初雪有槍,急忙退後幾步,舉起雙手。
「我沒有敵意,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也難怪,現在初雪衣服破爛,倒在旁邊的夜星又是那幅樣子,無論誰看到了都會覺得吃驚。
「別過來!」
初雪低聲警告道,同時看了一眼夜星。
「好好好,我不問了。但是,你讓我治療他吧,行嗎?我勉強也會一點兒醫術。」
老人舉著手,無奈的說道。接著慢慢向這裡走來,直到夜星的身邊,他才蹲下身體,放下手中的東西查看著。
「嗚………這傷真是嚴重,他居然會把自己的右眼挖掉,這小子什麼時候敢做這種事了?」
「……………」
初雪依然舉著槍,仔細瞄準老人。如果他有一點對夜星不利的舉動出現,那麼這傢伙立刻就會命喪黃泉。
「小姐,放心吧。我能保住他的命。」
說著,老人脫下身上的大衣,接著俯身將夜星背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那麼一個瘦小的老頭,居然能夠背動比他還要高一些的夜星,這實在不是件普通的事。
「快,你披上大衣跟我走。」
說著,老人邁著與自己年齡絕不相稱的穩健步伐,向通道的另外一頭走去,初雪也迅速披上老人留下的外套,緊握著雙槍緊跟其後。老人很明顯對這裡的地形相當熟悉,他無論推過哪扇門,走哪個樓梯,都碰不到半個工作人員。不然這一隊奇怪的組合,肯定會被拉住盤問的。
在穿過一個看上去像是蒸氣室的地方後,老人掏出鑰匙,插進了一個到處都是管道的牆壁縫隙,緊接著抓住管道一拉,居然打開了扇門。原來,這個看上去和周圍相同的管道牆壁,是通往另外一個房間的出入口。老人背著夜星,帶著初雪走入其中之後,管道牆再次恢復成了原狀。
裡面如同一件手術室,上面懸掛著的是無影燈,地上放的是手術台和移動床。不過………一般的手術室好像不會有冰箱和電視吧。
「呼………」
老人一把將昏迷的夜星扔在手術台上,接著打開冰箱,從裡面拿起罐冰鎮啤酒喝了起來。
「你!給他換衣服,然後你自己去裡面找件衣服穿!。」
老人指指夜星,對初雪命令道。雖然有些猶豫,不過初雪還是迅速來到夜星身邊,用最快的速度脫去了他身上沾滿泥土的外衣,接著便把老人扔過來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那是件手術服,而且夜星穿起來也很合身。看著初雪的動作,老頭子瞇了瞇眼睛,像是在想什麼事。
「等一下!」
接著,他叫住了正準備進入房間換衣服的初雪。
「過來,脫掉衣服!」
如果是一般女孩,聽到這個命令還不羞紅的要死,可是初雪則是完全不明白這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她走到老頭身邊,脫下了大衣。老人咋咋嘴,一隻手摸向初雪的小腹,輕輕按了下。
「嗚!」
「很疼?你感覺到疼嗎?」
老人驚訝的問道,而初雪則點了點頭。
「那麼說,你居然還是處女?他居然沒有對你的身體下手?」
老人的眼睛越睜越大,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但是初雪則完全不理解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裡,用疑問和焦躁的眼神望著老人。但是老人只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算了,你快去穿衣服,不然會感冒的。」看著初雪的聲音消失在另外一個房間,老人才走到夜星的面前,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
「哼,居然還有女人在你身邊沒被你佔有過的,這還真是奇怪。我一定要把你救活過來,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打開音響,放著V,老人就著流行搖滾音樂的節奏,開始給夜星動起了手術。他先是飛快的剔除夜星眼眶邊開始腐爛的殘肉,接著飛快的縫合被撕裂的血管。老人在進行這一切的時候可是格外小心,因為在門口,有兩把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自己。
該死的,夜星這小混蛋從哪裡撿了這麼個聽話的惡魔。
老人感受著背後強大而凝重的殺意,不由的詛咒道。雖然這些並不會給他做手術帶來影響,不過有個人這麼對著你還真是感覺有夠不舒服。又過了半個消失,老人才抹了把汗,接著將手術刀放在旁邊。用繃帶包紮好夜星的頭部後,鬆了口氣。
「好了,傷口沒有感染。算他命大,接下來能活多久,就不是我說了算的。」
「你是誰?」
初雪的槍並沒有放下,雖然對方救了夜星,可是初雪還是非常警惕。
「我?」
老人冷哼一聲,用最惡毒的眼光望著昏迷的夜星。
「等他醒來後,你自己去問這個混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