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無線電似乎還沒有壞掉。夜星和初雪對望了一眼,顯然是在猶豫要不要拿無線電求援。而就在此刻,已經被摔的破爛的喇叭中,傳出了噪音。「……吱吱…………夜………夜星……%……吱吱……先生?您………吱……你還活著嗎?」斷斷續續的噪音裡,傳出了菲娜的聲音。夜星伸出手去,想了想後,又把手收了回來。
「真是……吱吱吱……不起,我………意……」
也許,菲娜並不知道他們還活著,只是在對著自己道歉吧。夜星撓撓頭,歎了口氣後,將初雪抱在懷裡。
「睡吧。」
「夜星?」
「不用管她了,至少現在,我可不想管她了。」
說著,夜星閉上眼睛。而懷裡的初雪在挪動了幾下之後,發覺自己沒有辦法掙脫,只能乖乖縮在夜星懷中,雖然夜星已經入睡。但是她依然盯著眼前跳動的無線電,傾聽著菲娜的道歉。
「我並不想殺死夜星先生和初雪小姐,真的很抱歉。不過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這麼做。初雪小姐……你應該知道,我……不,我們是……同類………」
菲娜的說話到此為止,初雪也沒有回應的意思,她只是縮在夜星的懷裡,像是很冷般抓緊了毛毯,然後閉上眼睛,安靜的等待著天亮。
「怎麼?你還是一幅沒睡醒的樣子,難道撞昏頭了嗎?」
夜星帶著淡淡的冷笑,同時將手中一整瓶礦泉水澆在了羅伯特頭上,還在懷疑眼前究竟是做夢還是現實的黑人漢子大叫一聲,從草地上跳了起來。「嗯,看起來還好好的嘛。」夜星說著,扔掉手中的空瓶。第二天一早,他就和初雪起身,將附近探查了個遍。雖然這裡也不算荒無人煙,至少也是人跡罕至。夜星他們上山查看的結果,得出的結論就是自己早已經偏離了航道,遠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道路,那麼就說明,自己至少不是在什麼荒島之上。
「上帝,我們還活著嗎?」
羅伯特搖搖頭看看四周,又拿手從下到上把自己摸了一遍,確定沒有丟失任何零件後,不敢置信的問道。
「當然還活著,不過和上帝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夜星說著,扔給他一包食物。
「快點吃吧,這是早餐,吃完我們該準備動身了。」
「YeAH!我們還活著,感謝上帝!!」
但是羅伯特則像瘋了一樣,舉著手中的麵包和水,在草地上奔來跑去。不斷歡呼吶喊著,這一幕在夜星看來真是滑稽,只見那傢伙在地面上打了好幾滾來宣洩自己內心的喜悅,然後才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活著是很美好,不過我提醒你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體驗生命的美好了。」留下這句話,夜星無奈的搖搖頭,帶著初雪離開了。而羅伯特在呆坐了一會兒後,怪叫了聲緊跟了上去。
根據目測的結果,只要翻過這座山,就能看見那條路了。不過夜星判斷,附近應該沒有城市或者住家,否則飛機爆炸這麼大的聲音,他們沒有理由不過來查看。
「嘿,頭兒。我們為什麼不待在那裡?既然有人住,就說明這是在某個國家的管轄範圍之內吧,我們可以等他們來調查或者救援啊。」
「救援?這裡可是深山,從兩萬米高空摔下來的救援行動?你在做夢吧。」
夜星頭也不回的給羅伯特淋了桶冷水。
「但,但是我們不就活下來了嗎?」
「沒錯,活下來的也只是我們而已。」
夜星撥開眼前樹枝上掛著的斷肢,加重了「我們」這個詞的發音。而且就算如此,恐怕菲娜為了預防萬一,也會在軍方的雷達系統上做手腳吧,體積龐大的飛機,有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是沒有的事情。一路上,羅伯特不斷詢問究竟為什麼自己會活下來,而夜星則沒好氣的回答「不知道」。他不想暴露愛琳的存在,而且羅伯特這種人也不會相信吧。
在他們又翻過一座山之後,來到了之前夜星看到的道路上。那是一條小路,從它雜草叢生的情況來看,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頭兒,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走囉。」
夜星說著,抬腿就延著路向前走去,初雪依舊默默跟在他的身後,她的手放在衣服口袋中,緊握著槍。這是初雪身為暗殺者的本能警戒,無論在任何時刻,都要保持高度的,對四周狀況的觀察與把握。雖然已經翻過了座山,不過兩人絲毫沒有顯露出疲態,到是羅伯特已經累的有些氣喘呼呼的。但是看著眼前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小鬼都和沒事人一樣的在散步,羅伯特也只能一搖牙,緊跟上去。
「放心吧,不管怎麼樣。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也沒有偏離航線太遠。」
夜星淡淡的說道。
「只要找到國際口岸,我們就可以立刻出境,繼續我們的行程。」
「但是,萬一再出現……喂!頭兒,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那飛機!」
羅伯特被摔昏的腦袋回路像是現在才恢復正常,他一拍腦門大喊起來。
「還能是怎麼回事,對方要我們的命,這不是明擺著的麼?他們當中某個人侵入了飛機的操縱系統,害的我們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怎麼,你還有問題嗎?」
「當然了,要是我們還坐飛機的話,那不會………」
「不會,這種罪,我想一次就夠受了。」
菲娜既然這麼說,就表明她已經退下舞台。至於新的敵人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看來還要重新考慮了。
「………」
就在這時,初雪停下腳步,她兩眼睛直盯著前方,像是在考慮些什麼東西。
「怎麼了嗎?」
「有人。」
像是在回應初雪的話,遠處,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汽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