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宮的簡易地圖,這裡是皇宮的外圍,這裡是外宮,裡面的圍牆一圈才是禁宮,皇帝和妃子一干人都在這禁宮之內,向晴若真的在宮內,也定在這裡面的某處宮殿裡,大概在這個位置是皇帝上朝的金鑾寶殿,按照傳統,金鑾殿的位置一般是位於整個皇宮做中間的位置,我們就以此為中間點,往兩邊和後面逐漸的找!」
深澤巖井指著紙上的一個方形草圖細緻的解說道,「這裡每個宮殿的名字,我無從得知,一旦能進了皇宮,一定不要操之過急,先潛伏起來,再謀求新的機會進禁宮內,強闖之事千萬不能去做,我們三人都沒有武功,萬一被現,逃跑都來不及,可能還會連累其他人,明白嗎?」
「巖井,你放心,為了能見到晴兒,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忍耐!」展夕眼睛一瞬都不眨的盯著面前的地圖,堅定的道。
「於煌,還有你,進入皇宮後,我和展夕想方設法混進禁宮內去,而你要留在禁宮外策應我們,萬一我們有了什麼不測,你一定不要來救我們,自己脫身,當然,若我們有什麼收穫,也會立即想辦法通知於你,你再安排營救方案,明白嗎?」深澤巖井再度確認一下三個人各自的任務。
「巖井,你放心!於煌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你們也要小心!」封於煌沉穩的點了點頭道。
「嗯!我們會的!展夕,若可以真的不想帶你進去,因為我和於煌都通金文,也都長年在北地,言行習慣還不容易被人瞧出破綻,而你放到人堆裡卻相當的扎眼,所以一旦混了進去,你更要讓自己看起來平凡普通,否則不用半天我們就會被現!」深澤巖井有些皺眉的看著展夕一身的懦雅氣質,這位別處也就算了,這若在皇宮,就實在太格格不入了。
展夕聞言點了點頭,生怕深澤巖井突然反對,不讓他一起了,急忙道,「我一定要進去,巖井,你放心吧,我會非常小心的,盡量不會讓人看出毛病來的!」
「好了,服了你了!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深澤巖井半是無奈,半是感動,回頭再看向封於煌問道。
「該收買的人已經都收買好了,寅時一到我們就取代他們進宮去!」封於煌立即接口道。
「很好!」深澤巖井滿意的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靜待今夜的來臨!現在都好好休息一下吧,天黑前我們都不要出門了,以免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王爺,人找到了!」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斜哥的身前,低聲的道。
原本臥在軟榻之上的閉著眼睛的完顏斜哥,倏地便睜開了雙眼,目露精光的道,「人在哪?」
「燕東子的鐵匠鋪,與展夕以及他手下的北地總管事封於煌在一起!」蒙著面的黑衣人沉聲道,只露出的一雙冷然的眼睛裡半絲溫度也沒有。
「鐵匠鋪嗎?難怪快翻遍整個燕京竟然找不到人,原來躲到了那裡,還有其他消息嗎?」三天來,幾乎是食不下、寢不安,就怕他的小乖一氣之下,離開了燕京,派人去展夕住的那家客棧探查之後,現展夕他們並未退房,卻也沒再回過客棧,少數的幾件行李之物都留在房裡,這更讓完顏斜哥覺得無法安心,小乖他一定已經找到了展夕他們,只是不知道躲在了哪裡,如今,終於有了消息,知道他還在燕京中,不由感覺放鬆了許多。
「似乎有什麼大舉動,但因為時間太緊湊,屬下暫時還未查出,可要屬下再前去探察清楚?」黑衣人依舊低沉清冷的道。
「不用了,你出來太久,那邊也會起疑心的,你回去吧!」完顏斜哥搖了搖手,既然人已經找到了,剩下的事就該交給他了,不管小乖他們有什麼打算,都將從這一刻開始停止!他本是想趁此機會,好好會一會展夕以及那個得力的左右手之一的封於煌,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竟然看破了他呈給海陵王的計劃,以至於眼看龐大的一筆軍餉費用就可到手之際,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就憑這一點,他對這個展夕和封於煌,以及另外一個劉玉寒,就多了幾分高看,隨後一想,皇史如今正派著他在監視著他,眼下還是會他們的機會,看來只能錯過這次再說了!
「是!」黑衣人點了點頭,立即轉了個身子。
「等等!那個女人現在情況如何?」完顏斜哥不由想起他皇史在意的神情,本是對她不怎麼好奇,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如今竟也忍不住問起,畢竟這個女人以後可能是他掣肘他皇兄的一招好棋呢,他如今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很安靜!」黑衣人稍稍遲疑了半晌,才吐三個最合適的字眼,的確,向晴每天吃完了睡,睡完了繼續吃,不吵不鬧,也不鬧著出宮門,的確惟有「安靜」兩字可形容,他原以為依那女子的性格,如何也會上演出一些激烈的舉動和手段來的,沒想到她醒來後卻出奇的安靜,讓他都忍不住有些驚訝,似乎與他們救她出來的那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實在是有些看不透!
「安靜?」完顏斜哥也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能讓他一物培養出來的人,遲疑了這麼久還找不到合適形容詞的女人,看來果然有那麼幾分意思,他倒要看看,他那所向睥睥,在世人的眼中幾乎完美無缺的皇兄,要如何征服這麼一個特別女人的心。
黑衣人這回沒回答,他也知道完顏斜哥不過是一句自問而已,應該會有接下來的交代,果然
「你回去後,繼續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完顏斜哥一邊看了看自己,修剪的非常整齊的指甲,一邊輕聲道,「危急時分不妨透露一條密道給她,我倒要看看她會做出什麼舉動!」
「是!」黑衣人雖然心中也好奇不已,眼裡卻神色分毫未動,看樣子向晴也激起了自家主子的興趣了,他沒有告訴他的是,展家這次能逃脫沉船事件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展家有封於煌和劉玉寒,而是因為展家有了這個叫向晴的女人。
「去吧!」完顏斜哥復又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有些累了一般,等他再睜開之時,屋裡已經剩下他一個人了,稍稍揚聲道,「來人」
「王爺,小的在!」門外一個恭敬的聲音響了起來。
「給本王備馬,今日要巡查商舖!」完顏斜哥淡淡的吩咐道,鐵匠鋪是嗎?小乖,這回我看你往哪裡逃!
「是!」門外只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離去。
完顏斜哥從榻上起身,整整衣袍,臨出門前,還看了一眼那根把總管找昏了的棒球棒,不由忍不住笑了起來,三日來的陰霾、恐懼、擔憂全部都消散不見了,已經多日不曾抱著他的小乖睡了,讓他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死了一半了,這次把他抓回來後,非得好好抱他睡上三天才行!當然這棒球棒之類的還是放遠些好,他可不想被一棒打暈,雖然這樣的幾率不大。
躲在床上的深澤巖井突然間眼皮直跳了起來,空氣中似乎也有股熟悉的味道,像是斜哥身上的香味一般,隨後又暗笑自己沒出息,才離開人家幾天,就忍不住思念了,等這事一結束,該如何能狠下心遠走天涯?
用力的閉上眼睛,那種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近一般,彷彿身邊真的有人存在一般,看來是睡不著了,乾脆起身吧,眼睛一睜開,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熟悉臉孔,幾乎忍不住想大叫出聲,立即被溫熱的唇堵住,手腳還未來得及掙扎,已經被緊緊的壓制住,糾纏、膠著、抵死的熱吻,終於讓他放棄了掙扎,再度沉溺進了他給的親密,好久,身上的人才意猶未盡的稍離他的唇,「小乖,在外面也玩夠了吧!該跟我回府了,這幾天你不在,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好可憐!
深澤巖井看著眼前確實消瘦了好幾分的俊臉,以及眼眶下微深的眼圈,心也微微不捨了起來,可是一想到他那日限制自己出府的行為,以及自說自話就決定他的一切情景,就讓他剛升起的不捨立即化為了烏有,用盡力氣收斂了思念和深情,沉聲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三天來,他一次也未出過門,也竟然還是能找到他,看來,他依舊是小瞧了他,比起金世宗完顏雍,這個名不經傳,甚至歷史上連名字也沒有的完顏斜哥一樣不容人小覷,在權利鬥爭中長大的人,又有幾個會保持著一塵不染,赤子童心呢?不過不管他的能力和實力有多大,他也不會跟他回去的,除非他答應幫助他膠救回向晴!
「小乖,這麼多天了,你還沒消氣嗎?我承認那天我態度不好,那麼做不對,不過我也只是嚇嚇你,並沒有真的派人去回絕展夕不是嗎?否則你也不可能還能見到他了,對嗎?跟我回去吧!別倔強了,你看你也瘦了,你不想我嗎?」完顏斜哥雖然看到了他眼裡收斂了激動和情緒,卻依舊只當做沒看到一般,繼續賣著可憐,以往每次他只需如此,小乖總會低頭原諒他,現在他就在賭,賭小乖對他的感情,這次依舊會向他妥協。
然而他錯了,深澤巖井別過了頭,「斜哥,這麼多年了,你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嗎?我原以為你是懂我的,那天才現你根本不懂我,你或許是喜歡我,也愛過我,可是那些對於我來說永遠不夠,我們就此結束吧!」
完顏斜哥一楞,面色立即一沉,掰正他的臉,「小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們結束吧!我累了!我想要過自由的生活!我們依舊不是最相屬的人,分手吧!」深澤巖井說出這句話也像是花費了所有的力氣,卻不再退縮的看向完顏斜哥的眼睛。
「我不許!你是我的小乖!沒有我的同意,你永遠不許離開我的身邊!該死的你!到底怎麼了,就為了我不讓你來找展夕嗎?那個向晴就真的重要到你為了她,與我分手的地步?」完顏斜哥徹底火了,再也沒法撒嬌裝可憐了,因為小乖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堅定,這讓他慌了,更讓他怕了,那種感覺就像他會永遠離開他一般,他這下終於知道,小乖那日在書房時,怕已經是下了決心了,否則也不會打昏了總管,跑出王府,這樣的認知,讓完顏斜哥立即點了他的**道,就把他抱了起來。
「斜哥,你想幹什麼,解開我的**道,我不會跟你回王府的!」深澤巖井連忙慌亂的喊道。
「由不得你決定,從你掉落我的花園時,你就注定是我的人了,沒有我的同意一輩子也不許離開,你要是願意,你可以喊的更大聲一些,我正找不到機會處理展夕他們,你若想要他們活命,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則,我不保證不為難展夕他們!」完顏斜哥冷著臉無所顧忌的看著他,幾帶點暴戾的道。
深澤巖井用不敢置信並失望到極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心如死水的閉上了眼睛,看來他的真的變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以前的他從來不會用別人的性命來威脅自己,而如今,他懂得抓他的軟肋了,很好!他沒學會如何愛他,卻已經學會如何控制他了,那他就如他的願吧!
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封於煌緊張的道,「少爺,巖井不見了,這麼晚他會去哪裡呢?」
展夕看著那有些凌亂的床鋪,以及開了一扇的窗,心裡已經有了所思的道,「於煌,別擔心,我想是他的愛人偷偷把他帶回去了,此處看來也不安全了,從明天開始,把這個據點廢掉吧!」
「那今天晚上的行動?」封於煌點頭之餘,卻開始擔心一會的行動該如何辦,少了一個人就等於少了分成功的希望。
「按原計劃行動,少了巖井雖然少了一份希望,卻也多了幾分安全,畢竟少進去一個人,我們被暴露的機會就越小,於煌,你依舊留在禁宮外策應,我想辦法混進去,最快三天,最遲五天,若還不見我出來,你就不要再等我凶,自己先想辦法出宮吧!明白嗎?」展夕沉著穩重,絲毫不慌的道。
「可是,少爺,那你怎麼辦?於煌不能放你一個人留在裡面!」封於煌立即搖頭。
「於煌,眼下不是我們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的時候,事急只能從權,就這麼定了!你若再囉嗦,今天晚上的行動,你也不要去了!」展夕嚴肅的反駁道。
封於煌看著展夕尤為堅持的面容,最後狠了狠心,點下了頭。
寅時
「怎麼只有兩個人?不是說三個人嗎?」領頭的漢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們。
封於煌立即又順手往那個手裡塞進一張東西,「我那兄弟突然間拉肚子,這次算他沒眼福了,就我們兄弟兩人,請您多照顧!」
那人得了封於煌的好處,面色也緩和的多了,「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倆快進夾層裡!醜話可說在前頭,你們若是在宮裡犯了什麼事,可別把我扯出來!」
「大人您放心,您這番大思我們兄弟感激還來不及呢,哪會恩將仇報,不識好歹?若是被現,那也是我們早死的命,絕對不會牽連到任何人!」封於煌一邊恭維一邊又拍胸脯保證道。
那人面色更是緩和了幾分,終於揮了揮手,「好了,看你倆的面色也屬於老實人,我就幫你們這個忙吧!進去後,就看你們的命了!記住接頭的暗號,你們如果沒被現,想出來的話,我還是能把你們弄出來的,不過費用加倍!」
「一定,一定!」封於煌連忙點頭,那個立即掀開面前足足一丈寬的板車的底板,裡面竟然有個夾層,高度勉強一個人平躺,寬度卻足足睡三個人有餘,封於煌看了展夕一眼,兩個立即爬了進去,平躺了下來,鐵板的上面立即被合上,裡面頓時烏黑一片。
好在這車子的兩邊被隱秘的做了好些個透氣孔,所以躺在裡面雖然不能移動,不能翻身,卻也不覺得憋氣,很快車子便被推動了起來,接著不多久,就彷彿到了個人聲鼎沸的所在,然後便有人往這車上開始搬東西,砸的鐵板光光直響,封於煌和展夕知道這是往車上開始裝菜了。
沒錯!他們買通的正是往皇宮內送菜的小官吏,而這輛又寬又大的鐵車子,正是用來採購和運送皇宮內每天需用的新鮮食材的!雖說金國對貪贓枉法的整治也很嚴厲,但是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不想手頭弄上幾個,何況這所謂的生料庫同監,實在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從九品的小官了,俸祿有限。
再說,皇宮雖說是個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但是其實也是最藏污納垢之地,這個宮,那個院的,誰沒有個這樣那樣的小**?或是想從宮內弄個什麼物件出去,或是想從外面弄什麼東西進來,所以這個板車的存在其實還是很順應了需要的,再加上這是官家的押料車,檢查也是過過堂而已。
而封於煌和展夕全日制借了已死了海陵王做了文章,誰都知道海陵王在世時,最是好色,不知擄掠了多少美女進宮,如今新皇上台,那些可憐的女人或被賜死,或自殺,也有一大部分被打入冷宮,封於煌便是極盡悲苦的說自己的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心愛女子,如今也在那冷宮之中,所以如今想進去會她一面,同樣展夕的故事自然也被編的催人淚下不已,再加上千兩白花花的銀子的面上,豈有不動心的道理?那年代連銅錢都是緊俏貨,何況銀子?
有點繞遠了,回到正題。
且說如此這般的,展夕和封於煌在寅時四刻(相當於我們現在的早上4點鐘),終於順利的混進了金國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