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走到桌邊把一包藥粉放進茶碗之中,衝入開水,混合均勻後,端與床邊,「少夫人,這是安身湯,喝下,你一會會感覺稍好一些!」
向晴看了一眼這碗中有些渾濁的水,暗忖這應該和現代的止痛藥有些異曲同工之用吧,如今自己是砧板上的肉,好壞都不由自己決定了,仰頭一口喝下,眉頭微皺,好古怪的味道!
「大少爺現在你過來抱緊少夫人的上半身,不要讓她亂動,展少爺,你按住少夫人的雙手,老爺按住另外一條腿,大家都要用力按住,可明白了嗎?」宋大夫見她喝完安神湯後立即道。
這回伍若雲倒是沒有半分遲疑的便來到床邊,扶抱起向晴的身子,自己先坐到床上,背抵著床靠,然後把向晴的身子輕柔的置於自己懷中,這還是他第一次擁抱這個做了他兩年妻子的女子,才現她實在很清瘦,心底竟然升出了一抹憐惜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伍若雲垂下眼瞼,為自己油然升起的情緒驚慌不已。
向晴此刻卻沒有心思去顧及伍若雲的心裡在想什麼,她所有的心力都用來抵抗即將進行的治腿的恐懼了。
展夕此刻也正對著向晴,坐到了床沿,看著她的眼睛,輕柔的安撫道,「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向晴僵硬的點了點頭,還未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伍擎天背著她已經按住了她的另一隻腿,接著斷腿處的綢褲被剪破,宋大夫仔細的用手再度確認斷骨之處,然後再確定要釘入鋼針之處,向晴從看見那根有狼毫筆桿粗細兩頭磨尖的鋼針起,就有了想尖叫的感覺,可惜她一點聲音也不出來,閉上眼睛,緊咬住下唇,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深呼吸,要鎮定,別害怕,可是心臟還是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腿部的痛處已經有些麻木,然而當尖銳的滾燙的鋼針一端觸上她的皮膚時,那種恐懼的戰慄依舊讓她張開了渾身的毛孔,閉緊眼睛,咬緊下唇,當錘子用力敲下第一下後,那種痛的心臟彷彿一下子停止跳動,然後又劇烈爆炸開來的感覺,讓向晴恨不得從來沒有再重生過。
好痛!真的好痛!
眼睛用力的瞪著前方,展夕見她的下唇已經鮮血淋淋,喉嚨口出那種小獸般嗚咽的哀鳴之聲,被強制抱緊壓制住的是身子不停的戰慄和顫抖,便知道她痛到了極點,然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展夕傷痛的淚忍不住滑下眼角,「都是我不好,讓晴兒姑娘受這般罪!」
盡力的擋住向晴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那飛濺出來的血跡,伍若雲用力的抱緊懷裡已經濕透的身軀,肌膚冷的像從冰裡撈出來的一般,不過這一會間,血色已經全部褪盡,痛到如此地步卻不出一絲聲音,他彷彿能聽到她心裡的撕吼和吶喊,一瞬間那種痛完全的感染了他的每根神經,憐惜、疼痛完全取代了他所有的感知,也在那一刻,他終於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一個怎樣的決定!
第二錘、第三錘,每一錘都讓向晴以為她快要撐不下去了,現在她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了,老天看來是想讓她上輩子未曾經歷過的一切都在這一世讓她全部經歷一遍,終於第四錘敲下去後,宋大夫興奮的叫道,「丫頭,你好樣的!已經出來了!」
看來鋼針終於被釘好了,而向晴也終於忍受不住暈了過去,「晴兒——」
伍若雲和展夕同時驚恐的呼叫,然後盯著對方的眼又同樣佈滿了不悅!
宋大夫可沒空理會他們的眼神交戰,稱著向晴痛暈過去的同時,連忙把黑色的藥膏敷滿斷骨之處,鋼針兩端用細而結實的繩子固定住,用力的繫在床尾巴的床靠之上,起拉直的作用,然後再用浸過藥液的木板固定住斷骨之處,用力的用紗布綁緊……
所有的工作都做完,在場的幾個大男人也無不濕透了衣裳!展夕輕輕放開向晴的手,現手腕處已經被他握的有些青紫,而他的手背上也留下了向晴因疼痛而抓刻下的指甲血印,與晴兒承受的痛比起來,這些血印太微不足道了。
伍若雲也小心翼翼的放下向晴依舊暈睡的身子,動作輕柔的彷彿怕稍碰就會驚醒她一般,那臉上的神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帶了濃濃的憐惜和矛盾而不自知。
在宋大夫的示意下,三人無聲息的走出內室,「少夫人的腿已經固定好了,老朽再開張藥方,按方抓藥,不出三個月,定然能把骨頭長好!」
「宋大夫,謝謝!」伍擎天感激的道。
「伍老爺客氣了,向家這個女娃子真是好堅強的性子,如此劇痛之下還能清醒的熬過來,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好樣的!」對於向晴的堅韌性子,宋大夫也欽佩不已,一個大男人也未必挺的下來,這個瘦弱的女娃子也不知是哪來的毅力。(貌似留言沒有前兩天多了,柳有點想偷懶了,怎麼辦?嘿嘿,某柳的精神食糧們,趕緊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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