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洛王府,站在門口,明晃晃的太陽從頭頂照下來,一時覺得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太子妃,回府嗎?」隨從問。
「嗯,回府吧。」我茫茫然回答。
彎腰鑽進轎子,小轎子抬起,順著官道向著東宮府而去。
所謂的進門而不遇,就是如此吧。
他居然整日的昏睡……難道真的是只願長醉不願醒麼,是為了什麼憂愁的事情掛心?所以不敢面對?
我之所以推辭了饕餮的邀請,是因為我不敢去見他。
我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
歎了一聲,忽然覺得袖子裡的小白龍抖了抖。
我伸手,撫摸了他一下,低聲笑著問:「終於要睡醒了嗎?」
忽然覺得好笑,於是又自言自語:「奇怪了,你喜歡睡,他也喜歡,可是他為了什麼,我隱約猜得到,你又是為什麼呢,小龍?」
小白龍猛地一抽。
我一驚,感覺這種動作有點不同尋常。
「怎麼了?」我驚問。
那邊卻又忽然沒了動靜。
我急忙掀起袖子,向內看過去,小白龍直挺挺地躺在我的袖子之中,看起來像一根硬邦邦的棍子。
看的我忍不住笑起來:「喂,我說,你不會做噩夢了吧?」他好像沒有聽到,仍舊保持著那種硬邦邦的樣子,笑死人了。
我實在覺得搞笑。搖了搖頭,無奈重新將袖子弄下來遮住了他。
轎子慢悠悠地在路上向前。
風吹起旁邊的轎簾。
我向外看出去。
這一段是官道,等閒地人無法*近。
是以也十分的冷清。
我看的索然無味,卻忽地又聽到隱隱的喧囂聲。
「這是什麼聲音?」我好奇地出聲問。
轎子外跟隨著的丫鬟上前,回答說:「回太子妃。前方地路口之外,就是市集了,快到年關,百姓們都十分熱鬧呢。」
「是嗎?」我心頭一喜,聽到熱鬧二字,習慣性的覺得開心,伸手搭起轎簾子向外張望。
那丫鬟十分伶俐,見我想看風景。便伸手過來,替我將轎簾子慢慢地搭起半邊來。(手機閱讀)
我的眼前視野頓時開闊,我微笑地看出去。
路口交錯的地方,一眼望去,是一條長街。
看來的確是十分的繁榮,人潮如織。
我貪婪看過去。
這塵世淡淡的繁華跟平淡的幸福,是這樣地近在咫尺,然而……我卻不能伸手。
只是趴在轎子邊上,努力地望過去。忽然想……或者,我可以得到的……
只不過。只不過,心底,彷彿還有一些不甘的堅持。在現實跟夢想之間,好像在做著艱苦的徘徊。
一邊上。是深宵能給我的塵世的幸福,而另一方面,我卻幻想著日後,跟君君的相處。
除此之外,彷彿……沒有第三條路了。
可是何去何從……
實在是奇怪的感覺。
我看著看著,笑容凝固在臉上。
心上也泛出一絲苦澀。
而就在轎子要走過路口的時候,我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自路邊上一閃而過。
黑色道袍白色領子,頭髮齊齊梳起來,發頂心束了一個很利落地髮髻。
咦,那是……
回到了東宮府,聽門人說太子殿下居然還沒有回來。
我十分驚奇。通常這個時候深宵都早早地回來了。更何況我們剛剛大婚,怎會如此。
於是不免著人去詢問太子去了哪裡。
來人說太子去了皇宮內拜見皇帝陛下跟皇后娘娘。
我見那人吞吞吐吐。於是問她還有什麼話沒有講。
丫鬟看我一眼。才說:「本來這一日是需要太子妃跟太子殿下一起進宮的……但是殿下看太子妃很累的樣子……」說到這裡,她忍不住臉一紅。沒有說下去。
旁邊的人多嘴說:「太子殿下真是十分地疼愛太子妃呢。」笑瞇瞇的。眼神閃爍。
我也勉強一笑,問:「那去皇宮內打探的人回來了嗎?」
不過多時,有人回來。
我問深宵為何沒有一同回來。
那人回答:「回太子妃,據宮裡的人說,太子殿下在拜見皇后娘娘的時候睡著了。」
「什麼?」我十分驚奇,「睡著了?」
那人臉色有點不自在,咳嗽一聲說:「是啊太子妃,據說太子是跟娘娘說著說著話,突然就睡著了,於是娘娘也不忍心打攪他,太子殿下就在正宮殿內休息了。」
「是嗎?」我很驚訝。
明明昨晚上是將他弄昏了的啊,應該是睡得很不錯的吧,怎麼會這麼疲累呢。
心頭忽地一動:啊,不會是那個睚眥的手段出了什麼問題吧,所以弄地深宵有點後遺症……
我心頭忐忑不安,陷入沉思。一會之後不經意地一瞥,才望見周圍的侍女都是一臉詭異的笑容,還不時地互相交換眼神。
我眉頭一皺,這幫人想什麼?
於是問:「怎麼了?」
一言出,所有的人即刻恢復原狀,彷彿泥胎木塑,沒有了先前生動的表情。
哼……
我走上前一步,拉住先前回話的那個丫鬟:「你們有什麼瞞著我不成?」
「太子妃殿下……沒有,奴婢等怎麼敢瞞著殿下……」她說,一本正經地。
大膽。看樣子我平常做人太好,沒什麼威懾力,所以這幫人統統都不怕我,若是換了深宵,早就立馬招了。
於是板起臉來,裝作發怒地樣子說道:「快點給我說到底怎麼了,否則,統統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啊!」一片吃驚跟懼怕的聲音。
「說不說?不說地話……嘿嘿。」我陰陰地一笑。饕餮是個好師傅,而我近墨者黑地跟著學了幾招,現在用出來,彷彿還挺有效的。
果然,在我的威逼之下,有人吐露真言:
「太子妃,是這樣的……因為太子一早上就有點睏倦似的,精神恍惚,所以大家以為太子昨晚……嗯,現在太子竟然支撐不住在皇宮內睡著了……所以現在連皇宮內都在傳,說是太子昨晚上太過……高興,所以才導致體力不支……」弱弱地說著。
我聽的很不耐煩:「昨晚上太過高興怎麼會導致體力不支,明明睡得很好,這幫人真是愛胡說八道。」
那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不敢說話。
我揮揮手:「算了,以為什麼呢,都退下吧,太子喜歡睡,就讓他睡足了再回來好了。」想到這裡,伸手摸了摸袖子裡的小白龍,奇怪啦,小白龍也沒有動靜,啊,這個世界怎麼了,好像都在流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