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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我連針線都不會用。
所以很難想像自己拿著針線,然後縫合那些血糊糊的肌肉的感覺。嗤啦嗤啦,穿針過肉,光只是想像,那感覺就難受極了。
那簡直是噩夢,慘不忍睹我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噩夢。
但儼然,今晚上的老天是特意的來考驗我了。
考驗我神經的強度究竟達到幾何。
睚眥這臭彆扭孩子,就不會給我找點輕鬆的娛樂的事情來做。
一來就是這麼的驚險刺激。
居然來學關雲長刮骨療傷,可惜我不是聖手華佗啊。
再說華佗也是練了很久才練成神醫,面對血淋淋的場景面不改色可不是個一蹴而就的輕鬆過程。
而我……卻一點底子都沒有。
平常打架之類的留下傷口,小小的,很容易就能痊癒。
哪見過這種的啊。
撕裂的連裡面森森白骨都能看到。
如果能不看,我是一眼都不會看。
太刺激人了,看一次我就頭昏一次。
幸虧的是——睚眥已經變成了獸態。16K.手機站
雖然不存在歧視的說法,但我還是想說,其實面對獸態的睚眥。比面對人形地要自在多了,起碼我拿著針線之類東西準備下手的時候,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隻大型的犬隻,而不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會張口對我用人話說:「啊。疼死了。」
實際上他還真地會說。
只不過既然變成了獸態,就需要保持獸態的樣子,更何況,睚眥這般高傲的個性,就算是疼死,又怎麼會在我跟前叫疼呢?
我才不管他。
我只好勇敢的上,騎虎難下啊。
真的猛士,敢於面對淋漓的鮮血。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
我自認不是猛士,但我被迫去扮演一個類似於此的角色。
我地手抖個不停,針尖從睚眥的前腿皮上穿過的時候,連帶的我的心都疼了起來。
針線上帶著血絲,看的我愁眉苦臉,眉毛擰的快要打架了,手抖的跟得了羊癲瘋似的。
我發誓,如果做好了這一次,日後我一定要離睚眥大爺遠遠的,遠遠地。
療傷的過程如地獄。如噩夢,總而言之,一言難盡。
但是這折磨雖然漫長,卻終究有結束的時候。當最後一針縫好了之後,我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渾身的衣裳都好像被汗水濕透了。
又勉強地用一塊白布,將睚眥地前腿包裹整齊,這才放心。
於是筋疲力盡的感覺一擁而來。
我倒在睚眥毛茸茸的身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
手上的針隨意地向著地上一扔,整個人踢了踢腿,然而身子卻直直地倒在了床上,從此再也無法動彈。
也許是睚眥的毛太柔軟。也許是他的體溫剛剛好,也許是倚*著大型犬隻的安全性不錯,我很快地竟睡著了。
一直到醒來地時候,當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抱著一個青春貌美可人的紅衣正太,甚至還在臉上帶著可疑的滿足笑容的時候,我簡直要大聲尖叫。
幸虧那聲尖叫只衝到喉嚨口。我就及時地制止住了。伸手牢牢地握住嘴,激動的身子一陣一陣的顫抖。
這個時候我深深地感激老天……
他讓睚眥在這個時候還是沉睡。而沒有醒過來。
所以我還不至於完全出糗。
我從而在無限地驚悸之後又慢慢地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如此,就好。
只要他沒有發現,沒有發現我居然很丟臉地抱著他。
那就好。
這實在是個不可原諒地行為,雖然我當時可能當他是寵物狗來抱了,但他畢竟是個……我是說變身之後畢竟是這樣的少年啊。
我趕緊從床邊上跳下床去,然後從床邊飛快地跑到桌子邊上,這才驚魂未定地開始收拾自己地衣裳。
昨晚上一番手術過後,衣裳都被汗濕透了,後來忙著瞌睡都忘了換。
現在想起來,覺得髒兮兮的,很想洗個澡。
後來我想起這幕……覺得事情始終很可疑。
睚眥有點類似犬科,這種類型的動物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首先警醒,更何況睚眥乃是高等的妖獸呢?怎麼那天早上卻睡的跟小嬰兒一樣甜美,就算我猛地從他身上離開,然後坐在床邊發呆,然後一個箭步離開床邊,最後跌跌撞撞*在桌子邊上,期間引發的聲響足夠一隻普通的人間小狗醒上幾十次的,可是睚眥竟然從頭至尾都沒有醒過。
哈……
哈哈。
這個小鬼。
為了不吵醒睚眥,我將床簾子放下,將床內的風光遮的緊緊的,然後才起身,吩咐人打水進來,我要洗澡。
來來往往的人都是靜悄悄的,我特意吩咐過,盡量避免嘈雜。
在屏風後面,安置著大大的浴桶,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密不透風的床,這才放心地走到屏風後面,脫衣解帶,然後跳進去,好好地洗個澡。
熱熱的水流蔓延全身,舒服。將昨晚上血淋淋的記憶統統地沖刷乾淨。
我真想泡在水裡唱一首可愛的歌,但是礙於睚眥就在床上睡覺,我還是打住了。
而正當我洗的非常愉快的時候,有個懶懶的聲音自屏風後響起:「公主的心情很不錯啊。」
我一聽這聲音就呆了:他怎麼會來?
「公主別介意,睚眥那小鬼昨晚沒回去,我料到他會出事,所以才出來找找他,沒想到卻感覺到他的氣息在公主這裡,所以就……冒犯了公主。」饕餮嘿嘿地笑。
「喂!我在洗澡,你幹嗎進來!」我趕緊把自己浸泡到水裡去,一邊色厲內荏地叫。
「我在屏風後面嘛,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饕餮仍舊是那懶懶的聲調,「睚眥不也在嗎?難道說公主不介意他在,卻介意我?」
我還不知怎麼回答,剛想說睚眥是受傷了的,就聽到那彆扭小鬼的聲音響起:「饕餮,不要說了!」
耶?他什麼時候醒來了?他是在替我說話嗎?
饕餮聽了睚眥的聲音,腳步聲一動,似乎離開這邊,我豎起耳朵傾聽,他好似向著床那邊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你好像受傷了?」
睚眥的聲音有點沙啞:「知道了就別說廢話。」
「嘖嘖,對我的態度真惡劣。」饕餮慢慢地說,忽然變了調子,「有人來了!」
接著是睚眥的抗議:「你進來做什麼?」
「擠一擠,向內一點。」饕餮的聲音。
我縮在木桶裡一臉黑線:這兩傢伙,當本姑娘的床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