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打算是,若是洛王爺醒來,看他別無大礙,我便離開洛王府,去找君君。
但是……
但是計劃並不如變化快。
趙承澤倒是很快康復,全然沒有先前那種奄奄一息之態,反而越發精神,倒是將洛王府一干人等嚇得不輕,本來都在偷偷地準備後事了,忽然之間,王爺竟然神奇的不藥而癒,而且好的這樣快,……簡直是如有神助。
趙承澤並沒有問我為何會在他的身邊,但是卻好似感覺到我想離開的心意,時常流露出挽留之意,讓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要走了,明明好幾次打算給他說的,可是每每話到嘴邊,望著他的臉,就再也說不下去。
心底好似懷著一絲莫名的內疚,對他。
再加上那日睚眥跟饕餮兩人那般說君君……我雖然堅決不信,但是不信歸不信,心底對於趙承澤,卻無端端又多了一份憐惜。
不過他的精神倒是很好,每日陪我談天說地,且帶我出外遊玩。
絲毫都不避忌人的樣子。
睚眥跟饕餮也遂了心意,不禁不用跟以前一樣,以獸態出現人前,現在還可以正大光明地跟隨他的身邊了,那怎是一個意氣風發了得。
洛王府的人雖然對憑空出現的我們三人十分驚奇,尤其是對睚眥的容貌饕餮的髮色十分的好奇,……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惹發什麼大地紛擾
尤其是饕餮那麼會做人。
睚眥還彆扭一些。如果有人跟他搭訕,他會用明亮的大眼睛瞪人家一眼,然後一挑下巴,走人。
而饕餮呢……
我見過好幾次了。
這個奸詐的妖獸,笑的一臉春風燦爛的。很多洛王府地丫鬟們圍著他,爭相將好玩的好吃的東西塞給他,這小子笑得眼睛都沒有了,一邊還優雅地說:「多謝各位姐姐,多謝各位姐姐,這真是讓小生我惶恐啊。」
我在一邊看的驚心動魄,手摀住胸口快喲啊吐出來的樣子。
這小子真是厚顏無恥啊。
明明是修行幾千年的大妖獸了,居然還裝人家天真爛漫的樣子。一口一個「姐姐」「小生」,他丟人不丟人啊。
如果說裝孩子的資本,倒是睚眥地外表比較像一些。
他分明就是一個腹黑的傢伙嘛。
可憐洛王府的那些丫鬟姐姐妹妹們,在洛王爺這反覆無常性格古怪的傢伙陰影籠罩下,過著很不快樂的生活,忽然之間有朝一日,一個笑的如春風燦爛比陽光溫暖的傢伙出現,彷彿人生煥發了第二春,爭先恐後向著饕餮身邊圍過去。一路看中文首發
每當饕餮出現,都會引發一陣或大或小的尖叫。然後是無數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如暴風驟雨般扔過來。
真是看地我十分眼紅……呃,咳咳,是十分之氣憤啊!
這傢伙明明真身胖墩墩的,還有幾分兇惡跟憨。怎麼變成人了就這麼迥然不同,氣質都兩樣了呢?
果然是妖獸不可貌相啊。
我伸手扶住額頭,這般痛苦的想著。
「怎麼,羨慕嗎?是不是……也被小生的風采給迷倒了呢?」耳畔響起低低地一聲。
我回頭,對上饕餮笑的彎彎的眉眼。
「切……這鳳遂你認自戀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我一甩袖子,離他遠遠地。
這傢伙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危險十分,我早就領教過他的陰險狡詐。有事沒事,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你那兩個人,好似並非等閒之輩呢。」有一次,趙承澤說。
那時候我跟他站在洛王府的高樓之上賞景,正好看到這麼一幕。
饕餮被一群丫鬟們圍在中央,眉開眼笑。恨不得多生出幾隻手來抱住那些禮物。想起來倒也奇怪,這幾天他每天都收禮物。我都不知道他將禮物都放到哪裡去了……而在另一邊,睚眥雙手抱在懷中,斜倚在柱子上,不時地翻個白眼看一眼那邊正熱鬧的饕餮,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有個丫鬟慢慢地上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將手中地鮮花送過去,睚眥看了一眼,卻又飛快地將頭扭到了一邊去了,那丫鬟的手僵在半空,然後鬆開,鮮花落地,丫鬟轉頭淚奔而去。而睚眥仍舊保持著冷酷的樣子,倚*在柱子上,連目送都無。
這臭小孩啊……我心底暗笑。
「是啊,當然並非等閒之輩,」我掃一眼旁邊的趙承澤,看他笑意盈盈的樣子,心頭一動,忍不住說,「因為他們以前的主人就不是等閒之輩嘛。」
「以前地主人?」趙承澤奇怪地問。
「是啊,咳咳。」我伸手摀住嘴巴,輕輕地咳嗽兩聲,「總之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會讓他們兩個甘心情願地低頭。」
「是麼?」趙承澤眉頭微微地一皺,好奇地一歎,「那真的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哈,會看到的……」我望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啦,你每天照鏡子的時候就會看到。又有什麼難的。
「你認識的奇奇怪怪的人還真不少。」趙承澤一笑,說。
「當然啦……」我心中更笑,其中有一個人就是你,想了想,問,「洛王爺,你還記得,你昏迷不醒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看著我:「嗯……昏迷不醒的時候?」
「是啊……」我說,忽然想起那天,我來看他,而他卻對我……臉不由地一紅,說,「你以前記得的,現在呢?」
他掃我一眼,轉開目光,雙眉微皺,若有所思,一會才說:「這個……好似不記得了,一片模糊……」
我輕輕地鬆了口氣。
「怎麼,很重要麼?」他問我。
「不,不重要。」我仰頭,看著他微笑。
他也跟著一笑:「不重要就好,我最怕的是……忘記很重要的東西呢。」
「啊……」我聽了這句話,沒來由覺得刺心,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向下面饕餮跟丫鬟們熱鬧,睚眥在一邊彆扭,說,「不會的……你……如果是你的話,不會的。」
如果是他,的確不會。
就算強行抹去了以往的記憶,因為執念,他依舊會想起來。
「是嗎?」趙承澤在一邊笑著,「你倒是對我有相當的自信。」
「不是的,」我搖搖頭,「不是我對你有相當的自信,而是……」放低了聲音,「你自己,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怨念的當地畫圈,誰還有粉紅票票藏著,快速投給《壓六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