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深宵」我大聲叫。
他閉著雙眼,彷彿沒有聽到我的叫聲。
我仰頭去看,在一團的白光之中,那白龍奮力地盤旋向上,若龍有表情,我必定會會看到此刻他的劍拔弩張橫眉怒眼。
「不要!」我大叫一聲,不知是什麼意思。
空中有人影輕輕飄過,又是一聲歎息。
三聲歎息。
代表什麼?
雲團之中,一團金光散散淡淡地飄落,正好打在白龍的額頭上。
我心驚膽戰,不知為何竟覺得心也隨著痛了起來,只好大聲地叫:「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打他,不要。
可是已經晚了。
那本來盤旋向上騰空而去的白龍,被金光正正打中了額心,他渾身抽搐一下,旋即飛快地從空中墜落下來,宛如流星隕石。
他,他竟這麼狠心!
我嚇了一跳,那白龍飛速墜落,我努力掙扎,想從深宵懷中掙扎出來,他卻不動,緊緊地抱著我,我好不容易掙出一條手臂來,向著那白龍招過去:「回來,回來!」
絕望地胡亂地叫著。
那白龍掙扎著,驀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那眼神……
我驚住,停了動作。
卻在這一刻,白龍身子一挺,化作一道白光。寂然消失。遠處傳來的巨大的聲響。
我一驚,掙扎著順著聲音來地方向去看,就在我的身後,金光閃爍照耀之下,驅除了無邊的雲朵跟黑暗。1——6——K也顯出了那雄偉嵯峨的天闕門,而此刻,那白玉雕琢的高聳入雲地天闕門,忽然產生一絲裂痕,逐漸地,裂痕遍佈全身,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逐漸地。天闕門崩塌了!
我大吃一驚,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只顧瞪大眼睛呆呆地看,卻聽得耳畔有人叫:「采衣,采衣你沒事吧?」
我回過神來,轉回頭。
是趙深宵。
已經恢復了原狀的他,額心也沒什麼白色光點,只是如常,他望著我,略帶擔心地問。
「我……」我結結巴巴開口。「我……呃……」
「沒事吧啊?」他皺著眉,撫摸了一下我的背。
「沒……沒事……宵,你也沒事?啊……天闕門它……」我語無倫次的。
趙深宵抱著我,抬頭望了一眼遠處正化作了碎石堆積落定的天闕門。淡淡地說:「不用管他。」
「宵……」我叫。
「只要你沒事,就好。」他仍舊淡淡地語氣。眼睛卻牢牢地盯緊了我。
我又察覺到心悸的感覺。
一切地塵埃落定,才發現自己也受傷不淺。
天闕門的事情自然有皇家的人在事後料理,之餘天闕門究竟為什麼會破,眾說紛紜,但是,那一夜,將近黎明。鳳遂的百姓幾乎都看到了從天闕門的上空,那一尾盤旋飛舞,威風凜凜的小白龍
關於這一點,則眾說一致。
為了救貴主,東宮太子捨身入天闕門,後來天闕門上空便出現了這尾白龍。這豈非正好說明。東宮太子是未來的真龍天子?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天闕門的崩毀。也是好事一件,起碼,古老的傳下來的詛咒破了,若非能過天闕門地女子為後,則國家必滅亡,而日後,要挑選皇后人選,寬限放大,國家仍舊是繁盛的國家,不用擔心找不到真正的貴主而因此國家滅亡了。
我在東宮府上養傷,靜養之中,卻也聽到各種各樣熱鬧的聲音。
有來東宮賀喜地百姓跟大臣,也有皇帝皇后派來的慰問使者。
趙深宵一天會來看我幾次。
我手上的傷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只胸口還莫名地疼。
我去了一件最大的心事,本來告訴自己要放開,但是不知為什麼,心底仍舊覺得沉甸甸。
因為這種感覺,而讓自己的心疼起來。
前來探望跟賀喜的人我基本上都聽過。
四天之後,人已經來的差不過了,該來地都來過。
除了一個人。
我躺在床上靜靜地想:或者是他跟深宵向來不對付,所以不想來看他?
可是,可是,可是……
我總是心中懷著僥倖,如果是他,聽說了我受傷的消息,或者會來看看我吧,嗯,嗯,不是探望,或者會來諷刺我一頓吧。
我想的那個人,是洛王爺,趙承澤。
但是不曾,我沒有看到過他。
自始至終,從頭到尾,我甚至求證過東宮府的丫鬟們:有沒有見過洛王爺來過?
她們無不搖頭,然後說:沒有。
我繼續悶著養傷。
五天之後,我有點擔憂,於是又旁敲側擊地問深宵:「深宵,深宵,大家都很高興嗎?」
趙深宵點頭:「你不用擔心,好好地養傷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我猶豫了一會,終於問,「可是我……我好像沒看到洛王爺來同你賀喜,你們是……是兄弟啊。」
趙深宵看著我:「我跟他向來不和,也許他不喜歡來向我道喜……為什麼會突然提起他來了?」他問我。我只好掩飾:「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
「不要想太多,」趙深宵一笑,攬住我的肩頭,「乖,你現在要做的,只是好好地養傷。」
「我,我知道了。」我只好回答。
又過了兩天,我感覺自己已經痊癒。
可是仍舊沒見過那個人。
我忍耐不住,每天在後院地牆頭邊上徘徊,心底想著地,是出去或者不出去。
我想看看他。
這麼反常,難道是因為他在生氣?
因為生氣深宵要正式被冊封為太子,所以生氣?
我心中忐忑不安。
那天我正在徘徊,忽然聽到有腳步聲響起。
我正站在假山之後,料想那些人不會注意到我,索性也不出去,只好*在假山邊上,繼續我的冥想。
卻不料,聽地那兩個人說:
「奇怪了,洛王爺怎會急病?」
「是啊,找了那麼多名醫都無法治好,據說是精神有些失常,洛王府的人都不敢*近,已經殺了好幾個近身侍從了。」
「天,實在可怕。」
「對了,我們小聲些,太子殿下好像不喜歡我們講這些,據說殿下特意吩咐宮女們不得在貴主面前說起洛王爺呢。」
「咦,這又是為什麼?」
「不知道,皇家的事情,難說。」
「你說洛王爺是真的瘋了麼?」
「不知道,改天去問問看洛王府上的兄弟們吧。」
「嗯。」
那兩個人走遠。
我縮在假山裡,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蹲到地上。
雙膝一軟,竟跪倒在地。
怎會……
趙承澤……瘋了?
我耳朵出毛病了麼?
可是他們說的真真切切,而起,而且,為什麼趙深宵不願意叫我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他要瞞著我!
我痛恨,又心急。
又急又怒,我起身,轉身向著內堂走去。
我想去問問深宵,為什麼要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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