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低低叫一聲。
「疼嗎?」他慌忙問,停了動作。
室內靜靜的,沒有丫鬟僕人侍立左右。
床邊上,有兩個人,我在左邊,趙深宵在右邊。
他舉手,將手中沾著藥水的帕子放下,微微皺眉,擔憂似的看著我。
我自認我不是這般弱不禁風,如此小小事故,不必他如此大費周章,更何況要親自熬藥來幫我敷,但,這是他的條件。
我無法推辭反駁退讓。
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趙深宵所謂的饒了那兩個丫鬟性命的條件,是要看我傷處,看過之後,便又要替我敷藥。
何必如此。
那傷處我曾探手摸過,沒有出血破皮,只是鼓起一個大包,手按上去,硬邦邦,很痛很痛。
但不會要人命,何必如此小題大做。
但是他卻偏生要如此,如一個十足的偏執狂。
如臨大敵般的,彷彿這是要不得會致命的傷,如此鄭重地捧了藥來,以他尊貴身份,又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上藥。
可是到底是生手,不習慣侍候人,所以有時候做不到位,甚至弄疼我。
我半是惶惑半是不解,咬牙忍著,心頭還有一點忐忑,一邊懷疑他是否會放掉那兩個丫鬟,一邊心想:為何他要如此對我。
在山林之中初次相遇,他開始對我的時候,是極好的,孩子般純真的愛著我,就算那種愛並非是男女之情而是孺慕之思,我也確認。他對我確實是愛過。
而後來天上掉下個「明蕊妹妹」,趙深宵的「移情別戀」……我,我雖然不爽卻仍舊接受,因為畢竟我的心中所懷著的念頭,也並非那麼純潔。
己所不欲,勿施與人。
按照現在地情況,他應該站在「妹妹」身邊,完全可以無視我。
我認命。坦然的認。
可是他卻這麼對我。
這番做作,究竟是發自心底。還是……別有圖謀?
我不明白。
他的手一重。
藥水滲入,發揮藥性,火辣辣地疼。
我「啊」地叫了一聲。
「疼嗎?」他放下帕子,伸手,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腕,溫聲地問。
我抬頭看著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茫然地問。不由自主地便脫口問出來。
他默默地看著我,卻不開
我忽而心動。
眼神之中那抹動人的清澈,他裝不出來。
一如最初相遇的清澈跟愛憐。
世界上為何有這樣的人,狠辣時候如殺人魔王,移情別戀時候雲淡風輕,而現在卻又如此真情流露宛如孩子。
辣手,花心。純真,這這這,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你,真正地趙深宵?
我不懂。也分不清。
或者……所有的他都是假地?
這念頭著實叫我驚悚。
「……」我的喉嚨便被什麼梗住,我慢慢地轉開頭望著別處,「你……你該走了。你要做的都已經做完。」
「采衣……」他叫我的名。
我的心一酸。
這孩子般的企求什麼般地叫。
弱弱地喚我心底的不忍與最初憐他的一絲溫柔。
而我只是愣愣地看著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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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若還對我有什麼牽掛,不重要,很快的便會消失。我不想猜測。只想遠離,所以。縱然你有,……那些你忍心不了的東西,我來替你絕情替你忍心。
身體被抱住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
目光望著沉沉垂在眼前地帳子,察覺他*過來的體溫的時候,那強勢的擁抱,如鐵般的雙臂,少年逐漸寬闊地胸懷,我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後試著掙扎。
「采衣……」他喚我,安撫我。
「你、你放開我。」我皺眉,低頭躲避。
事到如今,我不能接受跟他如此親近。
只是奇怪,我的心底,從何時起,居然也多了如此這般的男女之防?
他雙臂一緊。
抱得我呼吸都困難。
我忽然開始想或者是他對我不滿,借此發洩。
而他在我耳畔說:
「我要你記住——無論千秋萬載,你都是我的娘子我的妻,我一生唯一所愛,我趙深宵,千秋萬載……永不負你。」
他說。
這聲音堅決沉靜,斬釘截鐵,不猶豫,不遲疑,不忐忑不前,如訴說一個鐵定的事實,如發下最為淡定地誓言,輕輕地吹入我地耳中,在我腦中心頭盤旋。
我竟震驚到無法動彈無法開口說什麼。
一直到他鬆開抱著我的雙臂。
他起身,看了我一會,後退,後退著,目光卻仍舊落在我面上。
我坐在床邊上,整個人已經木然,目送他離去。
最後他推到帳子邊上,伸手一掀,這才轉身離去,帳子放下,遮住他英挺身姿,他已經離去。
室內靜靜,桌上紫金檀香爐之中清香一抹緩緩飛舞,被風吹動扭曲地姿態,宛如曼妙飛天。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
自言自語。
「為何,又對我說這種話?」
那聲音還在緩緩地說。
「我分明,對你已經沒什麼期望了啊,宵……」
最後她歎。
可是為什麼……在最初的心底酸澀難忍彷彿苦苦的河流水過的滋味之後,卻另又有一絲絲驚悚的甜,自河流的最深沉處緩緩地湧出,悄無聲息地自心尖上劃過。
以我單純蠢笨的腦袋,是想不通趙深宵在想什麼的。
他那一番話,我思考了兩天然後想通,我想:他孩子氣發作,什麼事做不出來?賭咒發誓?小意思……更何況他並沒有對我發誓。
可是我卻古怪地忘不掉啊。
那一句話,常常在我睡著的時候自心底湧出,一遍一遍回放。
他的面目模糊,說這番話時候周圍的景物都虛無,唯有那聲音,堅定的,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聲音,以及那些普通的字句,他們清晰的,勇敢的,執著而不疲倦地在我耳畔,心底,腦中不停不停地飛舞迴旋,一遍遍地提醒著我,好討厭。
我睡覺都不安生。
趙深宵,你這臭小孩,算你狠!
那日中午,我翻來覆去實在是睡不著。
於是起身,恨恨地罵了幾句那小壞蛋之後,憤憤地推門出外,準備換個地方繼續睡。
今日的陽光不錯,天兒也不是很冷,我避開門口的守衛,左躲右閃,最後終於又給我成功地混到了庫房之上,閣樓之中。
閣樓中空空的,我爬到天窗處將窗戶打開,溫暖燦爛的陽光迫不及待地湧入。
我將書都擱在地板上,仰頭望著頭頂那一方晴空。
緩緩地俯身地板上,舒展了一下手腳。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翻了個身,抱著一本書準備入睡。
面前一扇小小窗戶,我望著,伸手指撥弄了一下。
撥了幾下,它竟鬆動。
我好奇心起,於是又推了推,竟給我推開了一線縫。
這裡平日很少有人來到,這窗戶想必是建好了之後就更無人動過。
我微微一笑,將窗戶推了推半開。
清冷的空氣透進來,引得我蜷縮了一下身子。
伸手捏住窗扇,準備將窗戶拉上。
而就在這時侯,目光一轉,我望見對面的樓上,忽然出現一個人。
窗戶快要完全關上,而我的手一抖,停了動作。
看著那突然出現的人,無端端地我竟有點心虛。
緩緩地縮著身子,向著旁邊躲了躲,估摸著那邊看不到我,我才停住,又好好地看了他一眼。
趙深宵……
他豎高冠,垂發胸前,淺黃衣裳,勒玉帶,一閃身,背負雙手。
好瀟灑,好氣派。
是那個我熟悉的趙深宵,多好看。
我看的怔怔。
可就在這時侯,窗戶邊人影一閃,卻又閃出另一個人來。
我一驚,咦,他又來做什麼?
來人是誰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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