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燮神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透明起來,我赤裸的身軀清晰可見,
點神光滲入,我的軀體上就出現一點變化,首先變化的是那肌膚的顏色,也跟著神光一樣,變成了乳白色,最後連那身體內部的五臟六腑,甚至骨骼都變成了金色。
我仔細打量著八人,發現,從他們的身上,都有一股神禁力透出,只是,他們的形體我卻總是無法鎖定,似乎一直處於飄忽不定當中。
在聯想到曳鞅的呼聲,我恍然道:「神魂?莫非你們都是沒有肉身的神之魂魄?」「即便我們只是神魂,恐怕也不是你們所能應付的。廢話少說,你們要通過天鑒神台,就要打敗我們神魂八將。」那為首的神魂冷哼道。
氣神頓時驚訝道:「不是說天鑒神台的最後一關是那五鑫角嗎?怎麼又變成了你們神魂八將?」還沒見那神魂八將回答,卻見燃亟的身形飄出,突然飄向神魂八將中一個身材矮小,滿臉褶皺的老頭面前,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那老者的右手,上面是一枚戒指,那戒指色彩斑斕,戒面上隱隱有光暈浮動,竟然是佈滿充沛的靈氣。
更奇怪的還在後頭,只聽見燃亟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道:「您,您的名諱可是上天下波?」一邊說著,燃亟也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上面赫然有著一枚一模一樣的碧綠戒指。那矮小老者原本呆滯的雙目,突然神光大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燃亟。
好半天,他突然歎了口氣道:「你不在仙界好好的呆著,卻跑到這九重神天道裡幹什麼?」「弟子燃亟參見師祖。」燃亟說著,當時就拜了下去。
一旁的盤天和厲原顯然也知道了這個人是誰,盤天更是驚叫道:「原來您就是燃亟的師祖天波上人啊!晚輩盤天見過前輩。」
他這一說,我也頓時駭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燃亟在這裡居然還能遇上師門先祖,當下,也上前拜見。只是曳鞅和氣神的臉色卻難看了,原本燃亟等人都已經是那奄奄一息,將死之人,這倒好,若是拉上個神魂,他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神人的魂魄,與世俗界的凡人或是仙魂等都不一樣,神魂雖然也是同樣的失去肉身,但是本身卻可以保留下來全部的力量,換句話說,有肉身的神人,與那神魂的力量是一樣強大的,真正的區別就是,神人可以依*強悍的肉身通行各界,而神魂卻受到空間的局限,也就是說前者的空間是無限的,而後者的活動空間卻只能是固定的。
這是因為強悍的身體可以適應各界的力量變化,藉以調整,而神魂卻不能夠,這是因為魂體本身的脆弱情況決定的。
當然,若是神魂能夠凝結出實體肉身,自然又不一樣,只是這樣一來,卻要以自身龐大的力量來換取,這對於已經習慣強大的神人來講,自然是不能夠接受的。
固定在這個空間的神魂,實力也是十分恐怖的,八個神將的力量,每一個都要比曳鞅高上許多,這也是曳鞅和氣神為什麼苦臉的原因,他們也是擔心燃亟的藉機報復啊!「過去的天波已死,如今的我只是天波的魂魄而已,你們都起來吧!既然來了,看在我徒孫的份上,我少不得要指導你們一二,來,先見過這七位前輩,他們與我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天波上人當下,將眾人一一的介紹給我們。
除了天波上人,另外七人,出乎意外的,居然都是那神界大有來頭之人。他們分別是星神女、灸天姑、白霄上人、落催上人、曲傲神尊、沸忻君、闌迭上人。
「各位前輩,晚輩實在很奇怪,心中有個問題,實在不吐不快,還請前輩恕我冒昧!」我上前一步道。神魂八將的眼光似乎從一開始就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落催上人,是個身材瘦削的漢子,生著一對濃眉,雙眼凹陷,只聽見他望著我,難得的露出微笑道:「這位小哥有話但說無妨!」
「各位前輩都是神界威震一方的人物,應該是逍遙自在才是,如何跑到這九重神天道之內呢?還 ̄ ̄還落得肉身丟失,空餘殘魂的地步?」我疑惑的道。
「神,對於常人,甚至仙人來講,那都是至高無上的一個位置,高不可攀,無數人修行畢生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崇高的目標,神,有著超越眾生的力量,有著操縱輪迴的權力,神,是無敵的存在,只是神,也有著致命的敵人。」闌迭上人在一旁緩緩說道,他的身材高大魁梧,滿臉的黑色虯髯,說話間,自有一股懾人的感染力。
這次連曳鞅都驚訝起來道:「神也有致命的敵人?還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量?」「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奴神,什麼時候學的如此自大了,想我們八人當年在神界也達到芒神的境界,尚且不敢目中無人,那宇宙何等廣大,比神更高,更強大的生命有的是,只是在這裡,我要說的卻不是它們,神的最大敵人,不是別人,而是寂寞。」星神女隨即接口道,倒是把曳鞅教訓了一頓。
星神女長的國色天香,眉清目秀,一臉的柔媚之色,說話之間卻是冷肅無比,加上修為又高出曳鞅不少,頓時讓曳鞅啞口無言。
「寂寞?」盤天皺著眉頭,隨後又舒展開道:「原來是如此,看來也是無敵的寂寞啊!」「正是,神的生命悠久漫長,若是沒有所謂的特大變故,活上個幾千萬年,那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一旦境界無法提升,生命一日復一日的重疊,那麼心中的寂寞就會無法控制的出現,因此,我們總是要找一些事情來做,才能排遣心中的寂寞。」落催上人點頭道。
「我明白了,因此你們就找上了九重神天道,這個困難重重的地方,借此來挑戰自己,提升修為。」我恍然道。
「不錯,我們八個並不是一起來的,前後都是陸續而來,卻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追求不一樣的挑戰,打破原來的生活方式,因為我們都是那不甘於寂寞的人。」天波上人斬釘截鐵的道。
「只是我們都低估了這九重神天道,尤其是這天鑒神台,以至落得一個個肉身丟失,只剩下了這身魂魄留了下來。」曲傲神尊無奈的道,他的身材算的上是神魂八將中,最為矮小之人,若是他那如洪鐘一般的聲音襯托,恐怕眾人還真難以分辨的出是他所言。
燃亟忍不住駭然道:「以師祖等人的修為,尚且無法通過這天鑒神台,那我們豈不更是無望了?」天波上人搖搖頭道:「不,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天鑒神台本身是要這麼理解的,神台,就是現在你們所看見的月戮、裂烏和五鑫角,這三件東西,統稱為神台,攻擊分為三個階段,五鑫角的攻擊,是那化隕神光,它馬上就要來了,那是一種強烈的腐蝕和灼熱之光,任何人在它的神光之下,都難以支撐,只有灰飛湮滅的下場。」
「我的老天,這麼恐怖。」這次連厲原也跟著叫了起來。「呵呵,不過事無絕對,在這五鑫角上,卻是有著八處算的上是相對安全的地方,否則,我們八個又如何能夠存在下來呢?」灸天姑輕笑道。灸天姑,乃是三個女神魂當中,身材最高的,足有一百八十公分,身材高挑,微笑間,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哦,是什麼地方呢?居然還有這種地方?」我忍不住驚訝起來,要是真有這樣的地方,那對我們來講,可真是絕境逢生的好機會了。
「化隕神光是要*五鑫角發出的,它所覆蓋的範圍十分的廣闊,但是神光也有它所難以覆蓋的盲點,這樣的盲點,一共有八個,分別是五鑫角的角尖位置,和正中心構成三角的位置,這八個地方,各有一個只能容許一人藏身的暗槽,那化隕神光,每隔一段時間會出現一次,真正有特定時間的,乃是月戮和裂烏被觸動的時候,以我們估計的時間,它應該很快就要出現了。」星神女一五一十的道。
「這八個地方,關係了無數條的性命,這麼些年,雖然人數很少,但是依然有許多的高手闖到了這個地方,因為暗槽只有八個,因此,我們每個人為了自己的性命,都要千方百計的將進入之人除掉,以求為自己留下一個藏身的所在。」闌迭上人像是在說著別人的閒事一般,淡淡的道。
我和盤天等人對望一眼,心中的驚駭已經都麻木了,若是按照神魂八將所說的那樣,那麼如今留下的神魂八人,應該絕對算的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因為他們都是從多次的生死打拼中闖過來的,那種競爭的殘酷,簡直可以想像。「所以各位前輩,才會在我們一進來的時候,就想對我們出手,因為你們佔領那八個暗槽,不讓外人所得是嗎?」厲原終於想通了這個問題。
「不錯,不過,若是你們以為躲過了那化隕神光,就可以輕鬆的話,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天鑒神台,真正厲害恐怖的,不是神台,而是那天鑒。」天波上人突然驚訝起來。「天鑒?」曳鞅和氣神同時失聲叫道,看兩人驚訝的樣子,就知道兩人從未聽說過這天鑒的事情了。
「是的,所謂的天鑒,指的是一扇大門,那也是神界的門口,但是在這扇門出現的同時,會伴隨而來出現一種十分厲害的禁制,只有破開這道禁制,你們才可以到達神界,成為新一代的至高無上的天羅神。」落催上人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天羅神!怎麼可能?那可是神界的最高等級啊!」氣神再次震驚了。「天鑒,就是鑒別一個人是否有資格成為天羅神的標誌,也是為了給神人留下一個奮鬥的希望,這也是當初古神建立九重神天道的作用之一。我們八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在天鑒之下,被轟掉肉身,若不是我們避的快,恐怕連神魂也是無法留下了。」灸天姑心有餘悸的道。
我聽的如癡如醉,對我來講,天波上人等人所講的都是上古秘聞,我有幸聽到,也不知道是前世修了多少福分了。
就在我們耐心傾聽的時候,只見頭頂的五鑫角突然動了,那黑色的五角星開始不斷的旋轉起來,隨著旋轉,整個五鑫角的黑土顏色,也在一點點的消失,開始變的淺顯起來,那種由深到淺的變化是十分緩慢的,緩慢的幾乎讓你感覺不到它的變化。
「不好,化隕神光馬上就要來了,天波,你還不趕緊帶他們躲進那暗槽裡邊,遲了,恐怕早就遲了。」闌迭上人催促道。
「你們?」天波上人望著另外的神魂七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怎麼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們等這一刻不是已經等了很多年了嘛!自從修真開始,我們早已看透生死,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灸天姑若無其事的道。
「可不是,我憋在這裡好久了,出也出不去,都快發瘋了,如今,好不容易那人的弟子已經出現,恐怕,天鑒將迎來開啟之日,神界也將走向新的格局,不能做那開創局面之人,可是做那開創局面之人的引路人,這個身份也是足以讓我們自豪的了,不是嗎?」星神女款款說道。
「老波,你趕緊走,沒見你這麼囉嗦的,我們離開,其實是偷懶去了,你還有更重要的指引之責,我們的期待可就全都落在你的身上了,你可別推脫就好。」曲傲神尊臉色嚴肅的道。
我頓時激動起來,就是笨蛋也聽的出來,這另外的神魂七人居然是要捨棄自己的神魂,以保全我們。
我當下連忙擺手道:「各位前輩,這如何可以?」「沒你什麼事情,只要你能記住我們的名字,我們就是完蛋了,也是很欣慰的。」闌迭上人半開玩笑的道。
「囉嗦什麼?都給我走吧!」曲傲神尊不耐煩的道,說完,伸手一揮,頓時憑空捲起一陣大風,將天波和我們七人一起捲起,朝那五鑫角飛騰而去。
「大家趕緊散開,各自尋找一處暗槽,遲則不及。」天波上人頓時吩咐道:「燃亟,你和這位小兄弟跟我去中間的暗槽,其餘之人散開,記住,千萬要避免與神光的正面接觸。」天波上人帶起我和燃亟飛向那五鑫角的正中。
五鑫角的光芒越來越淺淡,隨著距離的拉進,我終於發現了暗槽所在,在五鑫角正中,如同暗影一般透下來三個黑點,那黑點呈長方形,黑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三個暗槽呈品字形。
只見天波上人的身形一閃,頓時沒進了其中一個暗槽之中,我和燃亟也不敢怠慢,當下,也各自竄進了一個暗槽。
那暗槽表面覆蓋著一層黑芒,身體觸及黑芒,就彷彿是進入了一層水面一般,感覺十分的柔軟和舒適,隨著身體的進入,那暗槽瞬間又恢復成了原樣。
我這才發現,那黑芒其實是一種防禦的禁制,彷彿是一扇大門一般,將我關在了裡邊,雖然是一扇大門,卻並沒有阻礙我的視線,我依然可以清晰的望見外邊的情況。暗槽之內的空間不大不小,卻剛好夠一個人隱藏之用,我剛將自己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卻見整個五鑫角突然急劇的顫抖起來,似乎被什麼東西劇烈的搖晃一般。
正在驚訝的時候,只聽見天波上人的聲音傳來道:「化隕神光由上往下照射,照的越遠,威力越強,我們所處的位置正好處於神光的最近處,是最弱的,但是我們也不能因此而放鬆,光是那神光的餘光就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燃亟自然有我照拂,小兄弟雖然修為低微,卻也有那天燮神甲在身,想來也能無事。」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當下問道:「那盤天老哥他們不會有事吧?」「各人有各人的機緣,絲毫勉強不得,即便是你們,不到萬不得已,我也是不會插手的。」天波上人淡淡的道。
我心裡隱隱感覺到事情並不像天波上人說的那麼回事,只是卻找不到一絲頭緒。搖搖頭,只見五鑫角的下方,落催上人等七個人圍成一圈漂浮在半空,每個人的手中都捏了一手印訣,神色莊穆。
我傳音給天波上人道:「落催前輩他們在幹什麼?」「這是操控輪迴往生的一種神訣,他們是想將自己轉世輪迴,以便重新獲得新的肉身,然後再開始修煉。」天波上人解釋道。
一旁的燃亟駭然道:「重新輪迴,那豈不是要喪失前生所有的記憶,那又如何保存修行的秘法?」「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他們自有辦法保存自己前生的記憶的,說實話,若非你們的到來,恐怕他們也是下不了這個轉世的決心,憑著前世的種種經歷積累,以及在九重神天道的考驗,他們轉世之後的修行一定會事半功倍,到時候突破如今的修為也是指日可待。」天波上人滿臉羨慕的道,他是十分佩服落催上人等的決斷勇氣的,能夠先一步轉世,也就意味著,他們日後將會走在天波的前端。
「這麼說來,各位前輩是要搶在化隕神光之前完成轉世輪迴了?」我問道。天波上人並未回答,因為闌迭上人等已經開始了實際的行動。
只見七人在半空相互輪轉著,每一個人的印訣都打在身旁一人的身上,只見七人的身形越來越小,到只有巴掌大小的時候,化做一蓬蓬的星光四散開去,消沒不見。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的耳中,傳來了天波上人的聲音:「神光來了。」我臉朝下,只見黑芒之外,已經佈滿一層淡淡的白光,那白光似乎流水一般,來回的移動,每一次移動,都帶起一蓬蓬的藍色星點出現。
正如天波上人之前所說的,化隕神光反射回來的餘光也是不好受的,我感受到了一股壓力,那種壓力是毫無來由的,似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暴躁,我的身體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舒服。
不過眨眼間,那淡白色的光芒越來越濃了,成為一種乳白色,藍色星點突然散佈在神光之中。我突然感受到眼前禁制的波動,似乎如水一般,正在一點一點的溶解。
我頓時駭然,我再笨,也知道這黑芒禁制可以隔絕一定的神光光線,若是沒有這層防護,那可就糟糕了。
我當下連忙凝結出神禁,一層層的阻擋在那黑芒之前,總之是要保護黑芒禁制的融化。等到真正與神光接觸了,我才知道這化隕神光的厲害。
那神光就彷彿是一隻乳白色的怪獸,不斷的吞噬著我的神禁力,我的神禁防護就跟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
我大為沮喪,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修為是如此不堪一擊,神禁力之前在經過了月戮和裂烏的兩階段攻擊之後,早已經消耗殆盡。
如今布禁制的速度,遠遠跟不上被神光溶解的速度,這時,我突然想起,盤天等人,他們的情況即便比我好上一點,卻也不會強上多少,神光之下,恐怕也難以支撐,歸根結底都是那曳鞅和氣神搞的鬼。
就在我心裡焦急的時候,卻聽見天波上人催促道:「還不快催動天燮神甲,莫非你想死不成?」我被一語驚醒,當下連忙催動天燮神甲。
隨即我就傻眼了,神甲一動不動,倒是真的跟一層盔甲差不多,甲面上沒有一點的光暈流轉,我居然忘記了,天燮神甲再有作用,那也是需要神禁力這個動力來推動的。可是如今我的暗黑神心已經縮小枯竭,身上的神禁力已經徹底的被搾的乾淨。
腦袋一暈,我渾身已經攤在那裡,一動都不能動了,不是不想動,而是沒有力氣動了。時間彷彿都停止了一般,我眼看著,黑芒禁制越來越淡。神光映照在我的身上,有種軟化的感覺,身體似乎也在融化。
我的腦筋在這一刻卻出奇的清醒,彷彿空白一片,天波上人焦急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卻也離我越來越遠。我似乎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這裡黑暗一片,沒有一點光明,也沒有一點的希望。
「撲哧」一聲,好像是回應我一般,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亮點,彷彿是那星星之火,卻是金色的,那金色光點瞬間漲大,如九天艷陽一樣,綻放出萬道的光芒,將那黑暗一掃而空。
金芒四散開去,充斥了整個空間,下一刻,我突然感到身體又動了,天燮神甲大放光明,此時的黑芒禁制早已被破。
我的紫府之中,出現了一顆金色的丹丸,居然是那金色的戛然神丹,這確實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以為,戛然神丹早已經化進我的身體,消失了。
丹流轉,一圈圈的黑芒散出,那是源源不斷的神禁之力,我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衝動,身形一晃,我從暗槽之中飛騰而下,凌空漂浮在了五鑫角和裂烏之間。
化隕神光終於正面的與我接觸了,那如纏絲一般的神光,總是要將我糾纏,要將我束縛,要將我溶解。
我的身體呈大字形張開,天燮神甲之後,兩扇金翼不斷拍打著瞬間延長,四翼、六翼最後變成了八翼。
四對金色的羽翼飛舞著,充斥了整個空間,與那白色的神光交相輝映。頭盔之上的七根倒刺此時發生了異變,那七根倒刺相互交叉著,呈為一個奇怪的陣形。
陣形上突然散出一道靛藍色的光幕,將我全身籠罩,那含著藍色星點的乳白色神光突然全部像我湧來,被吸進我的身體。
我從沒有想到過,化隕神光居然也可以被吸收,而且還是被自己所吸收。化隕神光經過靛藍色的光幕時,彷彿被過濾了一般,將那藍色星點全部過濾。
此時我的感覺卻是舒服無比,彷彿是被溫暖陽光沐浴的感覺,那乳白色的神光不斷的集結在我的周圍,一點一點,一片一片的滲入我的肌膚。
天燮神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透明起來,我赤裸的身軀清晰可見,每一點神光滲入,我的軀體上就出現一點變化,首先變化的是那肌膚的顏色,也跟著神光一樣,變成了乳白色,最後連那身體內部的五臟六腑,甚至骨骼都變成了金色。
直到化隕神光,完全的被我吸收,不在出現。光芒一閃,我全身恢復如初,瞬間落在了裂烏之上。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五鑫角上,紛紛落下數道人影。
天波上人等七人,完好無損。「我的老天,盤歿老弟,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盤天一到我,忍不住驚呼起來。
我頓時愕然,單掌舉起,在身前撫摩而過,只見一道光滑如鏡的光暈出現。光鏡中,出現了一個人的樣子。
我差點認不出自己的模樣,一頭黑髮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金色,肌膚透亮,卻呈現一種古樸的健康顏色,最奇特的要算那兩隻眼睛了,眼簾也是一種金色,眼睛中所看到的不是眼珠,而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星域。
天燮神甲所散發出的金芒完全消失,卻在神甲的表面彈出一層虛影,虛影之上,卻是如神訣一般的漂浮著無數的符咒。
光鏡隕滅,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浮力,一種無法抑制的衝動,原本,我還以為這股衝動已經過去。紫府之中,那戛然神丹正悄無聲息的朝著那暗黑神心*近,只是我還沒有察覺。
「原來是這樣,經過了化隕神光的洗禮,小兄弟的神禁力恐怕更為凝固了,我們倒是要托了你的福了,否則化隕神光之下,我們恐怕都支撐不過去了。」天波上人若有所悟的道。
我驚訝道:「前輩客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不過看起來,好像是我這身天燮神甲的作用。」
「不錯,天燮神甲功用非凡,乃是當年神皇之物,小兄弟得此神甲,也算是機緣使然。」天波上人點點頭,接著說道:「天鑒很快就要出現了,你們抓緊時間恢復一下自身的神禁力,否則 ̄ ̄ ̄」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盯著我的臉上,卻是神色大變。只見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往上升騰,我的周圍開始散出一團團的白色霧氣。
白霧之中,現出一道道黑色的電芒,辟里啪啦作響。隨後一股龐大的身禁力發出,頓時將眾人頂的連連後退。
我發現自己對於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紫府之內,那金色的戛然神丹已經徹底的沒進了暗黑神心之中。「轟」從我的身上,瞬間衝出一道七彩的龐大光柱,直衝霄漢。
「嘩啦」一聲,那五鑫角頓時被炸成粉碎,四處飛散。沒有了五鑫角的遮擋,眾人的頭頂頓時出現了那無盡的星空。
一道閃電劃破空間,帶來一股震天的巨響,隨即,我的頭頂上空,出現了一團雲層,那雲層分成三色,由小到大,最下面的是白色雲團,中間的是紅色,最頂端的卻是黑色雲團,三色雲層相互交集,在不斷的漲大著。
不過片刻的時間,月戮和裂烏周圍,都被三色雲層團團包圍。整個空間一下子暗了下來,黑壓壓的,有種末日來臨之前的感覺。
「三劫譴!」天波上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天劫!」「天煞」「天遣」盤天、燃亟和曳鞅一人說了一句。
「不是吧!居然是三劫譴!」氣神也是一臉的駭然神色。「修真到難劫時所遇到的天劫,修仙時所遇到的天煞,還有修神的天譴,居然都一起出現了,難道,這都是盤歿老弟一個人所引的不成?」厲原難以置信的望著凌空虛浮的我,喃喃的道。
「除了他還有誰,我也想像不到他的修為居然已經到了即將突破瓶頸的境界,奇怪,就算他要成為神人,出現個天譴也就可以了啊!如何連那天劫和天煞也一起出現了?」厲原滿臉的疑惑。
「我好像沒聽說過,神界當中,有誰成神時是三劫一起出現的?」曳鞅搜盡腦汁,也是想不起來還有別人出現這種異常情況。
「那是你孤陋寡聞,神界當中只有一個人與小兄弟成神時是出現同一情況的,那就是神皇黛墨軒。」天波上人反駁曳鞅道。
「神皇!!」曳鞅一愣,頓時醒悟道:「果然是神皇,他真的跟神皇有所關聯!」「轟隆」一道巨大的驚雷憑空響起,震的整個裂烏是一震晃動。
只見空中,那白色的雲團滾動著,不斷響起隆隆的聲音,在白雲四周,出現了一顆顆如磨盤大的綠色圓球,那圓球在不停的轉著圈子,發出一陣陣摩擦聲。
「我的老天,你們有誰見過這麼大的綠雷引了,這哪是一般的天劫啊!」燃亟再次驚訝道。「三劫譴一現,不管是天劫、天煞還是天譴,威力都要比原來大上一倍不止,三劫之前加個大字,當真是一點也不為過。而且,三劫譴還有一個絕對的特性。」天波上人鄭重其事的道。
「什麼特性?」眾人幾乎都是下意識的一起問道:「那就是攻擊範圍,三劫譴並不像那單一的天劫什麼的,只會針對度劫的那個人,三劫譴雖然是被小兄弟引來的,但是我們卻也在三劫譴的攻擊範圍,換句話說,我們所有人都要陪著盤歿小兄弟度劫了。」天波上人緩緩說道。
「不是說,只要通過九重神天道,就可以將天譴避免嗎?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曳鞅忍不住問道,越是最後關頭,一切所發生的情況越是跟他之前所推算的大有出入,這如何能不讓他心驚。
「身為神皇傳人,你認為這個身份夠不夠解釋一切呢?」天波上人反問道。曳鞅頓時啞口無言,如果說將曳鞅自己比做是那世俗的凡人的話,那麼神皇就是那天子,兩者之間的差距是十分龐大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老弟要一個人應付那三劫譴呢?」盤天聞言舒了口氣,看那樣子,倒是十分的輕鬆。
「還好,老弟,兄弟們都在這裡你,咱們一起度劫啊!」燃亟朝那半空的我高聲道。「我還不信了,這三劫譴再恐怖,還能難的了我們。」厲原捏緊拳頭,做了個鼓勵的姿勢。
「我們這麼這麼倒霉啊!天鑒還沒過去呢?卻偏偏要過這什麼三劫譴?」氣神忍不住抱怨道。三劫譴的恐怖不用聽,光用眼睛看,他也知道可怕了,想起自己和曳鞅一路辛苦,好不容易挨到了這裡,眼看著挨過最後一關的天鑒,可以修為提升,重新殺回神界了,卻半路上被我招出個三劫譴,想想,他都覺得心裡不大平衡。
話一出口,就見曳鞅在身後踢了他一腳,氣神一愣,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下連忙掩住自己的嘴,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盤天三人,包括那天波上人都對他是怒目而視,若不是看在大劫當前,大家需要同心協力、共赴難關的話,恐怕盤天三人早就衝上去對他爆扁一頓了。
就在腳下的七人做好準備的時候,我卻是在忍受著痛苦的煎熬,三劫譴一現,就給我帶來了一股龐大的壓力,那股壓力直透進我的紫府,此時我的紫府之內,暗黑神心就彷彿是那破開的蛋殼一般,現出了一個金色的腦袋,那完全是一個剛出生如嬰兒一般的我。
這就是神嬰,只有神嬰完全長成,才可以借助其力量,飛昇神界,神嬰成長,將會獲得龐大的力量,而這是要遭天妒的,所謂逆天而行,自然是要遭報應的。
三劫譴自然就是那報應,所不同的是,凡人無離抵抗報應,只有被動的承受,而修行之人,他們講究與天抗爭,與命運抗爭,自然不懼那所謂的報應。
三劫譴的出現,就是為了阻止我神嬰的出生和成長,而我也必須讓神嬰成長,否則神嬰被扼殺,我也將不可避免的完蛋,這是一條不是生,就是死的路,再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想我修行到現在,修真是直接跳過天劫的,修仙更是暢通無阻,可是真正到了修神的時候,卻是三種劫難一起來,彷彿是要將以前所未體驗的劫難一起找回來,想想都覺得可笑,只是如今的我卻沒有心情笑了。
三劫譴輪番攻擊,第一波來的,就是那大天劫,白色的雲團上不時的落下無數的綠雷引,那種降下來密密麻麻的威勢,讓人看的頭皮直發麻。
綠引雷乃是大天劫的一種獨特產物,本身蘊涵雷火兩種屬性,威力十分強大。大天劫根本就不是修真者所能夠抵擋的,即便是靈仙恐怕也要花費一般手腳。
只是對於我們這些最低修為都有初神境界的人來講,卻是無用了。除了天波上人、曳鞅和氣神之外,盤天四人都不管不顧的盤膝坐在地上,入定起來。
他們要趁著真正的大天譴來臨之時,盡快的恢復功力。我的全副心神已經都放在了對抗大天劫之上,腳下盤天等人的說話,一字不露的鑽進我的耳朵。
自從戛然神丹全部散發出功效之後,我的身體之內就已經充斥了澎湃的神禁之力,那黑色的波流不斷衝擊著我的全身經脈。
我盡量克制著,不讓它們逸散出體外,因為我知道,這些力量我都要將它用在對抗三劫譴之上,只是壓抑著神禁力,讓我十分的難受,就好像是那奔騰的江海,你要將它阻截,開始的時候可能成功了,可是隨著後續不斷,源源不絕的流水,你就可能堵不住了。綠雷引滾滾直下,在空中不斷的發出驚天一般的爆炸聲,那強大的氣浪一波接一波,頓時四散開去,我卻沒有將這些綠雷引放眼裡,相反,它們的出現,卻正好為我提供了一次發洩的機會。
我雙手在身前張開,只見一張黑色的光在我手中憑空出現,我將之凌空甩出,那光上揚,將從上方落下的綠引雷一起兜在了裡邊。
綠引雷在黑中不斷的爆炸開去,卻只能震盪那黑,衝擊波卻是無法散發出來,因為,竟是被黑完全阻隔了。
隨著綠引雷被我破掉,那白色劫雲再次收縮和凝結,形成一個圓盤,那圓盤不斷的旋轉起來,逐漸的從中間延伸而下一個雲錐,雲錐以我為中心,在我當頭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