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顏夫人就是納巴族的第一任族長,那個平台之上的雕像就是她。納巴族人是個多才多藝的名族,祭祀、音樂、文字、舞蹈在納巴族的歷史上都曾經有過燦爛的輝煌。而赤顏夫人就是這四門藝術的締造者和倡導者。
我看他似乎在摸索什麼東西,果然,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隨著沙土被扒開,一塊巴掌大的花紋平板石頭露了出來,上面劃著一些奇怪的蝌蚪圖案。「這些圖案其實就是一張地圖,一張進出納巴族的地圖,為了表示咱們對納巴族人的尊重,咱們還是把它記下來吧!」鐵行雲說道,說完,把石塊遞了過來。
這個倒是好記,修真之後,別的不說,這記憶可比以前強了不知多少倍。我遞回了石塊,鐵行雲又將他小心的埋好,這才抬腳跨進了森林。森林裡密佈籐條,讓人恐怖的是,每一根籐條的生長速度居然可以看的見,猶如靈蛇一般。
我的腳踩在地上,感覺就跟踩在了無數人的手臂上,我驚詫至極,低頭一看,才知道腳下的路完全是由無數籐條交織而成。鐵行雲在前面緩慢的走著,每踏出一步,前方的籐條就會自動的散開,在腳下鋪出一條路,而前方原本是沒有路的。
前後左右的空中,隨處可見來回游動的黑色籐條,面對如此奇異的狀況,我只好保持沉默。跟著鐵行雲,一步步的踏出。繞來繞去,前方的鐵行雲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開口道:「別看我們走的平坦,其實一路上我們一直都在萬丈深淵之上行走。」
我嚇了一跳,不自覺的轉頭向後望去,只見先前的籐條道路都突然不見了,有的只是一片黑忽忽的無底深淵。「走了這麼久,我們也應該進入納巴族的核心領地了。」鐵行雲轉身對我笑道,說著,他的雙手忽然探出,抓住了兩根交錯在他胸前的籐條。
一股白色的光芒從鐵行雲的手上閃現,一閃即逝,只見眼前的籐條突然自動的散開了,並且形成一個類似搖籃的東西。鐵行雲毫不猶豫的坐了上去,並招手示意我也上去。
我依言坐了上去,籐條開始不斷的上升,我忍不住問道:「我們這就是要去那什麼納巴族的核心領地嗎?」鐵行雲點頭道:「這些籐條傳說是納巴族當年的一位族長用自身的血肉化成,因此深有靈性,剛才我就與她進行了短暫的精神聯繫,還好,幾十年的歲月,還沒有讓她忘記我。否則,你我就要被她扔下這萬丈深淵了。」
「呵呵,扔就扔吧,我怎麼會怕呢?我已經開始對這個神秘的納巴族產生了興趣了,正好見識一下也好。」我大感興趣的道,嘴上雖然輕鬆的說著,但是我的內心卻感到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隱隱有著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上升的籐條終於停了下來,我和鐵行雲跨出了搖籃,這次踏上的是一塊實實在在的土地,在看身後的籐條,轉眼間就散的一乾二淨了,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站在了一片高聳入雲的山崖上。
頭頂上依然滿佈籐條,天空的太陽光只有少數的透過籐條之間的空隙鑽了進來。「咱們走吧,估計很快我們就可以遇見納巴族人了。」鐵行雲提醒道。
正說著,前方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聲音彷彿是哨子,又像是動物的叫聲。剎那間,樹林中的樹葉同時嘩嘩作響,隨著幾聲呼嘯,幾個人影在樹幹上騰挪著,一陣「刷刷」的聲音,我們的面前已經站了十幾個打扮古怪的人。
我交叉著雙手放在胸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壯年的男人。他們臉色大都蒼白,額頭上無一例外的劃著一個蜿蜒的蛇行標誌。至於頭髮,則隨意的散在了身後,他們全身近乎赤裸,只是在腰下綁著一塊遮掩的布條。
每一個納巴族人都光著腳,左手上都拿著一根鋒利的長矛。「這些人都是納巴族的精銳戰士,咱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引起他們的攻擊的。」鐵行雲提醒道。我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納巴戰士甚有敵意的包圍了我們,其中一個臉有虯髯的大漢用矛指著我們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我就算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也能大概猜到他們的意思。只是苦於語言不通,沒法解釋。正苦惱著,一旁的鐵行雲開口了,我頓時目瞪口呆,他居然說著納巴族人的語言。聽完鐵行雲的話,只是一瞬間,納巴戰士的手中長矛都放了下來。
其中一個納巴戰士突然一個轉身,躍上樹梢,幾個跳躍間就已消失不見了。我不禁驚歎於納巴人的驚人彈跳力,要是他們去參加什麼跳高跳遠比賽,其他的對手就都不用上了,只需要在一旁看就行了。
「我說我們是納巴族人的好朋友,這一次來是看望老朋友來了,相信他們的族長很快就會來了。」鐵行雲的言語中透出一股掩飾不住的興奮。我微微一笑道:「是啊!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的老朋友了。」
鐵行雲不說話,只是高興的直搓手。不一會兒,森林中,走出了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十幾個納巴戰士一見這些女子,都統一的跪下向他們不停的叩首。與那些近乎赤裸的納巴男人相比,這些女人簡直就是天宮裡的女神了。
當中的一個少女身材高挑,頭髮弄成一個高起的髮髻,幾隻玉釵分左右固定著,她有著瓜子形的臉蛋,櫻桃小嘴,淡眉彷彿一彎新月,只是一張臉顯得十分的冷,讓人絲毫不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什麼?她身著潔白的紗裙,露出右半邊白皙的肩膀,在肩膀處,有一隻騰飛的蝴蝶文身。
在她的兩旁,各有兩個身著明黃色紗裙的中年女人,在最外圍的是一些年紀更輕的少女,按年齡來說,應該是屬於侍女一類。「哪位說是青紋族長的老朋友啊?」當中的少女望著眼前陌生的兩人,開口道。
我大為驚訝,沒想到她居然說著外邊的語言,而不是納巴本族的語言。「是我,鐵行雲。」鐵行雲也在一旁用自己的語言回答道。「鐵行雲,沒聽說過?四位長老,你們聽說過這個名字嗎?」白衣少女問道。
其他三位長老都搖了搖頭,顯然對這個名字都感到陌生,只有最後的一個長老沉默了一下,隨後突然抬頭道:「請問閣下可是百年前於本族有過大恩的那位鐵行雲鐵先生。」
鐵行雲點點頭道:「不敢當,鐵某所做微不足道,怎敢以納巴族大恩人的身份自居呢?」「可是不對啊,據我族遺留的資料記載,鐵先生當年已經是將近不惑的年齡,為何,百年之後,你不見老態,反而更年輕了?」這位長老隨之又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鐵行雲淡淡一笑道:「這一點說出來,你們也是不大明白的,我給你們看一件東西,你們自然就知道了。」說著,鐵行雲從懷中掏出一根碧綠色的簪子。「這~~這不是我族的信物籐靈簪嗎?」當先的少女忍不住驚訝的叫了起來。
「啟稟族長,茵霞可以作證,此物正是籐靈簪,相傳乃是第一代納巴族長代代相傳的信物,歷來由族長保管,可是自從青紋族長石化之後,這籐靈簪就消失了,看來當年這件東西是送給了鐵先生啊!」茵霞長老的話,無疑肯定了鐵行雲的身份。
鐵行雲可沒把自己的身份當回事,他記住的是另一句話,他驚訝的道:「青紋長老怎麼了?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石化呢?」
「此事說來話長,我是納巴族現任族長紫霞,請兩位客人先到納巴族的芸薹殿,紫霞好向鐵先生一一說來。」見鐵行雲的身份得到了肯定,紫霞突然意識到重振納巴族的時機到來了。
既然主人邀請,鐵行雲當然不會推辭,加上他心中的疑問正好需要紫霞來解答的。雙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我默默的緊隨在鐵行雲的身後,知機的沒有怎麼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我總是莫名的感到的一絲詭異,也許是這裡的陰暗讓自己胡思亂想了吧!我自我解嘲。
穿過森林,眼前豁然開朗,開朗的不是指天空,而是指大地,平坦的大地向前延伸,盡頭是幾棵大樹的粗大樹幹。這些大樹簡直大的匪夷所思,樹幹之上,一眼望不到頭,而樹幹底下,更是不知道要繞多久才能跟起點重合。
不管是在樹幹上,還是樹幹下,都建造著許多小木屋,木屋大都呈三角形,空地的正中有一幢唯一的用石頭搭建的建築,建築呈四方形,四方都有八根合抱粗的柱子,在芸薹殿的前方赫然趴著兩隻奇怪的野獸石像。
這個不會就是什麼芸薹殿吧,這也太簡陋了吧,我心裡想著,在芸薹殿的外圍的地上,鋪著一些如同白玉一般的圓形石凳,上面坐的都是女性,從老到小,大都是在遊玩嬉戲。
之前的納巴族戰士都無一例外的留在了外面。還有一些男人大都坐在地上,架起一個個火堆,燒烤著自己獵殺的野物。而烤完的獵物,首先不是自己吃,而是恭恭敬敬的先給族裡的女人吃。
看著男女顛倒的母系社會,我不禁有種回到古代的感覺,看著我們兩個陌生男人居然能夠暢通無阻的走進芸薹殿,所有的納巴族人都感到了震驚。
「族長,我們真要放這兩個人男人進去嗎?這可是我們納巴族的聖殿啊,近千年來都沒有讓男人進去過的。」四大長老之一的蒼霞趕到紫霞的前頭,悄聲問道。「難道你認為他以納巴族的大恩人的身份,還不夠資格進這個聖殿嗎?」紫霞反問道。
「這個?看在鐵先生當年救治過青紋族長的份上,他是有資格了,可是與他同來的那個人呢,咱們總不能因為他是鐵先生的朋友就放他進去吧?」蒼霞與紫霞不由用起了本族的語言。
紫霞愣住了,他不想得罪鐵行雲,對於她來講,一個人可以一百多年不變老的,自然是屬於厲害中的人物,但是她有借口讓鐵行雲進去,卻沒有借口讓我也跟著一起進去。
我是自然聽不懂的,但是鐵行雲可是聽的一清二楚。我是什麼人,他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加上現在和我的關係,他不由有點生氣,只聽見他用納巴族語言對紫霞說道:「族長要是為難的話,那我們就站在外邊談好了。」
「鐵先生誤會了,實在是我們納巴族有著不讓外人進入的規矩,更何況是個男人。」紫霞只好抱歉的說道。
「這個人是我的最好兄弟,要麼我和他一起進去,要麼我和他都不進去,族長看著辦好了。」鐵行雲不客氣的道。如今的納巴族,不但舊人一個不見,更重要的是迂腐的可笑。這讓他感到十分的失望。
「鐵先生,這話就不對了,我們納巴族有這個自古傳下的規矩,你是應該知道的,如今我們族長讓您進入芸薹殿已經是破例了,事實上我們只是讓您的這位朋友在外面稍等一下,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吧!」四大長老之外的另一個長老雲霞反駁道。
按照鐵行雲往日的脾氣,他早就拂袖離開了,但是沒有見到青紋族長的石化狀態之前,他又不安心,因為在他內心一直認為青紋的死有很多點蹊蹺。
這時的一行人剛好是在台階的位置停了下來。聽見了鐵行雲的後面幾句話,我頓時明白了雙方爭執的原因,說實話,我之所以來到納巴族,完全是因為鐵行雲的關係,怎麼說來者是客,當然不能讓主人為難。
正當我打算勸解鐵行雲遵從她們的意見時,幾聲急促的腳步聲,突然迫近。半空中身影一閃,一個納巴族的戰士凌空一個翻身,單膝跪在了地上。
只聽見他朗聲對紫霞說了一通子納巴語言。只見紫霞和幾位長老的臉色瞬間都變了。「兩位,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了。」紫霞對著我們兩人道。
看著紫霞和幾位長老急匆匆的離去,我轉頭驚訝的向鐵行雲問道:「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鐵行雲臉色凝重的道:「剛才納巴族的戰士說輿魂台出了事,那是納巴族人祭祀和祈福的地方。」
「那咱們也去看看好了,反正咱們呆在這裡也沒有事情幹,或許咱們能幫的上他們的忙也說不定。」我提議道。
「也好,那咱們去看看好了。」鐵行雲沉吟了一下,終於還是礙於與青紋族長的關係,而不能對納巴族袖手旁觀。
納巴族人顯然知道我們兩人的特殊身份,因此並沒有對我們的行動加以干涉,一路上我們跟隨著不少的納巴族人穿過樹林,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這是一處地勢險要的地方,山林之外,是一條平坦的路,道路從中間開始,開始變得十分的陡峭,上面是一座小石山,頂上一片平滑,正中還有一個人的雕像。而連接石山與下面的是一層層的石階,石階不是天然的,顯然是開鑿出來的。
石山之下,是萬丈深淵,站在樹林邊緣可以清晰的看見下面漂浮的朵朵白雲,納巴族的人大都圍在樹林邊緣,真正走上小路,踏上石階的只有一族之長紫霞和手下的四大長老。
望著周圍納巴族人擔心的眼神,我預感到事情不妙。一旁的鐵行雲正用納巴族語言跟旁邊的人交談著什麼。
「赤顏夫人的雕像看來要不保了?」鐵行雲突然轉過頭,對我說道。「赤顏夫人是誰?」我問道。鐵行雲的話太沒頭沒腦了。
「赤顏夫人就是納巴族的第一任族長,那個平台之上的雕像就是她。納巴族人是個多才多藝的名族,祭祀、音樂、文字、舞蹈在納巴族的歷史上都曾經有過燦爛的輝煌。而赤顏夫人就是這四門藝術的締造者和倡導者,不只在這些方面,在她死後,傳說她還化成了無數的籐條世代守護著納巴族。傳說,只要納巴族人有什麼重大困難,只要在她的雕像前焚香禱告,就可以得到一定的啟示。
因此,平台之上的她的雕像,不只是納巴族人表達對赤顏夫人尊敬和崇拜的一種方式,對他們來講,只要這個雕像存在一天,他們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世代生活下去。」鐵行雲怕我不懂,簡單的給我介紹了一下納巴族的歷史和背景。
「這個雕像有這麼重大的意義,難道說如今就是這個雕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隨之想到了這個問題。
鐵行雲歎了口氣道:「近千年以來,赤顏夫人的雕像無論盡力多大的風雨都安然無恙,但是今天~~~」鐵行雲說到這裡,突然住口不言,我正想繼續再問,突然,平台之上的赤顏夫人的頭像突然從中裂開了一道口子,所有的納巴族人都嚇的跪了下來,包括紫霞和四大長老,所有的人嘴裡都在念叨著什麼?看的出來他們是在祈禱。
鐵行雲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抬步朝小路走去,我不明白鐵行雲到底要幹什麼?但我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孤崖邊緣的納巴族人都無一例外的匍匐著身子,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踏上台階,走上平台,我這才見到雕像的真正的面目,儘管只是一具石刻的雕像,但我還是能從中找出昔日納巴族第一代族長的飄逸風采,她單腳踏前,雙手負後,微抬的螓首有種隨意的灑脫,適中的身材,沒有艷麗的容顏,感受最深的卻是她那雙眸子,眼中自然的透出一種神情,是慈愛,是安詳,我知道,那是母親的眼神。
可惜,原本完美的身體,卻因為中間的一道裂縫而變的那麼不和諧,不知道為什麼,我可以感受到一種痛苦,一種身體被裂開的痛苦,雕像的眼神儘管還是慈祥的,但卻多了一種難言的痛苦。此時的紫霞正閉著雙眼,雙手搭在雕像之上,不知道為什麼,她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泛起一抹紅霞。
同時,四周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種聲音,好像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更像是一個人的呻吟。頭頂上空的籐條突然散開了許多,陽光更多的進入了這裡。「啊」「啊」幾聲痛苦的聲音傳來,幾個納巴族女人都傳來了慘叫聲,一個個的趴在了地上,不停的翻滾著。
所有的納巴族人都忍不住叫了起來,這時候,紫霞從雕像上放下了手,她的身體移動了一下,稍微有點晃動,隨後她就站住了。她嘰裡咕嚕的發出了一系列的命令,只見平台之上的四大長老紛紛躍下平台,她們迅速的把之前倒地的幾個女人帶回了樹林深處,而其他的納巴族人也都退到了陰暗面的地方。
「怎麼回事?這些人難道怕陽光的照射嗎?」我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剛才的倒下的幾個納巴族人都是因為處於陽光的照射下才發生異常的,可是話一出口,我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四大長老明顯的是不怕陽光的。
紫霞無知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但是我可以感覺到她眼睛裡的敵意。鐵行雲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老弟你不知道,納巴族人除了少數的幾個頭領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為什麼,一出生就只能生活在陰暗裡,說出去人都不信,天上的太陽就是他們的死敵,呶,你剛才也看見了,被陽光照射的那些人,不出三天,必將受盡痛苦而亡。」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這也太邪門了吧!」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這麼荒謬的事情。「你不相信,那是因為你對我們納巴族的歷史毫不知情罷了,唉,原本納巴族的領地就越來越小了,人口繁衍更是糟糕,現在看來赤顏祖先的功力也快耗到頭了,唉!」想起自己從小就肩負的使命,以及族人不可擺脫的命運,她不由重重歎了口氣。
「紫霞族長若是有什麼難題需要我鐵行雲幫助的,請儘管直言。」鐵行雲適時的表面了自己的心態。他沒好意思拉上我,一方面是因為我跟納巴族本身沒有任何的關係,這裡發生的事情我自然可以不管。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的身份修為,在他內心一直認為,有我如此高修為的人絕對是修真界有名的高手,一幫這些高手都是不太理會俗世上的事情的,不僅因為修為突破後的心態上,也因為修真界的不成文規定。
紫霞不禁大喜過望,儘管沒有親眼見識鐵行雲的能力,但是能與本族的前任族長青紋成為好友的人,還會差到哪裡去。在這個正是危急的時刻,她是太希望有幫手幫忙了。
「那好,到現在為止,我也就不拿二位當外人了,其實現在發生的一切,都牽扯到本族流傳千年的重大機密,還希望二位聽過之後,能夠代為保密。」紫霞當然知道為今之計只有盡快的取信於兩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鐵行雲感到事情的嚴重了,能夠讓紫霞對他這個外人都寄予厚望的,那是說明以納巴族本身的能力已經並不足以解決這件事情了。看起了一眼身邊的我,他稍稍鎮定了一下,平靜的道:「我想這件事情估計也會跟青紋長老的石化有關吧!」
紫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平台之下,四大長老正在有序的疏散納巴族的人民,直到他們全部的撤進了密林的最深處。「納巴族的祖先,最早的時候是古代某位官員的親眷,因為做官的丈夫被殺,連累全家滿門抄斬,而她當時恰好去了婆家,因此躲過一劫。
在回來的路上,她聽說了噩耗,她知道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回娘家報信了。所以她毅然的離家,往深山遠遁,當時的這個地方,原本就住著十幾戶貧苦農家,他們勤於農事,卻頓頓忍受飢餓的威脅,原因就是因為當時朝政的腐敗,官員們對百姓的層層剝削。加上連年戰亂,很多人都失去了繼續生活下去的信心。對於他們的情況,祖先感同身受,遂要求他們跟隨她一起遁了是深山。結果一拍即合。說到這裡,我有必要解釋一下,當年的那位官員親眷,就是赤顏夫人,納巴這一族號,實是因為納巴就是赤顏夫人的姓氏。」紫霞緩緩說道。
「按理隱居深山就該平安無事了啊,怎麼會發生現在這些奇怪的事情呢?」鐵行雲急切的問道。「開始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我們的族人在赤顏夫人的帶領下,過了幾百年安定幸福的生活,可這一切,都因為一套盔甲而改變了。」紫霞無奈的道。
「一口盔甲?」鐵行雲十分奇怪的道。我心裡一動,突然問道:「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套盔甲上了?」
紫霞驚異的望了我一眼,點頭道:「不錯,這是一套很普通的盔甲,乃是我們一族人,無意中從深山揀回來的,盔甲上曾貼有一張近乎破碎的紙條,當我們那個族人好奇的摘下了這個不起眼的紙條時,老天就已經注定我們納巴一族災難要無盡的延續下來了。盔甲中躲藏著一個古代將軍的戰魂,寧死不屈的怨氣和暴戾日夜糾纏著我們族人,他散發出強烈的詛咒,讓我們納巴一族永遠見不得天日。不忍著見到自己的族人一個個的死去,後來赤顏夫人從一個巫老的手中傳承了一種可以暫時壓制戰魂的方法,前提是要犧牲施術者的生命。」
鐵行雲頓時恍然大悟道:「看來赤顏夫人就是這個施術者了。」紫霞點點頭,道:「赤顏族長悲天憫人,她毅然捨棄了自身,精神化做雕像,永世鎮守著戰魂,肉體也化成籐條,她的全部都毫無保留的獻給了族人,原本以為災難已經過去,可是近百年來,戰魂吸收底下古戰場的屍氣和戾氣,實力漸漸大漲,赤顏族長的雕像也已經有點不能壓制了,剛剛我輸入自身的功力,也只能起到暫時的作用,而青紋族長,也因為功力透支而石化成雕像。」
「難道赤顏夫人鎮壓了戰魂之後,詛咒還不能消失嗎?」鐵行雲問道。紫霞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的,詛咒是和戰魂密切相關的,除非戰魂覆滅,或是比他更厲害的法師出面,才能徹底解除詛咒,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外面打探和尋訪高人,可惜始終一無所獲。」
我突然想到一個疑惑的問題,便問道:「其他的納巴族人都不能見陽光,可是族長不但可以,還能夠遠離森林到外面的世界去,這是什麼原因呢?」
紫霞微微一笑道:「不只是我,還有我族的四大長老,他們也不怕陽光,這是因為我們五個人的身上都有著一件鎮壓詛咒的東西,我的則是這枚螢光戒,她們有的是頭釵或是手鐲什麼的飾品。」說著,紫霞舉起手中的一枚藍色戒指道。
我的眼睛一亮,明顯的感受到這枚戒指不同尋常,在林楓的眼裡,這枚戒指散發著一層淡淡的螢光,螢光罩在紫霞的身體上,形成一團光暈。我感受到了裡邊蘊涵的淡淡靈真力,按照螢光戒所出現的異況,也可以算是一件靈器了。從靈器、冥器到最後的仙器,我知道每一件都可以發揮出相應的作用了,像我在星封陣中收取的飛劍,就可以算是一件靈器了,至於血芒珠和太天昊羅鏡,我則根本分不清它們的級別了。
鐵行雲望了一眼螢光戒,頓時驚訝了起來,他自然認的這是件什麼東西,他只差沒有叫出聲了。「原來就是這個小東西啊,看不出來還有這麼大的作用。」
紫霞把鐵行雲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暗自肯定自己沒有找錯人了。這個時候平台之上突然一陣晃動,赤顏夫人的雕像開始急劇裂開,不可遏止的從中間裂開,轟然一聲,倒塌在平台上。
同時,平台邊緣的雲層突然開始迅速的聚集,顏色開始變的越來越黑,黑雲不斷向四周擴展,與天空的籐條相互衝撞著。
頭頂的天空開始被黑雲所籠罩,天上開始不斷辟里啪啦的掉下斷裂的籐條。「不好,戰魂要掙脫出來了。」紫霞臉色不變道,任是她怎麼想,也想不到戰魂居然會這麼快強勢反彈。
納巴族四大長老似乎也知道了情況不對,她們從小山下衝來,瞬間就來到了紫霞的身旁,看的出來,四大長老都有一身不錯的異術。
「大家做好準備,戰魂馬上就要出來了,為了族人,說不得我們要全力一戰了。」紫霞對著四大長老說道。四大長老頓時結成一個四方陣,蒼霞、茵霞、煙霞和雲霞分別佔據四個方向。
平台下的山谷,突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無數的黑煙凝結成怪物的模樣從黑雲中出現,張牙舞爪的朝紫霞等人撲去。
四大長老的臉上同時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黑魅的出現,只是為了襯托戰魂的出現,紫霞單掌撐天,一道白光從她的掌心散開,呈光幕一般,將整個平台罩在了裡邊,我驚訝的發現他所使用的,正是無處不在的風旋能,換句話說,紫霞是個異能高手。
黑魅連綿不絕的向白色光罩發起了進攻,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將自己化做煙霧消散,四大長老和我們兩個都是一動不動,我們都十分清楚,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這樣的情況,只出現了須臾。
只聽見平台下的深淵突然傳來一聲怒吼,那聲音直有穿越雲霄的力量,彷彿是野獸的嘶鳴,又好像是咆哮和憤怒。吼聲過後,一道烏黑的光柱直衝上雲霄,光柱之內,一個人影正冉冉的升了上來。
望著眼前的人,鐵行雲和紫霞他們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濃眉大眼,一張嘴簡直就是血盆大口,兩道鋒利的獠牙從兩邊的嘴角眥出。滿頭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半身穿著一套古銅色的盔甲,甲冑顯得十分破舊,他的手上拿著一長柄大刀,雙目流轉之間,隱含著無限的殺氣,他的下半身隱藏在雲霧中。隨著戰魂的出現,一股充斥天地間的戾氣隨之散開,空氣中傳遞著濃重的腐屍味道。
「哈哈,我別勒終於又回來了,赤顏,你還是輸給我了。」戰魂狂笑起來,壓抑的氣息讓大地都開始沉悶,森林中所有的納巴族族人都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們都知道,惡魔已經再次出現了,納巴族將面臨滅亡的命運。
「你這個惡魔,我們是不會再讓你殘害我們的族人的,風動,極塹之刃。」紫霞說話間,雙手已經揮舞了起來,風旋能化做有形的青色風刃朝戰魂攻去。
飄舞空中的青色風刃如同飄舞的絲帶,迅速的將別勒包裹在了裡邊。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別勒連手都沒有動,他只是張開了大嘴,血紅的大口中噴出更大的黑色旋風,將紫霞的風刃是刮的一干二靜。
顧不上驚訝別勒的強大了,黑色的旋風已經順勢撞擊在了平台上,一陣劇烈搖晃,白色的光幕變的淡薄如紙,透明的似乎要馬上崩潰。
「噗」紫霞口中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僅僅是試探性的攻擊,便宣告了她的受傷,戰魂的強大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體現。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紫霞不由沮喪萬分,她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臉色蒼白的對我們道:「讓鐵前輩見笑了,如今形勢危急,戰魂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估計,兩位的好意我們心領,趁著我們還能牽制他一會,你們就趕緊走吧!」
對於我和鐵行雲,她們已經是顧不上了。戰魂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功力,他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這些卑鄙的人,當年趁我最疲憊的時候,居然聯合奸細將我殺害,害得我十萬將士白白慘死,如今我化做厲鬼,也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儘管來吧,不管是封條,還是術印,都奈我何?鮮血,只有鮮血,才可以告慰我慘死兄弟們的亡靈。血腥的屠殺,無盡的冤魂,都出來吧,找尋你們的歸宿,盡情的釋放你們那孤獨的靈魂吧!」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只見他手中的長刀劈下,萬丈深淵的雲層頓時裂開,其下黑焰滔滔,無數的陰魂怨靈蜂擁而至。
四大長老手中的靈器同時聯合,將裡邊所聚存的靈真力聚集在紫霞的身上,由她手中的螢光戒在發散出去。
白色的光芒耀眼長空,靈真力彷彿一顆炮彈一樣閃著白芒朝戰魂飛去,沿途凡是被接觸的陰魂怨靈連同黑雲一起被掃個精光。
戰魂顯然料不到紫霞她們居然會發出如此厲害的光球,疏忽之下,頓時被光球擊個正著。只見戰魂的胸前爆起一團團的光芒,戰魂慘叫著開始發生巨變。
他的長髮向後飛揚,渾身開始長出尖銳的毛刺,獠牙延伸到足有一尺長,他腳下的黑雲頓時被擊的散去,頓時露出了一匹骷髏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