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霖銀月 太 第十三章 八瓣天蓮
    只見她閉眼端坐,全身被一團淡淡的薄物包裹著,在她的頭頂,懸著一朵晶瑩如翡翠一般的花朵,這花朵只有八個花瓣,每一個花瓣的顏色都有些許的不同,花瓣正中,端座著另一個縮小了的姚風。

    我不由一陣苦笑,暗罵自己活該,一個人居然在同一塊石頭上被絆了兩次,那只能說是我自己愚蠢了。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從腳面開始,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彷彿被吞噬了一般。

    奇怪的是,我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只是下意識的感受到自己的記憶正在逐漸變得模糊。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脖子上,一蓬亮光大盛,晶瑩的光芒彷彿一片閃亮的光圈,光圈緩慢的擴大,從脖子往下,慢慢的開始套了下去。光圈彷彿帶著一股龐大的吸力,突然,光圈的正中,突然出現一個黝黑的洞,黑霧淒叫著瞬間被吸入了黑洞。

    黑洞瞬間消失了,晶瑩的光圈套到了我的腳底,曾經消失了的腳步又重新生長了出來。晶瑩的光芒突然像外擴張著,血芒珠的精神烙印瞬間縮小,四周的空間突然一暗,我已經站在了自己的紫府,腳下正是那片不停旋轉的淡紅色聚雲。兩個分散的神識瞬間合而為一。

    我的眼前漂浮著兩件東西,一件赫然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血芒珠,另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居然是姚風所贈送給我的天晶鏈。看著天晶鏈所散發出來的晶瑩光芒,我突然明白了,剛剛危機之中拯救我的,正是這串天晶鏈。

    血芒珠的樣子彷彿有了一些奇特的改變,血紅的顏色,越來越像是一隻眼睛。我不禁注視著它,骨子裡居然有種遇見老朋友的感覺。正在揣測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感覺是時,雪芒珠彷彿受到感染一般,化成一道紅芒,朝我撞了過來。

    我想閃避,但是深層的意識卻勸阻了我,額頭一陣冰涼,血芒珠印在了我的額頭上。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額頭之上,赫然是一隻眼睛的形狀。當我拿下手的時候,我的眼前一亮,眼前出現了一幕奇異的景象。

    我看見另一個自己,站在洞穴內,身前不遠,盤腿坐著一人,赫然正是狼妖余間,眼睛一動,我又望見了另一間洞穴裡的情況,小青和炎芳正*在一起聊著什麼,小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幼稚表情,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顯得陰沉可怕。

    我心裡一驚,額頭的眼睛透過洞穴的犁晶牆壁,轉到了姚風的身上。只見她閉眼端坐,全身被一團淡淡的薄物包裹著,在她的頭頂,懸著一朵晶瑩如翡翠一般的花朵,這花朵只有八個花瓣,每一個花瓣的顏色都有些許的不同,花瓣正中,端座著另一個縮小了的姚風。我知道那是姚風的本命元神。

    看樣子姚風正在努力的恢復自己以前的修為,我當然不便打擾,把注意力收回到自己的紫府,看著眼前漂浮著的天晶鏈,我伸手把它掛回到了脖子上,下一刻,我的本體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當血芒珠神奇的成為我的第三隻眼的時候,我總算瞭解了它的一部分功能,首先就是自己目光的洞徹能力大大加強了,還有一個功能,我還需要證實一番,如果這個功能能夠得到證實,那麼無疑將為我以後的修真道路增加一個重重的砝碼。

    至於天晶鏈,經過方才姚風對我的指點之後,我已經大概的知道了它的用法和功能。十八顆天晶寶石,內藏十八個空間,既可以當成儲物的空間,也可以當成一件攻擊的法寶,楊奇應該就是被收入了當中的一個空間,想起方纔的危險,我心有餘悸。如果一開始我就使用天晶鏈,恐怕就不會出現當時的險情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了方纔的試驗,我才真正開始對天晶鏈這件法寶有了信心。

    余間十分耐心的等了我足有半刻中,他以為我在準備當中,絲毫沒有料到就在剛剛的極短時間內,我已經從生死之間經歷了一個來回。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出來了我的功力比之以前又進步了一大塊。

    這讓余間在詫異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危機。因為我越強大,他對於我的掌握也越來越沒有把握。

    「我們開始吧!」我開口道,對於余間的驚訝我自然是看在眼裡的。我的額頭瞬間裂開,一隻血紅的眼睛突然露了出來,一抹妖艷的紅光瞬間照射在了余間的身體上,我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隻足有人高的蒼狼足有半個身子游離於他的身體之外,這就說明了,蒼狼的元神未能很好的與新得的肉身相合。

    這種情況與姚風的還不一樣,首先姚風不是妖,是人,基於與凡人相近的體質,她的元神幾乎是很順利的融合了新生的肉身,唯一所差的,只是精神上的佔據罷了。

    在重生的一系列過程當中,古明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首先當然就是他挖出了青龍石,使得封印中的五個人得以來到塵世,其次就是古明所準備的那些基因人種了。基因提取,古明採用的是非常殘忍的手段,那就是將所有被研究人的精神烙印全部提出來毀掉。

    姚風與余間它們的最大區別,則在於一個是人的靈魂,另一個是獸的,無論獸如何的聰明,它也不可能一上來就能完全的將新的人體肉身歸於自己所用。他需要時間,逐漸熟悉和磨合的時間。

    這自然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而血芒珠則是能夠很好的縮短這段時間的一件東西。而身為這件東西主人的我,在它們眼裡的價值自然大不一樣。事實上,血芒珠這種好東西,誰不想佔為己有,但是第一,我有姚風的護持和信任,余間等人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對我怎樣,第二,我已經答應了它們要幫他們這個忙,對於幫助它們的人,它們臉皮再厚,也不敢隨意出手的。第三,則是最重要的,三妖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各懷鬼胎的它們都想著讓別人當出頭鳥,然後自己坐收漁人之利。

    事實上,真實的情況,遠不只這些,對於三妖,姚風也是做了很精心的準備的,而我,就等於是一個引子,試探眾人的引子。

    余間十分震驚於我額頭上的眼睛,無論他想像力如何的豐富,恐怕也不會想到我額頭上的眼睛就是血芒珠真正的化身。被紅光一照,余間直覺的一種舒服的感覺蔓延全身,他情不自禁的呻吟起來,全心的投入到了舒服的享受當中。

    我沒有猶豫,神識沿著紅光,探入了他的身體,我的眼前一暗,來到了余間的紫府,準確的說是狼妖的紫府。

    這是一片混亂的地帶,盤根交錯著無數的地形,每一個地形上,都有著無數的畫面,畫面裡充滿了的,除了血腥還是血腥。一隻孤傲的蒼狼一直貫穿著所有的畫面。從幼年都青年,其中的凶險和每一次凶狠的搏殺場面,都讓我目瞪口呆。

    我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著這一切,突然,我的眼睛定格在了其中一幅畫面上,畫面上一共有六個人,分成三個陣營。最顯眼的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個白衣人,他身材魁梧,一頭及腰的長髮在身後隨意的紮了一個馬尾,國字形的臉,一雙劍眉揚起了插天的氣勢,他負手傲立虛空,一襲白袍隨風舞動,直如天上仙人一般。

    在他的前方,楚楚動人的立著一個女子,粉黛娥眉,天然雕刻的臉龐,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膚,如刀削斧劈般的香肩,再配上一襲淡紫色的斑點花裙,直將天下美女壓的豪無顏色。看到她,我的心裡不禁擁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可是面容上差別,還是讓我推翻了心裡的推測。在女子身後的一塊孤崖上,正蹣跚著站著四個人。

    四個人兩男兩女,最左邊的一個男子滿臉虯髯,身高將近一丈,他的右手提著一面單斧,右手扶著身邊的一個金髮嬌艷女子。而眼睛卻閃著火焰一般的狠狠盯著空中的白衣男子。

    在他身邊的金髮嬌艷女子臉色煞白,嘴角隱現血漬,並且還在不停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伴隨著一口鮮血噴出。女子稍往前的地方則立著一個身著黑色甲冑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面容俊俏,一頭的褐髮樣式甚是奇怪,呈兩角散開。他的眼睛陰鷙凶狠,盯著上空的眼神燃燒著無窮的戰意。

    在年輕男子的斜肩位置,則漂浮著一團大小如人形的幽紫色火焰,火焰不斷搖擺著,若隱若現的現出當中的一個女子。它有一頭火紅的頭髮,額頭上有一枚鮮艷的火焰標誌。

    看著四人的獨特樣子,我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們不會就是四妖吧!如果是的話,那站在虛空的女子豈不就是姚風無疑,那白衣男子呢?他又是誰,為何有如此強烈的氣勢?我不知道,所以還是要看下去。

    看著四人的獨特樣子,我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們不會就是四妖吧!雖然他們的相貌與轉生之後相差甚大,但是內在的氣質是改變不了的。運用排除法基本就能推斷他們各自的身份,從後數起,火焰中的人形應該就是天火之精炎芳了,其次是余間,那雙如狼般凶狠的眼睛是他無論轉生多少回都是改變不了的。至於金髮的女子無疑就是小青了,身材最為高大的男子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他所展現出來的狂放和霸氣,倒是與那若天狂很相似。

    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話,那站在虛空的女子豈不就是姚風無疑,那白衣男子呢?他又是誰,為何有如此強烈的氣勢?我不知道,所以還是要看下去。

    「看來東鑾上仙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給我們一條生路了?」儘管面臨著今生最大的危機,若天狂依然面不改色的道。「不是我不肯放過你們,而是上天不放過你們,你們應該對自己所造的殺戮一清二楚吧!既然做了,就要付出相等的代價。」白衣男子不緊不慢的道。

    「東鑾上仙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既然身為妖類,當然就要遵守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定律,殺戮對於我們來講是一種求生的手段,你不允許我們殺戮,那豈不是讓我們等死嗎?」炎芳據理力爭道,血腥的殺戮一到她的嘴裡,倒變成理所應當的了。

    「好個尖牙利嘴,我東鑾貴為上界仙人,豈有冤枉你們的道理,我來問你們,十天之前,以坐望城為中心方圓千里遭遇洪水肆虐,導致萬千的百姓死於非命,這件事情你們知道否?」東鑾彷彿對於四妖的性格早有耳聞,他淡淡的道。

    四妖對望一眼,這才由小青開口道:「我們當然知道,只是這件事情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東鑾把他們四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裡,他如何不知道四人還在做最後的抵賴。

    「呵呵,事到如今,你們居然還在狡辯,若不是你們與人爭鬥,哪會引發地下洪水的狂瀉而出呢?造成如此的生靈塗炭,你們還想逃脫天規的處罰嗎?「東鑾輕笑道,他已經不打算與這幫人廢話了,解決了他們,自己就算完成了此行的任務,塵世的浮華,又怎比的上仙界來的逍遙自在。

    四妖都無奈的歎了口氣,情知今日的事情是不能善了,雖說四人當中修為最低的都有離相的境界,若天狂更是接近天兆的高手,但是對上仙界的東鑾上仙,就算是四人合力,也沒有一絲的勝算。不是四人懦弱,實在是東鑾開始的一擊在他們的心裡留下了極大的陰影,一擊之下,當時就有兩人受傷,可見仙人實力的恐怖。

    「且慢,東鑾上仙容稟,坐望城的災難,我姚風也有很大的責任,若不是因為我八瓣天蓮的出手,恐怕也不會惹得他們四人全力出手了,那麼這場災難也就不會發生了,所以,還請上仙饒恕他們一條性命,至於所犯下的錯誤,姚風願與他們一起承擔,只有這樣,我的心裡才會好受一點。」姚風突然站出來說話道。

    我在一旁看的大吃一驚,沒想到姚風居然在這個時候說話,不管是有意無意,她都有為四妖求情的嫌疑。

    姚風的話,就連四妖都感到驚訝,事實上,他們四人恨的姚風直咬牙,自從四人結成一團,就與姚風所處的正道產生了劇烈的摩擦,雙方激戰連連,互有勝負,十天前,在坐望城外山頭上與姚風的一戰,讓四人釀下大禍,犯下天條的下場他們是十分清楚的。

    今日之果,實因當日姚風所賜,沒有料到的是,姚風不但替他們求情,而且自請接受天條的懲罰,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姚風,你自己可要考慮清楚了,雖然當日你同樣是犯了大錯,但是你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按照天條,你頂多是折損幾百年的修為,勤修一段時日,自然就能恢復,但是一旦你跟他們一起受罰,可就不是如此簡單的了。」東鑾上仙提醒道。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上仙只管動手就是。」姚風堅定的道,她行事之間,自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與四妖激鬥多年,彼此之間,甚為瞭解,如果不是四妖犯的事情太多,也許她倒可以嘗試與他們交個朋友,如今自己的決定,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問心有愧,但是最根本的就是,希望上界能再給他們一次改正的機會。

    東鑾上仙倒是無所謂,對於姚風的決定,他只是覺得有點可惜罷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言了,鑒於你們所犯的過錯,已經嚴重擾亂了凡間,根據天條規定,你們都將被打入地府進行輪迴轉世。」

    「什麼?這也太嚴重了吧!」若天狂首先就叫了起來,其它三妖也是一臉的不願意。也難怪,在地府轉世,意味著將被剝奪前世一切的記憶,法力也跟著消失,不管轉世之後成為什麼,他們都注定失去呼風喚雨的力量,這對於已經嘗到強橫力量甜頭的妖怪來說,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不過。」東鑾上仙語氣頓了一下,道:「鑒於姚風的加入,分擔了一點你們的罪責,我就破一次例,給你們準備了另一條路。」

    姚風臉上絲毫沒有興奮的表情,她淡淡的道:「還請上仙示下。」「我可以把你們的元神封印在一個地方,並將之深埋入地下,前提就是你們的肉身必須要放棄。」東鑾上仙緩緩說道。

    「你,你還不如乾脆殺了我們好了,什麼狗屁方法,跟第一條有什麼區別。」余間憤怒的道。他當然有理由不忿,先不說埋入地下怎麼被人發現吧,就算是被人發現吧,誰又有能力揭開仙人所下的封印呢?

    「就第二種吧!」姚風開口道。東鑾上仙贊同的點點頭,相比於第一條路,第二條至少還有一絲復甦的希望,最關鍵的是能夠確保眾人的意識和法力,雖然等待的時間上也許會長一點,甚至於是一個沒有期限的等待。姚風顯然看穿了第二條路所帶來的一絲希望所在。

    「我不同意。」炎芳叫了起來,「我們也不同意」其他三妖也叫囂道,把自己的命運隨意的交給別人,這不是妖的本性,所以,他們要反抗,儘管知道自己的反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四妖全都疼空而起,四道燦爛的光華瞬間劃破了虛空,朝東鑾上仙擊去。

    東鑾上仙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為眾妖的無知和冥頑不靈感到可笑。「既然犯下天條,那就由不得你們了。」他左手依然負在身後,右手卻眨眼間彈到了半空,一抹半月形的青芒瞬間飄在他的身前,龐大的威勢透體而出。對面的懸崖在龐大的威勢下瞬間崩潰。沒有任何的徵兆。四妖無一例外的膽戰心驚起來,這個時候若天狂仰天長嘯了一聲,居然朝相反的方向逃竄去了。

    再看其它三妖,居然也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逃逸去了。我不禁佩服起四妖來智慧來,到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想到如此絕妙的逃生之策。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目瞪口呆了。

    只見東鑾上仙微微一笑,飄在空中的身體突然一晃,三個一模一樣的東鑾上仙分別出現在了空中,四個人各選一方,分別堵住了四妖。「身外化身?」姚風忍不住叫了起來,仙家的修為達到最高境界的表現方式有很多種,其中最典型的一種就是身外化身,傳說,身外化身,可以在自己修煉本體的基礎上,修煉和分化出另外一個自己。這個分身不單有自己的意識,同樣也有本體所擁有的強大功力。

    身外化身最大的好處當然是體現在對敵上,試想,當你的敵人面對的是兩個,甚至多個一模一樣的你時,這場架還用打嗎?

    四妖徹底震驚了,面對如此的強敵,他們還有一絲信心和希望嗎?答案是,沒有。半月形的青芒就在他們恍惚和震驚的同時,把他們圈在了一起。同時被圈住的,還有姚風。

    一塊長方形的青石出現在了青芒之內,一股龐大的吸力在青石中傳出,一陣天旋地轉,我所看到的畫面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我歎了口氣,這應該就是余間腦海中所殘留的被封印前的最後記憶了。

    我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它的紫府,這一趟我總算沒有白走。雖然冒了一定的風險,但絕對是值得的。首先就是血芒珠的最後一項功能被我證實了,當血芒珠轉化成為我額頭上的血芒眼時,我的精神意念之力大為增強,我可以借用血芒之光為媒介,進入這個人身體之內的任意一個角落。相當來講,這個人的記憶等於向我無償的開放。

    其次就是我知道了當年四妖和姚風被封印的起因,還有就是我看見了仙人和仙人的手段。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那種談笑間制敵的瀟灑,無疑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我。最重要的是我證實了無上仙道的存在,那並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在修真這條路上,我將義無返顧的堅定走下去。

    神識回到身體,我驚喜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聚雲的中段,我這才知道,堅定的道心,原來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我見好就好收,馬上關閉了血芒眼,妖艷的紅光瞬間幻滅,余間也在同時甦醒了過來,他看見我,馬上機靈了起來,在剛剛,他完全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情緒,以至於在這段時間內的所有記憶他都想不起來了。如果這個時間,我對他有什麼企圖的話,他恐怕連任何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發現元神已經徹底的與新肉身融合了。只是功力卻比之千年之前,倒退了好幾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余老兄的元神已經穩固了嗎?」我隨口問道。余間驚訝的看著我,點了點頭。「那我去隔壁幫她們看看。」有了血芒之眼,我總算多出來一重自保的是手段,對於姚風的計劃,不管形勢如何的突變,我都更有把握了。

    「慢,老弟難道對我剛才的提議沒有興趣嗎?」余間見我真要離開,忍不住開口喊道。「余兄有話,但請直說好了。」我沒有當面拒絕的意思,也沒有表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原本對於說服我很有把握的他,突然為難了起來,我的功力修為還有氣質在短短的時間內一變再變,我的飄忽不定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沒什麼,咱們改天再說也不遲,你先去幫炎芳她們好了。」猶豫再三,余間終於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說了一個字,向外走去,我的心裡舒了一口氣,我在感到慶幸的同時,也感到一絲迷惑,慶幸的是余間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野心,疑惑的是他現在的做法,是否代表著他被壓抑千年的性格,已經發生了改變。

    走進炎芳和小青的洞穴裡,我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炎芳在我進去的同時,就和我並肩站在了一起,而小青則十分平靜的坐在了平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兩人的樣子,好像在專門等我。

    「才一會兒不見,小弟的修為又進步了不少啊!厲害啊!」小青望著我,驚訝的道。「哪裡,我也是運氣而已,托兩位大姐的福。」我可不敢小看她們,前世敢跟仙人對抗的妖,又豈是易於之輩。

    「既然小弟是托了我們的福氣,那麼兩位當大姐的偶爾托一回小弟的福氣,應該是可以的吧!」炎芳在一旁微笑道。我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她們話裡的意思,只好隨口答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小青的眼睛裡突然暴出一陣寒芒,她的身體一個翻身,只見一片紅芒朝我當頭罩下。同時,在我旁邊的炎芳一聲嬌叱,一股團烈火拍向我的胸前,烈火轉眼就到,我彷彿陷進了乾涸的沙漠,渾身的水分在迅速的抽離我的身體。

    我體內的靈真力在受到危險的情況下,瞬間爆發,下一刻,我從幻象中清醒了過來。在同時,我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掉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面對兩個修為都在微芒階的高手,我該怎麼辦?

    我顧不得多想,額頭上的血芒眼瞬間裂開,一道紅光照在了炎芳的臉上,她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迷茫,只是很快,她就恢復了過來。有這一點時間就夠了。我單手抬起,只有硬接了她的一掌,如同被烈火燒烤了一般,我的手瞬間呈現一種焦黑狀態,勉強藉著這一擊,我避開了小青的攻擊,向洞穴口飄去。

    原因為逃生有望了,我正要加速衝出去,只聽見空間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轟鳴,我的整個腦袋就像要炸開一般,「砰」的一聲,我再難以保持逃跑的姿勢,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耳朵裡的轟鳴聲還未消失,我感到身體一麻,整個人已經到了一個人的手裡。我搖晃了一下腦袋,看見了小青陰笑的臉,她的一隻手拍在了我的後背上,一股澎湃的力量衝進了我的身體裡,我吃驚的發現,自己的聚雲居然被完全禁錮了。沒有了聚雲的運轉,靈真力無疑要陷入了死寂一般,不管我如何的催發,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沒有用的,你的修為跟我們相差了整整三階,我看你還是乖乖聽話的好,免得受苦。」炎芳彷彿看出了我在暗中努力,她警告道。我無奈放棄了掙扎的打算,望著她們,我吸了口氣,平靜的道:「你們處心積慮的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炎芳和小青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的冷靜。「別急,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原因的。」小青一反之前天真的表情,肅然的道。看著她的變化,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之前用血芒眼所探視到的她的情況。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對著小青忍不住說道:「你~~你之前的幼稚表情都是裝的。」「嘿嘿,也不是啊!難道你不知道血影天蠍本身具有雙重性格嗎?」小青說話的時候,臉上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純真的樣子。

    「你們在幹什麼?」姚風在聽到異樣的聲音之後,很快就追了過來。見到我的情況,她就是再笨,也知道情況不妙了。「小青,炎芳你們~~`」余間這時也從洞穴裡走了出來。

    小青看也不看余間一眼,她轉頭對著姚風說道:「姚風,姚大姐,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談條件了。」姚風臉色一變,指著動彈不得的我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難道姚大姐真以為千年的封印會磨滅我們的本性嗎?難道你以為我們千年的恥辱就會這樣的算了嗎?」小青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余間這才清楚原來小青和炎芳居然提前發動了反擊。他原本是要馬上加入她們一方的,可是經過腦筋一轉,他馬上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停留在了原地,打算靜觀其變,都說狼是凶狠噬血的動物,很容易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失去理智。事實上當一隻狼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哈哈,很好,我以為你們會改變,但是~~~」姚風頓了一下,指著小青兩人道:「你們如今的舉動還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確實是疏忽了,我不該讓小楓一個人來找你們,我更是低估了你們的決心。」

    「你沒有想到我們會利用他是吧,沒想到我們會放棄元神穩固的機會,對幫助我們的人下手是吧!呵呵,可是我們就這樣做了。」炎芳突然大笑了起來。「說吧!把你們的條件說出來。」姚風鎮定自若的道。

    炎芳和小青對望一眼,都有點想不通為何姚風會如此的鎮定。「我們要安全的離開這裡,而且還要帶走一件東西。」炎芳說道。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們的條件呢?更何況,我好像並沒有禁錮你們吧!腳長在你們自己的身上,你們想走就走,我不會攔阻你們的。」姚風回答道。

    「你一定會答應的,難道你想看著這個人在你面前慘死嗎?難道你想同樣的經歷在你的生命中出現兩次嗎?」小青望著姚風,毫不客氣的道。「你給我住口。」姚風突然咆哮了起來,彷彿被激怒了一般,她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幕回憶。「我答應你們的條件,只要你們放了他。」姚風的語氣突然間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我大感意外,姚風為什麼要如此重視我呢?我與她相處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天的。難道與小青所說的那句話有什麼關聯嗎?自己的生命能夠被別人重視,無疑的讓我很高興,可是一想到二妖方纔的凶狠舉動,我深深的知道,它們內心的仇恨在被壓抑千年之後,重新爆發的可怕後果。

    「姐姐,你不要聽她們的,千萬別放她們出去,她們的野心和仇恨,既然千年都無法磨滅,那麼一旦她們出去,將會給凡間帶來怎樣的可怕後果啊!」我不禁大叫了起來,我自問不是偉大的人,甚至於內心深處常常也有卑鄙的念頭存在,但是這一刻,一看到姚風為我所受的委屈,我就完全顧不上了。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炎芳臉色一變,生怕我的話當真影響了姚風的決定,她盯著姚風說道:「我相信這裡真的是當年鶴真人的修真洞府,正因為如此,也只有你才真正知道如何避開這裡的禁制。」

    姚風還未開口說話,一旁余間的臉色已經變了,炎芳的話,很直接的表露出了這裡所存在的一個危險,那就是禁制,以鶴真人當年的威望和修為,他如果當真在這裡布下什麼禁制的話,那他們真搞不好,又要被困個千年。

    「你們既然知道我師尊洞府裡佈滿禁制,又為什麼要跟我進來呢,這豈不是自投羅?」姚風反問道,她並沒有否認這裡存有禁制的說法。「如果我們知道的話,我們當然不會跟進來,可惜的是我們在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的古怪,不過我們隱忍到現在也算值得,搞不好我們從此可以擺脫你這個大敵的威脅?」小青冷靜的道,看著姚風的眼睛裡充滿了自信。

    「擺脫我?這話怎麼說?」姚風不解的道。「因為我們有他!」小青拍了一下被禁錮的我,鄭重的道。姚風一愣,隨後可笑的道:「你們不會以為我會因為他而放棄對你們的追捕吧!我告訴你們,也許以前我會存有這種幻想,但是從現在起,我不會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你們,我以後再不會存什麼婦人之仁了。」

    「你對我們這麼樣,那是你的自由,我們可不奢望你能放過我們,在封印裡同舟共濟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們就是死敵,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給我們一件東西,並安全的送我們出去,我就答應你毫髮無損的放過這小子。」小青不耐煩的道,

    「我真是低估你了啊,小青,沒想到你把自己純真幼稚的一面裝的如此之像,連我都給瞞過了,我感到奇怪的是,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你們非要得到手呢?」頓了一下,姚風突然變色道:「你們~~你們該不會是想讓我把八瓣天蓮腳給你們吧!」

    「啪啪,姚大姐果然聰明,這麼快就領會了我們的意圖,沒錯,只要你交出了八瓣天蓮,並送我們出去,我們馬上滾的遠遠的,從此不在來煩你。」這次說話的不是小青和炎芳,而是一直冷眼旁觀的余間。直到剛才,余間才算真正瞭解了她們兩人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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