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和廿年孤獨最初聊天的時候,蕭躍心裡就隱約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像風靈羽毛這樣等特殊物品,不大可能同時有很多任務需要,而那舞者蒲公英就是最大的可能了。
現在蕭躍已經瞭解廿年孤獨為何尋找風靈羽毛的原因,不禁感歎這世界真是奇妙,遊戲中的命運如同現實一般,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彷彿冥冥間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推動,只是因為一片小小的羽毛,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碰到了一起,攜敗了強悍的BO,建立了初步的友誼,而將來更有可能成為足以生死相托的夥伴。
蕭躍感覺到廿年孤獨是個有故事的人,他對蒲公英的支支吾吾、語不詳焉反而引起了蕭躍的好奇心。
為了揭開謎底,蕭躍連連使出灌酒套話大法威逼利誘,廿年孤獨架不住他的死纏爛打,一點點透露出了詳情。
廿年孤獨和蒲公英兩家人本是鄰居,從小就認識,可稱得上是青梅竹馬。現實中的蒲公英,性格溫柔,美麗大方,是最動人心弦的好女孩(蕭躍點評:情人眼裡出西施),打認識開始,廿年孤獨就把蒲公英當作自己的妹妹般的愛護(蕭躍:看他Y的眼神,明明就是早已愛上了人家)。蒲公英從小就喜歡跳舞,她常說要把舞蹈當作自己一生的追求,高中畢業後就進入了國立藝術學院主修現代舞,由於她的天賦所在,大一的時候就被最著名的黑天鵝舞蹈團相中,畢業後就可以直接進入該團,成為一名她夢寐以求的職業舞蹈演員。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中,蒲公英受了重傷,雖然現代先進的醫療技術康復了她的身體,但是由於神經受創,她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做出高難度的舞蹈動作,甚至行動都有些困難,這就意味著她的舞蹈生涯從此就要劃上了一個句號。
聽到這裡,蕭躍不禁插話道:「我聽說國外有一種基因神經恢復技術已經很成熟了,應該能治癒這種情況吧?」
廿年孤獨苦笑道:「這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做這樣的手術價格太昂貴了,整個療程需要300萬中華幣,遠遠超出了她家的承受能力。可惜我家的狀況也是普通,幾萬能幫襯上,再多也就無能為力了。」
「她家裡人的意見是讓她轉修其它學科,這樣將來也有個打算。但她很倔強,選擇了暫時休學,回家作康復理療,希望能夠創造奇跡。但這希望實在太渺茫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鬱鬱寡歡的。於是我就偷偷送了一個遊戲頭盔給她,希望她能夠在遊戲中找到快樂。也算幸運吧,夢幻世界中有舞者這樣的職業,她終於又能開心地跳舞了。前段時間,我得知她在尋找風靈的羽毛來完成羽衣任務,於是我就來到了混亂之地。」
「這些時候,費盡了力氣也打不出羽毛,幸好今天碰到了你,終於達成了目標。」廿年孤獨欣喜地看著手中的羽毛。
接著他又疑惑地問蕭躍:「你是怎麼知道蒲公英在找這東西的?」
蕭躍笑道:「我是在冒險者工會碰到她的,她任務,我就去接,就是這麼簡單!」
說完,蕭躍從背包裡取出了他拿到的兩片羽毛,遞給了廿年孤獨:「現在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這兩片羽毛我也沒有用了,乾脆你拿去一起送給蒲公英吧。據我所知,有些任務對材料的數量是有要求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瞭解了情況,蕭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拿羽毛去交接蒲公英的任務的。
廿年孤獨有些遲疑,蕭躍一把塞在他手中:「不要婆婆媽媽了,你還是快去送給她吧!」
猶豫了一下,廿年孤獨終於確認了物品轉移。
其實,蕭躍在聽說廿年孤獨的故事後,他很有一股衝動,要把剛獲得的寵物蛋送給廿年孤獨。蕭躍看得出,這廿年孤獨來遊戲中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消遣,而是和自己一樣賺取遊戲中的金幣,而他努力的目標明顯是為了蒲公英能夠重返舞台。
他和蒲公英的故事很老套,就像一本三流裡面的情節,但這樣的故事,從廿年孤獨的口中說出,言語中的飽含的愛戀與堅持卻深深打動了蕭躍。
也許是廿年孤獨的性格使然,他平時總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也就是今天在遊戲這樣的虛擬環境中,碰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才可以訴說心裡沉積已久的故事
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未必瞭解對方,有些人只是相處了幾個小時,卻能彼此相知。
蕭躍想幫他們。
但從廿年孤獨拒絕蕭躍的分配戰利品方式,只取了羽毛這樣的經過,蕭躍發現在他沉穩、木訥的外表下,是一顆自尊、自傲的心。如果蕭躍就這樣貿然把寵物蛋再送給他,他肯定是不會接受的,從嚴重的角度說甚至是一種侮辱。
所以,蕭躍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知道現在不必急在一時,等以後有的是機會達成目的。
心念流轉間,卻見廿年孤獨打開了交易光屏。
蕭躍驚訝地問:「你這是做什麼?不會是就這樣直接寄給她吧?」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蕭躍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這樣的獻慇勤好機會,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草率完成?」
對蕭躍的疑問,廿年孤獨期期艾艾了好一會,在蕭躍的進一步逼迫下,他才說出了原因。
兩人本是青梅竹馬,感情應該是不錯的,雖然還沒有正式確認男女朋友的關係,但雙方父母早已心知肚明。然而那場意外卻改變了一切,出院後的蒲公英心情不好,對廿年孤獨日漸冷淡,甚至廿年孤獨去看她,她都閉門不見,那個遊戲頭盔還是她生日那天,廿年孤獨托她父母,並以她父母的名義送的。
「我知道,小媛是感覺自己是個廢人了,她不想拖累我才故意這樣的,我不想讓她難受,現在盡量不去打擾她,希望過段時間她能夠恢復。在遊戲裡,我也是偷偷地去看看她,看到她快樂地舞蹈,我也就很開心了!」廿年孤獨黯然神傷地說。
「那你平時是怎麼瞭解她的消息的?」蕭躍有個疑問。
「她有個最好的朋友叫漪然,在遊戲中是個高級火系法師,她知道我們的情況,經常透露消息給我的!」
「你這個傻瓜!你的做法是大錯特錯,在她遭遇困難,心情低落的時候,你更加應該去主動關心她、照顧她,怎麼能夠吃了閉門羹就放棄呢?連她的情況都要通過別人才能知道,實在太不應該了!」蕭躍恨不得操起桌上的酒瓶,用力敲開廿年孤獨的腦袋,看看裡面是否長滿了年輪。
廿年孤獨如夢初醒,立刻失了方寸,連連驚問:「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
這還是個問題,不過蕭躍雖然不是象林飛這樣的自封情聖,但也絕不是情場初哥。
眼睛一轉,他有了主意。
「孤獨,我估計這個時候,蒲公英要不就在樓下跳舞,要不就在冒險者工會裡發任務,我上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她,那一定是在工會裡,你現在就去那裡,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蕭躍獻上了他的錦囊妙計。
話畢,廿年孤獨臉色漲得通紅,蕭躍的妙計很有讓他在火上烤的味道,他使勁搖了搖頭。
蕭躍唬道:「如果你想失去你的小媛MM,那就不要去了!」
拼了!微微的酒意讓廿年孤獨爆發出強大的勇氣,緊捏手中的羽毛,他驀地站起身來,衝出了房間。
蕭躍舒服地躺在皮椅上,得意地端起了酒杯一口泯盡,然後施施然地走出了包廂。
怎麼能錯過自己導演的好戲呢?
……………………………………
冒險者工會,
任務大廳,
依舊充滿喧嘩的人群。
蒲公英一個人靜靜地端坐在大廳的角落,腳下依舊放著那塊小小的牌子,每到有人經過,她就抬起頭來滿懷希翼地注視著,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大廳裡出現了一陣騷動,一個法師玩家在人群中亂竄,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很快的,他發現了目標。
廿年孤獨捏著羽毛的右手都快出汗了,那6根潔白的羽毛在他手上分散開來,如同潔白的花朵,羽毛上淡淡的輝光點點,顯得格外美麗。
經過幾分種的尋找,他終於發現了大廳角落的蒲公英。
沒有多想,一個箭步衝到了蒲公英的面前。
蒲公英訝異地看著眼前單膝跪在她面前的男子,隨著他獻上的花羽和脫口而出的話語,她很快就明白了。
蒲公英的俏臉立刻漲紅得彷彿能夠滴出血來,她很想馬上拔腿就走。
然而廿年孤獨看著她的深情、執著的目光,窘迫又堅毅的神色如同千斤巨石般地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根本無法挪動腳步。
大廳裡的人們剛開始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當他們看到廿年孤獨半跪的姿態,聽到他那結結巴巴愛的宣言,頓時轟然開懷,有些玩家更是起哄地叫道:「嫁給他,嫁給他!」
這個聲音很快彙集成了主流,蒲公英在廿年孤獨的宣言和大家的叫喊聲中,是又哭又笑,最後情不自禁地接過那花羽,投入了廿年孤獨的懷抱中。
全場頓時響起了雷霆般的掌聲,氣氛達到了最高潮。
蕭躍站在人群中,微笑著下了線。
從床頭櫃上取了手機,蕭躍按了重撥鍵。
電話接通,蕭躍對著手機說了五個字,然後就收了線。
還有點迷糊的顏冰愣愣地拿著已經斷線的手機,半晌才回味過來,心裡頓時湧起了一陣甜蜜。
她抱起床頭的史努比,開心地重新睡了下去。
今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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